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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时事 六星杂谈 UFO升起的地方(更新至三十)
楼主: 左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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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FO升起的地方(更新至三十) [复制链接]

181
发表于 2024-4-23 22:2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4-24 15:47 编辑

(二十六)
        某天下午,处里传来好消息,经过领导的同意,从即日起,通勤车正式对外,每天早晨六点半在处机关正式发车,票价一元,晚六点在市内某旅社门口回程,这是对社会人士的价格,对学生有优待政策,如何优待,待众位家长前去开会协商。

        这样的好政策父亲必须到场,因为两个孩子正在读中学,两个人的车票,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山上有孩子的家长几乎都去参加这次讲解。我们这些学生没资格参加,只能列席在门外。会议结束,父亲和处里负责的干部笑呵呵地打着招呼,并请求着关照,平常都挺熟识的,那位梁姓干部也微笑着点头。

     结果还不错,我和妹妹每人一本红派司,也叫优待证,大概是花不多的钱办的月票卡,上面写着姓名,学校,贴着相片,和那些骑车上学,走着上学的同学比,这份自豪不是一般能比,用当时的心境形容就是心里美滋滋的。

       司机是某林场调过来的,姓王,俗称王司机,这是背后叫法,见面还得叫声王大爷,乘务是他的老婆,上车红派司一亮就让我们上车。

     只可惜我们没洋棒多久,大概一个多月后,对我们的底细也排查的明明白白,许多人家都是冒牌货,这情况是创收的挑战,于是,我们这些红宝书又都不好使了。

       据说,这车是王司机承包下来的,他老婆卖票,剩的钱给老婆开资。按现在看来,承包需要一定的费用给处里,然后是给领导的打点,剩下的才真正算得上是净剩,可是又碰到了这样一种情况,从领导手中又派发出许多优待证,即我们手中这些红派司,于是便不予认可,这在当时,这种行为为我们所不齿,神马东西?想赚钱想疯了,钻钱眼里了,于是,别说叫王大爷了,连王司机都不爱叫,因为他名字中带一英字,我们就背后称呼他,老鹰!

        几十年后,事情看多了,也就粗通了许多道理,就比如客运车辆,或者旅游景点,或者某些带有公益性质的团体,承包时,让许多人往上竞价,经常会爆出这些个单位人员不体恤国家对一些人士的特许,然后被骂的事例,就比如军烈属等等!其实,事情可以两方面看,站在高义方面讲,国家和社会尊重英雄是民族的精神所在,也不仅仅如此,残障人员也是可怜对象,老年人也是帮扶对象,军人保家卫国,医生救死扶伤得尊敬,教师教书育人得尊敬,少年儿童祖国的花朵,科学家,护士,在正能量人眼里,只要有个说辞都可以帮扶一下,当然,那粗憨的农民,油腻的工人倒是排除在外。

        国家收了钱,又想做好人,就从道义上做绑架,然后放在火上烤。其实,这是很无耻的事,有那能耐,凭着减免了多少优待对象,给人以相对的补贴才是真,纯纯的当婊子立牌坊的勾当。

        梁家大爷因为在修建队始终不得志,就转到矿务局下属的集体公司,这不属于本单位的职工,红派司作废。

       山上的徐家最小的女儿,比我小一届,她的红派司也作废,因为她的父亲也是矿务局下属的其他单位,至于父亲,矿务局武装部也不好使。还有几家的红派司也都做了废,经过整顿,老鹰家收入增加了不少。

         与此同时,铁路的通勤大客也开通了,他们的车票是八毛钱。人有生老病死之说,两家的车肯定也有毛病,当某一家的车发生故障时,学生们都会涌到对方的通勤车上,于是铁路领导就建议,我们双方单位能不能照顾一下学生,都不收对方学生的车费,也能减轻一下学生的负担,消息传过来,这边反应不行,混社会不是搞慈善,那还怎么富裕了?

       这边单位狠狠地收人家一块钱车费,那边也觉着太不是东西,于是通通涨到一块钱车费才作罢,这才是共产主义经济发展的真谛。

           山上徐家大娘一看,这也不是办法,就送了老鹰家一只白条鸡并十几斤鸡蛋,于是有几天就不收票,过几天要钱的手就又神了过来,徐大娘就再送。两次之后,徐大娘就回家自测了一下,大概是鸡和蛋价值到期时,就开始售票,后一次是大概还有余额,就又开始要钱,徐大娘觉着吃亏,就老实的按章办事,按规定交钱,送点礼好办事在这里根本行不通。
        老鹰家三个女儿,家里条件好就都送到市内好的学校,大女儿和我是一届,那阵子还是要捋社会关系的,父母名字,单位名称,电话号码。有一次是要填父亲单位电话,我记得老电话本上是林业部门电话转798的,偏偏那一年改成799,于是女儿不高兴,连带着她的父母也以为我调理她家女儿,本来因为坐车的问题就互相不待见,就更拿我当了眼中钉。

       大女儿中考时没发挥好,觉着对不起父母的栽培,和同学过马路时,就径自奔向疾驰来的车,好在司机紧急刹车才没出现大问题。司机下车是一顿臭骂,想死去找别人,非往他车下钻。随行的女孩赶紧给她父母打了电话,老鹰夫妻赶紧去接回来自己的女儿,好在开导得力,心结打开,这女儿后来考取了机械局中专,虽然几年后下岗潮来临,机械局黄铺了,但中专文凭就是干部待遇,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估计也会有美好的前途。

       二女儿学习好,考了卫校,也是中专,当了一名护士,老鹰夫妻总引以为傲,开车时就互问互答,引得别人来夸。

       三女儿比我小好几届,念到什么水平就没什么信息了,只觉着和梁家的梁卫国挺好,男孩子青春期雄性激素分泌足,长了腋毛,两人闹起来,也是好奇吧,小手就直奔腋窝而去。

       那阵子司机是很吃香的职业,有一回父亲从市内买回来一袋面,老鹰!不,这得叫王大爷了帮着拉回来的,父亲省着用自行车往回驮了,父亲双手合十做念佛状,表示感谢,引得老鹰夫妻一阵大笑。有时候人的举手之劳就是对别人莫大的帮助。这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也有虎落平阳的时候。

      某次,开车过转盘的时候,被交警叫到路边,这是老鹰脸色最差的一次,少见的和王大娘发了火,然后就是停了几天的车,我们还好说,做铁路大客就是,关键是没法接上下班的的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放车,最后林业部门干脆和人家明砍,到底是差什么。究竟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后来交警扭捏的说,家里封阳台还缺点木料。

       这事差点把领导鼻子气歪了,卧槽!特么早说啊!我还以为多大难事,我们这别的缺,就特么的不缺木料,一套阳台哈?给你两套木料玩去,于是第二天,通勤车就又愉快的出发了。

       再次见到王大爷的时候,这老两口已经六十多岁了,车也早已不开了,这时的他大概是得了轻微的脑梗,在路边慢慢的行走,我停下我的三轮福田,叫了声王大爷,王大娘,把他们让上车,又尽量挑好道,慢慢开,送回到他们家中,老两口千恩万谢直说好人啊!好人啊!谢谢哈!谢谢哈!

       这事他们跟父亲学说了一遍,还夸我人好,把他们送回家,据说念叨了好几回,我就有些不屑,好个屁吧,当初也没少刁难我,不让我乘倒车,不等我上车就开跑了,这如今也只是都老了,不互相计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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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发表于 2024-4-24 22:51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4-23 13:35
昨天刷抖音,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她爷爷是我的老邻居,我叫他路大爷,这小女孩说她大姑总给她讲小时候的故 ...

是啥,看着你们编故事,我好羡慕啊,我编故事不行,我其实很想学着编故事~~我们通过编故事,表达我们的情感和思考,还是有时代~~
我这人特别无趣,慢慢也可以学习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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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发表于 2024-4-25 13:28 |只看该作者
四手 发表于 2024-4-24 22:51
是啥,看着你们编故事,我好羡慕啊,我编故事不行,我其实很想学着编故事~~我们通过编故事,表达我们的情 ...

又谦虚了,四手的大才有谁不知?我这就是写个记叙文,努力回想些事,再过几年就忘光了
你的朋友遍天下,众多粉丝,能和你神交都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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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发表于 2024-4-25 13:2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4-26 12:35 编辑

(二十七)
       有时候,我们也觉着,父亲要是林业部门上班该多好,家离得近,待遇也好,起码坐车也不能分个三六九等,倒差点有次机会我们圆了这个梦。

       我们这个矿务局开采的时间较长,据说小鬼子时代就在这挖煤炼钢,解放后,全国都是百废待兴,煤钢缺乏,所以就竭尽全力供给全国,到后来据说是半个城都是空的,后来为了统一调配,加大支援国家力度,东北内蒙古煤炭公司,整合了本溪矿务局,沈阳矿务局,煤炭局成立沈阳矿务局。这弹药库要搬到沈阳地界,领导征求父亲意见,家安到这里已经稳定,不想再挪了。不知武器弹药挪走了多少,又把库和父亲转交到区武装部。

       后来这林业部门有一和父亲相熟的工人,觉着父亲的工作挺好,不用干活就能开资,就要跟父亲对调,父亲觉着能在附近上班很好就同意下来,这时的林业部门已经成了香饽饽,不是年轻大学生基本已经办不进来了。

       处机关工会主席觉着父亲也算个人才,就说你对调过来就上工会。父亲虽然没读过初中,但是在部队也爱好学习,因为文化不够,当了班长就再提不上,复原后做了半年政治队长,到煤矿后调到武装部负责民兵训练工作,天天开会学习,研究政策,浸淫官方用语,写东西也是比较熟络,即使到了这里,这林业部门也有人找父亲代笔。

      我记得最清的一次,好像是追查三种人之类,行政科长找到了父亲,父亲写完又给他读一遍,我才知道这大爷以前竟然做过造反派,打过人,大概也因此做了革委会主任,这功绩交代不好就容易失去政治生命,还得有尺度,太轻是不诚恳,说的太重,把自己交代的跟恶人似的,也不行。

      科长听了一遍觉着不错,走了!我听了一遍也觉着不错,先要肯定现在的政策,说说自己的认识,反思一下自己曾经走错了路,做了些错事,感谢组织帮助,肯定一下现在的成绩,再以后不负人民期望之类,就是这个意思吧。

      对调关系时,这工人又说远,老妈不同意,这事作罢,

      事后,据说有人去做了那工人娘俩的工作,说这不公平,他儿子在这不得志,就是个干活的,和人对调人家就到机关工作,于是娘俩反悔。

        大概两年多后,父亲从区武装部又调回到矿务局,父亲做了一名普通职工,烧过茶炉,扫过地,在门卫又待了几年。

      弹药库仍是武装部资产,父亲也兼顾着照看一下,后来领导觉着养獭兔是一种来钱道,便也让父亲照看,只是这东西没有经验实在不行,剩了几对给了我们,放在以前养鸡的房子等着繁殖,结果,这些兔子自绝于人民,生了兔崽子又都吃了,最后,给领导送了几只,剩下的都葬在五脏庙。

          养兔子很麻烦,得出去给割草,还得是没有露水的,据说有露水会跑肚。兔子吃东西也挑拣,最爱吃一种我们这里称呼为小劳豆秧的植物,爬蔓生的,扔进兔笼里,兔子很警觉的吃着,会用眼睛的余光观察你,嘴唇翻上翻下,嘴左一歪右一歪把草送进嘴里。我们喜欢看的是吃白菜帮,吃胡萝卜,故意不放进笼子里,让它在手里抢食。兔子见实在挣不动,便认清了事实,不缓不急从手里抢食。我们享受的是它和我们挣啊挣的力度。

       兔子吃东西很不老实,大概看我们给它增加了难度,有时粗壮的后腿猛的蹬向兔子笼底部,在空旷的鸡房子里又拢音,心也跟着噗通一下吓得紧张起来,刚刚放松,那边的兔子又咚的一下蹬一下后腿。

        母亲说,大舅从山东刚到东北的时候,有一年养了一窝兔子,繁殖的特别快,地下盗出了许多洞,去喂兔子时候,经常一脚就陷了进去,也就从那年发了迹,这真是各走一路财,有的人家就养不出这兴旺来。

       邻居张大爷家就安静了许多,他家养了一窝海螺,那阵子铺天盖地的新闻介绍,肉质鲜美,繁殖力强,不愁销路,一本万利,国际抢手,主要是包回收。

        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特意去看了一下这珍贵的东西。没想到的是这东西竟然生活在炕上,张大娘掀开一层层的布帕,最后一层大布帕上覆盖着一层沙子,沙子上就趴着两三只海螺。到底是不是海螺?我没有研究,肯定不是河蚌,我们叫嘎啦的东西;也不是河螺,我们叫河里摸摸的玩楞,河螺壳薄身段小,只有大指甲大小,这显然也不是海螺,虽然穷乡僻壤之地,也知道海螺要生活在海里,喝海水,闻海风,这睡热炕头的肯定不是,我就一直认定这东西是田螺了。

        父亲曾经买了一本小人书《田螺姑娘》说给一个穷小子做饭吃,最后还斗败了财主,我就估计这是张大爷是要弄出十个八个田螺姑娘都给他钱花。

       半年后,再去张大爷家时,那田螺姑娘的锦帐就不见了踪影,不知是炕太热都烤干巴了,还是包销商跑了路没人来回收,还是这营养大补的东西都蘸辣酱进了肚。

       老酒厂黄了之后,空了几年,现在搬进了一家人家,一打听门子还挺硬,处长家的亲家,房子开发成居室,门外又用水泥做了硬化,又修了水池子,养起了康贝尔鸭,也是国家大力推荐的东西,致富的捷径之类。小鸭子洗洗涮涮时,没什么太大的感官,只有下蛋的时候,才看到一桶桶鸭蛋才眼晕,这要是腌成咸鸭蛋,就着大米饭一吃,冒着黄油,想想都馋人。

        这养鸭场是各人的还是和处里合营的?我是不知道,最后也是关了鸭场做了私人住宅,这家的小叔叔倒是挺好玩,在山坡的地边置一鸟网,有一次竟然伏获了一只鸟鹰,小叔买了笼子安置好,以后再抓的鸟就喂了鸟鹰,本以为会养出什么感情来,结果有一次竟然被鸟鹰掀了门逃跑了,最后那网也破了,鸟也不抓了,小叔叔就不再有此爱好了。岁月也如此,一天天的新鲜事把陈年往事毫不犹豫的丢掉,明天的脚步又把今天的过往抛弃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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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发表于 2024-4-25 14:42 |只看该作者
四手 发表于 2024-4-24 22:51
是啥,看着你们编故事,我好羡慕啊,我编故事不行,我其实很想学着编故事~~我们通过编故事,表达我们的情 ...



他不是编故事,是生活经历复原。
没有经历过编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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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发表于 2024-4-25 14:42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4-25 13:28
(二十七)
       有时候,我们也觉着,父亲要是林业部门上班该多好,家离得近,待遇也好,起码坐车也不 ...



看的赶不上你写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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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发表于 2024-4-28 10:14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4-25 14:42
他不是编故事,是生活经历复原。
没有经历过编不出来的。

都是生活片段,穿了一下串,有的地方大概时间有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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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发表于 2024-4-28 10:15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4-25 14:42
看的赶不上你写的快

还能写十章八章的,一小段经历,记住的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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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发表于 2024-4-28 10:1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4-28 21:53 编辑

(二十八)
       弹药库没了弹药,人们还是习惯叫弹药库,像对面山上那座鞭炮库不再存放鞭炮,却仍叫鞭炮库一样,有了名气之后,它就成了地名。

       弹药库开始招操作工人,钉木头箱子,父亲仍在替武装部看管着,第一个知道这消息,所以第一个给母亲报了名,他有空的时候也去帮母亲钉,姐姐和我偶尔也去一试身手。

       租赁这地方的是矿务局一个头脑灵活的人,揽到为天津自行车长钉制包装箱的任务,说是租赁的场地,这只是一说,给领导送些礼品,就皆大欢喜了。
       能人姓安,据说要尊逝者讳,仔细想来,这小文无任何贬损他的地方,且他也有我值得尊敬和学习的地方,就保持原来所姓,尊他为安叔。安叔看上去就一精明之人,不说无用话,不太爱笑,即使笑起来眼睛里也是看不透,像蕴含着一丝深意,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长得虽不十分魁梧却也很匀称,不装,却也有领导的威严感。
           
       所雇的员工中有姓门有姓阚的,这在我这孤陋寡闻的人心中就有了稀奇感。门槛?天天踏着那个门槛么?经过父亲解释,才知道,阚姓是门中加个勇敢的敢字,这让我非常失望,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两人竟然不是一家的。门叔的妻子姓田,魏叔的妻子才姓阚,我给胡乱点了鸳鸯。

       还有一对夫妻,女的姓丁,男的不知道,他的名字很怪,是蒙古名字,当时就没记住,像没破译的一句密电码,所以根本没个联想。人都是在不断学习和进步的,十几年后到工地上班倒是记住了瓦工班一个临时工的名字,姓斯琴,当时有个歌手唱《山歌好比春江水》的斯琴格日乐,实在大名鼎鼎,这姓就记住了,这老蒙全名叫斯琴毕力格。那帮男人们就只叫他毕力格,然后眼神还是坏坏的笑着,这男人来的久了,大概也学了几句汉语,知道汉族工友在取笑他,也不在意,毕竟他乌拉哇啦说一通骂人的话,汉民也听不懂,家乡来自阿鲁科尔沁旗,这个旗记得清是因为看了孝庄秘史后粗通的一个地名。

       这老蒙是个粗犷的汉子,长得和影视中不修边幅的蒙古人差不多,大概读书少,不懂得什么含蓄,也没什么水准,跟着小丁到我家里串了几回门,就说你家这水缸得配个盖,我们这边说不用,有高粱秸秆穿成的盖帘用,他那边紧说不费事。

         门槛两家人都住的近,下班都可以回家,丁家两口子没地方去,就在弹药库另一间屋里安下家来,所以有时间干一些私活。某天,安叔过来找父亲有一些事,说完了就提到小丁的老公不太地道,拿他的东西送人情,父亲见他话里有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就说,也给我们做了一个水缸盖。安叔没吱声,估计心里再说,就是给你听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却念他的好。

         某天安叔和小丁老公偶然闲谈说昨天才炖的牛肉真他妈贵,二十多块钱一斤,那老蒙就说,我们那边还不到十块钱,两人说着说着竟打成了意向,要合伙做牛肉生意,毕竟钉这破箱子也挣不多少钱。那阵子有个名词解释叫对缝,不用出力气低价进高价出实在是诱惑人。

        这老蒙即从辽宁向内蒙,坐了火车坐客车,安叔这边是:站在仓库边,翘首遥望,情意绵绵,何日把牛肉来见。大概十余天后,蒙古大哥发来消息,找了好哥们,抓了好几十头牛了,你先给我打四万,我把钱先给人结一些,我把牛肉发过去。换做是我,这钱就直接打过去了,也可能我真的没做过生意,不懂这潭水的深浅。安叔谨慎了许多,你先把牛肉发过来,我马上给你打钱。

        这事就僵到这了,一个说为了更好的开展下一步工作,你必须给我先打钱,我给你发了牛肉,你却不给我打钱,我不成了肉包子打狗?安叔的意思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对!不见牛肉不撒钱。

       又过了几天,又来一封信,安叔非让父亲也看一眼,中心思想就是,我待你如兄弟,你待我如狗屁,在这里我已经杀了十头牛了,你不给我打钱,把我往火坑里推,我怎么向这边的兄弟交代。话说到这个份上,安叔是更不会给他打钱了,车票钱我出的,我不要了,什么牛肉杀了十头,就是场骗局,反正我啥也没损失。

        小丁倒是看不出什么神态,该吃吃,该喝喝,闲了就串个门子。我们家原计划是等便宜牛肉到了,凭这关系买个三斤五斤开开荤,一看这架势,估计是闻不到肉味了。姐姐就夸那小丁真沉得住气,真有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势,我也试着分析了一下,说小丁有老主意,丈夫和老板斗智斗勇,自己不需要操心什么。父亲第一次夸了我,总算能看明白一回事。

       但有老主意有时候也不好使,几天后,小丁拖着她那些破行李走进我家,只说老板不让她在库里住了。

        我们家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只能在鸡房子里搭了一个床,她那有现成的行李,先在那里安排几天,等老蒙回来再说。

       安叔过来倒是和父亲说了他撵小丁的理由,咱牛肉先不去说了,估计他就是想骗我钱,我不上当而已。哪天他要回来说我和他媳妇扯里格朗,去公安局告我,我拿多少钱能说清得清?要是他媳妇说我对她动手动脚,让我赔他们损失,我怎么能替自己洗刷冤情,不地道的人,能办出不地道的事,所以我得趁着没事发生时,把不安全因素清理掉。

        我是从这时候才发觉,江湖险恶一说的,这特么的得长多少心眼子才能在社会上立足?

       又过了几天,老蒙还是没有动静,我估计是没理由再回来,无论是真杀了牛还是假杀了牛,都不能再回来。我们吃饭时有时也让小丁一起吃,毕竟出来跑江湖也不容易,小丁就说回去找老蒙,可钱却都被揣走了没给她留,母亲见她有借钱的意思,只说家里孩子多,上学费钱,没有余赋钱。

       又过了两天,小丁走了。再过几天就有好几家人上我家询问小丁的去处,说在他们那里都借了钱,这是十足的跑了,找不到人,就要拿小丁的那套行李抵债。

       这回,我是聪明了一把,谁家也不给,给了这家,那家得恨我们,就说小丁也欠了我们的钱,拿行李顶了,行李在我家放着,谁家也不能说什么。过后小丁回来,再给她就是,估计她欠了人家钱,怕回来挨揍,99%的希望是回不来了。大概一个月后,小丁来了信,让我们把行李给她邮回去,她收到后再给我们寄邮费,我们也就呵呵了,这跟牛肉不是一个梗么?


         门叔在这里掌锯下料,我们在这里钉,有现成的模具尺寸,按照标准来钉,就钉成一片。安叔应该是粗加工,一个箱子的几片邮到天津,再由那边组装,毕竟组装在一起太占地方。大概这东西实在挣不多少大钱,安叔只干了几个月就偃旗息鼓,要不也不会跟那老蒙张罗牛肉生意。

      收尾时,安叔让母亲把现场收拾一下卫生,说给母亲几个班。门叔那边却在干私活,没全收拾干净,只等着门叔最后收尾再收拾一遍。这时安叔回来检查,见母亲没收拾干净,也不顾和父亲的同事之情,那几个班不给了。母亲去找老门夫妻论事,你干私活耽误我收拾卫生,你们还不给收拾。那夫妻不说人话,还讽刺母亲,你自己的钱要不回来那是你没本事,你没递上话。

        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不留什么面子了,跟安叔就照实了说,说他们干私活,耽误收拾卫生。安叔正找理由准备不付他们两口子剩下的工钱,准备说手表不见的事,见来了现成的理由,马上笑纳。

      这世上有些人自以为很聪明,觉着能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上,就要内斗,其实,更是便宜了别人。

       父母大气,不给就不给吧!毕竟没给别人收拾干净,怨谁则怨自己,轻信了老门两口子的空话。我不干了,没全收拾干净,毕竟也收拾那么多,我就开始踅摸,发现安叔在仓库外边放置的一个大铁筒做的炉子,我把炉子内的铁箅子偷出来卖给了收废品的。

       八月秋风凉,父亲从果园挪回来的梨树上,结了十多个黄澄澄的梨,在一树绿叶中非常显眼,一阵风吹过,树枝在果实的落坠下,一伏一起。安叔走过菜园,看着那几个梨心思了几秒跟我们说,你把那梨给我摘一个尝尝呗!

       我去!不给我妈钱,还想吃梨,美滴你,心里这么想,嘴却不能说出来,只说,梨还没熟哪!没熟!安叔心思了几秒,起来走了,我是美的不行,让你装,终于拿捏了你一把,馋死你。

        过后想起来,安叔还是比较知道深沉的一个人,就直接跳进菜园里摘两个梨,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安叔十多年后得了癌症过世,不知道他后来的日子是不是记得在我们这里讨过梨,求而不得的事,虽然他如今做了古,应该说些高尚的话证明自己思想有些升华,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变,不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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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发表于 2024-4-29 13:0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4-29 22:04 编辑

  (二十九)
        上中学一直是我小时候的理想,能认识更多的朋友和学习更多的知识倒是没认真去想过,我的想法比较朴素,比较纯真,不带饭的时候能吃一毛三一个的大面包,或者两毛钱的大麻花,遗憾的是中学时代,社会经历了一次大变革,这些理想都破灭了。

        忽然有一天,各商店像相约好了一样,到处都买不到面包和麻花,这东西成了缺货。到后来才知道这是上面在憋大招,市场上所有的库存都消耗掉以后,再出现在眼前就是区别于老式面包的法式面包和港式面包。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法式和港式的区别,只是轻轻用手一撕,一块棉花般柔软的面包就毫无阻力的从母体上分离,用手轻轻拈起,放进口中,一股浓郁的香甜味弥漫整个口腔,正品味的时候,面包似乎变得更软,舌头还没等转过来,牙齿已经忍不住上下轻扣了几下,没等享受完这过程,就忍不住滑向喉咙,就这节奏,三两下功夫,一个面包已经鲸吞了下去。

       世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有时竟然能吃到其中竟然有甜甜的果酱。很久以前看过一个电视连续剧《海蒂》,小海蒂到了一个有钱的老奶奶家,被那里柔软的面包圈惊到,以至于每天都要藏几个,准备将来送给山下没牙的老奶奶。大概我也同她一般被局域在这份无知的小思想中。
     
       我却不喜欢这面包,不谈味道,太软,太暄,不用使太大劲,能捏出鸡蛋大,实在吃不饱,如果说老式面包能吃两三个,这东西估计最少得七八个。

       据说,时代进步了,生活提高了,应该更注重营养和口味,那多出几倍的钱却没人出。

        几十年后的高铁据说全世界闻名,放枚硬币都不倒的地步,中国百姓都到了喜大普奔的地步,但其实呢,很多人在不忙和钱不太充足的情况下,还是会选择绿皮车,这是国情造成的,砍掉绿皮车让高铁横行也是国情,这之后,各行各业都是秉承这这主张,把经济搞了上去,一部分人也走到财富的尽头。

        同学妈妈则每天批发来一箱子麻花,在教学楼一楼大厅内,随着中午放学的铃声响起,人们跑过来一根根的买走,这麻花并没有比以前大,因为全社会都认定,它现在的价值是一块钱,因为取消了粮票,这是社会文明的进步和发展。

          中学三年,是歌星涌现的三年,从小虎队,齐秦,童安格,王杰到少年壮志不言愁,天上有个月亮,信天游,我热恋的故乡,血染的风采,让我们以为这青春是由歌声和激情喝彩的。

      这三年,南疆炮声隆隆,多少英模血洒猫耳洞,滚雷,冲锋,抓舌头,一等功臣作报告,有同学放豪言,毕业我就当兵,去战场炸掉个腿,回来咱班就有女生嫁给我,为我献身。

     这三年,学校门前一工厂,每天下午烟囱放黄烟,黑烟,气压低时,压到学校操场,学生熏到吐逃回班级。

        这三年,照顾工人户口同学身体,每月可以多领三斤大米;学校后面汽车连士兵追求女学生和男学生展开大战,砖头瓦块飞上教学楼砸伤同学脑袋,主任摇头叹息,这年代,当兵不像当兵的,学生不像学生;学校借壁粮库生意还好,国家还未全部放开。

            ……

        社会是新奇的,一天天的新鲜事涌进学生们的小脑袋瓜中,这社会还算很稳定,以至于并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到学校究竟为何目的。上届学生考中专和重点有七名,这次学校对我们这个重点班有了殷切的希望,学校,老师都自信的认为翻个番没问题,看同学们的表情都是火热的,瞅谁都像状元,同进士及第。可惜现实很打脸,只考上了四个,往回了翻的!

      我早已脱离出好学生的队伍,只是不曾像那些调皮的同学那样出去捣蛋,旷课,搞对象,打仗,所以仍在大甲班晃荡,自小就有的胃病时常困扰着我,上课睡觉竟发展到极致,第一节课趴桌子睡觉,等听到下课铃声一睁眼,同学们竟然把饭盒都取了回来。老师看到我梦周公,经常在讲台来一句,赵英俊你不学了。我才瞪着眼睛看一看,然后觉着肚子还疼,就又趴到桌子上。

      我最先舍弃的是英语,其实也是最不舍的,当同学们乌拉哇啦背着英语单词,为一个时态掌握不好而闹心时,我已经会了,我曾经跟同学们显摆,如果我所有的学科都能英语一样好,我能考上大学,但其他都不算太好。英语是为了考高中,上大学做准备的,当没了希望时,只能先把它舍弃。那时不用功的另一个原因是,我可以考技校,那阵子是包分配的,考不上大学,当不了官,当一个工人也知足了。


        有时候,退路也是不进取的理由,在这群人中学习不好,不见得在其他人群中学习也不好。

        中考的时候,我基本没拿它当回事,凭感觉跟我没什么关系,技校考试倒是认真听老师讲了一遍。不是系统的讲解,也不是班主任,班主任拿我们都是高看的,恨不得都堆到高中。一个物理老师讲解了几句,那老师猴精百怪的,根本没提什么技校,只是拿专业说话,他对装修这个专业就比较看好,他的讲解是按个楼梯扶手啊,装个铝合金柜台之类,我一听这个专业不错,有手艺,工资高,还不累。

       老师是这么认为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谁都没考虑学校,没考虑毕业所能分配的单位。这是一门大学科,没有专门系统的理解,踏错了行业,可能这辈子也基本没多大出息了,到哪都是为人民服务,到哪都发光纯属扯淡。

      父亲基本不过问,他也不懂,那阵子还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只要工作就能开资,他对我唯一的帮助是,你能不能考上?你要觉着考不上就念矿务局技校,一百来分,啊!有点分就行,家属照顾!对自己我还是有一点自信的,何况矿务局总觉着已经山穷水尽,还是不去的好。

       装修专业所属的学校是建筑公司,后来对工人最刻薄的公司,当初几十所技校报考哪一所,都不会到如今没人管的地步,时也命也运也,不服不行也!

       除了中专,重点高中,技校,还有一个选择——职业高中,只是职业高中不保分配。我选择了第三职业高中——女子职高,倒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那个高中有服装裁剪专业。然后问询父亲,如果这两个都考上,我去那所学校,父亲选择了建筑技校,毕竟下来包分配,然后就是工人可以开工资。当技校念到两个星期时,职高的录取通知书也到了手,父亲这时又听同事的建议说,到了建筑单位,哪有女人能看上,将来娶媳妇都费劲,如果到了女子职高,顺手就划拉个媳妇,父亲再建议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不再改了。

        顾长军考的是二职高,学习烹饪专业,梁伏香回了家,技校对男同学比较轻松,对女同学则严格了些,有时候分数差一百多分,她的二姐秋香到了父亲单位,集体公司,到她毕业时已经没有了这个政策。

       这是我们长大的第一步,因为选择的不同,也预示着我们将来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只是,是苦是累,是苦是悲,是我们谁也料不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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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发表于 2024-4-30 10:0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4-30 13:54 编辑

(三十)
        念了技校之后,时间宽松了许多,没事也出去瞎溜达一圈,就转到了陈大爷府第。陈大爷问我所学的专业,我就把学校老师说的远景描绘了一遍,大爷听我说的天花乱坠,只笑着说,那就是个抹灰工。上了学怎么就能还和他一样?我心里不服气就又描绘了一遍,大爷还说那就是个抹灰工。

       当时是真不服气,不曾想在学校还真拿起了灰板,抹子,贴起了瓷砖,可论起实习的时长,说几小时的正式操练,学校肯定嫌短,要说总共有十天八天,同学们肯定会怪我说的太长。但我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能从我毫无边际的胡言乱语中抓到本质。

       梁大爷所在的矿务局集体公司不是总有活,没事的时候就在施工队干些瓦工活,手艺出众在哪都吃香。某个施工队的路老板是山东人,和梁大爷认了老乡,两家关系也就处的非常好。

      到梁家去玩,见那墙上贴了一副水彩画,一片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群身着奇装异服,背着宝剑,背着葫芦,踩着花篮,骑着驴的众道友们正悠然得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先不说画得怎么样,这时香港电视连续剧《八仙过海》已经热播,不用看画上右中偏上位置的八仙过海四个字,我就已经知道这画所描绘的是什么。

       秋香,伏香姊妹对这画是极为推崇,因为这画是路家的三哥哥画的,说这话时,满脸崇拜,一眼睛小星星。

       邻居家有个哥哥,在少年宫学画,我经常看他作画,羡慕的不得了,他有个作业本子,不知道什么纸,反正挺厚实的,里面画着各种临摹的作品,干巴老头,小女孩,也有古代美女,简直惟妙惟肖,我也曾给他找过画片让他作画,画过毛泽东像,也给他找过日本电视连续剧《血疑》中幸子的图片,在他的作业本子中,这幅是最受人端详的,我也为能让他画出满意的作品而高兴,可惜,有个熟人到他家做客,小哥哥妈妈拿出这作业本给大家翻看,一个特无聊的人就把幸子撕了下来,小哥哥放学回家,再不满意也没有了办法。

        小哥哥也画过我的头像,并说我长得有特点,如果去当模特,肯定许多人爱画,并且说就站两个小时,还给二十块钱,我一听也有了去的冲动,二十块钱可真不少,但一听要光着腚,马上熄了火。小哥哥就笑话我封建,说那叫艺术,那里有老头,也有少女。小哥哥也说起那里的趣事,说一个学员画那裸体模特,羞处可能着色太深,指导老师走过来,大概怕模特和学员都不自在,只嗯嗯轻咳两声,用手指轻轻敲击一下那位置,走了。

       见我看的眼热,小哥哥也给我拿笔拿纸跟他学习了几天,也会画了个球,知道了拿笔要手掌朝上,大拇指朝下,知道了虚实,线段,投影之类,也知道铅笔还分,H,HB,还知道原来2B不是骂人的。

       经过了一番艺术熏陶,我也知道这画其实画得并不好,无论是海浪的扭曲,还是人脸的变形,作为一幅画的品质来说,差点,作为一个爱好,或者撩人神器,那够了!

        看完了画作,瞥见墙上又新添的一个挂历,与平时的大美女,青山绿水不同的是,这挂历是介绍西方艺术的,名画,雕塑之类。翻到中间五六月份,赫然是一副光着腚的一个男人雕塑,羞处累累垂垂摆在中间,这出处哪里,哪个大家的手笔,坐落何处,咱这个层面的根本没听说过,要是学画的那个小哥哥家,我肯定不会吃惊。在我的印象中只有那个七岁小男孩一泡尿浇灭导火索救了全城的小英雄。

      我还是多看了两眼,毕竟男人也好奇,青春期少年对壮年的壮硕还是有些神秘感的,澡堂子里虽然全身全见,只可一瞥而过,瞪眼睛瞅人家是多么没见过世面。

        这幅也是路家的小哥哥从家里拿来的,西方文明是美,不是庸人所能想象的那么不雅。小哥哥常过来玩耍,有时便也在这里住,某一天,梁家大娘就和母亲抱怨,说她到另一个屋取什么东西时,就瞅见那路家小子穿着裤头坐在炕上,顺着腿缝露出一物,她的两个女儿就在那看着,这又打不得骂不得,毕竟两家关系还好,只能过来诉诉苦。

       母亲也是唏嘘,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毕竟朋友是人家的,朋友之间会更进面,我们以为事情可能会更近一步,两家人可以亲上加亲,做个亲家,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路家是市里人,家境也好,青春一时激动可以,长远看,还是不够合理。


         村里来了个大老板,据说还是香港的,这是了不得的大事,这得招商引资啊,有钱人放跑了是罪过,最后商定在新建成的村政府大院中盖楼,然后要做什么大买卖。这在当地简直是爆炸性新闻,如果成功了,将会给当地带来多少的收入?街坊四邻得受多少恩泽?

       这工程最后被和梁大爷关系不错的路老板承包下来,到这时我才知道应该称为包工头更合适,没接过这么大的工程,如今干这么大人手明显不够,于是就地招兵买马,招了许多瓦工,木工力工等等,因为和路家和梁家不错,路老板就在梁家发号施令,指挥工程进度,眼看着工程结束,众位难兄难弟正等着结清工钱,忽然传出这香港老板带着别人家的媳妇跑了,已经人去楼空。消息传出,村政府第一时间把这几层楼收归了国有,在村部大院里谁也拿不去。

       据说的老板跑了,这几个月的工钱朝谁要?找路老板,上边没给他钱;找村里?村里说他骗我们钱跑了,找法院?法院说我们是按章办事,你们有合同么?跟谁签的?谁是担保人?最后这这场闹剧以村政府的胜利和打工人的失败而告终,那老板也应该是胜利者,他能看中的必不是一般的尤物,这几个月下来身上的光环,吃喝用度不能少划拉,这能耐,换另一处地界照样呼风唤雨。

       二十年后,这里开始拆迁,在原来的基础上,又起了好几层楼,估计是盆满钵满,划拉的溜满,当初那些在盖楼工地上人早各奔东西,或者阴阳两别,回望四方,高楼叠起,高速,高铁穿行,好一派壮丽山河之景象,只可惜几十年来,拖欠农民工事件仍层出不穷,这高光时代也算是个笑话,真是笑话,几十年都处理不好,那还有半点德行?倒是被大才发明出一个名词解释恶意讨薪的法律条款。

       据说,现在的政党十分的唯物,除了发展观其他的都是封建迷信,倒是坊间传言,南方信妈祖的地界,有人欠钱不还,偏偏还没什么证据,法院也实在没辙,最后法院同志让他在妈祖面前发誓,结果他说,我欠了!

       我总觉着这是个笑话,但又十分的笑不出来,最先进的思想竟然败给了封建迷信,那封建世界和朗朗乾坤,我们到底应该更迷信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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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发表于 2024-4-30 11:48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4-28 10:15
(二十八)
       弹药库没了弹药,人们还是习惯叫弹药库,像对面山上那座鞭炮库不再存放鞭炮,却仍叫鞭 ...



那个年代真是机会满地跑,看你找不找,发财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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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发表于 2024-4-30 13:24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4-30 11:48
那个年代真是机会满地跑,看你找不找,发财的人很多。

是不是要穿越回去?左手片刀,一统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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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发表于 2024-4-30 14:59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4-29 13:03
(二十九)
        上中学一直是我小时候的理想,能认识更多的朋友和学习更多的知识倒是没认真去想过, ...



忽然有一天,各商店像相约好了一样,到处都买不到面包和麻花,这东西成了缺货。
==========
这个事我倒是没有印象了。

怀念老式面包,
我上高中时候住校,老师的家属在学校门口开了面包店,可能也是几毛钱一个吧。
那时候一到刮大风天气,学校的食堂就不开火,大家吃面包喝汽水,就像过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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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发表于 2024-4-30 15:00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4-30 13:24
是不是要穿越回去?左手片刀,一统江湖



再穿越回去我也抓不住机会做买卖,天生就没有经济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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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发表于 2024-4-30 15:04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4-30 10:07
(三十)
        念了技校之后,时间宽松了许多,没事也出去瞎溜达一圈,就转到了陈大爷府第。陈大爷问 ...



你高考的时候90年代了,已经扩招了,咋还上了个技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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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发表于 2024-4-30 15:12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4-30 14:59
忽然有一天,各商店像相约好了一样,到处都买不到面包和麻花,这东西成了缺货。
==========
这个 ...

黑龙江老式面包是不是苏联大咧巴?
现在所谓的老式面包也太软,还飘轻,以前的老面包结实,应该是实惠,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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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发表于 2024-4-30 15:13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4-30 15:00
再穿越回去我也抓不住机会做买卖,天生就没有经济头脑

比如炒个股,搞房地产,把天安门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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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发表于 2024-4-30 15:15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4-30 15:12
黑龙江老式面包是不是苏联大咧巴?
现在所谓的老式面包也太软,还飘轻,以前的老面包结实,应 ...



不是大列巴,我是去哈尔滨上大学之后才知道有大列巴。

学校门口那个烤面包的,主要是新烤出来的,各种形状,有的也是麻花状,但不是油炸的。
还有面鱼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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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发表于 2024-4-30 15:16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4-30 15:04
你高考的时候90年代了,已经扩招了,咋还上了个技校呢

我88年中学毕业,上的技校,都不知道高考的门朝哪开!
倒是我们技校85年那批,高中毕业考到技校的,取了个高端的名字叫高装(高级装修)和我们干一样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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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发表于 2024-4-30 15:17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4-30 15:13
比如炒个股,搞房地产,把天安门买下来



炒股我不行,心理素质差,6000点的时候我也炒了两年,没赚到钱还天天煎熬,后来果断退出金盆洗手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干活挣工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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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发表于 2024-4-30 15:19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4-30 15:15
不是大列巴,我是去哈尔滨上大学之后才知道有大列巴。

学校门口那个烤面包的,主要是新烤出来的, ...

现在的面包大概防腐剂放的太多,都是捂了八屈的味,有的咬一口就扁了,像没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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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发表于 2024-4-30 15:19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4-30 15:16
我88年中学毕业,上的技校,都不知道高考的门朝哪开!
倒是我们技校85年那批,高中毕业考到技校的,取了 ...



你是初中毕业上技校的吧,为了早点参加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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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发表于 2024-4-30 15:20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4-30 15:17
炒股我不行,心理素质差,6000点的时候我也炒了两年,没赚到钱还天天煎熬,后来果断退出金盆洗手了, ...

咱说的是穿越,6000点的时候都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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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发表于 2024-4-30 15:21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4-30 15:19
现在的面包大概防腐剂放的太多,都是捂了八屈的味,有的咬一口就扁了,像没熟一样



像没熟一样-----这个特点说的太准了,就是水分大,还容易坏。

以前的面包是干爽的,不软不硬,带蜂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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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发表于 2024-4-30 15:22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4-30 15:19
你是初中毕业上技校的吧,为了早点参加工作。

91年上班的时候,毛岁都21了,同学们年龄不等,19.20.21.22.23.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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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发表于 2024-4-30 15:2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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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发表于 2024-4-30 15:30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4-30 15:21
像没熟一样-----这个特点说的太准了,就是水分大,还容易坏。

以前的面包是干爽的,不软不硬,带 ...

首都面包应该还吃,据说北京人富的不得了,生的虱子都双眼皮。
据说,老北京豆汁有名,我们这里有个妹子去挑战了一把,一碗豆汁加焦圈?好像是这个名。
她的同学问她味道如何,为了面子,勉强咽下去,据说再多喝一口,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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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发表于 2024-5-1 14:1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5-2 11:38 编辑

(三十一)
         安叔的自行车包装箱长黄了之后,弹药库消停了一阵时间,但这时社会上想挣钱的人和单位已经在疯癫的状态下憋闷很久了,只要有任何的门路都千方百计揽下来,打出去,一些所谓的懂技术的人也高贵了起来。

       这次是准备在弹药库修建一个翻砂车间,据说这时的废品还不贵,如果铸造出合格的器件会增值多少倍。这机会被局办事处行政科一手操办下来,请的能人是个六十左右岁的精神矍铄的老头,戴着眼镜,留着山羊胡,虽然不长却也是那样的形状,和动画片中的山羊爷爷完全符合,眼镜挂在鼻梁上,看人还要低着头,眼睛从镜框上面露出来。

       这大师考察了一下环境,仓库够大,几百平米的库房可以使劲折腾,仓库前后左各有十多米距离,完全符合要求。最后在库房左后侧,大门附近正式奠基。其实,应该说是开始挖坑动工,好像是先打的基座,待基座水泥凝固之后,开始一步步安装高炉,应该叫小高炉,总共也没几米高。离远看,我总觉着有点像火箭发射场的感觉,上面有尖尖的帽子,又直指青天,要不是这物件遍身铁锈,差点我自己都信了。

       按那基座时,邻居有个婶子去那里毛遂自荐一番,说自己以前干过那翻砂活,几十斤的重量都能拎起,等招工时,一定要考虑她,可惜的是,大家都对这个项目很看好时,这个项目夭亡了,连一杯铁水都没酿造出来。花钱请的师傅工资是按照当初的约定发放,底下行政科的工人师傅的人工费呢?他们都是科里不忙的时候,领导一声令下,汽车就给他们送来,晚上再接回去,干一不干二,也没亏到,只不过算是换个地方忙活而已,投入的资金呢?干革命哪能一帆风顺,就当摸了个石头,何况还剩了个高炉,卸掉卖废品还可以换顿酒喝。

       这个库房作为公家的财产失去了最后一次公用,它的存在只是在见证着几十年人们为着这一事业的一番折腾。

       婶子也没损失什么,能在家附近找个工作固然很好,找不到就远一些,毕竟她那身板子一般工作都可以胜任。

          婶子姓卢,夫家姓蓝,这夫妻长相互补,性格也互补,叔叔长得瘦小,且不善言语,婶子就长相敦实了许多,应该说魁梧吧,身形轻松装得下叔叔,且说话飞快,有时都分不出个数,自己都说的挺高兴了,别人还不知道要表达的啥意思,但叔叔说话还是很好使的,真要发起脾气,婶子不敢不听。

       叔叔家两个孩子,儿子小我两三岁,女儿小四五岁。蓝叔三个妹妹,而蓝叔又这一个儿子,一根独苗,所以在家里宝贝的很,无论吃穿玩,都是极好的,尤其三个姑姑拿着侄子当了心尖一般,而对这女儿完全是两个极端,有些地主少爷和佃户家的丫头差不多,这么说可能有点过,应该算是丑小鸭吧。我看了简直都快怀疑,长大后能不能给辖管傻了?好在二十多岁时,看了长成的样子,虽说没长成白天鹅,说笑却也与常人无异,遂总结出一句,适当的规整规整还是很有必要的,长大了这不就忘了从前的苦痛嘛!

      和蓝家交集不算多,我也不怎么和他家的公子玩,但又不得不有更多的接触,我们的自来水和别的地方有些不同,像市内的高楼那样一定要把水送上水塔,然后因为压力的作用,再分到各个家里。我们那的水井略高于大墙,泵房把水从山下泵到水井,再分送到山上的各个人家,由于管线太长,有的地方又失修,没等淌到家,可能水已经停了。而我们家是接在了上水管上,来水的时候,我们家第一个接上水。这时,父母给我下达个命令,火速通知他们来家里挑水。

      岁数小,腿脚勤快,便挨家通知,有一家刘姓的奶奶感谢我天天都付出,过年时还给我买了挂鞭炮。

       家家户户都是飞快挑着水桶排队来接水,挑回家再赶紧来挑第二桶,唯有蓝家,几乎都没人应声,喊十分钟都不开门,拴着狗又不敢往院子闯,就这么回家过后又说没喊,最后是忍着害怕,进屋通知,蓝奶奶一脸笑容答应着,但她和蓝爷爷都挑不动。

       我不爱去的第二个理由是,蓝奶奶总骂蓝爷爷,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骂人狠她骂什么,没到她家门口,那高亢的嗓音就传过来,走出很远,那分贝也跟着传出老远,很少有消停的时候,蓝爷爷不知什么原因,从没还过嘴。

      也是从那时起,我就暗下决心,将来娶了媳妇,一定不要这么厉害的,要不就把她嘴打的不敢说话,打不过就离婚,要不,就不结婚六根清净,不!耳根清净,多活几年。

       这景致我很看不上,问母亲,那蓝奶奶怎么那么厉害,怎么把蓝爷爷都要欺负死了?母亲说话总是让人很意外,你蓝叔和大姑是前窝的,你二胡和老姑是蓝爷爷和蓝奶奶生的,你蓝爷爷还参加过抗美援朝哪。


         这么老实的爷爷竟然上过战场?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为祖国的那个抗美援朝?趁他在外面晒太阳的时候,我忍不住就问他我关心的问题,扛没扛过枪,打过几个美国鬼子,有些让我遗憾的是,他没打过鬼子,飞机见过,伤员见过,他是担架队的。这是我从没想过的问题,卫生队属于部队,还可以摸枪,鬼子上来还可以拼命的,他们严格的称呼应该是民夫。

       这是很尴尬的称呼,最可爱的人中竟然没有他们的存在,甚至都像我一样不知道有这个群体,可爱的人上了战场,回来有鲜花,有补助,他们有什么?战场上摧残人却是相同的,蓝爷爷的满身伤痛基本都是那时的后遗症。

       看过另一个爷爷曾经找过他,说他们以前的一个担架队的队友找到了一个曾经的领导,得到了承认,现在每个月能得到一百块钱的补助,咱们也得去找啊!老家伙一个个都过世了,再不能互相证明,就更没人知道了,只是这腿脚,出大门晒太阳都费了劲,还上哪里去找?谁又给出钱找?去找谁?

       我总是怀疑,如果蓝爷爷能得到承认,每月开个一百二百的,蓝奶奶还能那么骂他么?躺在炕上实在没什么用的老头子实在不招人待见。

       蓝爷爷久病去世后,蓝奶奶也不太爱串门子,也只是到女儿那坐一坐,到最后也没享受到英雄家属的待遇,只是不知因为什么事,最后被顾叔踢坏了肋骨,顾叔提着东西去下跪,又赔钱又作揖,取得了老人家的谅解,老人家心态好,大概现在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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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发表于 2024-5-2 18:4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5-2 20:32 编辑

     (三十二)

       妹妹和梁家最小的丫蛋处的最好,小丫蛋脾气很好,成天笑呵呵,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十分地招人喜欢,我们便也跟着她家人一样跟她叫梁蛋儿。

      小孩子是见风长的,等我技校快毕业的时候,梁蛋儿已经上了乡中学。中学很远,离这里十多里地,走大道远,很多人都不爱走大道,不光大道有车不很安全,漂亮的女中学生晚上放学骑车回家,碰上拉砂子、石子的汽车经常被装卸工打的满头大包,而且还有人遇到过坏蛋,所以村里的学生没自行车的大都走小路。说是小路其实就是铁路,没火车时走火车道,火车来时走边上的小道,铁道依山而建,自然十分偏僻。这样的环境现在人会觉着不可思议,车接车送孩子们都不爱念书,何况走着去,还这么偏僻。那时的人都很吃苦,无论大人孩子。


     谁也没想到,有一天梁蛋儿一早儿上学就再也没回来,晚上没见到她的身影,家里人着了急到村里的同学家问,同学回答,一早就没上学。怎么办?找吧!顺着铁路找到学校,没有!家里人还是抱有希望的,没准孩子跑到哪个同学家。第二天再到学校看,哪个同学都问到了,也没人知道她的下落。这回是真的丢了,家里人赶忙又顺着铁路往回找。

     我放学回家时候听父母说了这事儿,想到她那爱笑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第二天放学跟着父母到了邻居家。邻居家里已经有不少人了,都在安慰老两口。我进门的时候,先看到的是邻居大爷,他挨着门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低着头抽着旱烟。我走过去挨着他蹲下,说了几句自己都觉着不舒服的安慰话,大爷抬头看了看我,没吱一声,继续低头抽着闷烟。望着他那憔悴的面容,几天没梳的长头发,心里真不是滋味,这阵说什么都是假的,能回来么?都这么说,好几天了,谁都没把握,马上他的梁蛋儿站在他的面前才是真的!


     母亲和几个妇女坐在炕上安慰大娘,大娘只是在那里数落这个女儿的好,几个孩子里,她家的梁蛋儿是最听话的,让干什么干什么,吃完饭就捡桌子刷碗,帮着她跑腿儿干活,学习还不用她操心 。大娘看上去比大爷坚强,因为她还相信她的梁蛋儿还活着。


     第二天星期天,我跟着父亲和他的一家人又循着铁路往前找,一直找到学校。操场上的孩子们看着我们这一群人进来,又看着我们走进学校。有的人认出我们窃窃私语起来。


     只有一个老师出来接见了我们,父亲告诉我那是她的班主任,从她的嘴里我没听到一句安慰话,我听到的分明是,孩子是在上学时候失踪的,根本没来学校,所以学校是没有任何责任的。大娘听了班主任很不耐烦的几句话后,便质问老师,没关系为什么在给教育局的报告中,说孩子是跟对象走的?孩子的对象是谁?对象在哪里?老师不自然起来,回道,谁打报告了?谁说的?我可没说!


     我很怀疑老师、学校为什么一遇到事儿就马上出来撇清关系,没关系为什么要对上级那么说?而且让这个罪恶的传统一直延续的几十年之后?难道你们就没有儿女吗?为什么不能由学校出面帮助找孩子呢?在需要关怀的时刻为什么还要这么落井下石?


     我们还是理智的,不会去强词夺理,不会去拆学校,学校不可能藏起孩子,我们走出教学楼,孩子们都已经进教室上课了,我们真希望那上学的孩子中有她,她还会回来吗?


    顺着来时的路,我们又开始寻找,路边的水坑,河沟,农民看地的破棚子,铁道边深深的草丛。我们的心情都一样,既盼望找到她,又怕找到她,我们想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站在身边的小姑娘,不想找到躺在草丛中的一个……毕竟已经好几天了。


    有人也在关心,为什么不去报案?这样的问题我问过,父亲说已经报过了,只是还没立案,她的哥哥去报过,这年头求人家办事好像要递烟,给人家奉上石林时,人家看了看说,我们从不抽这样档次 的烟,人家自顾抽起了好烟。这事儿毕竟是人命关天,过了几天之后,终于立案开始侦办,当然五十元的费用是不可少的。


     由于公安的介入,大概在第六、七天的时候,公安找到了她的尸体,是先奸后杀的,现场就在铁路旁不远的山坡上,大概也就几十米,不过那里没人上去找过,没人会预料到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结局。公安尸检完,家属过来收尸,大娘心理承受能力差,没人敢让她来。父亲和一些热心肠的人陪着大爷去收尸的。父亲回到家掉了眼泪,到那里一看尸体早已腐烂生了蛆,散发着熏人的臭气,且肿的变了模样,苍蝇嗡嗡乱飞,轻轻一碰,头发、头皮就脱落下来,实在动不了,只能在旁边挖了一个坑就地掩埋起来。她的一只鞋子没有鞋带,凶手就是用鞋带把她勒死的。母亲也跟着伤心起来,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样悲惨地死去,谁不难过?头几天还是一个又说又笑的活生生的人啊!


     孩子的确是死了,打击最大的当然是大娘了,这些天她一直还相信孩子还在,只不过不在她身边罢了。从孩子失踪开始,沥沥拉拉找了张瞎子、王瞎子、李瞎子等六位瞎子掐算,根据孩子失踪的时间和学校的方位,都推算出孩子没死,孩子出走的方位是往南去了。这么多的神算子都这么说,任谁都会往好的方面去想的。


    没事儿的时候,我也看过一些麻衣神相、奇门遁甲方面的书,虽然看不懂,但也知道这里面是有些规律的,要不这六位大仙也不能都推算出孩子奔了南方,至于说孩子还活着,这结果傻子都会这么说。谁敢说孩子死了?哪天孩子活蹦乱跳的回来是不是狠狠地抽自己的嘴巴?以后自己这个活神仙还如何地替人消灾解难?


     大娘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每次看到邻居家的妇女都要说起自己的孩子,说一回便有人跟着陪泪,我亲眼看到的就是母亲陪着哭了好多回。我不是个作家,没有迅哥描写的那么好,在我的直觉看来,就是目光呆滞,反应能力差了,人一下子也苍老了许多,可能这样子才是《祝福》中祥林嫂的样子,一味地表演就显得有些不真实了。


     命案一出,接着就该调查群众,让罪犯现行了,由于人手不够,或者是为了工作方便,铁路工程段保卫部门和驻地林业保卫部门一同进行调查,因为我们是邻居的关系,所以来了好几趟,问问她平常是否有什么反常行为,都爱说什么,想什么,接触什么人没有。我们这些邻居都照实回答,只是这些对破案没有任何帮助。


    忽然有一天,听到消息,说是抓到罪犯了,罪犯就是火车站的铁路巡道工,因为工作便利,才做了奸杀幼女的勾当。检举人据说是铁路保卫部门的一个小干部,他揭发这个罪犯以前曾经在工作时追过女学生。听说找到真凶了人们是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这样没人性的罪犯应该马上枪毙,有人说警察勘察现场的时候,他也到场观看,这是多么地嚣张啊!在小姑娘的尸体面前他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样子?


    罪犯交待了犯罪过程,据说还在相邻的高家税强奸过女中学生,随着他的落网,笼罩在家长和孩子们心中的阴影终于解除了,现在就等着枪毙这个坏蛋了。那时候对待罪犯是很严厉的,特别是刑事犯罪,从严从重,几个星期就要枪毙一批,浩浩荡荡的卡车有时有数十辆之多,每个卡车压着一个罪犯,都是五花大绑的,一左一右两名武警荷枪实弹押解着。罪犯身后背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罪名,比如“强奸杀人犯张三”,这样的罪名必是一个大大的红叉,这样的是死刑,还有一部分是陪绑的,抢劫犯、流氓犯、盗窃犯这样的压在车上是为了造声势,为了震慑犯罪的!死刑犯大概都打了药,没有大喊大叫的,有一次在路边看到押解车队过去,身边一个人说认识车上的死刑犯,车上的人也看到了身边的人,冲着他大笑起来,只是看到他张开大嘴爽快的大笑却发不出声音。

    每回枪毙犯人时,市、区、乡村的很多人都到刑场看热闹,看罪犯被子弹揭开脑盖栽进事先挖好的坑里。这样的场景我是不敢去的,我不喜欢鲜血,但并不妨碍我和其他人一样希望杀害小姑娘的凶手早日伏法。枪毙人的日子好像节日一样,为了扩大影响,都是在广播中向听众广播的,罪犯被抓走后,我们一直关心他的伏法日期,第一批没有,第二第三批没有,接着往后的日子一直都没有,所有的人都在纳闷,这么重的案子为什么不对罪犯处以极刑?


    案子告破以来,高兴的不光是广大的人民群众,破获案子的人员都立了功,他们应该是最高兴的,连协助破案的铁路、林业两个单位的保卫干部都跟着涨了一级工资,想想这荣誉和实惠,他们倒真得感谢这个坏蛋了!  


     大娘的情绪一直没恢复过来,精神大不如前,特别是害死女儿的凶手一直没有法办,更是对她的打击,实在伤心、排解不开心情的时候,她会到离罪犯家不远的地方叫骂,只是那家人没人应答,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本来都让人瞧不起,谁还敢招事呢?


     过了些日子,大娘的精神恢复了一些,不是她想开了,而是家里接到了一封信,是一封读者来信。这案子告破以来,事件的始末被人搬上了法制报,抚顺有个和遇害小姑娘同名的女人,看了报道,可怜这一家人,于是写信安慰老人,她准备在方便的时候来看望两位老人,并愿意当两位老人的干闺女。母亲再次去看邻居大娘时,大娘露出少见的笑容,她拿出人家给她的信,让母亲看,母亲也为他们高兴,失去一个女儿又得到了一位女儿。只是他们高兴的太早了,一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也没看到那位也叫丽静的姑娘出现。虽然这个人一直没有出现,但我在心里还是很感谢她的,至少因为有她的缘故,让人们一直有了盼头,大娘的精神才没有完全垮掉。就像《我的叔叔于勒》中的于勒一样让人充满了希望。


     几年过去了,因为再没有那个罪犯的消息,人们也把他淡忘了,或许他家里有人才能保住性命,这社会有什么办法呢?但我们欣慰的是,只要他还在监狱里就好,关他一辈子,天天吃窝头,天天干活累死他。


      当我们渐渐忘却此事的时候,我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个丧心病狂的人出狱了,并且是无罪释放的。怎么会这样?所有人的心里都怀着疑问。有个据说消息灵通的人士说,当初他是被屈打成招的,无供的时候就揍他,打的扛不住了让怎么说就怎么说,据说狠毒的方法还很多,不让睡觉,拿灯泡烤……等到上法院时候,他就说被打怕的,推翻了全部口供。


     他出狱了,当初的证据确凿变成了证据不足,当初符合这、符合那的如今完全不符了,据说连大槽牙都吻合不上了,当初怎么吻合上的,如何符合,如何定罪的呢?


     某天,我和一个亲戚去坐火车去市内,因为路程很短,我们便站在两节车厢中间处。这时从车厢里走出一个男子,跟亲戚说了几句话,亲戚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回答,正跑公安局、市里协商赔偿的问题,因为说的有些特别,我便注意看了看那个男人。或许是发现我在观察他,他把眼光向我扫来,当目光碰撞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眼神里有种让人不安的东西,是恶?是狠?杀气?我拿捏的不准,但我还是迎着他的目光并没有被吓倒。三角眼,瘦瘦的脸颊带着阴郁或者说是有些猥琐,没有书卷气,没有凌厉的霸气,这人不是很合群,喜欢和生活在自己世界的那种,这样的人不够开朗不是我喜欢的坦荡阳光的那种。他迎着我的眼光看了不到十秒,终于把眼睛挪到了别处,下了火车,我们走到了不同的出站口。亲戚问我,认识他吗?我摇摇头,亲戚瞅着他的身影说道,他就是杀害梁蛋儿的凶手,不过,现在不是了,据说因为被逼供他的身体遭受的巨大的损害,得了不少的病,正和市里商谈赔偿的事情。


    我不喜欢他,从第一眼开始,他的言谈举止?面相?我不知道,先天的还是被打的?和别人聊起这件事,我说了我的看法?那人回道,不管怎么说,他在火车道上撵女学生那是真的,要不也不会当嫌疑犯被抓起来。这就对了,从古至今有多少行为不检点的人被人冤枉,身陷囹圄,从这点来说,没人可怜他,活该!


    生活是辛劳的,没有人再关心他到底获得多少赔偿,干自己的活,挣自己的钱,吃自己的饭才是至要。二十多年后,一纸协查书发到了邻居大娘家,大概是抚顺公安局的,他们抓到了真正的强奸杀人犯,他在抚顺市再次作案的时候被抓获,他交待总共作案数起,其中一起就是在这里发生的强奸杀人案。还有什么说的?这许多年了,女儿早成了记忆,感谢谁?恨谁去?


    真正的罪犯据说就是这个村的,当兵复员后又回来务农,他是有前科的,据说强奸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捎带着抢劫了她的三块多钱被判过刑,这次为什么没怀疑到他呢?既然有了罪犯,为什么还要费力再找别人呢?


     2014年,时光剥蚀了许多印迹,那可怜的小姑娘已经没几个人能记住了。她的父亲也作古多年,她的母亲,那位祥林嫂似的人物,还是念念不忘她的可怜的孩子,只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世上的许多美好早把这一点点瑕疵冲刷成过去式。当人们徜徉在天公作美的新气象时,我又发现了新的祥林嫂那悲戚的眼睛。


     内蒙古青年呼格吉勒图的母亲的照片是无意中看到的,那眼神是悲戚?悲愤?或者是又有别于逆来顺受的祥林嫂,我分明是看到了抗争的味道,蒙冤十八年,那个坚强的母亲一直在为儿子做申述。她一直相信她的儿子是个正义的好孩子,怎么就会被定性为强奸杀人犯遭受极刑呢?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她跑断了双腿都没赢得钦定的改判,还是真正罪犯的落网,让这段冤案得以重见天日。赵志红的落网并交代出他才是真凶时,才让呼格吉勒图的母亲产生了希望。让人意想不到的却是法院匆匆忙忙地判处赵志红极刑,却并不提那件冤案,只从重从快地把他推到刑场要杀人灭口,这是为什么?目的就是根本不希望真相水落石出,让自己以前的罪恶变成真理,被害人、嫌犯、真凶都死无对证了,还告个屁!还翻个屁案!


   
街边的书摊摆着很多书,《彭公案》、《海公案》、《余公案》、《包公案》这类的小说很多,可惜我一本都没读过,许多人跟我一样,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这些百姓喜欢清正廉明的清官形象,尤其是执法如山、铁面无私的包公,街上随便拉出一个人来,几乎都知道他三口铡刀不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还是恶霸地主,只要犯法都是一样待遇——开刀问斩!碰到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同僚狗官毫不徇私,连自己的亲侄子包勉都送到铡刀之下,这么好的官是不是值得我们国家和社会学习?很可惜的是,百姓心中这样的好官却为当今正统社会所不齿,说他维护封建地主统治、效忠封建王朝,这个人有他的历史局限性。

    看到这个结论,我是哭笑不得,封建王朝都需要维护,难道我们现在这么高级的社会就不需要维护了吗?其实我们中国的百姓心愿不高,只要你们不乱折腾,让我们好好种地,好好生活繁衍后代就行,几千年来我们国人其实就是这点要求,什么民主啊,法制啥的没人愿意去管,总说自己是如何地优秀,你们的好官就做到比包大人更好吗?

     这些公案小说描写的是什么中心思想?当官要为民做主,你祸害百姓是要为此付出责任的,百姓的生命是和你一样珍贵,不是让你开玩笑犯错误的,瞎判、误判都是要担责的,尤其是贪赃枉法,或者为了升官发财随意剥夺人性命的狗官都是要用生命做代价的。


     有首歌曲叫《香港妹妹》,里面第一句歌词就是‘中国的古代有一个老太太,眼神有点近视看的不明白’歌曲描写的慈禧太后,在我们的印象中她卖国求荣,割地求和是个大大的坏蛋,所以在歌曲中这么称呼她,但在历史上她也做过好事的。《杨乃武与小白菜》我们都知道的案子,一级一级的官吏无视国法的存在,官官相护,对百姓的生死视为儿戏,最后杨乃武的姐姐进京告御状,在慈禧的干预下,冤案昭雪,所牵连的官员达到一百多名,吞金、发配、流放、蹲大狱的这就是担当。这样的结局还能说人家不好吗?总自诩自己如何地优秀,安定团结,如果京城没有维稳的截访大军,能让人有冤告状哪怕是再滚钉板,人会少吗?血流成河吧!


    据说赵志红的人头是在中央领导的过问下抢回来的,整整八年都把他雪藏起来,这要在古代,真凶出现,早该为冤死者昭雪了,可为什么会一直拖下去?全国人民都知道,不知道如何处置随意剥夺人性命的官吏!


     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其实恰恰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这些官员为什么会做出有悖天理,有悖人伦的罪恶勾当?


     据社会发展史说,我们的社会是最好的,因此我们的国家和政党也是最好的,按天人感应来说,最好的社会就应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相亲相爱,但今天出现了这么严重的刑事案件,说出来多可耻啊,要让外人知道那更了不得,所以应该马上破案,要不就显得不是社会性质不好,就是我们众头领不合格了,所以就是一天不破案公安头领在市里那儿抬不起头,市里在省里面前抬不起头,省里又在中央面前抬不起头,中央那里把牛皮吹得鼓鼓的,怕在百姓面前没法交差,所以就一层压一层。公安人员也不是大罗神仙,天灵灵地灵灵一念咒就找到罪犯,要想仔细甄别,上面又不给期限,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人顶罪,没人愿意就随便往人家身上安,那个呼格吉勒图不是在事发现场吗?那就是你了!只要有人当了替死鬼,各方面都会给你这个机会,砰砰两枪办了他,老百姓就会三呼万岁,英明啊!光荣啊!正确啊!于是各方面都有光彩,即使日后被人发掘出错误,只要给事主多弄些烧埋银子,就会情绪稳定,毕竟钱是好东西!要是出现真凶也好办,不是让你烂在肚子里就是让你再说不出来,这回赵志红能活着回来其实就是个失误,而让这件事宣传出去更是失误,没压制住才出现了这次难办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国家好像不是这一件两件,深挖出去,对谁都不好。难啊!不究?百姓不答应,深究?以后谁还会为我们出力当挡箭牌,谁给我们创造荣光?谁为我们消除百姓对我们无能的不满?


     某年黑龙江省某市公安局长被杀,且无任何线索,一个人喝酒喝多了跟朋友吹牛皮,知道不?局长我杀的!等他酒醒了已经晚了,他被定为杀人犯执行了枪决!不用知道详细过程!


     某女生宿舍,有坏蛋爬进去奸杀了女学生,一个经常出入学校的男人被认定为凶手,而且经过最科学、最权威的认定,从女性身上的提取物和男人的完全重合,这个人命大的是,三天后真正的凶手落网,再一比对,提取物又完全不同了!科学是虚伪的,要政治的!


     呼格吉勒图死了!他身边的力量太大,我身边被平反的人,那是他身边还有些良知未泯的人,只是这样的人不多见。


     这世界其实就是一盘棋,我们都是棋子,在人家的布局之中。他们是我们的天,所以下着天一样大的棋,所谓的天又是最好的,就像社会啊,思想啊都是最高级的!


     其实这些虚幻的东西也是他们的棋子,他们才是高级的!看看影视新闻中他们光辉的脸,偶尔在不经意间,会蹦出个祥林嫂样的人,在光辉下总会有些阴影出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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