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在眉梢 于 2020-11-21 19:20 编辑
四十年前,母亲积一草一木,垒一砖一瓦,耗时三年建成这房子。本指望我们以此娶妻生子,得儿孙满堂,不曾想一个个长大后都远走高飞,留下她和父亲独守。
母亲去世后,父亲被二哥接进县城长住,老屋便空了。
床是空的,圈是空的,锅灶是空的,水缸是空的……没有了母亲的房子,连我们的心都跟着空了。
今夏多雨,老屋墙体倾倒,老大从外地赶回来,见实难修缮,只好叫来挖掘机一推了之。
待我们回到老家,老屋不见了,原址上已是一栋新屋。门前的斑竹被砍去不少,北风呼啸而来,新屋格外寒冷。
我长久地站立在新屋门前,眼前似乎还有那苔痕斑斑的洗衣台,洗衣台旁的池里还漾着清波,清波倒映着母亲忙碌的身影。
生我那年,母亲栽下一棵香椿树,如今它高耸院前,一副老当益壮的模样。小时候我很馋椿芽炒蛋,现在只能回味,在记忆中咂摸母亲的味道。
幸而院角的核桃树还在,每年还会结许多核桃。母亲在时,会把成熟的核桃一颗颗捡拾采摘,反复晾晒,然后分包存好。待我们一年一度归来,临走,她总一一相送,并再三叮嘱要记得吃。
核桃补脑,吃了极好。我们上学那些年,她就一直这样念叨。
今又年三十,人都聚齐了,团圆宴开席,新屋热闹起来,一大家子团团圆圆,和和睦睦,一如老屋以前的样子。
2020.11.19于天津如家睿柏云酒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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