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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榕树下 幻旅(二十)(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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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旅(二十)(二十一)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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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9 11:2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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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当晚,参加完谷里办的庆功宴,过谦带着酒意和激动上床,将近两点才迷迷糊糊睡着。刚过了半小时,一个“语音铃铛”毫不留情地把他吵醒了。半夜中断睡眠是件非常窝火的事,过谦捺着性子一看署名,是祁必明。他揉揉惺忪睡眼,打算安慰安慰他,不想对方发来的是一连串的讽刺挖苦加抨击,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别得意,你啥也不是!”


  过谦怒火直冒,发了一个铃铛回敬:“你啥都是,就是不像个作家!”祁必明骂过谦表面上一身傲骨,其实趋炎附势,博得大人物的喜爱才有今天,是文人中的败类,胜之不武。过谦骂祁必明表面上满不在乎,其实贪名重利,羡慕嫉妒恨,不是写作品的作家,是专管作死的“作”家。祁必明大怒,祝过谦身败名裂,穷途末路,早日如丧家犬般滚回2025。过谦祝祁必明不管在20几5,都把前列腺炎、附睾炎、阴囊湿疹和混合型痔疮等下半身的毛病得一个遍。祁必明一听过谦咒得如此具体,面如死灰。过谦直喘粗气,心想我没叫你得性病算有口德!祁必明说,打从今儿起,一刀两断,哥俩绝交,立刻生效。过谦补了句“有效期一万年”。祁必明说“谁反悔谁是活猪!”过谦说“谢天谢地总算心心相应了一回。”


  “语音铃铛”安静了。过谦喝了口水,睡意全无,摇醒了无辜的莫渊,吐了半夜苦水。他不知道,祁必明这腔邪火也是有个引爆器的。就在他荣获首奖的同时,有那平日与祁必明关系不佳的,趁机追上去哼唱:“啊,有谁能够了解,做舞女的悲哀,暗暗流着眼泪,也要对人笑嘻嘻……”祁必明气得面青唇白,要揪打他。另一个老成些的就上来劝架说:“小祁小祁,别冲动。你听他哼的是另一首《舞女》,不是你那个《舞女泪》。”先一个做出“不妨一战”的架式说:“怎么啦?你判了个‘舞女’,天下人全得跟着避讳,乌吴武误的音都不能发啦?学学人家莫渊吧,调子高不代表水平高;学学你结拜大哥过谦吧,大才子狂一点儿人家服,你狂的什么东西?”祁必明回去越想越气,这才来了个半夜铃铛。


  第二天,过谦应邀和宇文茂喝下午茶,按约定把赢了比赛的那篇小说带过去。宇文茂赞不绝口。过谦没提祁必明的事,只是在回来的路上发狠:“臭小子,莫名其妙,见了非揍他不可!”他一边嘀咕一边刻意避开祁必明爱逛的地方,怕万一遇上了又顶起牛来,真控制不住情绪。走了一程,见前面有人对着一只庞大的机器神兽发呆,走近一看,却是伏虚。他叫了声“伏长老”,介于一般的礼貌和疏远的客气之间。伏虚“嗯”了一声,仍看着地上。过谦仔细一瞧,是只帝江。帝江这种神物照书里描写是没有五官的,眼前这一只却被人用手指抠出了五个洞,形成了流着绿色液体的“五官”,情状可怖。他不由得问道:“是小童?”


  伏虚冷冷地说:“不是他是谁?”看看夕阳说,“日头要落了,你回宿舍吧,我叫机器人来处理一下。”他记住了上次暗算过谦,被曾衍长斥责的教训,提醒过谦快走,免得出了岔子算到他头上。过谦忽发奇想说:“幻谷里的白天黑夜可以调控,为什么不一直定在白天,阻止小童现身?”伏虚看了看他说:“异想天开。有调控的手段,不代表就应用这个手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上古以来的规律,强行违背,对人体有害。幻谷若没有日夜交替,作家们很容易生物钟紊乱、内分泌失调。”过谦想“原来如此”,望望帝江脸上的五个小孔说:“这是谷里最后一只神兽了吧?”伏虚叹道:“不错。造一只神兽,时间、精力、金钱都花得可观。魔童这一捣乱,幻谷一两年内都看不见机器鸟兽了。”


  他打发过谦先走,蹲下来拍照取证,又召唤了三个X来将帝江拆散,零件留着,将来兴许能用在别处,省得浪费。


  伏虚正详细指点X怎样化整为零,小心碰撞,忽有一个怪异的声音说道:“不用麻烦了。”伏虚一侧头,见是披头散发、面带诡笑的小童,吃了一惊。他第一个反应是看落日,夕阳明明还在地平线上将沉未沉,显然魔童抗日光的能力在增强。以自己的道行,加上三个战斗力低下的男机器人,万万不是对手,只怕一把老骨头要葬送于此了。


  他抽出护身的“刚柔阴阳棒”,摆个架子,让三个机器人挡在身前。小童嘿嘿一笑,身子如一条软带,倏忽间从三个X身上一缠即过,再看X们,摇摇晃晃片刻,分别摊成了三堆废铁。伏虚努力镇定,举棒当胸:“恭喜恭喜,魔功又进益了。”小童阴笑道:“老家伙,别跟我来口是心非的那一套。我不是正人,你也不是君子。我练的是魔功,你走的也是邪道。咱两个大哥二哥不说麻子哥。”伏虚恼羞成怒,“呸”的斥道:“你这邪魔外道,胆敢诋毁我的清誉!”小童脖子向前一伸,长蛇般直伸到伏虚面前,嗅了两嗅,“嘣”的一声缩了回去:“你的味道跟我很像,不过外面包了一层‘正气膜’,一般人闻不出来。”


  伏虚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反倒平静不少:“要打就打,少在这里消遣本长老。”小童的双瞳变成两粒碧荧荧的火粒子:“咿呀,差点忘了你的职称,是长老呢!杀机器野兽没意思,杀机器人也不刺激,还是杀杀长老级别的真人好玩。”他右手一提,肘部以上变成利剑,斜身冲去。伏虚挥棒招架,“嚓”的一声轻响,木棒被斩成两截,“捧杀”“棒杀”以后是无所施其技了。他临危不乱,双手护胸,对方的臂剑忽变冰掌,游鱼般穿过他两手间隙,无声无息在他心口印了一掌。伏虚顿时浑身血液都像结了冰,眼前白茫茫一片冻雾。


  小童眨眨眼,嘻嘻一笑,就要扑过去结果他的老命。蓦然间有人飞身而出,“啪啪”两声,接了两掌,招式古朴,武器奇特。


  小童“格格”咬着牙齿说:“你为什么救他?他是坏人!”伏虚寒意稍减,定睛一看,是魏晋用纯钢扇子骨解了他性命之忧。魏晋望着昔日的小书童说:“好人坏人都是人,人命可贵,不是你说取就取。”小童啐道:“先生迂腐!这个人人格卑劣还是个马屁精,比老夫还差一截,我杀他是看得起他!他老婆同《罪与罚》里放高利贷的死老太婆也差不离,回头我也要委屈委屈我的幽冥爪,送她上路!”伏虚听他当面羞辱,惭怒交迸。魏晋说:“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先生’,盼你念在从前的情分,饶他一回。”小童尖叫:“我不!我要把他的头拧下来挂到‘射日轩’大门口,吓唬曾衍长!”魏晋平伸扇骨,慢慢地说:“除非你想我们反目成仇,以死相搏!”小童看看魏晋,看看伏虚;看过伏虚,又看魏晋,一时拿不定主意。魏晋却绝无退缩之意,瘦瘦的身体似渊停岳峙,自有一股慑人之威。伏虚强行按住寒气,颤颤上前,与魏晋并肩而站,双手虚提,暗运劲力。


  小童忽然叹了口气说:“先生的话我听一次吧。再有下回,别说伏虚老儿,就是先生自己,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说着跃起半空,头下脚上,“嗤”地钻进地下,拱得泥沙乱飞,一条黄龙般消失在远处。


  伏虚看着小童土遁留下的长长沟壑,犹自后怕。魏晋说:“伏长老,回去吧。”伏虚方回过神来,连声道谢。魏晋辞谢:“如果我落了单,你也会助我一臂的。”伏虚感愧交集地说:“恐怕未必。我这人,也是前半辈子吃够了正派做人的亏,下决心改弦更张。这十几年来,党同伐异,不是朋友,就视为敌人。要是你刚才遇险,我怕不一定会挺身而出。”魏晋听了这话,倒是心有所感:“回家治伤要紧,边走边说,反正顺路。”伏虚每吸一口气都是冷嗖嗖的:“虽然顺路,却不同道。我佩服你这样的人,可注定做不了你这样的人。”魏晋笑笑,扶住伏虚说:“做不了魏晋,也不用就做以前的伏虚。”


  伏虚借力前行说:“上了人家的船,身不由己,愈行愈远。魏兄别对我寄望过深,洗心革面这种奇迹,以伏某人的脾气、心性、岁数,怕是不会出现了。但伏某恩怨分明,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往后我再不敢明里暗里得罪你了,我当终身以长兄待你。”魏晋笑道:“施人慎不念,这事以后不必提了。我不习惯在任何人那里扮什么恩人、恩兄的角色。一任自然就好。”伏虚叹道:“我到今天才明白,甘愿、过谦他们为什么对你那么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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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2-4-9 11:27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一


  颁奖典礼却不像大家想象得那么隆重。地点从广场挪进了大礼堂,不允许谷外记者采访,最奇怪的是曾衍长竟然没来,据伏虚说是出国去了。曾谷主再忙,也不缺这一两个小时,过谦心里猜是另有文章。


  伏虚按部就班地在话筒里宣布,一等奖,一名,过谦。过谦一怔:“我是一等奖,那特等奖是谁?”许多人心里都有此一问,想该不会明目张胆地颠覆大赛结果,空降一个分数很低的“特奖选手”来吧?


  伏虚不等大家作何反应,紧跟着宣布二等奖二名,由莫渊和另一位五十出头的作家获得;三等奖,六名,五男一女。本来这位女作家成绩不大理想。可绿萍不满意,说这一届的女性作者水准是有些参差,不如上一届那么熠熠生辉,但也不能让男作家一统天下。伏虚难得与她意见一致。奖项嘛,以作品为优先考量,此外是关系亲疏,后台软硬;再来就必须考虑搞平衡了。好比每届获奖者必须有无党派作家、知识分子型作家(这时的作家已没几个钱钟书那样的纯知识分子了)、少数民族作家、女作家。有人各取头一字,合称“无知少女”。幻谷因有甘愿,女作家比谷外强势得多,偏巧——或说不巧,这届的质素下滑得厉害。绿萍为争地位,伏虚为装门面,不谋而合挑了位得分尚可的女性放进了三等奖。下来是十位优秀奖,伏虚不顾别人议论,找了无数理由,生拉活拽把许有清塞了进去,并且是优秀奖的第一名。许有清算是挣回了一点面子。祁必明这天没来,伏虚许有清幸免于一顿恶毒的诅咒。


  奖颁完了,有人怯生生发问:“奖金呢?”文化人谈钱总有些欲语还休,等而下之的就欲拒还迎,这人声音微弱,三个字却力道千钧。甘愿、魏晋、绿萍都望向伏虚。伏虚说:“回头打你们卡上。颁奖仪式到此……”甘愿不准他结束:“伏长老,一等奖二等奖的奖金可不少,是直接转账,还是开大额支票,纳不纳个人所得税,你要交待一下。”众作家群起响应:“对!总要给个说法吧?”有个爱看热闹的笑道:“咱们名落孙山,过老师可是拿了大头。我们就想知道过老师能拿多少钱,我们过过眼瘾解解馋也好啊!”大家哄笑:“就是,吃不着猪肉,也要看猪跑!”


  过谦最关心的还不是那笔奖金:“伏长老,特等奖是谁?我不是得分最高的吗?”


  伏虚被几下里夹攻,纵然太极拳打得炉火纯青,也闹了个手忙脚乱。甘愿见他一味推搪,知道必有内情,以作家代言人的身份连连追问。伏虚被逼不过,只得咳嗽两声,拉过话筒,轻轻地说:“本次大赛,奖金总额五百万。特等奖,空缺,奖金四百九十九万。”全场大哗,过谦怀疑自己的听力。伏虚嗓音干涩,额头见汗:“一等奖过谦,奖金三千。”有人喝倒彩。


  “二等奖两位,共三千。”


  有人骂娘。


  “三等奖……”


  三等奖的六位有四个摔门而去,两个撕掉了获奖证书。优秀奖的十人除许有清外,集体冲到台上与伏虚理论,说钱少还是小事,不带这么戏弄人的!


  伏虚的护身宝器“刚柔阴阳棒”给小童削断,又受了掌伤,中气不足,脾胃虚寒,说几句话就哆嗦,作战能力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他被九个作家团团围住,九嘴齐斥,竟是脱不了身。他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把救援的目光投向魏晋。魏晋便劝大家有话好好说:“吵是吵不出什么来的,伏长老在这儿,又不会跑了。”他声望虽高,在这台上台下乱成一锅粥的当儿,却也弹压不住。


  甘愿看了过谦一眼,见他愤慨之情,现于颜色。甘愿既想为他讨回公道,又想借机发难,打击曾衍长的威信,便站起身来,扬声说:“这件事不是伏长老能决定的,是谁的主意,就让谁来面对。”她不用话筒,清脆的语音把全场叫嚣都压住了。


  众人一听,顿时回过味来,吵吵嚷嚷,群情激愤,只待要找曾衍长拼命。伏虚暗暗叫苦,只能一遍遍重复:“曾谷主出差一周,请大家耐心等待!”他的苦口婆心换来的是某位北方作家带有浓重口音的回应:“等你妈的个球!”大家听了,乐得大笑。


  绿萍这时已领会了甘愿的意图,拿起话筒问道:“曾谷主什么时候出的差?为什么出差?怎么连我们这些同事也不知道?他是真出差吗?”言下之意,直指曾衍长是跑到国外避风头。


  那得了二等奖的老作家气愤填膺:“我活了半辈子了,这么无耻的事还是头一次碰上!在幻谷外面参加什么征文、什么比赛就三不五时地‘一等奖空缺’‘特等奖空缺’,没想到幻谷也来这一套!你们评委水平高,几十个几百个作品里愣是拔不出一个头奖——别叫我啐你们了,什么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的事——缺的哪是好小说?是缺钱!缺的哪是钱?是缺德!”末两句递进用得出神入化,全场爆发出掌声、笑声、叫骂声:“对对,组委会缺德,谷里谷外一个样,天下乌鸦一般黑!”“他妈的没钱吹什么‘奖金丰厚’?不怕闪了舌头?”“人家不缺钱,是缺心眼儿。人家以为他那些招数很高明,砸了牌子毁了名声算多大点儿事啊?”


  许有清裹挟在这股洪流里,先还掌得住,后来也抨击道:“滑天下之大稽,还不如不办比赛!”


  不知是谁提议请过谦发表感言,说他才是最大的受害人。莫渊向过谦摇了摇头,甘愿也用眼神制止他。他想了想,跳上主席台,夺过话筒说:“很荣幸身兼最高获奖者和最大受害人于一身。既然这样,我责无旁贷,就让我和伏虚长老保持沟通,为曾谷主回谷倒计时吧。刚才魏长老说得有道理,吵是吵不出什么来的,大家先回宿舍喝喝酒压压惊,散散步败败火。曾谷主出差出不了一辈子,相信等他一个星期的寿命我们还有。”


  众人轰然一笑,多数人便退去了。少数过来同过谦商量下一步行动,也有些心机深的,到甘愿那里请求支持。绿萍代甘愿一一接过,说请大家宽心,甘老师会用恰当的方式为大家争取权益的。


  等杂七杂八的人全走光了,甘愿才问伏虚是怎么回事。伏虚半瘫在椅上,喘息着说:“我也犯糊涂呢,头一天还好好的,这次大赛广告费也赚得不少,不至于寒碜到为点子奖金躲外头去吧?他就给我发了个‘语音铃铛’,要我如此这般,一早就飞了。我上哪儿说理去?”


  甘愿觉得此事甚怪,问题出在哪里又暂时理不出头绪。无论如何,今天趁机引发了大家对曾衍长的怒潮,对她这一方是有利的。她心绪甚佳,约了绿萍与其余五姐妹到灵河游玩。五姐妹观摩完比赛,多逗留了两日,各部落的首领却俗务缠身,当天就乘飞船走了。


  七姐妹等到夜深人静,齐赴河边,穿了防水又不失飘逸的特制羽衣,脱了鞋袜,潜入水中。甘愿屏蔽了附近的监控设施。此时曾衍长不在谷中,倍感轻松愉快;又因小童出没,晚上没人敢出宿舍门,不必担心给人撞见,越发的言笑无忌。七人追鱼的追鱼,泼水的泼水,说笑的说笑,均觉偷得浮生半日闲,畅快之极。


  绿萍笑道:“一个个玩疯了,平时都是宗师、主管呢,架子搭得十足,要是被作家们看见,怕不惊掉了他们的下巴。”一女笑道:“掉了就给他托上去。”又一女笑说:“正为的是平时老端着,这会儿才要放浪形骸。”绿萍笑指她说:“你浪你的,别带上我们正经人。”又一女说:“姐妹们,咱们能饶了这伶牙俐齿的小蹄子吗?”三四人游了过来把她的头朝水里按,绿萍挣脱了躲到甘愿身后,一面理着如云秀发一面笑骂:“你们作死呢!”


  诗歌部落的青衣女笑叹:“多想天天过这样的日子,可惜良辰美景,昙花一现,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散文部落的蓝衣女“呸呸”两声说:“偏是这丫头扫兴,今朝有酒有今朝醉,成天想着莫测的将来,还愁死了呢!”青衣女笑道:“都像你没心没肺的。明天是离开部落第三天了,再贪玩不回去盯着,咱们家那几位傀儡首领又合着曾大谷主搞阴谋阳谋了。”戏剧部落的紫衣女叹道:“这就是咱们的命啊!”


  此时众人有的蹲在岸边,有的坐在树梢,有的半身浸入水中,有的在水面滑来滑去取乐,七色羽衣翻飞,月下如凌波仙子。甘愿同她们猜测曾衍长这一次的动机,众人均觉难以理解。甘愿又叮嘱绿萍密切关注伏虚在幻谷外的动向:“结交的是哪些人,性情如何,能不能加以利用?曾衍长用的人对他敬佩如神,我们插不下手去。欧阳早交游广阔,真正亲近的人却不多,且是挚友,我们也无法拉拢。只有伏虚,那些狐朋狗友不过是一时的利益共同体,最方便寻暇抵隙,内部攻破。”


  绿萍笑道:“我不是一直派人在外头盯着,什么时候放松过了?别说这些费心耗神的事儿了,倒是你给姐妹们跳个舞吧?”另五女一起叫好。甘愿笑道:“闹什么?不知哪一年的勾当,早忘了。”报告文学部落的黄衣女笑道:“又来耍赖,我就不信你能把所有动作都忘得精光,你当是电脑格式化哪?”甘愿不肯,众女不依,七人在水上追追逃逃,搅得浪花四溅。甘愿实在推不了,笑着说:“你们就爱出我的洋相。等下跳不好,可别抱怨。”绿萍笑说:“不花钱的艺术,连门票都不收,就算真不怎么样,谁好意思抱怨?”评论部落的橙衣女凑趣儿说:“好坏都是大姐,高高在上,谁敢说个不字?你就是‘完美’的别名,‘无瑕’的演绎,‘无可挑剔’的同义词,真跳砸了,或是中途忘了,我们几个高级观众连‘皇帝的新衣’也不会演吗?”众女笑成一片。


  甘愿笑推绿萍说:“次次都是你起头儿,我也攀扯你一回。你为我伴唱,我就跳。”几人笑道:“这倒合理,没个无伴奏跳舞的。”绿萍毫不推辞,爽利地说:“唱就唱。”偏头略想了想说,“就唱《踏莎行》吧。”


  她酝酿了一下,笑着开口:“一片闲云,山头初起。飘然直上虚空里。”甘愿解下发带,轻轻一个回旋,悬浮到河面上,双足似沾非沾,如风行水上。


  绿萍续唱:“残虹收雨耸奇峰,春晴鹤舞丹霄外。”甘愿依着节奏款摆腰肢,挥拂双袖,姿态曼妙。绿萍又唱:“出岫无心,为霖何意。都缘行止难拘系。”甘愿激起一篷水珠,飞起数人之高。水珠和着月色滴滴落下,她在水珠中轻轻一呵气,吹成了一片朦胧水雾。她却在雾中穿行来去。绿萍唱道:“幽人心已与云闲,逍遥自在谁能累。”甘愿脚尖在河面一踏,借力升腾,直上云端,人影叠着月影,素月清辉与红色衣衫一衬,分外冷艳。她于降落的过程中,舞出十数种花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绿萍把这首词又唱了一遍,以助甘愿从灵动归于凝定,从热烈归于静止。末一句“逍遥自在谁能累”余音袅袅,甘愿向后半仰,云鬓几乎触到河面。她身周同时绽开了六朵水流幻化成的莲花。


  众女喝彩不迭。甘愿身子一弹,立了起来,上身前倾,飞向岸上灌木丛中。众人吃了一惊,绿萍笑容顿敛:“有闲人!”顷刻之间,甘愿拎着一人跃回水中,手一松,“扑通”一声,那人沉了下去。甘愿反手把他捞了出来,二人打个照面,甘愿一怔。绿萍失声道:“过谦!”


  黄衣女问:“过谦是谁?”橙衣女说:“很眼熟,是不是去年除夕在大姐家里见过?”音乐飞船没去访问报告文学和文学评论两个部落,她们对过谦的印象便较浅淡。青衣女看着过谦说:“原来不是闲人。”蓝衣女假意向脸上认了一认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不仅不是闲人,还是自己人。”甘愿笑着对过谦说:“深更半夜,你躲在那里干什么?”


  过谦面对七双慧黠的眼睛,大为尴尬:“我想着白天‘特等奖空缺’的破事儿,觉得作家真是个任人揉搓的职业,不单比不上上世纪80年代,只怕还不及我所在的那个时空。五十年发展,也不过这样,心里很烦,出来走走。”紫衣女说:“胆子这么大,碰上魔童怎么办?”过谦搔搔头说:“心情不好,胸口堵得慌,喝了几杯,也就顾不得前怕狼后怕虎的了。”绿萍笑道:“这么说你来得比我们早?”过谦脸一红说:“知道你们身怀绝技,我稍微动一动你们就会发现,索性藏在草丛里看你们说说笑笑,轻歌曼舞,倒也惬意。就是手脚有点发麻,刚刚活了活血就被揪出来了。”


  甘愿一笑,对绿萍等人说道:“今晚姐妹们也尽兴了,都回去休息吧。明早八点到我‘揽月阁’早餐,我和绿萍为你们饯行。”众女游回岸边,提着鞋袜,互道晚安。有人走出老远还回头笑嘻嘻地看过谦,似乎觉得很有趣。绿萍作势要拧她们耳朵,她们才回头走了,兀自叽叽呱呱说个不了。


  过谦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说:“干嘛把她们支走?”甘愿笑说:“七个女人一个男人,你不觉得窘?”过谦笑道:“倒也是。”


  二人并行游向河岸,身后留下两条平行的水线。上了岸,甘愿向过谦说:“没想到你游得不错。”过谦不服:“凭什么认定我游得差?”甘愿笑了:“你被我扔到河里,入水即沉,不像精于水性的样子。”过谦苦着脸说:“甘老师,那是因为你像扔石头一样扔了个一百三十斤重的男青年。”甘愿笑得花枝乱颤。她见过谦瞧着自己,便问:“怎么?”过谦说:“觉得今晚的你比较不同。我能不能问问,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甘愿笑而不答:“是就回去呢,还是走一走?”过谦忙说:“当然走走!”甘愿看着他说:“你就不困?”过谦双臂运出肌肉:“小年轻,会怕困?打一晚上游戏不带打呵欠的。”甘愿笑道:“好,我们去‘摘星台’。”


  “摘星台”的名字,过谦是知道的,却从没上去过。主要是台阶太多,地势太陡,光是看一眼也觉得膝盖疼。甘愿提议,他不便驳回,暗想怎么说动她改个地方。


  甘愿走得甚快,完全没给他游说的机会。二人拾级而上,过谦说道:“感觉到了中山陵。”甘愿笑说:“不一样的,那里是感时忧国,这边是自在洒脱。”爬了许久,过谦哀嚎道:“快到了吧?”甘愿斜睨了他一眼说:“不是小年轻么?”又上了二十来级台阶,过谦汗流浃背。甘愿说:“好了,出了一身汗,再到高处叫夜风吹吹酒气,人就清醒了。”过谦这才明白她的用意,笑说道:“甘老师果然长于谋略,不知不觉达到了目的。”甘愿笑道:“你‘不知不觉’的事儿多着呢。比如我们已经走过了九九八十一级台阶。”过谦向下一望,头脑一晕:“这么高了?”甘愿笑道:“再比如,八十一级往上,就入了幻境。”


  过谦像所有登高的人们一样,只顾盯着脚下,此时经她一提,四面一看,发觉二人已走入星河,身边尽是大大小小的星星,或大如面盆,或小如莲子,或方或圆,或是六角,或呈白色,或闪蓝光,交相辉映,奇丽莫名。过谦大是惊叹:“怎么……怎么我一点没感觉到由真入幻?”


  甘愿携着他跳到一朵云上,拉他坐下,双袖一振,劲气推着云朵向前,宛如游船。过谦摸摸近处雀卵状的星星,沁凉沁凉的,着手有如玻璃。甘愿左右袖轮番挥动,“划”着云船说:“八十一级台阶以下是幻谷的实体。八十一是九九之数,人到这时,身体疲乏,注意力不能集中,辨别力相应下降。第八十二级台阶被脚踏到,系统自动开启全息影像,人就无从察觉了。何况我还故意引你说话分心呢。”过谦兴奋得左顾右盼:“这个当我愿意上!”


  甘愿扎上发带,笑着说:“眼前幻像,灵感来自《聊斋》,花妖狐鬼的世界绚烂无比,其中的想象亦是瑰丽绝伦。”过谦边看边说:“迷恋《指环王》《哈里波特》的一代,多半把自家的瑰宝给淡忘了。”


  二人在星河中徜徉,过谦望着满目璀璨说:“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今天晚上是大月亮,月明星稀,要不是在虚幻空间,哪来这么多星星?”甘愿笑道:“开悟得还不算迟。”


  她把云朵停在一座小山般的巨星旁边,星光把她照得通身发亮。过谦看着她说:“想起水晶拜访张爱玲了,后来他写了一系列评论她的文章,有一篇就叫《在星群里也放光》。”甘愿笑道:“你倒会比。喜欢张爱玲吗?”过谦点头:“她和钱钟书我都喜欢,他们都是那种靠天分写小说的,少年早慧,出手不凡,起点极高。”甘愿说:“他们是敏慧型的作家,另有一类,好比巴金,起步平平,越写越好。《灭亡》并不出色,《家》失之于斧凿痕迹,到了《春》和《秋》就圆熟浑然,《憩园》《寒夜》好得不像《灭亡》的作者了。”过谦笑问:“那《雾》《雨》《电》呢?”甘愿笑着不接话。过谦自问自答:“像中国人写的外国小说。”甘愿这才笑说:“翻译腔是五四一代不少作家的通病。”


  他们离开云船,攀上巨星,极目远眺。周围闪闪烁烁,晶光夺目,尽是星辰,像黑丝绒上倒翻了大把的碎钻。


  一颗流星从近处划过,过谦赶忙闭目许愿。甘愿带笑瞧着他。过谦睁眼,嘘了口气说:“幸亏来得及!”甘愿微笑说:“许了什么愿?”过谦调皮:“不告诉你。”甘愿笑道:“我用‘记忆闸门’了。”过谦笑着投降招供:“第一个愿望,希望我的通俗小说写得像金庸、斯蒂芬·金,纯文学写得像《红楼梦》《卡拉马佐夫兄弟》。”甘愿摇头说:“不是我打击你,这不叫愿望,这叫奢望。”过谦笑道:“你打击得太含蓄了,这连奢望都不是,整个儿是梦想。不过人有梦是好事。到哪一天,梦也没了,心就死了。”甘愿听他语调渐渐低沉,有意岔开他心思,问他:“假如让你提一个标准——只有一个——来简洁明了地衡量通俗小说的好坏,纯文学的优劣,你会用什么标准?1,2,3,立刻说!”过谦急中生智说:“独处与群戏。”甘愿用眼神表示她没懂。过谦笑说道:“通俗小说天然地比较热闹,常是好几个人,甚至好多人聚在一起,摩擦频繁,冲突激烈。要考量武侠、言情、奇幻、科幻这些类型小说作家厉不厉害,就看他会不会写独角戏或冷清戏。主人公也好,配角也罢,能写出他们独处的状态,还不单调,特别考验功力。”甘愿赞道:“有道理。”


  过谦得她认可,更加眉飞色舞:“纯文学小说写独角戏的太多了,尤其西方小说,《帕洛马尔》一个人坐在海边发个呆能发上十几页纸。中国当代的小说家受国外影响至深,很大程度上丢掉了写群戏的本领,这原是我们的章回小说最擅长的。要是有一位作家,在纯文学小说里,写上五六七八个,甚至十几二十个人聚在一起的群戏,写清各自的言行、性格、心思,写清彼此的关系、周围的环境,还调度得纹丝不乱,那‘横剖面’的功夫就了不起!”他说着竖了个大拇指。


  甘愿笑说:“通俗写独处,纯文学写群戏,这个‘标准’有点意思。那我套一套你的模式,也可以说,通俗写心理,纯文学写对话,是另一个标准。”过谦笑了:“通俗小说多的是言行,少的是细腻的内心描写;纯文学作家现在会写鲜活对话的很少,流行的趋势是一直叙述一直叙述,把小说写成了故事大纲。”甘愿笑道:“真是‘故事’大纲,也算有得有失。怕的是连故事也没有。”过谦意会:“他们不是不屑写,而是不会写,用‘不屑’妆幌子才是真的。会讲故事绝对是个优点,只会讲故事没细节没深度没人物那才是缺点,他们在理念上就先矫枉过正了。”


  天际又是一颗流星由远及近。甘愿忽道:“想不想上去坐坐?”过谦一怔:“它可不是‘滴滴快车’!”转念想到这不是真流星,忙站起来说,“走!”


  甘愿等那流星飞到近前,一拉过谦,不偏不倚落在正中,眼前光影疾速推进,两旁诸星迅速后退,耳畔生风,凛凛激奋,过谦忍不住喝了声“漂亮!”


  他回头一瞧,长长的慧星尾巴拖在身后,倒像汽车尾气。这个联想实在太煞风景,他忙转过头目视前方。甘愿问道:“你的第二个愿望是什么?早日回到2025年吗?”过谦身子一晃,急伸右手抓住她手:“不是,是希望滕燕能恢复神智,正常生活。”


  甘愿拉着他往左一跃,连踩几个云头,落在一朵薄薄的云片上,信手拉过近旁一朵更小的树叶状云朵,罩在头顶,两手一分,顶上小云左右后三面各垂下了几缕云气,好似珠帘。这一来宛然是个小房间了。二人坐定,甘愿赞许地说:“难得你还没忘了她。”


  过谦笑笑说:“怎么忘得了?”一指头发,“她曾说过,我剪个清爽发型会更帅,可惜剪迟了,她没赶上看。”甘愿拂了拂他的刘海:“我和滕燕接触不多,只觉得她情绪不稳,起伏很大。她这性格究竟是如何养成的?”过谦说:“她爸出轨,小三比她还小一岁。她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受刺激很深。”甘愿说:“这种事,现代社会不少见吧?”过谦叹道:“但像她这样敏感又不擅于排解的人太少见。关键还在于她妈看不开,长期跟她灌输男人负心、孤儿寡母、世风浇薄、世态炎凉,说真的,我感觉她妈妈的责任不比她爸小。”


  夜来风凉,过谦打了个喷嚏。甘愿目测一下过谦的尺码,裁下一片云朵,做成外衣状,叫过谦套上。过谦一摸,轻柔温软。甘愿猜到他想问什么,笑说:“这个创意也出自《聊斋》,只是这暖暖的温度来自我的功力。幻境再逼真,毕竟是假的。”过谦笑道:“我还没问,你全答完了。”


  他承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些滕燕的琐事,小小的细节说得历历如现。甘愿便分析说,滕燕之所以选择过谦而不是莫渊,也许与她潜意识里想找个强有力的男人保护,弥补父爱缺失有关。过谦称是。甘愿又说,滕燕同时又会担心这优秀的男人不够可靠,不能给她稳定的生活,因此下意识地催着过谦换成平常的发型。过谦不胜唏嘘:“可能吧,谁知道呢,她一直都是很矛盾的。”


  他陆续又说了许多有关滕燕的往事。这些话他早就想说,而没有合适的对象倾吐。莫渊,说了只会多一个人伤心;祁必明,基本上从来就不是个能说隐私的人。魏晋是长辈,绿萍隔了一层。直到今日,意外机缘下,他才痛痛快快地吐尽了胸中块垒。


  他拉拉杂杂说着这些回忆,甘愿不大插嘴,却看得出在认真倾听。他缓了下来说:“不好意思,让你听我的无聊事。”甘愿诚挚地说:“这是正经事,我和曾衍长勾心斗角,营营役役,才真无聊。”


  他们离开云屋,寻到台阶,从上往下边走边说。过谦便道:“你不累吗?成天处于备战状态。”甘愿说:“累是累,但是曾衍长只会比我更辛苦。”过谦“唉”了一声说:“不懂你们这样的人。”甘愿笑了:“我自己知道我在干什么就够了。”


  说着话到了台阶中段,甘愿说道:“下面那个就是第八十一级台阶……”与过谦下行了一步说,“回到现实世界了。”过谦看了眼下方,良夜露清,好鸟在树,依稀是来时景物;回头望去,明月在天,繁星不再,之前种种,恍如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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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2-4-9 12:11 |只看该作者
先抢沙发。然后,午觉后再来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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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2-4-9 12:13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9 12:11
先抢沙发。然后,午觉后再来阅读。。。

多么充实的周末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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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22-4-9 12:1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这个奖金设计是什么套路,给自己找麻烦。
群戏玩耍那段有点红楼。
最后甘愿和过谦有点暧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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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22-4-9 12:18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2-4-9 12:13
多么充实的周末下午。

啊哈!你不是么?午安,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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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22-4-9 12:29 |只看该作者
论金 发表于 2022-4-9 12:17
这个奖金设计是什么套路,给自己找麻烦。
群戏玩耍那段有点红楼。
最后甘愿和过谦有点暧昧了。

调侃了一些文学大赛,经常特定奖空缺,一等奖空缺,为了把奖金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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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22-4-9 12:30 |只看该作者
论金 发表于 2022-4-9 12:17
这个奖金设计是什么套路,给自己找麻烦。
群戏玩耍那段有点红楼。
最后甘愿和过谦有点暧昧了。

那段说像红楼不如像徐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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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22-4-9 12:30 |只看该作者
论金 发表于 2022-4-9 12:17
这个奖金设计是什么套路,给自己找麻烦。
群戏玩耍那段有点红楼。
最后甘愿和过谦有点暧昧了。

感觉你一直在等着男主女主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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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22-4-9 12:30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9 12:18
啊哈!你不是么?午安,陶公——

哈哈,对,我也是。我在电脑这边想象别人在看我的小说,也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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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22-4-9 12:3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2-4-9 12:30
感觉你一直在等着男主女主好上。

姐弟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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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22-4-9 22:59 |只看该作者


  小童忽然叹了口气说:“先生的话我听一次吧。再有下回,别说伏虚老儿,就是先生自己,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
这孩子似乎一直没有魔化彻底,之前与过谦之间如此,现在又是如此,所以说,好人坏人不能一概而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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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22-4-9 23:03 |只看该作者
奖项嘛,以作品为优先考量,此外是关系亲疏,后台软硬;再来就必须考虑搞平衡了。
————
这个好像是一般定律?据我所知的范围,纯作品考量的几乎没有。陶公的“无知少女”一词,概括得好有诙谐幽默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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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22-4-9 23:06 |只看该作者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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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22-4-9 23:06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9 22:59
  小童忽然叹了口气说:“先生的话我听一次吧。再有下回,别说伏虚老儿,就是先生自己,我也不会手下 ...

因此也就让人畏惧之余,又有一丝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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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22-4-9 23:07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9 23:03
奖项嘛,以作品为优先考量,此外是关系亲疏,后台软硬;再来就必须考虑搞平衡了。
————
这个好像是一 ...

这个梗应该是哪个朋友跟我说的,当时把我笑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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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22-4-10 19:56 |只看该作者
甘愿不准他结束:“伏长老,一等奖二等奖的奖金可不少,是直接转账,还是开大额支票,纳不纳个人所得税,你要交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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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讲薪金,都会提前说好,是税前还是税后。但这类奖金,基本都是税前,这个我倒是知道的。而且税收还比较高,大概是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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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22-4-10 19:59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2-4-9 23:06
因此也就让人畏惧之余,又有一丝怜爱。

是的。所以,看人不能一概而论。人性的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就好像伏虚那么让人生厌的一个人,还能在接受魏晋的帮助后,说出一句:“当终身以长兄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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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22-4-10 20:01 |只看该作者
“本次大赛,奖金总额五百万。特等奖,空缺,奖金四百九十九万。”全场大哗,过谦怀疑自己的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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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奖金分配太无耻了。确实跟现实里的很多骚操作吻合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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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22-4-10 20:05 |只看该作者
伏虚半瘫在椅上,喘息着说:“我也犯糊涂呢,头一天还好好的,这次大赛广告费也赚得不少,不至于寒碜到为点子奖金躲外头去吧?他就给我发了个‘语音铃铛’,要我如此这般,一早就飞了。我上哪儿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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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霉催的背锅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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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22-4-10 20:07 |只看该作者
  此时众人有的蹲在岸边,有的坐在树梢,有的半身浸入水中,有的在水面滑来滑去取乐,七色羽衣翻飞,月下如凌波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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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欠一个角色: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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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22-4-10 20:10 |只看该作者
只有伏虚,那些狐朋狗友不过是一时的利益共同体,最方便寻暇抵隙,内部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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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暇抵隙这个词,如果取义类似于“寻瑕伺隙”的话,那就是一处笔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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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22-4-10 20:14 |只看该作者
比如我们已经走过了九九八十一级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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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想了一下。这个数据,不算高吧?陶公你是不是不爱运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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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22-4-10 20:18 |只看该作者
要是有一位作家,在纯文学小说里,写上五六七八个,甚至十几二十个人聚在一起的群戏,写清各自的言行、性格、心思,写清彼此的关系、周围的环境,还调度得纹丝不乱,那‘横剖面’的功夫就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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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写上5、6个人就很不错了。这么多人,感觉驾驭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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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22-4-10 20:22 |只看该作者
关键还在于她妈看不开,长期跟她灌输男人负心、孤儿寡母、世风浇薄、世态炎凉,说真的,我感觉她妈妈的责任不比她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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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关系恶化不算什么,孩子不再是爱情的结晶,顶多算一段孽缘的见证者而已,如果能够很好引导还是能走好人生路的。但夫妻关系恶化后,一方,甚至双方将负面情绪发泄给孩子,真的是能够将孩子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所以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有着这样那样的心理疾病,都与不负责任的父母强行释放垃圾情绪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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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22-4-10 20:25 |只看该作者
回头望去,明月在天,繁星不再,之前种种,恍如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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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网络红颜、蓝颜知己,是不是也差不多这样的情形?彼此无话不谈,触感真实到不真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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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22-4-11 11:26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10 19:56
甘愿不准他结束:“伏长老,一等奖二等奖的奖金可不少,是直接转账,还是开大额支票,纳不纳个人所得税,你 ...

所以要问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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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22-4-11 11:27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10 19:59
是的。所以,看人不能一概而论。人性的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就好像伏虚那么让人生厌的一个人 ...

这是我写小说一向的准则,好人有缺点,“坏人”有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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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22-4-11 11:27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10 20:01
“本次大赛,奖金总额五百万。特等奖,空缺,奖金四百九十九万。”全场大哗,过谦怀疑自己的听力。
====== ...

讽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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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22-4-11 11:28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10 20:07
  此时众人有的蹲在岸边,有的坐在树梢,有的半身浸入水中,有的在水面滑来滑去取乐,七色羽衣翻飞,月下 ...

过谦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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