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潺潺,岁月悠悠。
摆渡的老船夫是哪一年去世的我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父亲在电话里跟我唠叨的时候,我正忙得焦头烂额,敷衍几句就不耐烦的挂掉了。
那时我的事业正风生水起蒸蒸日上,就想着将父母接到城里来享享清福。可是父母离不开山村,不愿意进城。于是我就给了父亲一些钱,让他把老房子拆了重建。
没想到父亲只是将老屋简单修了修,剩下的钱全都捐给村里建了这座石头桥。
我站在桥上,手扶桥栏,望着荒废的渡口码头,往事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
这次回来,不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而是走头无路。山村的老屋成了我唯一的归宿。
我的公司破产倒闭了,城里的房子车子全都抵了债。一场疫情将我打回原形,我又变成了穷人。两手空空,一无所有,茫然不知何路。
“娘在喊咱回家吃饭呢,快回去吧。”妻提醒道。
母亲做好了一桌子我和妻爱吃的饭菜。父亲倒好了酒,坐在桌子旁,稳得象山一样。
见我愁眉苦脸蔫得象个茄子似的,父亲端起酒杯道:“愁个啥,咱不是还有几十亩茶山嘛,我跟你娘一直没舍得荒。正好俺俩年纪也大了,就交给你来打理吧。”
父亲又朝母亲使了个眼色,母亲进里屋取出来一个小布包递给妻道:“这是你们这些年给的零花钱,我和你爹没舍得花,都替你们攒着,你们拿去用吧。”
我和妻一句也说不出来,泪水滴进酒杯里,溅起一朵朵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