夜的梦
最近这些日子,一觉睡到天亮的时候不多,常常会在夜半时醒来一下。然而还是挂念着第二天的精神状态,不想用那种颓态示人,就挣扎着要睡去。可,越是用力越会适得其反,更弄得自己筋疲力竭。
我从来不怨。
不会怨床板太硬,不会怨枕头太低,更不会怨暖气的热以及汉堡呼噜声的侵扰。
房间的隔音很好,偶尔会看到车灯一闪而过,鸣笛声,车轮的转动声遥远的仿佛在长江对岸。
每当我睡不着,我都会静静地侧卧,直到压在身下的那侧发僵发麻,才会小心翼翼地的翻一下身,顺便搂紧了抱枕。
我把脸埋进抱枕里,整个人扒在枕头上,把自己完全付与那一怀的柔软。
所为何事呢?
冷不丁问自己一句,却又茫然的找不到答案。
但肯定还是心里有事吧。
比如第二天的比赛,接下来的活动计划,忽然对自己的不满,或者,和人闲聊时的电光石火……
它们是那么纤细又绵长的贯穿在我的岁月里,混杂在一起,缠成一团升腾起来的蘑菇云,在午夜时分膨胀,炸裂,铺天盖地落将下来,将渺小无助的我掩埋……在窒息到来之前,我会挣扎一下,撕开一线孔隙,呼出闷在胸口的浊气,翻个身,回抱住倚在背后的那只抱枕,清凉一点儿的触感,让我觉得很舒服。
迷迷糊糊睡着,可是,仿佛无形中被一只手推搡一下,猛地醒来,看看时间,才不过十分钟。时间可是有点难熬,看向虚空,无穷无尽的夜的黑。烦躁袭来,漫无涯际。
再次睡着,梦的海漫涌,忽而冷,忽而热,忽而急急地逃跑,忽而沉滞地爬坡……
早上起来会有些颓靡,眼皮沉涩,精神空虚。用冷水扑面,再挥挥手臂,转转腰,强迫着自己抖擞起来。
走在路上时,扒开口罩深深深呼吸,涸辙之鲋。
可只要一走进单位的大门,我的腰背立刻就挺起来,我的头昂起来,我的脸上布满了笑,我的眼睛应该是有光。
我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工作的人呀。
睡不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今天还会很忙。
今夜,就会睡得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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