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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榕树下 幻旅(二十五)(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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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旅(二十五)(二十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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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12 15:5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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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幽谷奖”进入倒计时,伏家的收礼相应进入了“正计时”。每到天擦黑,各色人等踏破了门槛。伏妻买了一批劣质的汽水和瓜子专作待客之用。


  这天来了位从未获过奖的女作家,方当妙龄,妖妖乔乔。伏妻看这作派,心中暗笑:“老伏这身子骨,裤裆里硬一下都嫌伤元气,白瞎了你这搔首弄姿的狐狸样。”


  伏虚也不受用。即使是以前,他也同梁山好汉似的,“于这女色上头不甚要紧”。不过梁山好汉是舞枪弄棒,打熬气力;他是舞文弄墨,打熬钱袋子。老两口态度都异常冷淡。那女作家见卖弄风情不见效,赶紧启用B计划,一堆谷币推了过去,话说得露骨,目的表现得赤裸。伏虚笑着拒绝了她,空言相慰了两句,端茶送客。


  伏妻扶老公回屋,略有些心疼:“她送的数目是不多,苍蝇再小也是肉,你怎么就回掉了呢?”伏虚气喘吁吁地说:“你懂什么?她对功名太热切,吃相难看。比赛这东西,充满变数,谁也不敢打百分百的包票,万一没给她办成,你看她闹吧,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了。我这老脸往哪搁去?”伏妻服侍伏虚坐上床说:“也是,不懂事,还添麻烦。”伏虚在床上半躺着,脑后垫了个枕头:“可不是吗?有人能收,有人不能收;有人能多收,有人得少收;有的人互相是竞争对手、冤家对头,收了东家就不能收西家。”伏妻笑道:“你好写本书了,就叫《收礼学问大全》。”伏虚说她胡唚。


  不一会儿许有清来了。伏妻咽了口口水心想:“这是个能收且能多收的!”她笑脸迎人,许有清赶着问好。他左手提着营养品,右手拎口小箱子,显见是有备而来。伏虚假意说:“来坐坐就行了,回回带东西。你干妈把你托付给我,我们就不是外人。”许有清先把营养品奉上,说“是晚辈该当的,也是代干妈看老朋友”。又开了小箱子,把些玉镯子、金链子、翡翠串子送给伏虚夫妇。伏虚斥道:“又胡来了,你再有钱,禁得起这么大手大脚地挥霍?快拿回去,奖项的事我有数。”许有清笑道:“哎哟,您可冤枉死我了。我是敬仰、崇拜您,才请您赏收,和比赛半点不相干。您不是身体欠安吗?玉能养人,对调理身体有辅助治疗作用。金能挡煞,幻谷里小人防不胜防,阿姨戴着最合适。听说中秋节你们要回去跟女儿团聚,这串翡翠是我送世妹的见面礼,人不去,心意不可少啊!”


  既然件件有名目,伏虚少不得给许有清面子。伏妻把箱子拿到后面去,这里伏虚拍拍许有清说:“上回你只拿了优秀奖,我心里很不适意。这回我打算建议曾谷主不要用‘玉玲珑’了,那里头有老谷主的审美思维。一年两次惊动前任的在天之灵,也是对先贤不敬。”言下之意,没有“玉玲珑”,评委方便人工操作。


  许有清一点即透,心中甚喜,笑着说:“还是您见事周到。甘愿、魏晋他们因循苟且、古板迂腐,看似公平,实则不近人情。”伏虚说:“也别明着得罪他们,你看我这个状况,在长老的位子上顶多也就撑一两年。到时我病退了,你指望谁去?年轻人嘛,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许有清一呆,他不是那种有远见的人,眼面前的事实要等伏虚点出来才能看清。


  伏虚笑了笑说:“我替你设计了一条路子,你看愿不愿意。今年我和曾谷主联手保你‘幽谷奖’一等奖,明年你就有资格申请做长驻作家,不受年头限制。到了明年下半年,再进一步申报当我的助教,协助我上课,分我的负担,又积累声望。过两年我退下来,就顺理成章举荐你接我长老的位子。再后面,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一番话说得许有清大喜过望,发誓赌咒永远不敢忘了伏长老的培养。伏虚笑笑说:“罢了,回去好好准备吧,小说写好了发给我帮你逐字逐句地改一遍,先挤进决赛的‘十强’再说。”许有清连连点头,诺诺连声,就要告辞。伏虚叫住他说:“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许有清说:“我等天黑透了才过来的,您放一百二十个心。”伏虚笑道:“好,小说初稿好了发给我。这一阵敏感,少来的好。”许有清忙说“知道了”。


  伏虚本着“收钱就要办事”的原则,强撑病体,竭力为许有清谋算。先是给他改小说,后是帮他联系谷外的作家朋友二次加工,再替他在曾衍长那里美言,使他以预赛第一的成绩进了终选的十作家名单中。他自问做得无懈可击,然而还是非议四起。一来,许有清那小说质量虽好,但压不过莫渊的作品,无论如何没道理叫莫渊屈居第二的。二来,小说与许有清平时一贯的风格大相径庭,同一作家也许有多种艺术面貌,可是你不能叫赵树理写成张爱玲,茨威格变成海明威。为着这两点,一批作家激烈抨击,要求严查黑幕。


  祁必明是跳得最凶的一个。他写杂文,贴传单,实名举报,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了。许有清惶惶不安。伏虚叫他稳坐钓鱼台,高挂免战牌,不理祁必明等人就是。把拳头打到棉花上,对别的作家颇为灵验,正主儿不接招,加上曾谷主置若罔闻,时间一长,就有人失去耐心,偃旗息鼓;对祁必明却是反效果。越得不到回应,他积累的怨愤越深,以致过谦对莫渊说“再这么下去他要变成咒怨了。”《咒怨》是部日本恐怖片,莫渊笑过谦太损。可是事态的发展还是超出了过谦的意料:祁必明竟然上门找许有清单挑。


  那天早上许有清正和室友聊天,把窗外的景色调成阳光沙滩,带说带笑,心境明媚。一阵有礼貌的敲门声响起。许有清叫X开门,门才打开半扇,一个扁圆的脑袋迫不及待钻了进来。许有清一看大惊,忙令X关门。X的基本设定是不准以任何形式伤害人类。要是这时关门,非把祁必明的头夹歪不可。它这一踌躇,祁必明的上半身已经挤进来了。许有清箭步过去以肩顶门,祁必明从外向内呲牙咧嘴。两分钟后,年纪轻的祁必明获胜,成功地全身而进。


  许有清结结巴巴地说:“你发……发什么疯?”祁必明说:“发疯?小爷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你这个文坛败类,作家中的蛆虫,写得一手狗屎文,请了枪手,还敢参赛,你好大的脸!伏虚那个老财迷收了钱手软,对这么明显的疑点视而不见还在曾谷主那给你吹大牛,是不是?”


  许有清心道:“对不起,现实比你想象得更残酷。”他手指大门,色厉内荏:“你给我出去,不然我跟绿萍主管投诉你,跟机器警察报警!”他的室友忙和稀泥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祁必明说:“我还没报警抓你这个找人代笔又行贿的肾亏老无赖呢!”许有清气道:“什么肾……那个,你嘴巴干净点!”祁必明大言炎炎:“现在给你两条路选。一,说明真相,退出比赛,从头再来。”许有清冷哼道:“我选二。”祁必明冲上去就是一拳。许有清猝不及防,应声倒地,气急败坏:“你……你怎么打人哪?你哪根筋搭错了?”祁必明困惑地说:“你不是选二吗?这就是二呀。”许有清哭笑不得,在室友的搀扶下挣扎起来骂:“我看你是真有点二!”叫那X立刻联机报警。祁必明骂道:“没种!说好了选第二条路跟我单挑,打不过又反悔!”边说边啐了一口,摔门而出。气头上似乎无所畏惧的祁必明,见许有清真要报警,还是害怕的。他用一种“不屑和你计较”的神气且战且退,光荣撤军。


  过谦听一个作家说了,笑得几乎流出眼泪,回来学给莫渊听:“这货空长了个大头,原来里面没内容。许有清也惨,说是单挑,实际上是他单单被挑,事前压根儿不知道‘第二方案’!”莫渊笑道:“厚道点行吗?祁必明没真被抓吧?”过谦笑道:“哪有,许有清虚张声势罢了。他那些乌七八糟的内幕,闹大了搞不好就给兜出来了。曾谷主先说要开除祁必明,后来许有清出面求情,改为取消本次参赛资格。”莫渊奇道:“许有清求情?”过谦说:“准是伏虚给他支的招儿,又显得他宽容大度,又软硬兼施把祁必明搞定。这小子发了封致全谷公开信。”莫渊也忍不住好笑:“写的什么?”过谦一指房间电脑说:“你自己看。”


  莫渊进房打开电脑,果然有封新邮件:“致幻谷全体作家的公开信。”篇幅极短,只几行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过谦评点:“老生常谈。”


  莫渊又看:“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过谦评点:“应该改成‘此瓦釜毁弃,彼瓦釜雷鸣’。”


  莫渊续看:“本人严正声明,退出‘幽谷奖’角逐!”


  过谦评点:“这是死要面子,明明是曾衍长不让他参加。”


  莫渊再看:“永远不再参加幻谷所有奖项!”


  过谦评点:“对他对别人都好,真的。”


  莫渊看下去:“时世紊乱,不足与谋!”


  过谦评点:“他这辈子跟‘谋’是平行线。”


  最后一句是:“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过谦终评:“瞧通篇这一个个叹号,跟下雨似的。”


  莫渊胳膊肘顶他一下:“祁必明真会走吗?”过谦严肃地说:“会的,在他学习期满的时候。”


  两人笑了一回,过谦说:“这孩子大闹一场,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起码有些人上下其手就不敢那么明目张胆。许有清那篇小说,就不说是不是他出品吧,凭水准也不该排到你前面。”莫渊笑道:“你那篇‘幻谷导游文’还入围了决赛呢,也许伏长老和许有清还怀疑你走了甘老师的门路。”过谦抓抓头说:“我找人给我打听过,他们的意见是,我那小说‘淡化情节,若断若续,不依赖故事与人物,勇于在叙事方式上突破自己’。活见鬼了。”莫渊笑道:“欲加之赞,何患无辞。”过谦笑道:“我觉得甘愿还不至于这么包庇我。他们大概不相信我会写得这么松散,震于以往的表现,本能地觉得我是在搞文体实验。你知道的,凡事一沾上‘实验’就约等于突破,突破等于勇气,勇气等于优秀,等量代换就是这么来的。”莫渊笑着说:“也可能上次你是第一,这回要是连前十都不入,会被人议论有人在排斥异己。”过谦笑道:“谁知道呢?我是歪打正着,进了决赛也拿不到前三。你写得这么棒,不拿第一人民不答应。看许有清来势汹汹,伏虚仿佛是铁了心要力挺他。我得给你争取争取。”莫渊不解:“怎么争取?”


  过谦说:“甘愿、魏晋是公道人,不用多说;伏虚是另一国的人,不必说;宇文茂本质上是正派的,但习惯看曾衍长的眼色行事。那关键就在曾衍长身上。他要是倾向你一点儿,就四对一;哪怕他保持中立呢,也是三比一。”莫渊紧张:“你可别乱来。”过谦笑道:“你以为我是祁必明啊?曾衍长这人很复杂,一方面喜欢玩弄手腕,一方面又有爱才之心。我试着和他说说看。于私是为你,于公也是为幻谷的风气。拣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莫渊一把没捞住,过谦已经小跑出去了。


  他这举动并非临时起意,而是筹划过一段时间了。他知道现在他和曾衍长的关系不比以前,没有鲁莽地直奔“射日轩”;却也没有用“语音铃铛”预约,万一被拒绝,反而僵住了。他采取了一个折衷的方法:去曾衍长的办公室碰运气。上午不在,下午再去;下午不在,明天再去。堵个两三天总能撞见一次的。他的运势倒比预料的好,在门外轻敲两下,里面就响起曾衍长一声客气的“请进”。过谦开了门进去,反手一推,恰好起了一阵风,那本来快合上的门又给吹得半开。


  在似开似闭的门外,隔着一段距离,想阻止而未果的莫渊站在花坛边上。花影遮蔽,他遥遥观察着办公室里的两人。隔得远了,声音听不清,只见过谦开始还很平静,侃侃而谈,过后就很激愤,双手挥动以助语势。曾衍长始终坐着,面带微笑,时不时插话。他说了句什么,过谦似乎难以置信。他又重复了一遍,过谦耸了耸肩,回头就走。现在过谦出了门,朝来路而去。曾衍长站起来,把门推上。莫渊忙从花坛边抽身,追上过谦,担心地问:“没吵起来吧?”过谦没精打采地说:“哪可能呢?”莫渊“嗯”了一声笑说:“你还真是动如脱兔,拦都拦不住。”过谦叹道:“拦住就好了,多此一举。”莫渊就知道他是碰了壁。


  过谦说:“怪我把他想得太有人性。我跟他说了许有清和伏虚的勾当,他说他全知道,幻谷里的大事小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我问他为什么姑息纵容,不刹刹这股歪风?他说想要人为他办事,就要睁只眼闭只眼,水至清则无鱼,我的来意不也不单纯吗?我很恼火,说我不是走后门来的,是抱不平来了。我说莫渊在决赛中如果蒙尘,尤其是输给许有清的话,是幻谷的耻辱,文学圣地就再也‘圣’不起来了。”


  莫渊与他并排而行:“他不乐意了吧?”


  过谦说:“倒也没发脾气。他说他坦率地讲,幻谷说穿了就是一个小社会,或是一个大单位,不是真空也不是桃花源,世俗的缺陷这里全有。只要不妨碍他往理想靠近,许多事他是不在乎的。我说‘您的所作所为,真不像一个有理想的人。’然后他就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格言:‘要实现理想,就不能太理想主义。’我简直不相信他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来。他看我发呆,又说了一次,叫我回去琢磨。这还怎么谈得下去呢?我就走啦,用我的行动告诉他,以后不会对他有啥幻想了。他没挽留,直接关门,也用行动告诉我,他对我这不识抬举的小子也不抱希望了。你和许有清之争啊,我看你是悬了。”


  走到宿舍门口,莫渊说:“曾谷主这人也有个好处,就是在私下场合,面对他觉得可以敞开来说话的人,他不打官腔。”过谦很稀奇地看他:“你还帮他说话?”莫渊笑着说:“实话实说。你们谈崩了,但是是开诚布公后的谈崩。这说明内心深处,你们两个犟脾气还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换了别人,用那些手段对付甘老师,你早就去找人拼命了;换了别人,屡次破坏他的计划,他早就痛下杀手了。你俩却都能守住那最后的界限。”过谦在指纹锁上按了一下食指:“我想知道你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嘟”,门开了。二人前后进去,莫渊诚恳地说:“别为我那点事烦神了,和曾谷主做一对互存善意的‘敌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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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2-4-12 16:00 |只看该作者
  二十六


  曾衍长与过谦一席交谈,也知道两人以后正式分道扬镳,“接班人”的人选要另作考虑。以他眼界,原瞧不上许有清,无奈要承继他事业的人除才华外,很重要——或说更重要的一点是忠心和听话。唯其如此,才能保证不会偏离了他设想的路线。许有清四十刚过,年龄算是合适;功利心重,具备向上的动力;性格又柔懦守成,经过调教,真能接手也说不定。


  他决定用这次“幽谷奖”作为对许有清的考验,看他能不能化解风波,怀柔各方,对自己又够不够言听计从。至于小说写得妙不妙,大奖能不能得到,他反而觉着无所谓。他的心思,伏虚揣摸到了,这天就叫许有清上他办公室去。


  老夫死后,魏晋来得更少,三长老的办公场所愈形冷寂,只有伏虚有时还过来坐一坐。伏虚正是看中了这里人少,说话方便,不像他家那么惹眼。


  许有清进来问好,话没出口,心里打了个突。一周多没见,伏虚似乎又老了好些,胡子、头发白得厉害,人瘦了一圈,弯腰缩背,几乎可用“病骨支离”形容。他不敢流露出惊异,带笑听伏虚的吩咐。伏虚便说:“曾谷主很可能要培养你,‘幽谷奖’多半就是你的‘高考’,你最近要格外小心,多做少说。”许有清颇有自知之明,平生志愿不过是像伏虚、老夫一样当个位高望重的尊贵长老,听说曾衍长欲在行政上给他机会,不喜反惧:“您看我这块材料,能行吗?”伏虚一笑:“别紧张,八字还没一撇呢。”许有清心道:“那一捺不添上去最好。”伏虚接着说:“幻谷的主人,说难当也难当,说好当也好当,就看你奔的是哪个方向。像曾谷主,一代人杰,才雄志大,他心中蓝图我们做梦也不敢想,这样的领导自然难做;你要是机缘巧合,做了谷主,不求拓展,但求维持,只在原先的基础上修修补补,敲敲打打,保持个正常运转,那是简单得很。”许有清心里还是没谱:“怎么个简单法呢?”


  伏虚说:“别大胆冒进,别高调张扬;对外多交朋友少结冤家,对内知人善任,配几个执行力强的实干型副职,找一批精明得力的中层,就高枕无忧了。”许有清喜道:“事情让人家做,位子是我来坐?”伏虚笑道:“这不就开窍了吗?明朝多的是‘主昏于上,政清于下’,就因为皇帝虽昏,大臣能干。自己有没有才具不要紧,会用人就行了,就只一件儿:你用的人不能是个野心家,分分钟夺了你的基业。”许有清心悦诚服,躬身受教。


  伏虚找许有清,其实另有目的,看铺垫得差不多了,才笑着说:“我女儿大概有我的遗传,这阵子老写小说叫我看。我哪有那个闲工夫,有时间你给她看看?”说着含笑望向许有清。许有清这次反应很快:“世妹有您的优良基因,将来怕不是甘愿第二?到幻谷来历练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您信得过我,我就给她张张眼,不敢说提意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做得到的。”伏虚甚为满意,笑道:“小孩子三分钟热度,当不得真。”顿了顿说,“万一以后她真走上这条路,你老弟台多费心吧。”


  这才是他叫许有清来的用意。这么着,交易达成:他助许有清上位,许有清有能力了再成全他女儿,两人都可以少走弯路。许有清出门时一方面喜得心头痒痒,一方面又有些不平:“‘文二代’起步是不一样啊,我们奋斗多年血泪换来的,小妮子十几岁就有了,拼的就是爹呀!”


  从此以后,伏虚就发动手下为许有清摇旗呐喊,他自己则用笔名一连写了几篇评论,说许有清的小说立意好,文字好,结构好,无一不好,末了归纳:“王者之气已露。”若不是碍于评委身份,恨不能亲自站台,主持一个许有清小说研讨会。


  曾衍长默认,伏虚卖力,宇文茂只好半心半意地跟着吆喝。魏晋拒绝瞎起哄、抬轿子,就被说成“嫉贤妒能,不肯正视年轻作家崛起”。形势越发清晰了,许有清这篇被解读出种种深刻含义的大作必将问鼎。


  过谦不忿,在宿舍里说:“伏虚应该去申报一项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人脸贴金术。”莫渊笑了:“有什么好怨的,你咬碎钢牙,伤脾伤肝,他们又不会掉块皮、少块肉。”


  二人正说话儿,甘愿到了。过谦、莫渊同感意外。这还是甘愿第一次到过谦的宿舍里来,又是在这么风声鹤唳的时候。甘愿屏退了所有机器人。莫渊倒了茶来说:“您是评委,到两个参赛选手家里,不怕别人非议吗?”甘愿笑说:“我来不来别人都会非议。与其畏惧人言,裹足不前,不如我行我素,率性而为。”过谦喝彩道:“对,无视那群长舌妇、长舌夫!”甘愿笑道:“你又生造词汇了。我这次来,是有个稿子给你们看。”她拿出十几页打印稿,摊在桌上,却是许有清的短篇小说。


  过谦伸头细看,上面红红绿绿,热闹非凡。绿的是在许多句子或段落下面打的绿杠。红的是在旁边空白处写的小红字,注明这几句出自哪里,那一段来自何处。过谦吃了一惊:“不会吧,许有清这样大面积地抄袭,还敢老三老四地公然参赛?他有毛病啊?”甘愿笑笑说:“初稿恐怕没抄,成稿是伏虚安排了谷外的名家替他改的。这位名家把十几部大家不常读到的中外冷僻经典巧妙‘移植’了进去。”莫渊半天才说:“甘老师真渊博,我估计有些小说在百度上未必搜得到。”甘愿喝了口茶说:“这个单子是我开给他的,他照方抓药,我识之何难?”


  莫渊瞠目结舌。他为人细致,隐约懂得了甘愿的意思,看过谦时,还是一脸茫然。甘愿说:“伏虚那种品行,能交得到什么真心朋友?要说老夫有几个割头换颈的知交,倒有可能;伏虚顶多是和人家互相利用而已。自从他和曾衍长沆瀣一气,我就让绿萍留心他的交际圈子。他平时跟谷内外哪些人走得近,我们掌握得一清二楚。这次伏虚托了一位来往密切的作家为许有清修改文章,我叫人许以重利,收买了那人,让他把大量经典作品的语句埋到许有清的小说里,只等时候到了,予以揭发。”过谦生了一层惧意,仿佛有点不认识她了:“对付许有清,值得你这样处心积虑?”甘愿笑了笑说:“我要打击的并非许有清,而是伏虚。不扳倒他,曾衍长的集团极难溃败。他们不败,幻谷就该败了。”


  她看了看过谦与莫渊的神色,幽幽地说:“这几年来,我做了很多我不喜欢、不想做、不屑做的事。绿萍在我身边时,我只拿大主意,尽量推给她,我甚至对她说:可以谋,不可以阴;可以狠,不可以毒。但和绿萍生了隔阂以后我才发现,我是在自欺欺人。我不亲自出手,而让绿萍去做,跟自己做有什么区别?我幸运的,是有一个能给我做脏活累活儿的副手,好令自己的良心有一面挡箭牌罢了。”


  过谦听她与他们交心,感到她的真诚与凄恻,那层惧意渐渐淡了。他叹了口气说:“那你找我们是?”甘愿笑笑说:“我就是通知你们,许有清将很快东窗事发,伏虚将会受到连累而失势。没人挡得了才子的脚步,这次‘幽谷奖’还是看你们俩。”停了停说,“尤其莫渊。”


  这是她首次表达对莫渊的欣赏。莫渊虽然淡泊,也不禁涌起小小的激动。过谦顿时来了精神:“我那篇是不成的,拿了第一也服不了人。莫渊再改改,冠军在望。”甘愿看了他一眼说:“你是听到了什么传闻,才把小说写成那样吗?”魏晋的叮咛浮现在过谦心头,他忙否认说:“没什么,就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甘愿笑笑,不知是信了他还是不当面戳穿。


  莫渊认真改他的作品,过谦继续写他的作品,“许有清挪用经典”在论坛上被人用化名发了出来,沸沸扬扬,他俩均不理会。祁必明眉飞色舞,一个人跟满了一整页贴子,说“楼主是当代最牛的牛人,在古代就是监察御史!弘扬正气功德无量,宵小之辈无所遁形”之类。一众眼红许有清得宠的作家纷纷拍案而起,大肆攻击。文化人有个特点是遇事极端,或躁进,或退缩。许有清浪得虚名却扶摇直上,众人早就看不顺眼,但没一个敢于发难,心里只暗暗盼着别人做出头椽子。而今这个人果然出现,那就一哄而上,撕啄啃咬,没什么客气的了,横竖有人挑头,他们不过是“不明真相的群众”。


  宇文茂撤下了所有对许有清的宣传。他兼《云彩镜象》《蓬勃》杂志两大刊物的掌门人于一身,他的立场具有相当的示范效应。余人不免墙倒众人推,反过来加大了舆论谴责的声势。


  宇文茂持着名正言顺的理由劝曾衍长丢卒保車,“扶不上墙,辜负了我们对他的重视。”曾衍长在重压下只好调整策略,放弃支持许有清。许有清有口难辩,又不能解释说这小说是找外人改的,抄袭部分与他不相干。面对着“即刻停赛、年底提前离谷、终身不得再次进入”的重罚,心丧若死。美好的前程成了镜花水月,这辈子想翻身怕是难了。


  曾衍长还重重申斥了伏虚。伏虚布置得这般精密,却落得惨淡收场,一气之下,病势加重,索性连床也下不来了。


  这天伏妻出去打理飞船停船场,他一个人在床塌上似睡非睡,Y忽然来报有人探望。他以为是许有清,颇觉羞惭,想托辞不见,不料客人已经自己进来了。伏虚眯起昏花老眼去认:逆着光看不清脸,只见修长一条人影,一身衣衫绿得有股肃杀之气。


  伏虚辨出来人,便不吭声。绿萍走到床侧,且不说话,一径儿带着微笑看他。伏虚病中自制力差,索性翻了个身,面朝里床。绿萍在床头坐下说:“伏长老,我好心看你,你何必拒人千里呢?”她叫那名Y出去,用遥控器把窗外景色调成了冰雪覆盖、寒风怒号的西伯利亚。窗户离床不远,伏虚本就怕冷,见到这荒寒景物,越发难以抵挡。他裹紧被子,哼哼着说:“我一条腿进棺材了,主管就这么等不及吗?”


  绿萍笑着说:“我们在幻谷共事多年,说起来还是头一回上门拜望,没想到魔童的寒冰掌这么厉害,伏长老的状况这么糟糕。”伏虚冷冷地说:“你这趟就是来落井下石的?”绿萍脸现诧异之色:“你需要我落井下石吗?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不来你就能复原吧?——病情固然不会发生奇迹,在曾谷主心中的位置也是一样。”伏虚气得发抖:“伏家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绿萍用遥控器将窗外变成了沙漠戈壁,一股视觉上的躁热扑面而来。她说:“伏长老,补充点阳气吧。或许能苟延残喘,多活个三五天。”伏虚上身一挺,想要坐起来直斥其非,可是力不从心。绿萍在他肩上轻轻一摁,就把他深深地摁进床单里:“你知不知道,你那位幻谷外的朋友为什么要坑你和许有清?”伏虚盯着她说:“是你……是你们搞的鬼?”绿萍巧笑倩兮:“你一生奸诈,结交的朋友也多反复无常的小人。亏了你,居然敢叫他帮忙。”伏虚心中雪亮,大咳几声,冷笑道:“他今天能出卖我,明天未必不能出卖你们!”绿萍笑容渐为狠厉之色掩盖:“明天你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明天他还有他的一双子女要我们照顾——你的女儿是永永远远进不了文坛了,令友的孩子天分不错,我们倒愿意奖掖一下后进。”


  她陆续说了好些扎心的话,顺手把窗外的景色调了两个来回。最后见伏虚面如金纸,才把遥控器往他脸旁一丢:“其实你早该料到有今日了!我和甘姐如果失败,以曾衍长的个性,你绝对逃不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们姐妹如果赢了,你就更不必说了。你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伏妻走了进来,一见绿萍,怔了一下说:“主管。”绿萍“嗯”了一声径自去了。伏妻问道:“她来干嘛?”伏虚出气多,入气少,伏妻也没注意,自顾诉苦说:“刚刚可把我气死了!半道上碰见莫渊过谦两个小贼种。我想许有清没戏了,又轮到莫渊神气啦,就损了他两句。哪知道那个过谦就哈哈大笑,说从没见过有人像我这样属相和长相这么接近的,他怎么知道我属猪的?老娘就和他吵啊。莫渊还在旁边做好做歹地劝。我骂他虚伪,你猜怎么着?他娘的过谦说我不虚伪,最实诚,其他部落来停飞船我还坐地起价。这不就吵得更凶了吗?我就骂他们不是东西,不敬长辈,衣冠禽兽!过谦那小妇养的说我的衣冠好,城乡结合部的穿戴风格,时尚的土气,足够引领小镇潮流!我那叫一个气呀,我就直冲到曾谷主那边告状。你想都想不到,曾谷主不但不生气,还狂笑着说过谦骂人不带脏字,夸他有趣!你说气人不气人!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幻谷上上下下眼睛里还有你吗?哎,我说了半天你吱个声好不好?老头,喂,老头,老头你怎么啦?你应应我啊!……”


  绿萍在院子门口遇见了甘愿。她们同时听见了院内的惊叫。甘愿疑惑地说:“你做了什么?”绿萍说:“你准备来做什么,我刚才就做了什么。”甘愿摇头道:“我只想让他看清他内外交困,已无退路,逼他退出幻谷。你想的却是要他的命!”绿萍避开甘愿的目光说:“没错,我故意刺激他,把他窗外景致冷热交替了三次,用催眠法打散了他仅存的内息。”


  甘愿手一扬,“砰”的一声,伏家院子的门合上了。她拉着绿萍疾步走上一条岔道说:“他本就病入膏肓,你留他一条老命回家与女儿见一面又能如何?你事情做得够绝,可人家老婆和你照了面,虽无真凭实据,却是个天大的把柄。假如曾衍长以此为由判你个‘停职彻查’,你遵是不遵?”绿萍显然计不及此,怔了怔才说:“他爱怎样便怎样好了!反正我削断了他一臂,就算赔上命也是打了个平手!”甘愿仍是拉着她足不点地般飘飘然而行,幸喜一路上没再碰到别人,她说:“这不是赌气的时候。你我姐妹,我怎么能看着你出事?为了保你,我只能提前与曾衍长硬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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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2-4-12 17:13 |只看该作者
千方百计去了这样高端的地方,以为从此可以风轻云淡飘扬,没想到举办比赛也这么多门道,是不是在影射论坛呢……表情:伏虚捕蝉,甘愿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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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2-4-12 17:17 |只看该作者
目测幻谷待遇不太好呀,伏虚都做了长老,还买劣质汽水待客……表情: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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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22-4-12 17:23 |只看该作者
射日轩和揽月阁这两处是让男女职员分开办公怕他们搞办公室恋情吗……表情:封建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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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22-4-12 17:32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2-4-12 17:13
千方百计去了这样高端的地方,以为从此可以风轻云淡飘扬,没想到举办比赛也这么多门道,是不是在影射论坛呢 ...

影射的是文坛,不是论坛。表情:志向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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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22-4-12 17:32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2-4-12 17:17
目测幻谷待遇不太好呀,伏虚都做了长老,还买劣质汽水待客……表情:奸商。

好东西不拿出来招待人,守财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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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22-4-12 17:32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2-4-12 17:23
射日轩和揽月阁这两处是让男女职员分开办公怕他们搞办公室恋情吗……表情:封建遗老。

仿佛并不是,而且多的是机器人,一般来说发生男机女机恋的概念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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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22-4-12 18:37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2-4-12 17:13
千方百计去了这样高端的地方,以为从此可以风轻云淡飘扬,没想到举办比赛也这么多门道,是不是在影射论坛呢 ...

这是告诉你,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就免不了乌烟瘴气,各色人等的表演剧。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表情:江湖百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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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22-4-12 18:39 |只看该作者
伏妻看这作派,心中暗笑:“老伏这身子骨,裤裆里硬一下都嫌伤元气,白瞎了你这搔首弄姿的狐狸样。”
————
这个暗戳戳和幸灾乐祸的心理,居然吻合了八风吹不动且行且珍惜的局势。伏妻是高人啊!高屋建瓴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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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22-4-12 18:44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2-4-12 17:23
射日轩和揽月阁这两处是让男女职员分开办公怕他们搞办公室恋情吗……表情:封建遗老。

这个代表:两股敌对势力长期对峙 ,处于暂时平衡的胶着状态。不久的将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那个时候也就差不多是打破平衡幻谷报销的时候了——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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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22-4-12 18:58 |只看该作者
伏妻眼里的许有清就是个行走的小肥羊,活体招财猫吧,不过想想也的确实,原来是往老夫老妻家送,老夫挂了,他又被伏虚给“继承”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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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22-4-12 19:2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又上新了,刚吃饱饭,读读书,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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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22-4-12 19:5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伏虚办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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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22-4-12 20:14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12 18:39
伏妻看这作派,心中暗笑:“老伏这身子骨,裤裆里硬一下都嫌伤元气,白瞎了你这搔首弄姿的狐狸样。”
—— ...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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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22-4-12 20:15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12 18:44
这个代表:两股敌对势力长期对峙 ,处于暂时平衡的胶着状态。不久的将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 ...

这贴子跟得,文化含量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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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22-4-12 20:15 |只看该作者
浅泠 发表于 2022-4-12 18:58
伏妻眼里的许有清就是个行走的小肥羊,活体招财猫吧,不过想想也的确实,原来是往老夫老妻家送,老夫挂了, ...

比起来老夫老妻还是真性情的,对许有清是真关心。伏虚就是收钱办事,伏妻就收钱也不一定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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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22-4-12 20:16 |只看该作者
论金 发表于 2022-4-12 19:28
又上新了,刚吃饱饭,读读书,其乐无穷。

这就是传说中的物质和精神都充裕丰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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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22-4-12 20:17 |只看该作者
论金 发表于 2022-4-12 19:53
伏虚办的蠢事。

强中自有强中手。甘愿能和曾谷长争辉,岂是老伏所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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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22-4-13 09:09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12 18:44
这个代表:两股敌对势力长期对峙 ,处于暂时平衡的胶着状态。不久的将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 ...

这就开始刮风了……表情:绿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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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22-4-13 09:13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12 18:37
这是告诉你,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就免不了乌烟瘴气,各色人等的表演剧。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表情 ...

是我浅薄了。还以为神仙府邸众生如云般恬淡超然……表情:吃个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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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22-4-13 09:26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2-4-12 17:32
仿佛并不是,而且多的是机器人,一般来说发生男机女机恋的概念极低。

仿佛在哪里看见女机器人也曾春心摇荡地偷窥男主的八块腹肌,假以时日,机器人的爱情发芽也未可知……表情:捋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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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22-4-13 09:28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2-4-12 17:32
好东西不拿出来招待人,守财奴。

收贿得来的金银珠宝出谷的时候也能带出去吗……表情: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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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22-4-13 09:34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2-4-12 17:32
影射的是文坛,不是论坛。表情:志向远大。

文坛太高呀。望不着。拿来跟论坛比对比对发现也很贴合……表情:暗中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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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22-4-13 09:49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2-4-13 09:26
仿佛在哪里看见女机器人也曾春心摇荡地偷窥男主的八块腹肌,假以时日,机器人的爱情发芽也未可知……表情 ...

人机恋有可能,机机恋可能性较小。表情:逻辑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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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22-4-13 09:50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2-4-13 09:28
收贿得来的金银珠宝出谷的时候也能带出去吗……表情:好奇。

这是肯定的,不然伏长老图个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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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22-4-13 09:50 |只看该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发表于 2022-4-13 09:34
文坛太高呀。望不着。拿来跟论坛比对比对发现也很贴合……表情:暗中观察。

看来你看论坛许多人不太顺眼。表情: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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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22-4-13 09:58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2-4-13 09:50
看来你看论坛许多人不太顺眼。表情:捂嘴。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我可喜欢论坛里的人啦。喜欢看他们写故事。晒心情。寒暄。辩论。那些肆无忌惮挥洒情绪自由恢弘的快乐和惆怅旧欢如梦。
是他们让空闲的时间变的有了意义。
时间在现实里流逝人类光阴。但是在论坛的故乡里。流浪的心可以永远年轻。
表情: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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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22-4-13 10:03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2-4-13 09:50
这是肯定的,不然伏长老图个啥呢?

一个平常抠抠搜搜买劣质汽水的清廉长老。退休还家带了五十个集装箱的金银珠宝。谷主十八相送的时候不会起疑吗……表情:安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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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22-4-13 10:13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2-4-13 09:49
人机恋有可能,机机恋可能性较小。表情:逻辑无懈可击。

那算了。还是不要发芽了。否则跟小童一样有了感情。不得善终……表情:无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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