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派的那两年,公司为我们租住的小区墙外是湖水延申的末端。每到初夏时节,在铺陈满塘荷叶的缝隙中,星星点点的散落着一种很小的白荷,或是清晨雾露或是乍停雨后,一池的清新很是写意。我不是那种能起早的人,所以更多的是晚餐后的散步,在波光与月光在三三两两的蛙鸣下凭栏驻足,想到莫奈的《睡莲》想想工作之外的人或事,总有短暂的惬意犹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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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喜欢雨,耿直的那种喜欢。喜欢窗外模糊视线的滂沱大雨,喜欢雨刷器拨动下的外面世界,仿佛每一下的划落都是一个新的世界。 世界是静止的,在CD中的爵士下,在散落的珠玑中失聪于外面的噪杂,一个我一个小我在对视,然后转身离开,那是两个孪生又不能说服对方的个体,但又彼此惦念。两条背影消失在雨后的尽头,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飞溅的水花,虫子一样的人群匆忙而过。
随父亲喜欢垂钓但无父之技,无技术无含量就像写字,一切凭趣随缘走哪到哪,即便下雨天也不会收杆拾线。七月的雨稠而连绵,也是钓梭鱼的好季节,线打出二三十米后就可静待竿稍抖动的快感。雨来了没了日头,只有雨打在水面的声响,一圈圈涟漪一荡芦苇的婆娑,世界又静了,只有我和鱼。
第一次到寒山寺是10年去上海看世博会后,与朋友驱车去天津看一位回国的同学,因为走的晚所以路经苏州便匝道下了高速,在路旁二十块雇了一位向导领到离寒山寺不远的酒店,不为别只为一直有着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情结,可惜没有。第二次是三年前去苏州的一个厂家签订购合同,我又是住进了离寒山寺更近的快捷酒店,这次不是为了情结而是别的地方我真不熟。傍晚洗了澡便问前台附近可去之处后,才知七里山塘很近步行大约十几分钟。可巧赶上城河清淤微醺了一路,十几分钟问一下路人问了两回还没到,我想前台的姐姐是不是和我前后脚来的这里,无处话凄凉就在我大苏州de商业街整了碗河南板面外加俩驴肉火烧。
我耿直喜欢的雨这时候来了,先是稀稀拉拉待我走到山塘胜迹的街口时已是大雨倾盆,游人早已遁入两侧的商家,而我连跑进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两个箭步躲在室外商亭下。亭子的遮沿很窄,刚容我,里面是位年龄比我小卖绣品的姐姐,她坐着两张脸的斜视距离能有四十cm站着三十不到,可她非要站着,我也知道为啥站着。那就尬聊吧,时间过得很慢,慢到她说她是传人,我说我喜欢传人 ….... 的手工作品。雨很坏,坏到我买了两块方巾才停。
被 雨洗刷后的七里山塘很美,浸在水气氤氲的青砖白瓦在摇曳的灯火下让人仿如穿越。一路小桥流水一路评弹小调,每一处都会让我驻足很久置身其中,角色在行进中紧张互换,一会商贾一会军阀公子,一会又是准备拉灯的汉子.....
行进到山塘街的末端印象里是很窄的巷子,没了商家没了吆喝很是鲜明的静。走着走着看到一处半合门的院子,好奇驱使我往里望了一望,仿佛看到一个女子端坐在小院的中央,天黑得看不到我的尴尬,但我依旧尴尬。继续前行,咦......又一处院子的门是半合的,好奇驱使我又往里望了一望,咦........又看到一女子端坐院中,恍惚中还在颔首示笑,历史的经验告诉我:嚓,是娼吧!
我加快了步伐,没多远便走出了巷尾,很是欣慰的擦了擦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的水,奇怪的怎么会出现没被抓到的庆幸,咦.....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赶脚,我自问?
酒店床上的我,未睡。画面不断的出现半合门 的小院,女子挽着发髻,一袭斜扣瓣的袍子上插着一方白手帕,会弹会唱会忸怩,然后对着我用吴侬软语说:耍一个撒,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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