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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华夏儿女 画一幅远方风景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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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一幅远方风景送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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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发表于 2021-10-26 22: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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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我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时候,父母已经被赶到了乡下,虽然那时城乡差距从外观上看还是有一定差距,但远远不如现在的建国门豪华宏伟的建筑和偏远山区的学校差距触目惊心。但这还是给了一段无法复制的快乐生活,至少在目前的氛围下,相信99.99%的孩子们,对我曾经的自由田野的胜似黄金快乐生活,只能神往了。


人为什么要远离喧嚣的城市,去名山大川,去大漠孤烟、去看碧海椰林,去草原一畅胸怀,难道真的是如说俗了的:旅游,就是从我呆腻的地方去你呆腻的地方?对于这种即不可笑又略显轻浮的话语,完全没有必要与之辩论。简单的一个道理,人是自然中走来的,脱离自然原始状态不过区区数千年乃至万年,与从单细胞出现到诞生复杂生物体今天的几十亿年相比,从生命进化史的角度观察,这区区万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至少从目前看,人改变自然动物属性的路程还遥远的看不到尽头,否则你如何理解人类喜欢吃三文鱼,喜欢吃烧烤,喜欢裸泳裸睡甚至还有裸跑?


对于远离喧嚣和繁华,去草深林密徜徉,去蓝天大海遨游,去大山深处静修,都可以认为是人类无意识回归自然的表现;当然,去纽约、伦敦旅游也可以视为进化不可或缺的过程。


正文


  • 地主的大院



小的时候,与父母一起生活在靠近北京的河北一个农村镇子里面,和现在的镇子不一样,那时的镇子基本都是一样的建筑,千篇一律低矮的土坯房,很少的青砖灰瓦的地主遗留的建筑,被公社和一些吃公粮的人占有着,很幸运,我们家就分到了一家地主的大院的几间房子,虽然现在回想起来,这些房子应该是门房。


在此之前,我们曾租住过当地农民的房子,相处的还算融洽,但毕竟一个屋檐下,多有不便。所以经过几次选择和商量,我们入住了当地相当于现在的南池子一带的地方。毕竟对于一个当时农村的基层政权,医生这个职位价值虽然不高,但还是非常具有使用价值。当时百姓看病,基本只有去北京和天津两个大地方去看病,交通不方便,而且以当时收入那样的低,农民一天的辛苦劳动,只有一毛来钱,所以用一年的收入去看病是非常不现实的一件事情。当时有种说法:方向盘、白大褂、售货员。医生本人在当时环境也属于臭老九之类,不可否认,医生这个职业,得到了当时绝大多数人的尊重和礼让,毕竟人吃五谷杂粮,口号嚷的在响,不得病的还真是不多。


那时车辆很少,一个公社最多一辆吉普,能够开着吉普上京,那可是一件非常荣誉的事情,至少比现在去新马泰留学出国要轰动的多。记得第一次上京是70年代后期,从农村长大的孩子,很小的年龄,第一次走向大城市,看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高的楼,这么宽的马路,火车还能在地下跑,第一次被大人哄着尝了啤酒。。。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爸妈带着去了故宫,那时参观故宫,还可以进入大殿,和皇帝皇后的贵妃的房间,那种发潮和发霉的味道,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我最深刻印象的是,一个年轻阿姨,脱下鞋子,走到寝室的床上,把皇室家族成员的被子叠起来,直到现在我都困惑:那不是文物吗?怎末能轻易触摸,幼小的我,那时潜意识已经有了保护文物和尊重先祖的想法。


还有一个记忆犹新的事情,北京的北冰洋汽水和雪糕,那次去可是吃了一个够。雪糕甜甜略带咸的味道至今记忆犹新,吃多了雪糕,盐分摄入较多,然后喝汽水,在吃雪糕。。。乃至现在去老北京的餐馆,无论喝与不喝,都要要上几瓶北冰洋汽水,就是为了怀念儿时的味道。


还是回到地主大院吧,这个院子的住房分两层,我们住的自然是下层,向西方向有高高的台阶,院子上面住的自然都是人民的公仆。臭老九毕竟和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不能相提并论,能够入住地主大院已经是上层的享受了,再去要求过高不切实际,渔夫的夫人的命运肯定会等着我们。院子里有几颗叫不上名字的大树,树的形状特别,如同那时看到小人书里南方的树木一样,觉得即沧桑,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反正看了就是心里安宁和舒服。院子下面乘凉,坐在一起,说些家长里短,也是温馨一景。



我们在这个院子住了5年,期间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但有两件事情现在有必要说说。第一件是那个地主的重孙女,后来和我们一班,虽然学习不好,但命运很好,银行工作,家庭和睦,一个女儿已经上大学了,我们有时相聚的时候,我曾经言之凿凿的说:你虽然出身没落地主阶级,但命运起始于你地主阶级家庭的那几颗大树,如仙境,如龙凤形,做银行家肯定是屈才了。


第二件事情,是我们搬离后的第三年,地主家的院子被人买下了,改造,我们一群小孩子都去看热闹,在我曾经居住过的房间的进门处,有一块面积大约半个平米的薄石板,这块石板下面是沙子,我曾和同院的小孩子一起搬起来,在下面的沙子上写字。但就是这次拆迁改造,民工把石板挪走,去掉沙子的时候,向下挖掘的时候,锄头发出一声响亮,然后,再然后,就发现很多很多银元,就是电影电视中那些贪财奴或汉奸们,经常拿到嘴边一声唿哨,然后放到耳边听的那种袁大头。


当时金钱对于一个孩子的感性认识还不是很强烈,但我还是拥挤上去,拿过一枚,学着汉奸的样子,吹了一口,然后放到耳边,没有声音,我又吹,又听,如是重复多次,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结果这时,一个大人走过来,粗鲁的从我手中夺走了银元,剩下呆呆的我,还在思考,为什么没有声音?银元是假的,还是电影在骗人?而且房主马上收工,驱逐所有人员,只留下家人,估计是开展了考古探宝工作。


多年后,我才知道,那个银元当时换人民币是5元一枚。而当时买下这个院子的公仆,据说不但盖新房一分钱没有花,而且还剩了一大笔钱。


至少地主大院给我留下了两个深刻印象:形状极佳的大树;傻子一样让5元袁大头从手里流逝的小男孩。





二、北方曾有水



那个年代,家长白天在医院上班看病救人,晚上还要学习最新指示,那时的学习可不是学习业务知识,而是学习领袖精神导师指引方向和上面的政策,然后准备去解放世界上至少三分之二的受苦人。父亲因为普通话说的很清晰,所以每次宣读文件,都是院中独一无二的人选,虽然父亲是从不缺席,甚至有些过分投入,但一直向往的入党始终没有能够成功,还是在八十年代末才加入了最先进的先锋队,后来我经常想的,都快退休了入党为什么?后来想想,大约不仅是一种为党工作的理想,也是一种不服输的精神支撑吧。开会很晚,一般深夜父母回来,我们早就合衣睡了。当时镇子里没有文化活动,几乎一个月放映一次电影,都是《地雷战》、《地道战》、《小兵张嘎》。。。平时黑漆漆的夜晚,家家户户点着一盏火苗豆粒大小的煤油灯,整个村落如同睡着了一样安宁,偶尔有狗吠儿啼才感到一丝生气。我家由于靠着公社,所以有了一盏电灯,每月要交2元钱,但灯泡只能有一个,25瓦的。比起煤油灯可是明亮多了。给我们惧怕黑夜的心增加了不少勇气,这盏灯让我们度过了无数漫漫黑夜。



那个年代,不知道是水多的原因,还是当时农村基本靠天吃饭,抽水机很少使用;工业更是手工作坊为多,工农业大量用水是若干年以后总设计师设计蓝图以后的事情了。镇子周边的小河和洼地,都充满了水,夏天戏水,冬天上面滑冰,如果以现在眼光看来,号称水乡诚不为过。


经常喜欢去玩的是两个地方,一个是镇子的东南角,有一片很大的水洼。东南角的水洼,面积大约有几十亩的水面,里面还有莲藕,泥鳅和鱼很多。靠近水边的很多房舍,迭次建在一个高而缓的土坡上,土坡上有很多的杨树和柳树。家家户户里都有杏树和桃树,每到春天花开的时刻,蜜蜂绕着花树嗡嗡的旋转,与低矮的土坯或竹篱笆圈就的院墙和破败的农舍相比,更衬托出桃花和杏花的鲜艳和美丽,看上去即给人一种生机勃勃充满希望和美好的感觉,也对身处的环境有了某种程度的好感和希望;农家的院落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围墙各式各样,主要功能不是防盗,更多的是划分领地性质的意义。夏天上面爬满了豆角和丝瓜等蔬菜,有时从旁边过,摘下就吃。浓荫遮住了院落,院子里种了一些自家用的蔬菜,黄瓜、西红柿、豆角、茄子等。个别人家还种了辣椒,就是那种尖尖的辣椒,我们那时称呼为朝天椒,淘气的我们有时互相打赌的一种方式,就是把辣椒吃到嘴里,辣的倒抽凉气,眼泪汪汪,若如此还不能决胜负,那就是含着眼泪在吃,以数量取胜,直到一方投降为止。


夏天我们最喜欢的活动就是去水里游戏,靠近那个镇子东南角的大片水泊,成了我们最喜欢的去处。岸边的大柳树由于根部经常泡在水里,自然的向水面倾斜。大概能够承受我们的树干处,距离水面有3米多高吧。我们经常爬到树上,然后跳下去。自幼形成的恐高症同样还是屡屡让我难堪,犹豫几次不敢跳下去,在爬下树来。身边绝大都是农村孩子,我们这些所谓吃国库的孩子,自然而然成为了靶子,讥讽甚至辱骂都集中到你身上。现在想想也是活该被人骂,就如同现在大家都骂北京孩子吃喝玩乐上清华一样,那时的农民种地反而吃不饱,我们这些不种地的能够每天三餐,这么想来不平则骂,也是骂得其所。


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没有别的选择了,跳下去吧,一狠心,闭眼就跳下去了,但是跳的时候,由于害怕,身体自然旋转,于是是脸向上,背部向下,背部和水经过几米坠落的加速撞击,不仅仅能够击打出很高的漂亮水花,还能够把人拍昏过去。家里大人特别担心孩子去游泳出事情,所以每到夏天就想出各种办法,比如在大腿上写字,或背部粘贴一个胶布,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各种借口下,都能敷衍过去,比如体育课出汗了,劳动课出汗把胶布弄掉了,后来家长想了一个主意,毕竟农村水泊的水不能和游泳池比,含泥沙量要高,这样游泳完毕,身体表面会有一层肉眼无法识别的薄薄的泥涂层,在指甲的剐蹭下,会出现一道道白色印迹。后来我们的办法就是,游泳完毕,到某个同学的家,大家一起脱光光,用水缸的水在冲洗一次。


冬天结冰的时候,我们自己制作了一种滑冰工具暂且叫冰床吧,找四根用木工刨子刨的平整的木条,背面相对平行的两根木条上,每条靠近边缘位置上打两个孔,用八号铅丝绕过,然后上面弄个木板坐上去,用两个头部带铁钉的木棍,在冰面上滑行,其速度非常快。


当然前提必须是冰面冻的必须结实,那时还没有暖冬,北方的冬天真是滴水成冰,虽然这样,孩子们在贪玩,也没人敢于在冰面不结实的情况下,贸然用生命去做代价去滑冰,掉入冰洞里,那基本就和这个世界告别了。冬天的冰面上,周末都传来欢笑声,孩子们比赛谁滑的快,谁能拐最小最快的弯,漂移的结果经常是上面的人从床上摔下来,冰床独自向前还在空滑。


记不清具体哪一年了,带着我的滑冰工具兴冲冲的跑到水泊边,从土路跑着下去到冰面,忘记其摩擦系数的差距完全完全能够使身体失衡,脚下一滑,后脑重重的和冰面来了次意外的亲吻,当时就摔晕过去了。起来之后头昏眼花,天旋地转,恶心有呕吐感。自此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下滑,后来多次分析之所以清华北大和我擦肩而过,我一直认为和这次大脑受伤有直接关系。最新的证据是,美国科学家最近发现,人的大脑分几百个区域,每个区域负责不同的功能,我相信我受伤的区域应该是负责数学、英语部分,如果在考虑完整细致一些,应该还加上生物课程那部分。



  • 最喜小儿无赖


谁都有童年,金色的童年可不是说天天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金色,那是一种自由、任性、可以满世界的去玩,去疯。没有作业,没有任何压力,更没有任何人为风险的广阔空间。是真正的和大自然,和田园融为一体的生活。


我生活的镇子应该算是北方千万个村落中普通的一个,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平原,树林,农舍,小河。父母都上班,没有时间管自己的孩子,,经常连轴转的加班,没时间给你做饭,能做到的最多就是把午饭留下。


在给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看病过程中,丝毫的不能考虑自己,否则就是对工农的态度有问题。要深挖灵魂,改造灵魂;半夜敲门出诊的多了,人家白天干活,晚上看病,不管风里雨里,路远路近,你都得去,那时可没有小汽车接送,下雨天都是自己打伞,下雪天穿厚一些裹着围巾带着药箱就出发了。怨言?你笑容不真诚态度不端正都不行,还敢口出怨言?一个对工农感情有问题的帽子扣上,够你半年出气不顺的。


不过,坦白说,我倒是觉得当时的这个政策确实维护了弱者,哪里像现在,看病还得求人送礼,排队。。。当时的大环境是安全的,家家户户都很干净,自己都找不到余钱在哪里,更别说贼了,所以很少有贼,更不要提什么人贩子了,家家户户都吃不饱,谁还愿意领回家一个吃货啊。正因为大人忙,顾不得我们,所以给了我们自由的空间。

                              

小时候经常做的事情很多,但都基本围绕自然展开。捉鱼、捉青蛙、黏蝉、从树下挖蝉蛹,去西瓜地里偷摘西瓜吃。。。风里跑,雨里忙,下雪天打雪仗,这些现在城乡孩子们根本不可能享受的过程,在我们那个年代,是每个孩子必须经过的过程。


小的时候经常犯傻,后来分析原因,一直判断是因为冰面上摔了一下大脑导致,我不能归结为基因的问题,那样是对我父母的不敬且不孝。根据后天决定论,那次冰面滑倒摔伤,是导致我后来一系列困难的根源。就在那次冰面滑倒之后的一个多月,镇子里来了很多的马车,拉着很多煤,煤场就在我家不远,午饭吃完我去玩,看到了那么多的马,高兴的又蹦又跳。鼓起勇气靠近它们,直到可以用手抚摸一下发亮的皮毛,马不安的打个喷嚏,吓得立即躲得很远。慢慢的又靠近,觉得马尾的长毛特别好看,偷偷的拉住一根,往后一拽,马尾毛下来了,马蹄子带着风声从我眼前一掠而过,鼻子尖的汗毛都被马蹄刮倒了,那可是钉着铁掌的马蹄,不管碰到哪里,都是一场无法接受的毁容悲剧。


恶作剧的事情太多了,淘气逗狗,坐在床边,用脚屡屡的踢狗嘴,狗的耐心被消耗尽的时候,就是张开大口咬住小腿,狗嘴咬着腿部来回甩动,与其说被咬的地方生疼,还不如说被狗温顺变狰狞的样子吓住了。马蹄子飞起擦鼻而过,我就有了第二种恐惧症,远离骏马,绝不站在马的后面。


每个春天都是让各种动物包括人快乐的季节,春天的花香自然吸引很多蜜蜂,观察蜜蜂的飞行也是有趣的事情,那种大黑蜜蜂,嗡嗡的叫着,飞行速度比较慢,而且相对笨拙。那些小蜜蜂飞行速度很快,灵活机动,很难捉住。依靠耐心和旺盛的精力,在花丛中捉住了一只大黑蜜蜂,弄掉它的翅膀,然后用一个小木棍把它按住在一个平台上。看到它扭来扭去的样子很有一种促狭感,尤其注意到它的尾部,有一根长长的黑针伸出来缩进去,我当然知道这是蜇人的武器。好奇心开始作祟,它的针真的能蜇人吗?已经捉住了,它的武器功能消失了吧?试试尾针是否真的蜇人的冲动一直在激励我去尝试。


慢慢伸出食指,用手指头快速接触那个尾部,然后飞快的离开,反复几次,信心大增,开始和那个尾针的进出比试,结果那个大尾针深深的扎进了食指指头里,痛苦伴随嚎叫和泪水齐飞,后悔与恼怒共舞。痛了半个多小时候,才想起这只可恶的大蜜蜂,再去平台看它的时候,它还在那里得意的扭来扭去。一砖拍死你,算你享福了。找到火柴和刀片,电影里坏蛋怎末折磨好人的镜头没有白看,那就是范例和榜样。先把火柴点着,让小火苗慢慢靠近大蜜蜂尾部,看到它剧烈的收缩,一种报复的快感袭上心头,然后用小刀切割它的爪子,最后这个大蜜蜂成了一堆零件,我才带着泪珠露出了快乐的笑容。


其实,我的童年生活也不尽然都是和马蹄子、狗嘴较量力度,和蜜蜂尾针比试快慢,更多的还是那种去田野、小河和树下捉鱼捕鸟的快乐。






四、垂杨阡陌童声远


儿时最是质朴纯真年代,任何喜怒哀乐都会表露无遗,当然不排除一些天才儿时与众不同,但那毕竟是个例。小时的我,即能吃也特别馋,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总有白面吃,觉得奇怪,为什么我家总是棒子面窝窝头?这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在工作之后终于得到了答案,在陪我老爸喝酒的时候,对我幼时没有吃到如别人家的白面总是心有不平,在我的疑问中,老爸给出了答案:那时我每月要给你在农村的爷爷奶奶一袋白面,所以咱家基本吃不到定量30%的白面。这个答案不仅让我震惊更多的是让我佩服,能让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吃玉米面,把白面给父母,所谓的孝道也就是这样了。


榜样的力量就是无穷的,传统的力量就是如此伟大,乃至一辈一辈传承下来。所以我一直以为,信佛信各种主义,不如做好自己,只有坚信自己的人,才能自信,有给各个主义和佛贡献的费用,不如给亲人和朋友。


自从此时起,看待父亲的眼光,在感情之外,更增加了一种涵义:佩服!


儿童时代的我,生活在一个靠各种票据的年代,买粮食要粮票、买肉要用肉票,衣服要票。。。各种票某种程度比人民的币更有意义,有币没票不行。各种物质极大的匮乏让一群正在成长的小孩子们确实感受到了,所以开辟其他途径获得美食,成了本能反应的结果。


那时的农村,几乎没有什么农药,化肥更是少的可怜。如果村外的土地里面能够有一眼机井,那基本就是丰收的保证。田野里面的各种果实,都是绿色无污染的自然生态状态,摘下来就吃,味道即浓厚,而且绝不会中毒。田野里垄沟里流淌的地下水,俯身就喝,凉丝丝的还带有一股甜意。中午谁家做了炖肉或炒鸡蛋,用不着如何声张,整条小巷都能闻到那个香味。


既然有这么多的天然无污染的食物,不去吃,那才是暴殄天物。当然方向是分两面,一个是田野里人工的果蔬,一个是自然界的动植物。在我们童年的眼睛里,这些都是不能放过的。田野庄稼地里的果蔬如何获得,鉴于影响本人形象,就不具体描写了,反正瓜果梨桃是没少吃,手段嘛,当然是烈日当空,瓜农酣睡之,悄然进入,摘取个大饱满之果实,就着地里垄沟的水洗净之后,愉快的啃食;或细雨绵绵,趁瓜农回家之时,就在瓜铺饱食之,临走之时,不忘把一堆果皮摆放整齐置于铺上。


掏麻雀一度是我们的最爱,父辈在呵斥我们夜间屋檐下掏麻雀的时候,也乐得见一堆麻雀放在院子里,然后烧开一锅水,去毛,清洗内脏,呼朋唤友,炒一盘花生米,一盘鸡蛋,一盆油炸麻雀,喝上几杯老酒,也是美事一桩,当然我们也会适时站在一边看着家长们愉快用餐并故意咳嗽两声,这时来用餐的叔叔伯伯们会挑出几个油炸大麻雀给我们,我们高兴的端到一边大快朵颐。不过后来在掏麻雀的时候,一个年龄大的孩子感觉手感黏糊糊的,用力拽出,竟然掏出一条蛇,这个孩子吓得从梯子上摔下来,虽然北方平原的蛇无毒,但它的样子尤其眼睛冷飕飕的,特别让人不舒服,自此我与掏麻雀绝缘。


油炸河虾和小鱼也是我们喜欢的食物之一,在任何一个小河或水泊的隐秘处,用线栓上几个罐头瓶,里面用些香油点上的馒头块,馒头块大小有大拇指大小,里面放二三块即可。有些用心的人用竹子编制大些的篓子,口小肚子大的那种,放置一夜,第二天早晨悄悄的走到放置处,用力快速提起,里面会有很多小鱼和虾。如果太多了,我们不会一次吃完,而是把多余的放入水缸里面,那时的农村可是没有自来水,都是从水井里提水。如我家的水缸,一般两周就要清洗一次,所以水格外清,看着小鱼和虾在水缸里快活的游动,有事忍不住就把手伸进去,抓这些鱼和虾,别看这些鱼虾很多,但还真是抓不住。


一般都是用捞面条的笊篱把鱼和虾捞上来,裹上面,用油炸一下,一盆香喷喷的下酒菜就成功了,我们也能顺便一解馋虫。


近期经常去山东潍坊,当地很著名的一道菜就是油炸蝉蛹,这不仅让我享受美食,更让我想起童年的往事,酒酣耳热之际,更是各种感觉充溢心头。一个朋友看我吃的高兴,很客气的和我说:您对虫蛹有兴趣吗?当然有。一盘油炸虫子端上来,高兴的大呼一声:再来一瓶酒。


无数个童年的夏季,我都是拿着手电,逡巡在水泊岸边的杨柳树下。那时我们发现了一个规律,统计学在这里照样显示了它的威力,我们经过无数次观察,发现晚上才能找到蝉蛹,而且蝉蛹的出现,是以靠近杨柳树的地面的一个特别小的洞口开始的。蝉蛹向上钻的时候,会一点点的拱出地面,不是突然破洞而出,而是一点点的扩大洞口,钻出来。这就给了我们捕捉的机会,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偷懒,拿着手电来回观察,从靠近树林的一头走回另一头,观察地面洞口的变化,有很多时候,弄开洞口发现是蚂蚁洞,气愤之余淘气的我们,会掏出小鸡鸡,给蚂蚁发一次洪水。


更多的时候,是捉到很多带着泥土的蝉蛹。红铜色,翅膀没有成型,用水洗几遍,晾干,油炸即可食之,油炸火候的最佳状态是蝉蛹里面的蛋白呈冻状颤巍巍的,那个时候口感最好。



五、更深月色落吾家



现在有一种说法很流行,根据星座来判断人的性格。其实我觉得人的性格就是那几种,星座有多少数量不清楚,反正套用就是了。几十亿人不会有几十亿种性格,温柔的、粗暴的、爱心的、自私的。。。。所以套用起来很快捷也具有一定符合性,这似乎是测不准原理吧。


但现在确信,人的性格确实和基因与血型有关,和后天无太大关系。对周围的事情敏感自幼儿就存在,而且某种程度似乎还很严重,总是对哪怕农舍、一株荒野里的垂柳、黄土一抔的野草都能引发感慨和联想。我家周围有个没人住的破落农家院子,院子里荒草凄凄,屋顶上也是杂草丛生,半开半闭的门,满处是洞的窗户,留给的不是破落和穷困感觉。


记得初中毕业的那个下午,大家都散去了,我自己还坐在座位上发呆,此时夕阳斜下,光线从窗外的杨树缝隙里照进教室,变化多端,间杂着透过尘埃中的一缕缕光点映照在教室后面黑板和课桌上,更是给我一种伤感、沧桑、不可追寻的感觉,那时没有读过什么书,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能理解为天生的感性,即使现在,有时也仍然会被一束阳光,一堆杂草,一颗造型奇特的大树或某个院落所吸引和发出感慨。


那个镇子东部有个变电所,据说那里曾经有八路军和日本鬼子打过仗,听村里老人说,那里建筑房子的时候,还挖出过子弹和刺刀之类的武器,这个消息极大的吸引了我。我曾带着铁锨,邀了两个小朋友,兴致勃勃的去那里做考古事业,寄希望挖出一支三八大概或刺刀之类的武器。到了现场,我们寻觅一番,争论后统一的结果,就是在变电所外面的一个土坡中部开始挖掘。土很硬,而且结实,那还是胶泥土,干硬的几乎和砖一样。毋庸置疑,我是首倡者,当然要带头。不过挖了十几下,就痛苦的发现,我还是比较擅长做鼓动工作,具体工作还真的不是我的长项,手上打了几个泡,进度也还是让人感到尴尬。那两个小孩子倒是特别能干,一上午的时间,主要是他们两个在干活,我负责陪他们说话减轻劳累。


后来的结果,就是这个洞挖下去半米多深,也没有见到鬼子的武器弹药,后来面对两个小伙伴的不耐烦和质疑,我想了想,也只能解释为那时八路军太穷,战场打扫的太彻底。


春天来了的时候,田野里地气升腾,各种野花野草复苏生长,一股股的野花香味夹杂地气上升飘过,我们会去把地里面小颗的杏树和桃树,移植回家,种在院子里。从柳树上拽下柳枝,可以做一种响笛,用刀或剪子把两端弄齐平,然后揉搓外面的枝条的皮,此时一定要慢要柔,要仔细观察,不能出现裂缝或破损,否则就会失败。然后把中间的枝干去掉,树皮就会变成一个小小的圆筒状,去掉一头外面大约一寸多长左右的外皮,露出黄白的本色,含在嘴里用力一吹,悦耳的声音就会响起来。


夏季麦子熟了的时候,风吹过,田野里真的是麦浪翻滚,金黄色的一波一波涌动,田野的陇上有杨树和柳树,随风摇曳,田园风光优美和静谧完全展示。在变电所的北侧有一个场院,场院大约有几十亩地大小,队里的牲口在这里喂养,少的可怜的几个简陋农机也在这里停放。麦子熟了,那时可是没有那么多的联合收割机,都是人工割麦。割麦子之前要把镰刀磨的飞快,沾上凉水,用磨刀石仔细磨,不时用手试试锋刃的锐利程度。


割麦子是个技术活,很多人以为有力气舍得吃苦就行,事实完全不是这回事。首先要弯下腰,手臂伸长伸直,左手把小麦用手拢住握实,用镰刀的锋刃抵住小麦根部,然后用力割下,放置一边,最后用麦束捆在一起。那时的我,个子很小,也不懂如何干活,觉得新鲜,看着别人那样割麦,就照猫画虎的学起来。割不了多会,腰酸背痛,站直身体都会觉得腰折了一样。那个镰刀应该是抵住麦束用力割取,而我是用镰刀砍麦子,不一会的功夫镰刀的刀刃就钝了。人家只能把我劝离,告诉一边凉快地方呆着去,心有不甘的离开,坐在麦地旁边的大树下,直接躺在麦秸上,不一会就在清风徐扬中入睡了。


夏季最喜欢的还是晚上吃饭后,跑到打麦场上,打麦场南侧和东侧有两排柳树,两排树中间大约是宽几米的小河,里面常年有水,小河东侧有路,麦场南侧有路,北面是院落,西面是一个大水泊。麦场上白天碾压过的麦子发出一股淡淡的味道,麦秸堆成了垛,很大很高。喜欢爬上去,躺在软软富有弹性的麦秸上,微风吹过,凉爽舒适,看着月亮在东面升起,月华如水,透过飘摇的柳枝,在地面上映照出不同的图像,耳边听着蛙虫齐鸣,那种悠闲自在自得的感受,经过多少年都不会忘记。


儿时虽然物质生活贫乏,但那个自由自在的丰富的精神生活,给了我一个完美的童年。即便经历多少沧桑岁月,这样美好的生活还是我一直想往的,看来只能等将来有闲之后,寻一个山清水秀之地,在圆梦了。


只是,那一天还会回来吗,还能回来吗?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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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1-10-26 22:01 |只看该作者
实在是忙,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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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1-10-27 01:3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这个好厉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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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1-10-27 06:46 |只看该作者
那时候我们这也流传这样的职业排名:一是钱二是权三是听诊器四是方向盘,五是大花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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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21-10-27 06:49 |只看该作者
小时候虽然贫穷但是小伙伴们都玩的很快乐,女同学没有玩具,就玩跳绳,跳方格,抓塞子等,男同学就打陀螺,顶腿,等,真的很快乐!看看现在的孩子动辄自杀,抑郁,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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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21-10-27 07:5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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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21-10-27 07:55 |只看该作者

忙是好事儿。挣到钱了请人吃饭更有底气,尤其是喝高了想拥抱谁的时候腰杆子也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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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21-10-27 10:53 |只看该作者
可惜了袁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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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21-10-27 10:5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昨晚读到,未尽,今天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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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21-10-27 19:29 |只看该作者
我最深刻印象的是,一个年轻阿姨,脱下鞋子,走到寝室的床上,把皇室家族成员的被子叠起来,直到现在我都困惑:那不是文物吗?怎末能轻易触摸,幼小的我,那时潜意识已经有了保护文物和尊重先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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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较关心,谁把人家的被子打开的?这个很严重,知道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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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21-10-27 19:33 |只看该作者
自此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下滑,后来多次分析之所以清华北大和我擦肩而过,我一直认为和这次大脑受伤有直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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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我了。你要不要这么搞笑!感觉一个傻里吧唧的刘禅横空出世,栽赃嫁祸给刘备的那么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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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21-10-27 19:35 |只看该作者
这排序的编号太丢脸了。作为一个文字强迫症患者,对你表示最大的怒目而视。嗯哼!不想看了,等你调整了序号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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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21-10-27 19:46 |只看该作者
那个年代,家长白天在医院上班看病救人,晚上还要学习最新指示,那时的学习可不是学习业务知识,而是学习领袖精神导师指引方向和上面的政策,然后准备去解放世界上至少三分之二的受苦人。
——————现在不也是一边上班一边学习强国吗?不够积分的还要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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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21-10-28 18:32 |只看该作者
坡度 发表于 2021-10-27 01:30
这个好厉害呀!


谬赞,不过我还是喜欢我小时候的生活,现在的孩子们,游戏,看流量变态小星星,吃点717、味多美。。。

哪里有大自然里战天斗地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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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21-10-28 18:33 |只看该作者
香樟树下 发表于 2021-10-27 06:49
小时候虽然贫穷但是小伙伴们都玩的很快乐,女同学没有玩具,就玩跳绳,跳方格,抓塞子等,男同学就打陀螺, ...


是这样的,不过越是单纯,越是快乐。

那时除了河湖里淹人的,真没有什么抑郁,就是吃不到肉,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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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21-10-28 18:34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1-10-27 07:55
忙是好事儿。挣到钱了请人吃饭更有底气,尤其是喝高了想拥抱谁的时候腰杆子也硬气~~~

喝高了是一种高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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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21-10-28 18:35 |只看该作者
莫邪 发表于 2021-10-27 10:53
可惜了袁大头。


后悔,以后有机会买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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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21-10-28 18:35 |只看该作者
刘小城 发表于 2021-10-27 10:54
昨晚读到,未尽,今天接着


能入小城法眼,不胜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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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21-10-28 18:36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1-10-27 19:33
自此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下滑,后来多次分析之所以清华北大和我擦肩而过,我一直认为和这次大脑受伤有直接关系 ...


这个,我说的还是比较客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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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21-10-28 18:36 |只看该作者
水流云在 发表于 2021-10-27 19:46
那个年代,家长白天在医院上班看病救人,晚上还要学习最新指示,那时的学习可不是学习业务知识,而是学习领 ...


为人民服务,是我辈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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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21-10-29 08:2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儿时的味道满满的回忆,童年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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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21-11-28 15:23 |只看该作者
读完了。
好多场景似曾相识。
老北京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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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21-11-28 17:54 |只看该作者
有厚度、有味道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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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21-11-28 19:04 |只看该作者
记远忘近,说明快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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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21-11-29 14:34 |只看该作者
深深地吸引,这得多读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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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21-11-30 00:10 |只看该作者
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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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21-11-30 00:11 |只看该作者
孩子的天堂,难忘的童年,叙述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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