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3-1-10 08:47 编辑
一个做殡葬生意的微信朋友发了一个朋友圈,干了快三十年了,头回说运尸车不给订时间了,啥啥都抢,家有卧床老人的好好看着吧!车抢,房间抢,火化还抢。
我才知道,原来官家说的小小感冒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我不怀疑这里有丝毫水分,论人的品质,她没说的,绝不会恶意污蔑,挣钱的年代,中伤时弊对她没半点好处。她也是殡仪馆的一个礼仪师,天天与生人死人打交道,需要她操劳的这些,难易程度她最有发言权。
事情的真相有时候要互相佐证,一个在殡仪馆工作的前同事,也发了一个朋友圈,社会科急招四名工人,月薪两千四,干一天一宿歇一天一宿,这足以说明了事情的严重。
又过两天,发的朋友圈说工作内容又有了变动,现在接不了扎替身活,专扎老人活。
有的人八字不清,或者冲撞了什么,或者被能人看出前辈子是龙宫里的三太子,或者哪个庙里的丫鬟,神仙命格较重,在人间就多灾多难,需要能看事儿的人做法,扎个纸人当做替身,做法烧掉去除邪魔附体,这也是个挣钱的路子,一年有几个也算是增加了收入,但相对于老人活,就又差了好多。
同事到殡仪馆送别亲友,回来说,停尸房爆满,死人太多,无奈之下,就只能在门外席地而放,等着排号火化。讲究一些的搭了棚子,毕竟说,见了天光不吉利,剩下的就孤零零躺在那里,人都死了,也不觉着冷,不觉着痛了,更没什么去避讳了。这惨痛的景象本来想描述一下的,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怕被人说别有用心,就暂且搁置下来,那些到殡仪馆送人最后一程的人中,没这么多顾虑,拍了抖音,快手,让更多人看看疫情的残酷。
一个六十岁的老大哥有些基础病,终于没能逃出新冠的毒手,去家里吊唁,说是人已经拉走了,第二天火化,我很好奇不是说抢车排号火化,怎么又轻松了?原来是动用了村邻——那个在里面工作的礼仪师的关系,这次第,人死都不能轻松的离开。嫂子和两个侄女招待着客人,这在以往,亲人是要陪伴在逝者身边的,特殊时期,就让那纸棺多孤悬一夜吧,其实,也并不会孤单,那一行行,一排排过世之人皆可作伴!
和老大哥关系不错,结交了一回,决定第二天去殡仪馆送他最后一程。早六点多一些,天才有些蒙蒙亮,干冷的冬天里,周围山峦的掩映下,冒着烟的烟囱直指天际,大概没有孤冷一说,这里据说是二十四小时操练的。
停尸房外的空地上,已经没有了成排的纸棺,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太雅观,容易给人造成口实,原本废弃的沙漠岭火葬场便重新开炉。
很久以前,殡仪馆和火葬场是两个地方,不是很方便,后来就择新址建了如今一统的超大规模的服务中心,据说是辽宁省最大的规模。以往到这里,告别间空出一半多,每天烧个七八个,十多个是常事,大概还是国家有了先见之明,超大规模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
能抢到房间的大概是积了德的人士,单独一个殡棺,周围亲友吊唁,不急不缓,按规矩礼仪来办,不失分寸,棺中人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感悟生死。
第二种,可以享受一下现代化的高科技电器——殡棺或者叫冰棺吧,一排排工作着的殡棺电源指示灯让人感到这是最后的现代科技温情。
第三种,据说是原来的仓库腾挪出所有的东西,改成了停尸房,只是待遇差了许多,新焊接的铁架子,每个三层,每层一个纸棺,纸棺上特有的丧葬文化图案,纸棺经过操作搬运,有的花纹包装已经破裂,却原来是一层厚纸壳子加工而成。房内并列三排架子,每排大概十多个之数,这大概相当于廉住房了吧。
最后一种,就是网友们拍到的停尸房之外的席地而停的纸棺,两个半船型的纸壳也算是能阻挡天光了吧。
在乡下时,冬季有老人在寒冬熬不过去,也算是常事吧,偶尔病故的多了,这年就有了问题,于是,乡人们在正月十五那天就会组织一些人,扎着各式各样的彩灯,画着妆,围着本村或者本小区巡游祈福,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总不至于去吓唬鬼。仪式结束之后,来到河边,一路彩灯顺水而下,象征着祈福结束,老人们会生龙活虎,各个活过一百五。这仪式谓之——扣灯,大概是扣住福运,老人长寿,我的老人我做主的愿望。
这次,我是真的无话可说,为什么偏偏选在隆冬之际躺平,总觉着有种屠杀的意味。看着眼前一层层的纸棺,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冬天好啊!天然的大冰柜,不需要加工处理,还省电字,国家有能人啊!这要是赶到了夏天,臭在这里,罪莫大焉!光辉呢?形象呢?大概会都丢光的。
停尸房内,好几家人都在做最后的告别,寻到一个空地,只要能把十几个人安排开,就是一个最简洁的告别仪式。礼仪师念念有词,儿女们细心听着人家的安排。
老大哥的女婿捧着泥盆,在礼仪师的安排下,迟疑了一下,摔倒了地上,按理说,地砖上留痕是不合适的,这特殊时期,能挤到这里告别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
因为沙漠岭火葬场的再次开炉,紧张的状态缓和了不少,甚至有了充裕吧,网友拍到鞍山又送过来许多待火化的遗体。
很多人对买不到药耿耿于怀,以至于心生怨言,埋怨国家应该按人按户发放药品,有一丝温情也不至于新冠中死这许多人。
以前啊!听到一个故事,说有个老太太下雨天就哭大女儿家烘晒的粮食遭殃,晴天又哭二女儿家的雨伞卖不出去。有人给她出主意,让她这么想,晴天大女儿生意好,雨天二女儿生意好,于是乎,老太太天天就有了笑容。
这疫情吧!也可以这么看,做疫苗的挣钱了,核酸的挣钱了,卖药的挣钱了,专家也出名了,老百姓凝聚力空前膨胀,战胜了病毒乌拉乌拉,国家更是笑到了最后,有不少人说,那么些个国家供养的,纷纷驾鹤西游,国家少了许多负担,让你老,让你不死,这帮老不死的!
网上有较真的人喊话社会,因新冠到底死了多少人,回复说,不好统计!一时间就有些哗然,那外国,我们非常热衷于讨论的几十万,上百万的数字是怎么来的?突如其来的一场大感冒收割了许多条人命,三年前武汉那触之即亡的一代病毒又是什么样子?当然也只是想想就过去了。
坐出租车碰到一个能聊的司机,说我们看不起的小日本,只要觉着身体不好,就可以在街边寻那免费的试剂盒,阳了报告社区,就会有专门人士送去药品,说完,看着我,伸出大拇指点赞,然后又抛给我一个问题,咱们这算啥?见我不吱声,意味深长的说,失德。
听说,最强大的跑肚毒株已经登录中国,专家的话管用么?从最初的传染不传染都不知道,到如今的感冒不感冒也不知道,或者是失了白衣天使的神髓,或者变成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或者是真不知道,我们能干什么?买药去呗!
药店里,那小胖丫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说,除了跑肚药——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