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垂云 于 2023-4-19 16:46 编辑
我于小城,便是一支生于院墙内的竹子,常年累月间,默默地生长。谈不上挺拨,也谈不上倾倒。四季轮回,我亦依序而活着,到如今,渐渐的有了空泛的遐想,这便是枯了的时候,灵魂,能否化为一支萧呢。
我的同窗,是一名制萧艺人,不夸张的说,全国各地不少吹萧弄笛之人,常在网上向他定制侗萧。一日酒后,我向好友提了请求,可否也为我专门制一根好萧。好友惊讶一下,随急脱口而出:“妈!!!你爱这个玩艺?怎么不早说。”我说主要是费你时间,耽搁了你的生意。好友闻听此言,小有责怪,但随急许诺:“你放心,老同学,我保证给你一根。”
其后的日子,我的思想和情感上,多往怎么用好此萧方面上去想。其实,这并非我酒后冲动,实则是于意念中,早已有藉萧抒情的想法,脑海里,也形成了一帧唯美的画面……一个少年,是的,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站在高高的峰峦之上,远天云垂若羽,山卧若佛,清风徐徐而来,一曲萧音也飞越了出去,在峰巅上盘旋,尔后湮于断崖涧溪之中。而这痴痴的吹萧人,微闭着双目,完全沉浸于自我的世界,浑然忘却身边飞舞的野蝶、停栖的小鸟和一直都默默无闻在一旁守他的一个“她”。
“她”是他的知心伴侣,熟知他的朋友们,都知道他与她的生死情谊。他在的地方,她都在。而他决意于学萧吹萧,也是为她这些年来的陪伴所为,也是为他自己心中那一个自由的灵魂而为,更是他微闭着双目,在解脱与放下之间,获得内心宁静的最好方法。淅淅春雨悠悠风,淡淡落叶凯凯雪。他要的独立、孤傲、无为和伤逝,或都赋予这一帧里。
友说:“我来跟你混。”我说:“好!”
怎么不好呢?这友是音乐大家,但凡他放开了歌喉,麦克风是没人敢接的。如今,他便要我带着去高山泉边,也是恋了那杯现场煮的茶了。他的背包里,只需他背上萨克斯,而我的背包里,除了微型的煮茶工具外,顺带也插上一根友人为我专门制成的紫萧,一整天便如此过了。老婆大人绝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他的夫人更是巴不得我们这样。毕竟,我们坐的船,浪进来太多的浊水,是该上岸的时候了。你只管吐出胸中那些怨叹,化成最动听的畅想曲,而我,会静静的坐在一边做你的现场观众,同时摆弄好壶中的清香。蠕虫悬在草梗上听,山花在野风中嗅,农舍上的炊烟,远远的张望,俩个一无所求的行者,为一隅之地带来方寸快乐,这算是大境界吧。
“为你做一根G调的吧,可奏的曲多一些。”我并不懂G调C调之分,但意念中,或只会奏一支曲,平凡而至简的一曲。乘龙驾凤兮之远霄,幽台渺茫兮之孤咏。这多如现实中的坚持,秉一念之永恒,无论喜物、恋人、尚道疑或是苟且偷生,我都会迂腐到底。这没有什么好,也没有什么不好,终是一根支柱擎着自己,谈不上挺拨,也谈不上倾倒。冥冥中,我好似听到了“她”在说:等我修炼为人,你可愿娶我为妻?她应该在我期许的微笑中得到答案了。而我,也会对制萧好友说:得空,再烦请你该上几颗字吧!众生喧嚣,天哭地泣。我乘长风,归程无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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