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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时事 六星杂谈 老曹的烦恼
楼主: 大尾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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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的烦恼   [复制链接]

31
发表于 2017-8-18 12:0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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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17-8-18 12:0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我发的什么东东?手机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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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17-8-18 12:09 |只看该作者
老鹰的文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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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17-8-18 20:06 |只看该作者
7
陈宇走了,老曹站在马路边上看着大街发起楞来,心里头一阵的懊恼。自己问自己,老曹你有什么?论长相虽然不算寒碜,可最多也就是不吓人。论条件就是这点儿死工资,家里三个人一条狗,仅次于房屋一间地无一垄。最多也就是比别人少几个坏心眼,人家陈宇不过也就是看上了这点。倒退二十年,你就是想舔人家后脚跟,人家还没准嫌你舌头不滑溜呢。
转念又一想,正是因为自己和陈宇差距大,所以自己的犹豫是必要的。前车之鉴已经有了,虽然现在的日子过的也揪心,不过比起过去起码是轻松多了。就他目前对陈宇的了解,如果真的成了,也许是另外一个前妻,况且他还看到,陈宇和自己的前妻更不同的是,前妻没什么文化,明火执仗的跟他干,这个陈宇必定是个演员,看样子心计不少,躲一枪挨一刀这也不上算,也许自己命中注定的就是要成为孤家寡人,眼前先要考虑的是女儿能够有了归宿,老娘如何养老送终,这个任务就足够他忙和的了,也别拉着陈宇跟着受罪。老曹想到这心里轻松了一些,他不住的埋怨自己,要是刚才自己不怕丢人,把家里这本难念的经好好的跟陈宇念叨念叨,也许她早就吓跑了,这样还不得罪她。哎,老曹啊,老曹,人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缺心眼。
老曹回到家里已经半夜,虽然走的时候已经跟老娘汇报了,但是心里还是没底。自从有了这个小狗以来,老曹想蹑手蹑脚的进屋都不行,它就先给老娘报了警。
老曹进屋关了门厅的灯,脱了外衣先上了厕所,刚才这碗馄饨汤在肚子里留不住。
出了厕所的门老娘躺在那并没有如老曹预料的那样数落他,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老娘就是不生气,她是不会睡觉的,起码要问他几句。今天老娘没有说话叫老曹心里反倒不安起来。
老曹走到床前,老娘背对着他躺着。老曹扒头探脑的看了看母亲小声的问:“妈,您睡了?”
“我睡不睡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娘说。
“我今儿是晚了点儿,您别生气。”
“我还敢生气?我跟你商量点事。”老娘说完坐起来。
“您说。”
“我瞧着我在这有点多余了,丹丹因为这个对象的事不理我,你是半夜半夜的出去吃喝去,我老婆子在这有点儿碍眼,我想去敬老院,这叫拔了萝卜地皮宽。”
老曹一听头都大了问:“妈,丹丹气您我说她,您要是生我的气,我以后尽量少应酬,您犯不着想上敬老院哪?”
“我瞧着电视里敬老院挺好的,院子里有花有草,屋里头有人伺候着,吃饭有食堂,六盘八碗儿的比家里还好,还有那么多人说话儿,比我在这当老妈子强多了。”
“妈,您上敬老院,您还让不让我在外头混了?”
“我去敬老院碍着你什么了?”
“您有儿子去敬老院?知道的是您自个乐意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您呢。”
“不要紧的,我给你写字据,说我是自愿的成了吧?”
老曹知道,老娘要是闹起来,不给她个交待光是劝解是没用的。只好站起身来推开女儿房间的屋门。女儿已经睡了觉,屋里关了灯。老曹犹豫了半天,这么晚了把女儿叫起来有点过分。
“爸,您干吗?”女儿发现了老曹站在门口问。
老曹打开灯坐在女儿床边说:“你怎么又招你奶奶生气?”
“我怎么招她生气了,她老让我见那个相扑,我不同意她就不停嘴的叨唠,我连饭都没吃。”女儿说。
“你奶奶这么大岁数了,从小把你弄大,你怎么能不理她?”
“我怎么理她,她就是这段事,别的不说我还能说什么?”女儿撅着嘴说。
“你听爸爸的话,就去见见那个相扑。”老曹一时还学不出来女儿叫的那个名字。
“我干嘛要见他?”女儿说。
“为了你奶奶,你去了见个面,然后不同意也就是了,你奶奶跟余奶奶有个交待,她也就不生气了。”
“爸,我非得去不可么?”女儿发愁的问。
“非得去,不然你奶奶饶不了咱们。”
女儿想了想说:“好吧,我奶奶不会非让我同意吧?”
“不会,你奶奶还没糊涂到那个份儿上呢。”
劝好了女儿,老曹心踏实了点,走出女儿的房间关上门回到老娘的屋里。
“妈,我跟丹丹说好了,让她去跟照片上的那个小伙子见个面,不过您也得想好了,丹丹要是不同意,咱们可不能强迫她。”
“我强迫她什么?这也不是给我搞对象,这么大的姑娘了不找婆家你心里就踏实?”
老娘虽然脸还是沉着,但是老曹看得出来,老娘心里头已经没事了。
第二天老曹上班刚沏好了茶,袁崇礼来到他的办公室。
“老曹,你出来我跟你说点儿事。”袁崇礼问。
老曹放下暖壶心里想,袁崇礼不会有第二件事,一定还是那个找工程队的事。
“我这忙着呢,一会儿我还得出去。”老曹说。
“就两句话,不耽误你。”袁崇礼没等老曹答应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老曹无奈只好跟着出来,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怎么答复袁崇礼。他心里后悔,要是昨天不跟陈宇闹僵了,他可以有一堆理由对付袁崇礼,而且事后再跟陈宇统一口径。现在陈宇是不是能跟他一条心他没了底,何况,必定陈宇是袁崇礼的小姨子。
袁崇礼看着走过来的老曹问:“老曹,你跟陈宇怎么了?”
老曹原想着袁崇礼一定要问他翻修礼堂找工程队的事,没想到他劈头问了这么一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昨天她给我打了个电话,听口气挺生气,一个劲儿的埋怨我,说既然人家不乐意,干嘛给她介绍你?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袁崇礼说。
“我没说什么?我从来也没说过不乐意这仨字呀?”
“谁也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还非得直说?我就纳闷儿了老曹,陈宇跟你在一起你往哪儿比?要不是看着咱们哥俩这么多年的关系,看着你是个实在人,我能给你介绍?陈宇也不是找不着了?”
“正是因为我跟陈宇没法比,所以我才含糊。”
“你还含糊?应该含糊的是她。”
“这个事三句两句的说不清楚,你要是光说这件事以后再聊,我还有事呢。”老曹说着转身要走。
“你等等,工程队我给你找好了,你跟陈宇说赶紧开工,钱拨给她了老拖着,你找局长问你呢?”
老曹现在是两难,第一是陈宇对他真的动了气,第二是袁崇礼彻底的掺合进来,如果要是平日老曹可以马上跟陈宇联系,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跟陈宇说呢?也许到底他们是亲戚,陈宇以前托付老曹也可能就是看着他们俩有那么一层意思,如果她对这层意思已经失望,鬼知道她会不会听袁崇礼的,必定她是个外行。
当然,老曹可以不管,礼堂翻修的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但老曹知道,袁崇礼掺合进来万一出了事,责任还是他曹云祥的,那个时候局长真的该问他了,于是老曹觉得不管怎么样也要去跟陈宇说说。
下午老曹安排了一下科里的工作急忙赶往文化馆,陈宇看见老曹并没有什么异样,端茶倒水看起来挺热情,可是老曹感觉的到,陈宇的热情里已经没有了那种亲热。
“装修队的事怎么样了?”老曹最惦记的是这件事,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所以开门见山。
“求人难哪,等着你你也没消息,我只好自己找了几家。”陈宇说。
“哦,你通过谁找的?”老曹听了心里犯嘀咕,莫非让自己估计对了,陈宇是通过袁崇礼找了装修队?
“网上查,打电话问。”陈宇说。
“一定要把资质看清楚,别瞎找。”
“找了一家叫‘天安’的装修公司,是中建集团下属的一个单位,从设计到装修一条龙服务,只是价格贵了点儿。”陈宇说着拿过几张图片递给老曹。
“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多花俩钱落个踏实。”老曹看着图片说。
“钱呢?万一超了支怎么办?”陈宇说。
老曹忽然想到了袁崇礼说的,反正局里也拨了钱,即便是花超了可以找局长追加的话想了想说:“尽量别超,万一不够我找局长给你想办法。”
“真的?”陈宇听了抬起眼眉看着老曹。
“不一定,你别指望这个,先审核一下他们给的预算方案。”老曹说。
“老曹,我是从来不指望谁的,我相信自己能把事做好。你别心里打鼓,我知道最近我挺麻烦你的。”陈宇说。
陈宇正说着话,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宇跑过去接电话:“喂,哦,我知道。好好,那就定在下午。”
陈宇放下电话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天安公司下午派人来看现场,商量预算的事。”
“那好,我听听。”老曹说。
“不耽误你的事吧?”陈宇问。
这样的话陈宇还没说过,老曹知道陈宇的话里有埋怨说:“这耽误什么?我能帮忙自然是不能看着。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姐夫最近没找过你?”
“一天仨电话,怎么没找?”陈宇说。
“是不是也是这件事?”
“你放心,这是公事,不是我个人的事,我不至于糊涂到那个份儿上。”陈宇说。
陈宇这句话让老曹放了心,不知道怎么的,对陈宇这种表面热情内心冷淡的态度,老曹觉得有些失落。
老曹虽然心里感到陈宇的外热内冷,要是没有天安公司来人,他本打算是该走的时候了,可是现在也只好等待。陈宇又接了几个电话,老曹坐在那喝茶一时觉得很尴尬。
又过了一会儿,老曹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也就是说该下班了。
“有事呀?”陈宇看见老曹看表问。
“啊……?哦,没事。”老曹说。
“再等会正好一起吃饭,有事饭桌上聊,今天我请客咱们去东兴楼。”陈宇说。
“东兴楼?太远了吧?”
“没事,我有专车送我。”
“你有专车?”老曹问。
“是呀?上次吃烤鸭你不是看见我的司机了吗?”陈宇说。
老曹忽然想起了那天陈宇是一个高个子男人送她的情景。
“真想不到,文化馆的馆长也有专车?”
“文化馆怎么不能有专车了,就许你们局长有?”
老曹忽然又了想问问这司机是谁的想法,转念又一想这不是多余吗?自己和陈宇啥也不是,哪来的权利问这个问题?
正在胡思乱想听见有人敲门,陈宇说了一声“请进!”走进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材高大方面大耳。
“您是陈馆长吧?我是天安公司的我姓谭。”年轻人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陈宇。
“哦,是我,请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市文化局的曹科长,也是我们文化馆翻修项目的负责人。”陈宇介绍说。
年轻人朝老曹客气的点了点头递过一张名片。
陈宇让座沏茶,老曹看了一眼那年轻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看了看那张名片,上面写着天安公司项目部经理“谭跃”几个字。
谭跃坐下,先听了陈宇对翻修礼堂的介绍以后说:“陈馆长,我们还是看一下礼堂吧?”
“好,我们去看看,然后一起去吃饭。”陈宇说。
三个人在礼堂里转了一圈,谭跃仔细的看着,最后走出门外说:“我还得听听您对设计的要求,然后我们做个预算,咱们一起讨论。”
“那好办,天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吃着谈。”陈宇说。
“好,我请客。”谭跃说。
“我就不去了吧?我家里已经做好了饭。”老曹忽然想起了并没有和老娘打招呼说。
“哎?曹科长,你怎么能不去呢?你是领导,这要你把关的。”陈宇这话说的过分的客气,老曹听得出她的不满。
“你们先商量,等设计方案和预算拿出来我再来。”老曹说。
“曹科长,还是一起去吧,大家坐下来谈谈。”谭跃因为刚才陈宇的介绍觉得曹科长必不可少说。
老曹犹豫了一下说:“那好,你们说好地方,我先回家一趟,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不是说好了在东兴楼吗?正好离你们家不远。”陈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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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17-8-18 20:07 |只看该作者

这个字不认识,查了一下好像念“pi”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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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17-8-18 20:08 |只看该作者
北极北极 发表于 2017-8-18 12:09
老鹰的文章,精彩!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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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17-8-19 08:46 |只看该作者
细腻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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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17-8-19 17:30 |只看该作者
8
老曹到了家,正看见老娘在厨房里包饺子。看着母亲这么大的岁数,一个人擀皮一个人包,老曹觉得心里不忍。
“妈,今儿干嘛吃饺子。”老曹说。
“吃什么呢?你闺女昨天说了,老是炒菜米饭吃烦了,既然小姐有意见,当老妈子的还不赶紧给换换样儿?”
“妈,我的意思是说,吃点省事的,省的您一个人这么忙和。”
“你赶紧做水,这就包完了,别废话了。”
老曹赶紧做了一锅水点上煤气心里犹豫起来,今天又有事,可是偏偏老娘就包饺子,这要是不吃她准得生气。
老曹正在想怎么能够让这件事情两全,既不惹老娘生气,又能不耽误去赴约,女儿丹丹下班回来了。
“你今儿回来的够早的?”老曹看见女儿问。
“有什么办法?我特意请了一会儿假,躲开了地铁的高峰回来的,我不是得相亲去吗?”丹丹说。
“我这不是赶紧的给你包饺子,你相亲去我忙和了半天儿,你怎么还跟逮着理似地呢?”老娘听了说。
“相亲?相什么亲?”老曹迷惑的看着女儿问。
“您忘了,我奶奶给我介绍的那个相扑?”丹丹说。
“相扑,我记得你余大妈说他是什么项目部的经历呀?”丹丹说的相扑,老娘只听了个相扑误会的说。
“不管是干什么的,我去见不就得了,省的您看着我老是别扭。”丹丹说。
“嘿!这孩子,我为了谁?”老娘说。
老曹这才明白,今天老娘早早的包好了饺子是为了丹丹今天去见面。
“那就赶紧煮饺子赶紧吃,别耽误了。”老曹说。
此时老曹忽然想,丹丹这个时候回来吃饭,那一定是留出了去见面的时间,算了算自己离去东兴楼也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就陪着老娘和女儿吃了饺子再去不迟。今天主要是陈宇和谭跃的事,就是稍微晚一点也不怕的。何况,现在和陈宇如果不是因为有工作来往,陈宇也未必会请他吃饭,他即使是迟到了,陈宇不会向过去那样的埋怨他。
想到这老曹说:“我煮饺子,丹丹你放桌子拿筷子拿醋碟。”
吃饭的时候,老娘嘱咐孙女说:“见了人家说话随和点儿,别跟在家丧梆子似地,一个姑娘家叫人家笑话。”
“那怎么着,我得笑脸相迎?”丹丹说。
“你奶奶嘱咐你听着,怎么你老有的说?”老曹听了制止女儿说。
“还有啊,男人模样端正身体好,老实忠厚过日子知道疼媳妇就行,挣多少钱,有没有个一官半职的,我看不是要紧的。”老娘继续说。
“那我找一民工得了,民工身体都好。”丹丹说。
“谁让你找一民工了?我让你找个本分的人。”奶奶说。
“我怎么知道他本分不本分,本分的人都长成您给我找的这个样?”丹丹说。
“你少说两句。”老曹怕丹丹的话惹怒了老娘。
吃了饺子,老曹说他还有点事出去一趟,女儿听了说:“爸咱俩一块走。”
老娘可能是因为孙女听了她的话去见面儿,并没计较老曹要出去的事说:“有事的赶紧走,我归置你们甭管。”
爷俩出了门,丹丹问:“爸您上哪儿?”
“我上东兴楼。”
“有人情你吃饭?”
“是呀。”
“那您干吗还在家吃?”
“你奶奶那么大岁数一个人包了饺子,我不吃怕她生气。你上哪呢?”
“景山公园。”
“几点?”
“他约的七点半,余大妈也去。”
老曹一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说:“赶紧的,打个车去吧。这都七点了。”
丹丹说:“怕什么,让他多等会,我干嘛上赶着他?”
老曹跟女儿分了手,急急忙忙的往东兴楼赶去。进了门客人很多,有的甚至坐在大厅门口的椅子上等着叫号。
东兴楼是北京“八大楼”的魁首,想当年曾经是享誉京城的好饭馆。主要经营山东风味儿却又改进很大,尤其是选料讲究做工精细,特别是信誉非常好。想当年,东兴楼曾经的旧址就在东华门大街上,守着故宫,连宫内的人也常来光顾。
文革以后曾经销声匿迹,后来恢复迁至东直门大街,在其他的地方也有分号。
老曹走进大厅,满眼是人一时找不到陈宇只好打电话,可是电话通了没人接。这下老曹有点晕,难道是自己刚才忙着回家听错地方了?
正在为难,抬眼看见陈宇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那,旁边是谭跃。两个人正谈的热闹,老曹心里想,也许是这么乱哄哄的,陈宇没听到自己的手机。
老曹走到桌子跟前一个劲的道歉说:“对不起,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
陈宇好像并没在意老曹的话对谭跃说:“让他们上菜吧。”
菜上来了,几个人开始吃,谭跃说:“曹科长,刚才您没到的时候,我跟陈馆长已经讨论了翻修的项目和预算方案,我再跟你说一遍?”
“不用,我们先这样考虑,有时间我会跟他说,已经很晚了,先吃饭吧。”陈宇拦住了谭跃说。
老曹听了有些纳闷儿,既然不用自己听,刚才的时候你陈宇为什么非要我来呢?只是碍着谭跃的面子只好说:“对对,先吃饭,不早了。”
老曹发现没有酒说:“小谭不喝点儿吗?”
谭跃连忙说:“曹科长,我不喝酒。”
“那就抽一颗烟?”老曹说着要递烟。
“我也不抽烟。”谭跃说。
“现在的年轻人观念都更新了,知道抽烟喝酒是恶习。”陈宇说。
老曹越听越觉得陈宇今天的话别扭,只好不说话。
又吃了几口,谭跃的手机响了起来,谭跃急忙站起身来到一边去接电话。老曹看了看陈宇,陈宇旁若无人的接着吃。
过了一会儿,谭跃走到桌子跟前说:“对不起,我把今天有个约会给忘记了,可是又不能不去,今天就谈到这儿吧,您们二位慢慢吃,帐我已经结了。”
谭跃说完转身走了,陈宇的冷淡,谭跃的离开,老曹一下子尴尬起来。想说什么打破局面,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话。
老曹就这样坐在那,不吃也不喝,屁股底下就像着了火似地坐立不安。
“不吃也不喝,没有酒吃不下去?那就叫他们给你上一瓶?”陈宇说。
陈宇这句话真是不冷不热的叫老曹更起火,老曹说:“恶习,恶习不能继续保持,我要是真的不能改掉这恶习,我回家自己恶习去,绝不在陈馆长这恶习。”
“那你吃呀?这么一大桌子菜不糟践了,我能吃多少?”陈宇说。
“吃不了不要紧,陈馆长可以打包带回去。”老曹说。
“这够我吃一个礼拜的,再说,我可不吃打包的东西。”陈宇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就吃打包的?”老曹说。
“看来你是不想让我把这顿饭吃痛快了,那好,我走!”陈宇说着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身子一晃走出了门。
陈宇走了,老曹坐在那看着一桌子菜发起愁来。那东兴楼可是刀快水热,借着这块金字招牌,宰你没商量。一碟酸辣黄瓜条也要十块钱,这些东西虽然是那谭跃买的单,扔了实在可惜,于是叫过服务员来打了包。这一打包可不要紧,足足的打了六个方便饭盒。更可气的是,这饭盒是无污染的,每个还要一块钱。
老曹提着打包的剩菜走出了东兴楼,坐车回到家里。老娘正坐在那等消息,看见老曹进了门说:“也不知道丹丹这面儿见的怎么样,应该来个电话呀?”
老曹放下饭盒说:“您先歇着吧,回来自然就知道了。”
老娘看着老曹手里拿的饭盒说:“你手里拿的什么?”
老曹说:“是吃剩下的菜。”
“你不是吃了饭了吗?”老娘问。
“有点事谈,我就是坐在那凑数的。”老曹想起了刚才的事心里余怒未消的说。
小狗三儿早就等急了,因为老曹每次要是出去吃饭,剩菜都是它的。此时用小爪儿扒着老曹的裤腿一个劲“吱吱”地叫着。
老曹把饭盒摆在桌子上,油闷大虾,葱烧海参,糟溜鱼片,这都是好菜,给了三儿吃也太糟践了。最后,只把一个滑溜里脊放在小狗的盆子里。
就在这个时候,丹丹进了门。奶奶看见孙女赶紧就问:“怎么样啊?”
丹丹放下书包端起桌子上的凉瓶喝了一顿凉开水。老曹看了说:“这是上了哪渴成这样,上甘岭?”
丹丹放下水杯说:“吃了一顿烤肉。”
老娘听了说:“不是见面儿去了吗?怎么去吃烤肉?”
丹丹说:“就是跟见面儿的那个人吃的。”
老娘一听乐开了花说:“这么说你乐意了?”
“乐意不乐意的吃顿烤肉怎么了?我就值一顿烤肉钱?”丹丹说。
“这孩子是怎么说话呢,奶奶问的也不是没道理呀?你要是不同意凭什么叫人请你吃饭?”老曹说。
“他非要请我,这小子还来晚了,说跟客户在东兴楼吃饭忘了,要不是余大妈给他打电话他还真不来了。”丹丹说。
“那孩子叫什么?”奶奶问。
“叫谭跃。”丹丹说。
这两个字像打了一个雷,老曹愣了半天想,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我说怎么看着他眼熟,因为见过他的相片。那相片远不如真人,看来女儿也是这个感觉。刚才谭跃在东兴楼接的电话就是余大妈打的。
“谭跃?这名字好。”老娘说。
老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怎么个好法?”
“过去,管和尚饭吃穿的施主就叫檀越。”老娘说。
“和尚?”丹丹听了纳闷的说。
“你快睡觉去吧。”老曹唯恐丹丹误会了什么说。
丹丹走进自己的屋子,老太太问老曹:“看这意思丹丹是乐意了?我就说吗,余大妈是个好人,余大妈家也一定是好人家。”
晚上老曹躺在床上想,这会陈宇就是不再和自己汇报,他也能打听到她的打算,因为有谭跃卧底了。
陈宇的工程开了工,但是陈宇并没有跟老曹说。老曹因为那次的不快也再没有和陈宇联系。虽然,老曹知道大撒手不行,因为局长一但问起来他没法交待。但是,老曹心里只有一个谱,他可以侧面从女儿丹丹那打听,老曹不想告诉女儿自己已经见过那个谭跃,他觉得随便的找个话题就可以知道,不过现在不用着急,所以,陈宇开工老曹并不知道。
又加上局长开会交待了老曹,要他去调查北京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现状,老曹这些日子就是忙和这些事。他和董晓楠整天奔波于北京的大街小巷,特别是城市的中心地带和南城地区。让老曹知道陈宇开工的不是丹丹,而是袁崇礼。
这天老曹从外边回来,进了办公室黄丽丽就告诉老曹,袁科长找过他好几次,老曹问什么事,黄丽丽说不知道,好像很着急也很生气。
正说着袁崇礼走进办公室的门。
“老曹,今天晚上下班咱们俩找地方喝点去?”袁崇礼好像并没有像黄丽丽说的那样很生气或者很着急,样子很平静。
“我这些日子累的腿都快折了,改日吧。”老曹想到又得过老娘这关说。
“不行,我有事跟你说。”袁崇礼坚持道。
“就在这说吧?”老曹说。
“这怎么说?这是咱俩的事,不是工作。”袁崇礼说。
老曹看到袁崇礼坚持也只好让步说:“等我给老太太打个电话,告诉她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老曹给老娘拨通了电话,电话里老娘并没说什么,因为这些日子,由于丹丹找了对象,老娘的脾气也随和的多了。
老曹放下电话跟着袁崇礼出了大门,袁崇礼伸手打了一辆车。老曹问他:“你有车怎么不开着?”
“咱们今天得喝点儿。”袁崇礼说。
老曹跟着袁崇礼到了鼓楼一家饭馆,找了个包间走进去,袁崇礼点了菜要了一瓶二锅头。
喝了几口酒吃了几口菜袁崇礼开始进入正题:“老曹,咱们哥们儿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哥哥对你怎么样?”
“那没得说。”老曹说。
“我跟你不戒心,不管有什么事,我没跟你瞒着过。”
“那是,怎么想起问这个?”
“陈宇已经开了工,装修队也找好了,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给她找呀?现在,装修队我也找好了,那把我给甩了,这是朋友做的事吗?”袁崇礼说完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老袁,陈宇开工我也不知道,她没跟我说。她找装修队的时候我知道,可是那个时候还是意项阶段,并没定下来。再说了,她找什么样的装修队,什么时候开工是她自己的事,就是不跟我说这也合情合理,你怎么埋怨我呢?”老曹说。
“老曹,陈宇告诉你没告诉你,装修队是不是她自己找的,你们俩怎么捏鼓(密谋)的,这我都不管。你要当时就跟我说,你们不希望我参与进来,这笔钱不想有我的份儿,我袁崇礼绝对不埋怨你,俗话说,借钱不借道,袁某在外边也是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儿我还是明白的。我也没穷到跟你低声下气的非要挣这笔钱,我就是恼你蒙我,这不是朋友之道呀?”袁崇礼说着喝了一大口酒。
“老袁,你误会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装修队真的是陈宇自己选的。”老曹说。
“好啦!俗话说,知山知水不知深,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算瞎了眼,给你介绍陈宇,你们俩合伙拿我当外人,好,从今天开始,咱们是一刀两断。”
袁崇礼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往桌子上一扔,喝完杯中的酒大喊一声:“伙计,结账!”
老曹急忙拉住站起身要走的袁崇礼说:“老袁,你这是干什么?你也得听听我的解释呀?就是在法院上还允许个人陈述呢?”
“我不听,我哪有这个功夫,我忙着呢。”袁崇礼说完往外走去。
“老袁,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哪?你等着找钱!”
“不要了,留着给你打车回家吧!”门外传来袁崇礼气急败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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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发表于 2017-8-19 17:4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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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发表于 2017-8-20 07:2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17-8-20 13:39 编辑

9
老曹看着一桌子菜,想起了上次的东兴楼,心里想,怎么最近这倒霉的事都在饭馆里碰见呢?还是照方抓药,老曹又让服务员打了包坐车回到家里。
进门老娘看了老曹一眼说:“你这又是从哪儿来呀?”
老曹听了说:“不是跟你说了吗,袁崇礼请我吃饭?”
由于老曹跟袁崇礼关系不错,多年以来经常有来往,也经常去双方的家里,老娘认识袁崇礼。
“他出一回血可不容易。”老娘说。
老曹挑了几样价钱便宜的菜喂了小狗,老娘说了话:“你要是老这么喂它,它可也就跟着腐败了,这两天馒头都不吃了。”
“那也不能扔了呀?”老曹说。
“你还得说说丹丹。”老娘说。
“丹丹又怎么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家?”
“妈,不搞对象你着急,搞了对象您又嫌她回来的晚。这搞对象也不是上班,这还有点儿呀?”老曹说。
“这么大个姑娘这么晚回来谁放心?”
正说着,丹丹进了门。
“你以后早点儿回来,你奶奶揪心呢。”老曹不失时机的让老娘满意的说。
“揪什么心,我还不乐意去呢。”丹丹翻了一下眼睛说。
“怎么?”老娘听了也注意起来,因为她也担心孙女。
“人家搞对象都是看电影啊,听歌呀,吃饭哪。这可倒好,我成了跟包的了。”丹丹说。
“他怎么让你跟包了?”老娘问。
“下了班就约我上宣武文化馆,我还以为是去看电影呢,赶情那有他们一个工地,他是去那监工的。”丹丹说。
老曹一听赶紧问:“后来呢?”
“后来有个姓陈的馆长,没完没了的跟他说,弄得我烦透了。”丹丹说。
“那的工地怎么样?”老曹问。
“乱乱哄哄暴土狼烟的,好像是在翻修一个礼堂。”丹丹说。
老曹还想往下问,一想那天东兴楼陈宇和今天袁崇礼的事心里堵的慌就没说话。
“奶奶,我饿着呢,有什么吃的吗?”丹丹说。
“哎?你出去搞对象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老娘一边说一边从床上下来去了厨房。
“那个陈馆长后来说请我们,我一想,到了那他们还是得说他们的,我跟着陪什么绑?就没去,后来他也要请我吃饭我也没去。”丹丹说。
“那个陈馆长老跟你的男朋友说什么?”老曹还是憋不住的问。
“她老嫌花钱多,谭跃就跟他解释,那个烦哪!没钱装什么修?”丹丹说。
“对了爸,我还老听那个陈馆长老提什么文化局的曹科长,是不是说你呢?”丹丹说。
“姓曹的多了。”老曹说。
“姓曹的是多了,可是在文化局当科长还有姓曹的?”丹丹说。
“她提曹科长说什么来着?”老曹没有正面回答女儿的问题说。
“她说,要是曹科长来了,都用不着她跟小谭说,谁知道曹科长不知道因为什么就不再过问这的事了,所以她才不得不跟小谭谈。”丹丹说。
“还我不过问,她也没告诉我呀?”老曹听了忘了刚才的深沉说。
“那她还说的是您哪?”丹丹说。
“她知道你是谁不?”老曹问。
“她知道我是谁干嘛?”丹丹说。
老曹问完了也后悔,是呀,陈宇知道丹丹是谁干嘛呢?要是知道了反而不好,陈宇要是知道了,万一想借着这层关系压价格反而叫谭跃为难。反过头来一想,叫谭跃为难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女儿跟他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过,不让陈宇知道丹丹是谁也好,现在袁崇礼还认为是他和陈宇糊弄他呢,陈宇是袁崇礼的小姨子,万一告诉了袁崇礼,再让他知道谭跃是自己姑娘的男朋友,那就更解释不清楚了。袁崇礼是一块肉坏一锅汤的人,他要是跑到局里瞎说去,局长知道了更麻烦。老曹忽然觉得,自己周围除了麻烦就没有顺心的事。
老曹这天上了班,董晓楠连忙说:“曹科长,咱们费了半天劲找做‘毛猴儿’的传承人,昨天我碰见我们原来的一个同学,他说他们胡同里就有一个,而且是祖辈做这个。”
老曹一听说:“那太好了,鞋都快跑破了,咱们一会儿就走。”老曹说。
原来,这所谓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实就是过去老手艺人做的东西的办法,也叫传统工艺。北京这么大,老手艺人的东西多如牛毛。大宗的已经早已经入了《北京非遗目录》比如什么景泰蓝,金丝镶嵌等等,小的东西虽然是有所闻,可是能做这个东西的人却非常难找。加上现在的北京,几乎成了万国公园,连北京的胡同里都住着外国人,非北京人已经彻底的掩埋了北京人,况且,那些老手艺人死的死,病的病,找起来非常的困难。老曹开始把方向定位在还存在老街区,老胡同的旧城区,比如东城,宣武,西城等等。说是容易,靠董晓楠和老曹两个人,简直是大海里捞针。
老曹沏了茶装进兜子里,叫上董晓楠正要走,局长秘书小韩走进来:“曹科长,局长叫你呢。”
老曹一听脑袋登时就大了:“又不知道是什么事?”
老曹嘴里嘟囔着上楼来到局长办公室,敲了门听到里面“进来!”两个字,老曹推门走了进去。
“局长,您找我?”老曹站在那说。
“先坐下。”局长用手指了指沙发说。
老曹坐下来,局长却看着手里的文件一声不吭,老曹从心里腻烦,既然你找人谈话,你就应该撂下手里的活,这个时候这么忙是给我看呢是怎么着?老曹心里想。
“老曹,跑的怎么样了?”局长好像觉出老曹的意思放下文件问。
“你指的什么?”老曹问。
“你不是正在调查非遗项目吗?”
“哦,局长,我和董晓楠这些日子转四九城呢,我觉得咱们得有个范围,这么没脑袋苍蝇瞎撞可不行。北京城这么大,我们俩也跑不过来呀?比如,过去绣花的肚兜算不算非遗?”
局长听了迷惑的用手扶了扶眼镜问:“你说什么?什么肚兜?”
“就是北京过去老娘们穿在里面的内衣。”老曹说完后了悔,他怕局长以为他又是故意的冷嘲热讽。
果然,局长听了以后说:“老曹,难道除了肚兜就没别的了?再说了,你注意你说话的口气,什么老娘们儿?”
“哦,我错了,是妇女。”老曹更正说。
“你得抓紧,我也在考虑在报纸上发一个征集启事,让广大的北京市民推荐。”局长说。
“报纸不如电视台,现在谁看报纸?”老曹说。
“老曹,你不看报纸,难道别人就不看?那报社怎么不关张?”局长说。
老曹不说话了,局长停了一会说:“我这几天就要出国,在我回来以后我就想看到你的完整的报告,这是目前当紧的任务之一,你别马虎。”局长说完老曹站起身来。
“把袁崇礼叫来。”局长对走到门口的老曹说。
老曹出了门,心里嘀咕了一下,叫袁崇礼也不过是局长临走交代工作,可是,有了文化馆这件事,老曹总担心袁崇礼会给他扎针,不叫又不行。
下了楼正看见袁崇礼从楼下上来,看见老曹跟没看见一样。老曹知道袁崇礼还在生气,自己主动的手:“袁哥,我正要找你呢。”
“你找我干嘛?”袁崇礼翻了一下眼皮说。
“局长找你,叫我叫你去呢,你看真巧。”老曹说。
“是巧啊,我正要找她呢。”袁崇礼说着转过楼梯上了楼。
看见袁崇礼上了楼,老曹心情忐忑可也没办法,谁知道他要跟局长说什么呢?到了楼下自己的办公室,董晓楠早就等烦了说:“曹科,今天还去吗?这眼看就要吃饭了。”
老曹说:“哪儿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去,今天中午我请你吃褡裢火烧。”
“真的?那我也跟你们去。”黄丽丽听了说。
“你在家待着。”董晓楠说。
“这人姓什么?”坐上车老曹问。
“姓杨。”
“具体位置呢?”
“安定门内大街大方家胡同。”
两个人下了车找到了大方家胡同,进了胡同口只见很多院子已经拆的断壁残垣,打听了杨姓的人家,都说姓杨的不少,不知道你找哪家?
“会做毛猴的?”董晓楠说。
“会做毛猴,毛猴是什么?”那个人问。
“一种民间的小玩意儿。”老曹说。
“这还真不知道。”那个人说。
在胡同里来回走了好几趟,就是打听不到。老曹感慨的说:“看来这个非遗的项目还是有必要的,北京人现在愣是连毛猴都不知道了。”
“杂种操的玩意儿,你以后别再想进这个门儿。”
老曹正和董晓楠说着话,就看见一个胖的女人,大概有个四十多岁,上身穿着一个男人穿的大和尚领背心,肩膀头还破了一大块。两只奶子鼓鼓囊囊的清晰可见,下身是一个肥大的裤子,趿拉着两只拖鞋。此时正在骂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小伙子,那小伙子急急忙忙的从老曹和董晓楠身边走过。。
年轻人往外跑,那女人骂着觉得不解气,随手扔出了手里拿着的一个扫地的扫帚,那扫帚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老曹的头上。
“哎?你往哪儿扔啊?”董晓楠站住了脚回过头去问。
“我也不是成心的,嚷什么?”那女人满不在乎的说。
董晓楠正要接着说老曹拦住了他走向前问:“大嫂子,跟谁生这么大的气?”
“你问这个干嘛?”女人看来并没消气的说。
“大热天儿您别生这么大的气,我顺便跟你打听个人,这有个姓杨的住在哪个院子里,他会做毛猴。”老曹说。
那女人看了看老曹说:“你找他干嘛?”
老曹一听有门儿说:“我是文化局的,想找找他,看看他做的毛猴。”
“你要是民政局的我兴许叫你进去,文化局的就算了吧。”女人说着转身往院子里走,老曹赶紧跟了进去。
院子的门楼和大门保留的还很完整,居然还有影壁挡在门口。只是这影壁上横着一条竹竿子,上面挂着一些铁丝竹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转过影壁就进了院子,因为这条胡同是南北走向,院子的门是朝西开的。院子四面的房子还看得出过去的格局,特别是北房的气势很大。只是被里出外进的盖了很多小厨房一类已经不是那么整齐。每户窗户的下面都堆放着蜂窝煤、自行车、孩子的童车、纸箱子等等,院子里还横七八竖的拉着铁丝绳子,上面挂着长短不一,五颜六色的衣服显得很乱。北房的旁边是一颗粗大的枣树,树冠已经盖住了房顶。
女人走进院子直接朝西房走去,老曹跟在后面,女人先弯腰走进小厨房把一壶开水提在手里转过身来,看到老曹问:“你还跟着我干嘛,你想讹我呀?”
“大嫂子,您别着急,我可不是讹您,我还是想打听那个姓杨的。”老曹说。
“你打听他干嘛?”
“他会做毛猴呀?”
“会做毛猴是当吃还是能喝?”女人说。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传出一阵咳嗽声。老曹听着女人说话的意思,猜出这个人一定是和姓杨的有关系。
“大嫂子,要是真会做毛猴就有吃有喝了。”老曹说。
女人听了老曹的话将信将疑的说:“进来吧?那个姓杨的叫杨玉成,就是我公公。”
老曹、董晓楠跟着女人进了屋,一股子潮湿和人体的汗味以及家具和物品陈旧的气味充满了鼻子。
屋里光线很弱,特别从外边阳光很足的地方走进来,眼睛一时不太适应,竟然看不清楚环境。
“爸,有人找您!”女人说完打开暖壶塞灌着开水。
“谁呀?”顺着一个沙哑的声音老曹看到,靠着北墙的一张床上,一个瘦弱的老者半躺在那,虽然天热,还没有到了挂蚊帐的时候,那床上还挂着蚊帐,蚊帐已经是灰色,看得出这蚊帐挂了很长的时间了。
“大爷,我们是文化局的。”老曹走进床边说。
老头听了要坐起来,老曹急忙拦着说:“您别起来。”
“大臭子他妈,赶紧给二位沏茶呀?”老头说着还是坐起身来。
老曹仔细看这老头,光头上已经长出短短的灰色的头发茬,前额宽阔两鬓凹陷,两道又黑又粗的眉毛特别显眼,眉毛底下是一双深陷的眼窝,眼睛却很有神。直鼻梁薄嘴唇,两腮消瘦。上身穿着一件看不清是灰还是白色的衬衫,敞着怀露出条理清晰的肋骨,一条黑色的裤子挽到小腿儿,两只瘦干的脚没穿袜子。
“你们二位这儿坐吧!”女人沏了茶放在桌子上说。
老曹这才看见,靠着墙放着一张八仙桌子,两边是两把红木椅子。
“老人看来身体不太好?”老曹找着话茬说。
“肺气肿,多少年了,附近的医院都认识他了。”女人说。
“家里还有谁呢?”老曹本想问女人丈夫觉得不妥说。
“就是我们爷俩,我丈夫死了六年了。”女人说。
“对不起。”老曹说。
“没关系。”女人说。
“那刚才您拿笤帚打的那个小伙子是谁?”老曹问。
“我儿子,就是我爸爸刚才说的那个大臭子。”女人说。
“您干嘛打他?”
“他要把这几件红木家具卖了。”女人说。
“哪几件红木家具?”老曹问。
“您屁股底下坐的椅子,还有这张八仙桌子。老爷子病了这些年,我们拉了一屁股的窟窿(债务)都没卖它,这可是前清年间的,是老爷子的命根子。”
董晓楠听了急忙站起身来说:“那很值钱吧?”
“您坐着不碍事的,多值钱也不能卖,卖了我们使什么呀?”女人说。
“敢问您贵姓?”老曹问。
“我姓赵,赵明霞。”女人说。
“是这样,您公公这门儿做毛猴的手艺,眼下可是咱们北京城的宝贝,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老曹简单的把来意说了一遍。
“我爸爸都这样儿了,他也不能做呀?”赵明霞说。
“不是让他做,是让他把这门手艺传出来,我们写成文字好保存,当然了,要是有实物就更好了。”董晓楠说。
“给钱是怎着?”赵明霞我。
“当然不能是白干,有些事比钱重要。”老曹说。
“那我得找。”女人说。
“不着急,今天不必找,我们就是想和老爷子聊聊。”老曹说。
“他耳朵聋,说话费劲着呢。”赵明霞说。
“没关系,我们慢慢的跟他聊。”
“沏茶了了没有啊?”老头问。
“沏上了!看见没有,跟他说话得喊。”赵明霞拿出比刚才高一倍的声音回答以后对老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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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0 10:25 |只看该作者
老曹感慨的说:“看来这个非遗的项目还是有必要的,北京人现在愣是连毛猴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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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很多传统手工艺文化就这么被时代给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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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0 11:3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周日一个上午,一边洗衣服一边看。

看的那叫一个舒服。

根本不觉得是看小说,就跟看见真事儿似的。

我在北京十多年,大鷹老师笔下这北京人的生活,北京人的性格,纯京味儿,我是又熟悉又亲切。

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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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发表于 2017-8-20 14:11 |只看该作者
是的,这文字看起非常舒服,完全像是生活中现实一样,好有味道!
期待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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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0 20:5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催催大鷹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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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1 06:3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17-8-21 06:51 编辑

10
老曹再次走到杨玉成的床前说:“老爷子,我想跟您打听一下做毛猴的事情。”
“棉猴儿(过去冬天穿的一种戴帽子的棉衣)?这天儿热了,不能穿棉猴了,我这穿着汗袒儿(北京话,意思是衬衫)还出汗呢?杨玉成说。
“不是棉猴儿,人家问您做的那些小玩意儿。”赵明霞在旁边大声的说。
“有杏儿?有杏儿我能吃两个,我还不怕酸呢。”杨玉成说。
“这可怎么好?你说前门楼子,他就听成胯骨肘子,净打差。”赵明霞说。
“老爷子,您看看这个?”老曹说着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猴照片说。
“我瞅不见了,大臭子他妈,给我拿花镜来。”杨玉成说。
赵明霞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眼镜盒,从盒里拿出一副眼镜,那眼镜一条腿还用线捆着。
“这眼镜腿儿都坏了,哪天得给老爷子配一个。”老曹说。
“这个您可别张罗,这个眼镜架是玳瑁的,现在可不便宜呢。”董晓楠说。
杨玉成戴上眼镜接过老曹的图片看了看扔在一边儿不说话了。
“大爷,怎么了?”老曹说。
“老爷子做伤了心了,以前他做过好多,文革的时候都给抄了,还有他的很多古玩,就剩下那两把椅子和那张八仙桌子是我婆婆藏在她娘家,要不也没了。”赵明霞说。
“这么说没有实物了?”老曹听了有些泄气说。
“后来自己到底是舍不得,又做了些,不让往外边放,收在箱子里了。”赵明霞说。
老曹听了这才放心,看了看杨玉成说:“老爷子,您干吗不高兴呢?”
“谁胜了?他们胜了,红卫兵胜了,把我的东西都给抄走了,抄走了你倒是留着玩儿呀?一把火当着我的面儿烧的,王八蛋操的!”杨玉成说到这咳嗽起来,赵明霞赶紧过来坐在旁边给他捶着后背。
“现在不会了,找还找不着呢!”老曹说。
“是着了,都着了?那玩意儿沾火就着。”杨玉成又开始打岔了。
“别跟他说了,耳朵聋老打岔,我给你们找出来你们看看吧。”赵明霞说。
赵明霞说着走到一个大箱子跟前,从里面搬出一个大玻璃罩子来,那玻璃罩子灰蒙蒙的,显然是没擦过。
“这什么也看不见哪?”老曹说。
“我打开它你就看见了。”赵明霞说着拿起玻璃罩子。
一座用泥做的大山,山间很多毛猴,有的持棍棒,有的持刀枪,山上还有树木花丛,山下一个平地上一张石桌和一把帅椅,椅子上半躺着一个翘起腿来的孙悟空。孙悟空金盔金甲,脑袋上还有两根雉鸡翎。石桌上摆放着各种果子。石桌不远处是一个旗杆,上面是绣着红边的大旗,大旗上四个字“齐天大圣”。
无论是人物还是景致都活灵活现,老曹看见过毛猴,也看见过不少的照片,但是还是被这个东西震惊。
“太精致了。”老曹赞叹到。
“这还算不了什么呢?老头说,他原来做的水帘洞,光猴子就一百零八个。可惜文革的时候叫红卫兵给烧了,老头为了这个大病了一场。”赵明霞说。
原来,毛猴可以做成单个的,也可以做很多。他们可以做成各色人物,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都可以成为题材。
还可以做成一个故事或者一个戏剧片段,好的毛猴制作者不单可以做毛猴,还要做出景致,用具,车马等等,这里牵涉到雕塑,画工,服装的制作配制等等综合性的手艺,其难度可想而知。
“真是太好了,我能拍个照片吗?”老曹问。
得到赵明霞的允许,董晓楠拍了几张照片。
看看天色不早,已经接近了中午,杨玉成已经半躺下睡了,老曹起身告辞说:“大嫂子,今天给您添麻烦了,改日我还得来,这件事才刚刚开始。”
赵明霞说:“那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可是没工夫赔着你们弄这闲篇儿,你知道我这一天跟打仗似地,伺候老头儿,我还得出去奔去。”
老曹问:“大嫂子,您在哪儿工作?”
赵明霞听了脸上露出了怒色说:“工作?我在工厂干了二十多年,从一个小姑娘干成了一个半大老婆子,说不要就不要了,那年我下岗回了家,我丈夫正病重,老头身体也不好,我是伺候了这个伺候那个,我丈夫病重的时候跟我说,大臭子妈,我现在要是闭眼多好,我们父子俩累啃你一个人……,后来真的就走了。剩下我们爷儿俩,这老爷子一天看病吃药的钱比吃饭都贵,我上哪儿淘换钱去?只好就在安定门外摆摊儿做点儿小买卖儿,卖摊煎饼。”
老曹听了心里挺难受说:“大嫂子,这回好了,咱们把老爷子这个手艺弄出名声来,您也就有了盼头了。”
“到底是怎么个盼头儿?”赵明霞眼巴巴的看着老曹问。
“这个我还做不了主,但是肯定是有办法。”老曹说。
“您别给我画一馅儿饼啊?您得有点儿真格的呀?”赵明霞说。
“您儿子不能看着您不管哪?”董晓楠说。
“别提了,来了我也把他打出去,从结婚以后仨月半年的也不来一次,最近倒是老来,就张罗这几件红木家具,要说这还是电视台惹的祸。”赵明霞说。
“电视台怎么惹祸了呢?”老曹听了纳闷儿的问。
“要不是电视台一天到晚的红木家具值多少钱的嚷,我儿子怎么能知道这个?他也就不惦记着了,我为这个跟他怄了多少气?”赵明霞说。
“您没有申请困难补助吗?”董晓楠问。
“申请了,每月给我五百块钱,老爷子这是去年够七十岁才给了二百,这点儿都钱不够他看病的。”赵明霞说。
“大嫂子,您别着急,您要是四十下的岗,您就是不交保险到时候能退休。”老曹说。
“可我从工厂出来的时候不够三十年工龄,剩下的那几年我也没交保险哪?再说我离着退休还有十年呢,这十年我怎么办?”赵明霞说。
“好,我给你跑跑社保,跑跑您原来的单位,您放心有人管。”老曹说。
“那敢情好了,您要是给我把这事办成了,我把老爷子的毛猴都送给您。”赵明霞说。
“大嫂子,这东西可不能随便给人,这可都是宝贝。”老曹说。
老曹说着告辞要走,赵明霞说:“我是不能留你们二位吃饭了,一会我给老爷子弄口吃的,我还得出摊儿呢。”赵明霞说。
“这么着大嫂子,胡同口有一家褡裢火烧,我们去买点您跟老爷子凑合一顿怎么样?”老曹说。
“褡裢火烧还叫凑合?我也不能让你们花钱哪?”赵明霞说。
老曹不由分说拉着赵明霞走出了胡同,在一家饭馆买了一斤褡裢火烧给了赵明霞,赵明霞捧着火烧红着眼圈儿走了。
送走了赵明霞,老曹和董晓楠坐下来吃饭,老曹说:“看见了没有?不是所有的人日子都过的舒坦,这个赵明霞也算是不容易,换了别人,丈夫死了还替他伺候爹,这个人就难得。”
“曹科,您还真要替她跑社保?”董晓楠说。
“得跑,还要跟局长汇报,看看能不能先给点钱让他们过日子。”老曹说。
“咱们不是民政局。”董晓楠说。
“总能想出办法来。”老曹说。
两个人吃完了饭,老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宇:“老曹,你在哪儿呢?”
“在外边办事呢。”老曹说。
“今天下班有时间你过来一下吧?”
“干嘛?”
“呵——,干嘛跟我这个口气说话?”
老曹想起了东兴楼的事以及为了这个装修的事弄的堵心,一时不痛快起来说:“什么口气?有事现在就说,我这儿正忙着呢!”
对方的电话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我找你也是为了工作,我没求着你上我这来。我最近算了一笔账,你姑爷还是没给我省钱,拿这个当买卖做呢?”
老曹听了心里一惊说:“谁姑爷?我哪来的姑爷?”
“老曹,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耍小聪明?谭跃是不是跟你姑娘搞对象呢?他自己都招了。”陈宇说。
“他怎么说的?”老曹问。
“那天我跟他吃饭,怎么就说起了你,我说你也挺累的,家里有个厉害的老太太,还有一个不听话的姑娘,就把你姑娘的名字说出来了,你猜怎么着,他说他是你姑娘的男朋友,这不是你姑爷是什么?”
“男朋友就是我姑爷呀?结婚还可以离婚呢。”老曹说。
“对,这是你的规则,我可没你有能耐,你爱来不来吧,不行我还就不用你姑爷了。”陈宇说完挂断了电话。
“曹科,谁呀?这里怎么还有姑爷的事?”董晓楠说。
老曹一肚子气听了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老听别人的窗户根儿呢?”
老曹接完了陈宇的电话,心里十分不痛快,又给女儿打了个电话:“丹丹,你那男朋友怎么碎嘴子?”
“怎么了?”
“他跑文化馆说他是你男朋友干嘛?这挨得上吗?”老曹说。
“我也不知道他说呀,再说了,说了怎么了?”女儿由于不知道内情不服气的问。
老曹听了也觉得自己鲁莽,虽然上次女儿说跟谭跃上文化馆的事,自己也并没有嘱咐她,这怎么能怨她呢?再说,这里的事无论是谭跃还是丹丹他们谁也不知道呀?
“爸,你怎么不说话?”女儿在电话里问。
“没事了。”老曹说完放下电话。
董晓楠说:“曹科,我今天下午有点事,我请半天假,做毛猴的我给你找着了?”
“请假干嘛?总的有个理由吧?”老曹问。
“今天有人给我介绍个对象,我得准备准备。”董晓楠说。
“这不能拦着,去吧!”
跟董晓楠分了手,老曹一个人回到办公室,黄丽丽看见老曹说:“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还快,你的意思我应该什么时候回来?我知道你乐意我不回来才好呢,你好可着劲儿的上网。”老曹说。
“哟,曹大叔,您这是跟谁呀?怎么进了门儿就一脑门子官司?”黄丽丽看着老曹不高兴的问。
老曹没说话,自己倒了水坐在办公桌前一个人想心思,陈宇的事不管不行,可是听陈宇的口气,好像他曹云祥要是不管还欠着她什么似地。忽然想起了陈宇的那句话‘你爱来不来,不行我还不用你姑爷了’老曹心里打了鼓,会不会是袁崇礼跟陈宇通了什么消息做了什么手脚呢?他们必定是亲戚,陈宇这会不会是个借口呢?
要是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大了,袁崇礼是什么钱都敢挣的,这要是弄出事来,钱是自己给申请的,怎么跟局长交代?联想起早晨看见袁崇礼去局长那,说不定早就给自己扎了针,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也是为了替换谭跃做准备的。不行,得去局长那探探口风,再有正好借这个机会跟局长说说毛猴的事,看看能不能争取给赵明霞点照顾。
想到这老曹站起身来问黄丽丽:“局长走了吗?”
“这我哪知道?你打个电话问问小韩。”
“算了,我自己上去瞧瞧。”老曹说着走出了门。
老曹上了楼,站在门口镇定了一下敲了敲门,得到局长允许进了门。推开门一看,局长正在整理东西,屋里弄的很乱。
“坐吧,等我把这点东西整理好,你先喝水。”局长仍然忙着说。
“您一边儿忙我一边说行不行呢?”老曹说。
“行,只要你不在意。”局长说。
老曹把怎么找到杨玉成,并且把赵明霞的困难情况说了一遍,局长整理者东西静静的听着。
“局长,现在东西和人都在,看来杨玉成的手艺是正宗的,只是这个项目接下来怎么做?光靠我们俩人是不行的,还得有人和相关的部门配合,这可就看您的了。还有,赵明霞的困难是不是咱们局里想点办法,将来咱们这个项目总得有费用吧?”
局长听了坐在椅子上看着老曹说:“老曹,你的意思我理解,可你不能这么早就把话放出去。项目计划在哪呢?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我看不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不行,你看那老头,七窍都塌了,说不定那天一蹬腿儿,咱们这件事还就黄了,咱们先得保证这个人在,保证他们的生活条件和医疗。”老曹说。
“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你先把前期的工作做了。”局长说。
“就是这前期的工作不好做。”老曹说。
“怎么?”局长扶了扶眼镜说。
“这个老头得了肺气肿,咱们还算幸运,要是再晚了,说不定哪天这老头就没了。老头和这赵明霞爷俩就靠着七百块钱过日子,那赵明霞还得出摊儿,可是没了她的帮助就什么也干不成,连话都难说清楚。再说了,老头的治疗也没保证,就是凑合,这怎么弄?”
“你的意思呢?”
“先给老头检查一下病情,一个是为了咱们的项目,再有,也少了很多风险,别弄了半截出了事再说是跟这个项目有关系那可就麻烦了。”老曹说。
局长想了想说:“可以,你把报销的单子留着等我回来给我,我想办法,要根据情况不要过分。”
老曹听了站起身来,他本打算顺便用汇报文化馆翻修的进展来探局长的口风,转念一想,袁崇礼要是真的给他扎了针,局长不会不问。即使是不问,他自己主动问这件事有点此地无银了。如果袁崇礼没扎针,就更没必要汇报,因为局长没问,证明她还不想知道。再说,陈宇的进展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他现在也不知道。
局长点了头,老曹心里有了底,这天来到杨玉成的家里,进了院子看见杨玉成家铁将军把门,问了街坊说杨玉成叫赵明霞带着看病去了。
老曹问去哪个医院街坊说:“没去医院,出了胡同往北第三个院子挂着个牌子,写着张寿南诊所的就是。
老曹出了院子往北走了一段儿,果然看见一个院子门口挂着一个牌子:“祖传名医张寿南”,走进去是个小院子,一共没有几户人家,东房的门口坐着几个人,门框上也挂着同样的牌子。
老曹一眼就看见了赵明霞和杨玉成坐在那,赵明霞也看见了老曹。
“曹科长!你怎么来了?”赵明霞说着站起身来。
“我来看看老爷子。”老曹说。
“这两天又不合适(不舒服),原来想着带他到医院瞧瞧,可是人太多又不好挂号,街坊说这来了个中医还是祖传的,我就带他来瞧瞧。”赵明霞说。
“有把握吗?”老曹问。
“头一次让他给瞧,这不就是得病乱投医吗?”
赵明霞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有人喊:“下一个,杨玉成。”
赵明霞听到搀起杨玉成走了进去,老曹也跟着进去。进了屋子一看,房子没什么家具很简单,墙上挂着几面锦旗,不过是“妙手回春”“悬壶济世”“华佗在世”一类。靠墙放着一个旧式的三屉桌,那桌子经年日久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干瘦的人穿着一件白大褂带着一副眼镜。两只鱼眼,嘴唇包不住门牙,此时正从眼镜的上方看着走进来的人。老曹心里想,这大概就是那位祖传名医张寿南了。
赵明霞和老曹扶着杨玉成坐下张寿南看了看杨玉成说:“请出左手。”
杨玉成把左手放在一个灰色的脉枕上,大夫伸出三个手指按在杨玉成的腕子上,老曹注意看了看大夫的三个手指,手指黑瘦,食指和中指的指甲被烟熏的黑黄。
张寿南闭着眼睛按了一会儿又要了杨玉成的右手按了一会儿说:“咳嗽是吧?”
赵明霞说:“昨天咳嗽一宿都没睡。”
老曹心里想,杨玉成从进门就一直咳嗽,这还用问吗?
“肝虚生阳火,肺属金,被阳火损耗,我给他开个方子补补中气,这也是投石问路,吃了看效果再说下一步。”
张寿南说着拿出方签开方子,老曹看了看开的药都是补药说:“大夫,这肺不好的人不易大补吧?”
张寿南抬起头翻了一下鱼眼看了看老曹问:“你信我不信我?”
老曹一时不知道怎么答复,赵明霞却赶紧连声的说:“信,信。”
张寿南瞪了老曹一眼说:“你看见门口的那个胖子了吗?胃癌晚期,来的时候瘦的剩下一把骨头,现在我给他看好了。”
“那他怎么又来了呢?”老曹问。
“跑这减肥来了呀?”张寿南说。
老曹听了心里明白了,赵明霞这是碰上江湖大夫了。
张寿南开好了方子,三个人走出门来,赵明霞就要去抓药,老曹拿过药方说:“大嫂子,你信我的还是信他的?”
赵明霞一时没听明白说:“当然得听大夫的呀?”
“这个要不是大夫呢?”老曹说。
“不是大夫人家挂着牌子,屋里头还那么多锦旗?”赵明霞不解的说。
“那牌子谁都可以写,锦旗到外边就做。”老曹说。
“您的意思他不是大夫?”
“不管是不是,我看他说的玄乎就不可信,你听我的,我打个车跟着你们上医院。”老曹说。
三个人打了车去了医院,医生检查说要住院,赵明霞这才明白老曹的意思说:“亏了你了,我要是给他抓药吃了没准还耽误了呢。”
因为没有床位,医生开了针药告诉他们:“先在门诊治疗,每天要来打点滴,等有了床位就通知你们办住院手续。”
老曹陪着杨玉成打了点滴,出了医院的门已经是下午,赵明霞说:“曹科长,真的麻烦你了,你跟我回家我给你做口饭吃吧。”
老曹听了说:“吃饭事小,我问问你,要是住院你有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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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1 06:32 |只看该作者
拍岸浪 发表于 2017-8-20 10:25
老曹感慨的说:“看来这个非遗的项目还是有必要的,北京人现在愣是连毛猴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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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1 06:32 |只看该作者
榆园书话 发表于 2017-8-20 11:37
周日一个上午,一边洗衣服一边看。

看的那叫一个舒服。

多谢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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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发表于 2017-8-21 08:1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7-8-21 06:32
多谢鼓励!

不用客气,辛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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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发表于 2017-8-22 07:4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顶起来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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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发表于 2017-8-22 11:2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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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霞经老曹这么一问半天不说话了,老曹说:“这样,我看大街对面有一家香河肉饼,我去买点儿,你先把老爷子弄回家熬点儿粥吧。”
老曹去买了肉饼来到杨玉成家,杨玉成此时已经好多了,人也有了精神,一个劲儿的张罗着要赵明霞给客人做饭。
粥熬好了,赵明霞又切了点儿酱黄瓜丁,赵明霞给杨玉成弄过点儿吃的端到床前,然后两个人坐在桌子旁边吃饭。
“大嫂子,我刚才问你钱的事,我看你为难了。我不是说过吗?我给你想办法。”
赵明霞听了眼圈红了放下碗说:“不瞒您说,老爷子一年最少得犯两次病,一个三九一个三伏。弄不好就得住院,所以我平常有一分钱都得攒着。可是无论我怎么刮牙齿儿,就是供不上他看病。”
“你别着急,住院的押金我先给你垫上。”老曹说。
“曹科长,这怎么行?”赵明霞说。
“那你给我一个行的办法?不是救急嘛?”老曹说。
“我手里还有两千块钱呢。”赵明霞说。
“你那两千块钱留着急用。”老曹说。
“曹科长,不是我小肚子鸡肠,我问一句话您别生气,您这么帮我到底图我们爷俩什么呢?就是那几个毛猴儿能值得你们费这么大的劲?”赵明霞说。
“大嫂子,这毛猴儿可是咱们老北京的传统手艺,如果咱们把它弄明白了,那不是钱能衡量的。再有,即使没有这个毛猴儿,我们也不能看着你们爷俩这样不伸把手,我说句老实话,听了您的经历让我觉得,您是个好人,你没了丈夫还这么伺候着公公,这个一般人做不到。好人就得有人帮衬。”老曹说。
老曹的话叫赵明霞泣不成声,杨玉成听不见可是看得见,看见赵明霞哭说:“大臭子他妈,你这是怎么了?”
“爸爸您歇着吧,我这跟曹科长聊天儿呢。”赵明霞说。
“聊天哭什么呀?来了客人,你不让人家笑话?”杨玉成说。
吃了饭安慰了赵明霞,老曹出了杨家的门天已经黑了,忽然想起并没跟老娘打招呼急忙拨通电话。
“我一瞧你这个点儿不回来我就知道你不回来吃饭了,还打什么电话,那不是马后炮了吗?”老太太果然生气了。
“妈,我这几天实在是忙不开,我这就回去。”老曹说。
老曹刚挂断,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个男人的声音,老曹一时听不出是谁的声音问:“哪位?”
“曹叔叔,您听不出我来了?”对方说。
老曹仔细的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说:“对不起了,我还真没听出来。”
“我是谭跃呀?”谭跃说。
老曹心里明白了,正是这个称呼的改变,加上没见过几次面才没听出来。显然,谭跃改变称呼是因为跟女儿丹丹的关系。
“哦,听出来了,瞧我这记性,有事吗?”
“您在哪儿呢?”
“我下班正往家走呢。”
“我能跟您谈谈吗?”
“怎么了?”老曹知道女儿的脾气,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女儿跟他闹别扭了?
“还是那个文化馆礼堂改建的事,那个陈馆长说什么不用我了。”
老曹听了不是女儿松了口气,可是这个消息又叫他不安起来:“因为什么?你们不是签好了合同了?”
“曹叔,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咱们爷俩约个地方谈谈,您在哪儿我找您去。”谭跃说。
老曹站在路边看了看说:“安定门知道吧?你上这找我来吧,我在地铁口等着你。”
老曹在地铁口等了半个小时,谭跃夹着包走了出来,老曹迎了上去,谭跃急忙打着招呼。
“曹叔,让您等的时间太长了,正好是高峰,我都快挤成相片儿了。”
老曹听了说:“说说吧?”
谭跃说:“这么热的天儿,咱们找个地方,我请您喝点儿凉啤酒怎么样?”
两个人在街上找了一个排挡,要了啤酒凉菜坐了下来。
老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谭跃和陈宇签了合同开了工,合同上写的是包工包料,可是干了一段时间陈宇忽然就提出要改成包清工,材料要自己买,说这样省钱,无论谭跃怎么解释就是不干。可是材料已经备齐,东西是不能退了,这下谭跃为了难,最后,陈宇说,不退没关系,她要亲自去建材市场看看价钱,如果有比谭跃买的东西价钱低的,就按照这个价钱算。谭跃觉得这有些太过分,两个人争执起来,最后,陈宇说不用他了。
“曹叔,我干这个也是十几年了,还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客户,那真叫一个矫情,特别是外行的矫情。”谭跃满脸愁容的说。
“她为什么要这样呢?”老曹还是怀疑这里面有袁崇礼的成分问。
“我怎么知道?说的好好的就变卦了。曹叔,装修的东西,水分大了,东西不一样价钱就不一样,她一个外行怎么看的出来。这要是家庭装修差个仨瓜俩枣的我也就认头了,可是这是个工程。现在,一个木工一天的工钱就是三百元,油漆粉刷也得一百五以上,加上什么东西都涨价,我也没骗她。我们天安公司也是中建集团的正经单位,我手底下也养着一百多号人,合同都签了,说不用就不用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既然是她要不用你的,那合同上不是有规定吗?谁违约谁要交违约金哪?”老曹说。
“话不是这么说,她交几个违约金能多少钱?这个工程下来多少钱?”谭跃说。
“那你还是赚钱哪?”老曹说。
“您怎么糊涂?我不赚钱我干嘛的?我手底下这些人吃什么?我不过是明码标价不赚昧心的钱就是了。再说,我一提违约金,她差点儿把我吃了,说当初签合同她就没看见这条,没看见这条也怨我?”
“你的意思呢?”
“我看她听您的,您帮我说说?”
“她怎么会听我的?”
“我听说这钱是文化局批的,是您给跑下来的,现在这钱还没有完全到位,您可以说,如果她不按照合同履行,您可以就不给钱了。”谭跃说。
“这是谁跟你说的?”老曹问。
“她自己说的呀?”
“文化局批钱是符合政策的规定,用这笔钱的权利在陈馆长,我是什么主也做不了。”
“我没听说过,花钱的比给钱的人还气势?”谭跃说。
想到和陈宇打交道,老曹有些犹豫说:“这件事我还真的管不了。”
“曹叔,咱们今天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和丹丹这关系您也知道,您总不能眼瞅着我掉沟里呀?”谭跃抛出了最后一张王牌。
老曹最怕的是这一条,这简直就是送给袁崇礼的口实,和自己怀疑袁崇礼和小姨子陈宇串通是一样的性质。
“我告诉你,不管你跟丹丹什么关系,这是公事,你们是私事,本来她对咱们没什么想法,你拿这个压陈宇那等于把话柄送到她的嘴里,咱们官盐可不能当私盐卖。“老曹想了想说。
“陈馆长说了,除非你去跟她商量,别人就休想。”谭跃说。
正说话间,谭跃的电话响了,谭跃起身接电话,不一会儿跑了回来说:“您瞧怎么样?”
“怎么了?”
“我的工人有几个为了图上班省事,就住在文化馆的礼堂里,陈宇今天都给轰走了,这几个工人现在上哪儿住去?”
“她是不是又找了新的装修队?”老曹想了想问。
“这个可不用您嘱咐,我早就想到这个留神着呢,目前还没发现。”
“她在办公室或者家里打电话你怎么知道?”
“她在哪打电话,如果她要是找了新的装修队,总得来人看活儿呀?我是整天盯着,我没发现。”
老曹听了心里稍微放了下来,想了一想,虽然谭跃跟自己大女儿有这层关系,但是如果账目清楚不怕袁崇礼咬扯,看来陈宇还真的没打算这么办。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宁可冒着谭跃是女儿丹丹男朋友的风险也不能让别人插手,那样就真的不好控制了。
“我给她打个电话。”老曹说。
“哎!您是我的救星,看来丹丹的主意还真管事。”谭跃听了兴高采烈的说。
“怎么,这是丹丹给你出的主意?”老曹听了问。
“您也是的,我不找她我找谁去?我能有那么大能耐指使您?”谭跃说完有几分得意。
老曹给陈宇拨通了电话,电话半天没人接,谭跃满怀希望的等待着。
“没人接。”老曹说。
“接着打,没准上厕所了没听见。”
老曹再次拨通电话终于听到了陈宇的声音:“干嘛?”
“怎么这个口气?”老曹说。
“怎么着?我应该什么口气呢?”陈宇说。
“好了,我想问问你,你跟谭跃到底是怎么了?”
“老曹,现在是下班时间,你要是谈工作明天到我办公室去,你要是不乐意去就不谈了。”
“我也是下班了呀?”
“你是下班了,可这是你找的我呀?”
老曹听陈宇根本就没有谈的意思说:“我这几天忙着非遗项目的事,没时间,咱们能简单的说两句吗?”
“你认为我这件事是简单的事?那还劳您大驾干嘛?”
“你为什么要把谭跃的工人轰走呢?”
“他们在礼堂里用电炉子做饭着了火怎么办?”
“这是他们的不对了,那你要不用谭跃是为什么?他也在你那用电炉子做饭了?”老曹想用玩笑一下的口气缓和气氛,因为在这之前,老曹经常是和陈宇开玩笑的。
“你那姑爷变着方儿的赚我的钱,这个你知道吗?我想现在他一定在你跟前。”
“你怎么知道?”
“他不找他未来的老丈杆(北京话:岳父)子他找谁?”
“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
“那你因为什么呢?”
“我是想你们合作的也不错,合同也签了,干了半截你换人不光是对他的问题,谁接这半截活也干不好。”
“这个您就别操心了,没有张屠户我也不能吃带毛的猪,北京城不是你姑爷一家装修公司。”
“你要这样说我就没辙了”老曹听了非常失望的说。
“那就别找辙了,我挂了!”陈宇说着挂断了手机。
“怎么样?”谭跃着急的问。
“看来是没戏了,你是怎么得罪她了?”
“那我已经买的这些材料退不了这不赔大发了?”谭跃说。
“谭跃,我虽然不是干这行的,可是我能想象的出来,你既然是一个正经的装修公司,那你一定得有库房,存放一些基本的材料,这些东西你不用买。即便你买了一些她那要用的,这也不是专门给她订做的,放到哪儿都能用,你赔什么呢?”
“可是我的人工呢?我得给工人开支呀?这算谁的?”
“这个可以跟她谈,她应该付。”
“我还敢跟她要工人的工资?就连这百分之五的违约金她都不给,我也看了,她要是无情我也无意,不行我告她去。”谭跃沮丧的说。
老曹听了谭跃的话吃了一惊,必定,陈宇除了这件事以外跟老曹还算是有另一层的关系,别管这层关系现在究竟算什么,老曹可不乐意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特别是想起了袁崇礼,如果说现在陈宇还没有用袁崇礼的想法,谭跃要是真的和她打官司,那袁崇礼是一定要知道的,他就会有机可乘,陈宇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倒向袁崇礼。更要命的是,如果这件事让局长知道了,无论如何也是解释不清出的。
“你冷静点儿,不是没有余地了。”老曹说。
“还有什么余地,她连您的都不听还有谁能管事?”谭跃说。
“不行我再找找她,她也许是一时兴起,她有这个毛病,演员都是这样,爱耍性子。”
“她是演员啊?”谭跃说。
“怎么了?”
“演什么的?”
“是唱京剧的。”
“要是唱京剧的,那她一定是演穆桂英的。”
“不许胡说。”
陈宇的态度让老曹和谭跃都闹心,所以酒也没喝痛快,老曹又想起了老娘在家等门说:“天不早了,明天再说,这不是着急的事。”
“明天?我还有明天哪?她把干活的人都轰走了,我明天还怎么开工?”谭跃说。
“那怎么办?”老曹一时也没了主意。
“既然您说陈馆长是一时兴起,您明天去一趟帮我说说,但愿她真是耍性子,中午我请客怎么样?”谭跃说。
老曹左思右想还真是没有好办法,如果不再理会这件事,谭跃明天是开不了工的,即使就是不让谭跃干了,谭跃看来是不肯罢休的,真要是闹到打官司,那老曹担心的一切有可能成为现实。
想到这老曹说:“好吧,我明天去一趟,你先别露面,我看看是什么路子,不就少开一天工吗?”
“曹叔,别说是少开一天,就是少开十天半个月的,只要让我把这个工程拿下来就行。”谭跃说。
两个人结账走在路边,谭跃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喂!啊,你还没睡呢?奶奶着急了?你告诉奶奶,我跟你爸在一起谈点事,我一会打车把他送回去,睡吧宝贝儿,拜!”
谭跃的话叫老曹听了特别的别扭,显然这是给女儿丹丹打电话,也就是说丹丹是知道今天谭跃找他的事,特别是最后这“宝贝”这两个字,老曹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自己失去了什么,做父亲的,女儿大了不可能过多的表示亲热,可是老曹今天的心情还从来没有过。
谭跃哪里知道老曹此时的心情,他甚至刚才的话也是有意给老曹听的。
放下电话谭跃说:“曹叔,丹丹给我打电话,说奶奶着急了,我打车送您回去吧?”
“不用,我坐地铁挺快的,现在还有车呢。”老曹说着自顾自的朝马路对面的地铁站走去,身后的谭跃看着老曹发愣,他不知道老曹忽然的冷淡到底是为了什么,摇了摇头也走了。
第二天,老曹到了办公室嘱咐董晓楠,今天务必去一趟杨玉成家,看看住院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曹科,怎么还管看病的事?”董晓楠不解的问。
“他们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们不是已经商量过了吗?再说了,就是为了这个项目也应该呀?万一杨玉成出个好歹,这事也黄了,你种地不是也得撒种子吗?哪有直接收麦子的?”
董晓楠听了转身往外走,老曹拿出一个卡说:“万一住院你拿这个把押金交了。”
交代了董晓楠,老曹出了门坐车直接到了文化馆。进了大门看到,礼堂里面搭着脚手架,地上满是材料,顶子已经吊好了。
老曹上楼直接到了陈宇的办公室,陈宇的桌子上摆着早点,此时她正在低着头看报纸,抬头看见了老曹。
“哟,到底是是亲三分向啊,我找你这么多回你都不露,一听说我要免了你姑爷的差事赶紧就来了。”陈宇说。
“别姑爷,姑爷的,八字没有一撇呢。”不知道为什么,老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谭跃接丹丹电话时说的话,心里越发不痛快。
“我不管你是有一撇还是有一捺,陈某今天是县太爷打爹,我是公事公办。”陈宇说完喝了一口牛奶,嘴上留下一圈白色的印记。
“你先把嘴擦了再说。”老曹这招是个灵验的办法,因为女性特别是干演员的女性,特别注意自己的形象,陈宇刚才是光顾了说的痛快居然忽略了这一点,听了脸上一阵红,赶紧拿餐巾纸擦了擦嘴。
老曹知道,这一下先消了陈宇的一些锐气,停了停说:“你刚才说公事公办我是求之不得。我就怕你担待谭跃,陈宇,你知道咱们跑这俩钱有多难,要不是为了你真心的想把这个文化管办好,我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咱们可一点儿差错也不能出。”
老曹是一语双关,暗地里就是告诉陈宇,虽然这些都牵涉到了咱们周边的人,我老曹是不干瞎事的。
“你什么意思,好像我就是要出差儿似地,你有话直说,是不是你姑爷在你跟前说什么来着?”陈宇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锐气,撅着嘴露出了女人的软弱本相。
“那你要换装修队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反对你换,可你应该跟我说一声。”老曹说。
“我抓的着你人吗?我就差求你到这儿来了,我也不怎么得罪你了。”陈宇说。
“东兴楼你耍的脾气还小啊?”老曹说。
“那我是生气,约你一次你就晚一次,我就觉得委屈,我怎么上赶着你呢?叫你来你还不来,我能吃了你?”陈宇说。
老曹猛然醒悟,原来,这是陈宇想的办法,为的是叫他来这里,也就是说,辞退装修队完全是烟雾弹。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老曹说:“我哪知道你是为这个生气,吓的我都不敢来了。”
“你有这么胆小吗?我看你是你蔫主意正。”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换不换谭跃?”老曹问。
“其实,我想换他就有生你气的成分,还有,我总觉得这个预算还是高,可我又说不出理由,我多想让你给我把把关,可你偏就不来。”陈宇说。
“好,咱们今天就详细的讨论一下你对预算的疑问,还可以当着施工方的面提咱们自己的看法和打算。”老曹之所以把谭跃改成叫施工方,就是为了打消陈宇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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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发表于 2017-8-22 11:2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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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发表于 2017-8-22 11:3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这一天一集,不过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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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发表于 2017-8-23 05:14 |只看该作者
12
看到陈宇心绪好转,老曹顺水推舟的说:“我刚才到礼堂转了一圈儿,怎么没看见工人呢?”
“我昨天给轰走了。”陈宇说。
“轰走了工人谁干活?”
“不轰走他们你也不能来。”
老曹听了心里想,必定是女人,女人眼里的大事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她的好恶。在这点上,女人相对要比男人简单的多,由于感性的特点,倒显得男人有的时候很虚伪。
“那现在怎么办?”老曹明知故问的说。
“给谭跃打电话,叫他把人叫来开工。”陈宇连想都没想的说。
“可是问题没谈清楚呢?谭跃还用不用,关于你说的那个预算高的事情也没谈好,不能让他开工。”老曹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觉得诡诈。
“老曹,你别得寸进尺。”陈宇立起眼睛说。
“我怎么是得寸进尺,这是刚才咱们俩定下来的呀?”老曹装着糊涂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的目的是为什么?谭跃要是真的不可用,你就是说出大天来我也不用,你明知道我的心思跑这装糊涂,你是不是认为我傻呀?”
老曹听了觉得刚才想的又不十分对,女人并不简单,不过是她们的表达方式和男人不一样,她们的智商跟男人没有区别。
陈宇说完拿起电话给谭跃打电话,谭跃早就在附近等消息自然一叫就来。
“等的不耐烦了吧?”陈宇对进来的谭跃说。
“没有,我也刚到。谭跃掩饰着说。
“赶紧把人找来开工,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我还有事跟你商量。”陈宇说。
谭跃跟听见圣旨一样的答应了小跑着就出了办公室。
“你这也太急了吧,我要是谭跃我就会想,你是真的对我的工作不满意呢,还是耍性子?”老曹说。
“谭跃跟你商量好了,你是来投石问路的,他在一边等消息对吧?我不能等着你告诉你姑爷,你已经把陈宇摆平了,我要让他知道,还是我说了算,不能给你们串供的机会。”陈宇说完得意的笑了。
老曹听了想,这个女人不但比我的前妻脾气上一点也不差,算计上远远超过她,陈宇能够拿工程说事,足见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意思,再说,她也没下什么本儿。工程谁都能做,钱是文化局的,从这点上来说,陈宇比老曹要主动的多。想到这,老曹觉得往后的交道还真是凶吉未卜。
谭跃找叫回了工人开了工,陈宇、老曹、谭跃三个人在办公室是商量预算,最后达成一个协议,材料统统按照市场最低价。中午的时候,陈宇说请他们吃饭,三个人走出文化馆。谭跃在路上小声的说:“曹叔,你真行,不过这个材料最低价也是我付出的代价。”
“你小子别踹着明白装糊涂,你公司的材料不是现在买的,就是现在市场卖的最低价对你来说还是赚钱,起码是不赔本儿。我要是陈宇我就问问,你这些材料都是哪买来的,一问就把你问吐露了。”
“曹叔,您不做买卖都糟践了。”谭跃说。
老曹忽然想起了女儿说:“对了,我还得嘱咐你,在外边耍心眼行,你要是跟丹丹耍心眼,你还趁早离开她。”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还商量怎么算计我呢?”陈宇走在前边问。
“陈姨,瞧您说的,我们算计谁也不敢算计您哪?”谭跃笑着说。
老曹听了心里想,这小子就是激灵,趁热打铁就把陈馆长改成了陈姨,这就给陈宇戴了一个紧箍咒,以后想翻脸都得考虑考虑了。
“别跟我套近乎,亲是亲财是财,你真以为你丈杆子能左右我?”陈宇说。
到了饭馆点了菜,还没等菜上齐老曹的手机响了起来,老曹站起身来要出去接电话,陈宇说:“就在这接,以前你不这样,两天不见添毛病了。”
老曹想都没想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接通了电话,电话是董晓楠打来的,说杨玉成已经住了院,手续也办完了,押金也交了,只是现在自己还有些事能不能离开?
“你去吧,我吃了饭就过去。”老曹说。
“谁呀?”陈宇问。
老曹简单的把杨玉成的事说了一遍陈宇说:“你这两天就忙这个?”
“这是局里交给的项目,局长出国回来还等着我的报告呢。”老曹说。
“那你赶紧吃,吃完了你赶紧走。”陈宇说。
老曹匆匆的吃了饭来到医院,找到了住院处杨玉成的病房。杨玉成鼻子上插着氧气躺在那,脸色苍白,赵明霞并不在屋里。
老曹走近杨玉成的床前,杨玉成用眼睛看了看老曹露出勉强的微笑。
“老爷子,好点儿了?”老曹说。
杨玉成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赵明霞拿着一个空脸盆和一条毛巾走了进来。
“哟,曹科长来了?”赵明霞把脸盆放在床下说。
“怎么看着比原先重了呢?”老曹小声的问赵明霞。
“就是喘得厉害。”赵明霞说。
“大夫怎么说?”
“大夫检查说,肺部纤维化很严重,而且水肿也厉害,正准备给他做穿刺抽水呢。”赵明霞说。
老曹听了觉得很严重开始担心起来:“这么说挺厉害?”
赵明霞看着杨玉成没说话。
“用不用陪住?”老曹问。
“用,大夫今天说的。”赵明霞说。
“给你儿子打个电话让他来帮帮你?”老曹说。
“打了,说是要出差来不了。没事,我白天上午出会儿摊儿,下午就到这来,这病一般是白天好一点,就是晚上难熬。”赵明霞说。
杨玉成动了动身体赵明霞赶紧站起身来:“干嘛爸爸?撒尿啊?”
杨玉成点了点头,赵明霞拿出小便盆塞在杨玉成的身下说:“就是这点儿麻烦,老爷子不嫌弃我,可是这屋里都是男人,我是个女的,看见他们擦身子什么的我就得出去。”
“这样可不行,这样,下午你来这伺候他,晚上我给你盯着。”老曹说。
“那怎么行?这就够麻烦你的了,我心里头一直就不好受。”赵明霞说。
“先这样盯两天咱们再想办法。”老曹说。
“不行,这回我可不能答应你,我一个人受罪没办法了。”赵明霞态度坚决的说。
“你听我的,咱们俩坚持几天,老爷子见好了再说。”老曹说。
“曹科长,我说不行就不行,这个咱们就别商量了。”赵明霞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想这么多没用的了,我先回去一下告诉家里一声晚上我来接你,就这么定了。”老曹说。
老曹从医院出来,到了局里看了看没事就回了家,小狗三儿兴奋的围着老曹打转儿。
老娘看见老曹问:“今儿怎么这么早?”
“一会儿还得走呢。”老曹说。
“那还回来干嘛?”老娘听了瞪了老曹一眼。
“我有个朋友的病了,得有人看护,我去帮帮忙。”
“他们家没人哪?”
“就一个人捣腾不开。妈您赶紧弄饭吧,吃了我得走。”
“吃饭想起你妈来了?对了,我问你,丹丹找对象的事她妈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她知道不知道?再说了,知道了怎么了,不让孩子搞对象了?”
“别让那娘们儿掺合,你还嫌她这辈子害的你不够惨的?”
老曹听了老娘的话心里想,怎么没想到这个呢?前妻是个挑剔的人,谁知道她能给丹丹出什么主意?可是丹丹搞对象不能不让她知道,必定她是丹丹的母亲。丹丹将来要是跟这个谭跃成了,老娘和前妻对他们的态度又够老曹协调一顿的。
吃饭的时候,丹丹下班回了家,吃完饭老曹说:“丹丹,帮着你奶奶刷刷碗。”
“爸,你干嘛去?”
“我得出去,今天晚上我就不回来了,有个朋友住院了。”
“我跟你一块走,谭跃今天约我听音乐会呢。”
“一个给人家当护工,一个跟着对象听音乐会,就剩下我老婆子一个人在家熬着,小姐,你今天晚上回来不回来呢,要是不回来我可就不等门了。”老娘说。
听了老娘的话,丹丹朝着老曹吐了一下舌头。
收拾完了老曹跟女儿出了门,丹丹说:“其实我不是真想跟您一块走,我就想问问您。”
“问我什么?”
“我听谭跃说,那个文化馆的馆长跟您好像挺熟的。”
“当然了,这是我的工作。”
“可是听谭跃的意思,你们好像比工作关系还熟。”
老曹听了问:“什么意思?”
“爸,你又有人了?”
“胡说,谁跟你说的?”
“谭跃,他说看她跟你说话的口气和眼神都不对,说你对那个馆长的话是百依百顺。”
“这个谭跃,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传老婆舌头?”老曹说。
“是不是吧?”
“没有的事,你别瞎猜。”
老曹一边走一边想,女儿这样问的意思是不是对他如果再婚有看法?
一路想一路来到医院,进门正赶上赵明霞给杨玉成擦身子,老曹帮着端水递毛巾的忙和了半天,赵明霞又给杨玉成的后背和臀部擦了很多爽身粉,总算是把杨玉成擦洗干净躺在那,赵明霞又给他换了垫在身下的单子。
“曹科长,让您受累了,我还是不忍心这么麻烦您,这样好不好,我要是坚持不住我给您打电话您再来。”
“别老曹科长,曹科长的叫,你就叫我老曹吧,你一个人熬着明天还得出摊儿,这怎么行?”老曹说。
“说句老实话,我也叫不惯呢,这么着,我看你比我大,我就叫你曹哥吧?”赵明霞说着笑了笑。
“好,就叫曹哥。”
“曹哥,说真的,从我丈夫走了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盯着这个家,我也习惯了,他又不是头一次住院,我不是跟您说了吗?附近这几家医院都认识他了。我能行,你就放心吧。”赵明霞说。
老曹听了也犹豫起来,自己真是从来也没照顾过病人,父亲死的时候他还小,老娘身体一直也没有大毛病,只有前妻坐月子的时候在医院里待了两天。杨玉成是个重病号,自己虽然乐意出力,但是一但有什么闪失的确也是问题。
看着老曹不说话赵明霞说:“你甭犹豫,就这么定了,我有事我一定找你,你回去吧,医院不是好人待的地方。”赵明霞说。
老曹又坐了一会儿说:“那好吧,你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我在告诉你一个电话,找他也可以,不过最好找我。”
老曹把董晓楠的电话也给了赵明霞,自己出了医院。
老曹在路上走着,虽然已经是夜晚,天还是很热,洒水车正在马路上洒水,路灯把倒影映在露面上。老曹一边走一边想,杨玉成看样子是够呛,病成这样是什么也干不了啦,等他好了还要一段时间,如果按照一般的做法,可以先不管这些去干别的了,可是一想起赵明霞一个人这么辛苦,老曹又觉得不忍心。可这样帮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儿?钱花了不少,如果没有结果,这钱局长会不会认可呢?
正在胡思乱想,老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宇:“老曹,干嘛呢?”
“刚从医院出来。”
“啊?医院,你怎么了?”陈宇听了吃惊的问。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个杨玉成住院的事。”
“我早忘了,你吓我一跳。”
“找我有事呀?”老曹问。
“又跟我来这套,你姑爷踏实了是不是?”
“你看你,我问问不行吗?”
“有事,你过来找我。”陈宇说。
“干嘛?”
“你是不是成心气我,干嘛来了就知道了,龙潭湖公园等着我。”陈宇说完放下电话。
老曹放下电话心里想,这回不是为了礼堂的事,想到陈宇故意把礼堂翻修的事弄的那么大,无非是为了叫他去,也是一番苦心。好在,今天跟老娘说的是不回家了,所以,真是晚一会儿也没关系,不去显然是不行的,同时老曹又想,自己跟陈宇并没有太大的矛盾,不过就是对她咄咄逼人的气势有些不适应而已。忽然想到女儿丹丹今天的问话心里又犹豫起来。
老曹又想起了自己的座右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到这,加快了脚步朝车站走去。
老曹赶到龙潭湖公园,远远就看见了陈宇站在那。
老曹走到跟前陈宇说:“这还像话,没迟到。”
陈宇今天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脚下是一双拖鞋,老曹留意了一下,陈宇的脚趾甲还染成了红色。头发松散的用一根藕荷色的发带拢在一起,没有了平日的刻意打扮。
龙潭湖公园此时热闹非凡,因为有一个游乐场,喇叭里大声的播放着音乐,不时还插播一些找人的信息。
“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乱哄哄的?”老曹说。
“我家就住在附近。”陈宇说。
“啊,你家住在附近,你是吃饱了来遛弯儿,觉得闷得慌找我陪着你散心对不对?”老曹说。
“不许有埋怨情绪啊!”陈宇说完笑了。
又走了一段时间,远远看去一群古色古香的建筑群,有一潭清水横在前边,顺着石头子的小路走着,小路边上的路灯并不亮,显得幽暗清静,加上远离了热闹的游乐园,此处安静了很多。过一座桥,原来是几家咖啡馆。
“你吃饭了吗?”陈宇问。
“谁这么晚还不吃饭?”
“吃的什么?”
老曹被这一问蒙住了,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吃了什么,停了一会儿想起来说:“米饭炒菜。”
“这怎么还用想,你刚吃的什么能忘了?”陈宇差异的看着老曹。
“每天吃饭,谁记得住。”老曹说完自己都想乐。
“找个地方坐会儿。”陈宇说着朝一家咖啡馆走去。
咖啡馆是个古代建筑的风格,上了楼是一个有很多开间的大厅,陈宇找了个临窗的地方,两个人坐了下来。
老曹朝窗外看,窗外就是那个湖水和那座小桥,远处是二环路和一片林立的楼房。不断有风吹来,叫人觉得凉爽了很多。
“陈姐来了?”服务员走过来打着招呼。
陈宇点了东西老曹问:“你常来这个地方?“
“这离我们家近,我有的时候就自己来坐坐。”
咖啡端了上来,还有一些零食。老曹看了说:“我就是喝不惯这咖啡,糊吧烂气的什么喝头儿?”
“那你喝凉水?”陈宇瞪了老曹一眼。
老曹勉强的喝了一口说:“您饶了我吧,我喝点儿啤酒吧?”
陈宇叫了服务员拿过酒水单问:“有什么啤酒?”
“蓝带,嘉士伯,还有鲜啤酒。”服务员说。
“你喝什么?”陈宇拿着酒水单子问。
“有燕京没有?”
“对不起,我们这没有。”
“那就蓝带吧。”老曹说。
两个人坐在那老曹想不起说什么,一口一口的喝着啤酒。
“我让你跑这儿灌啤酒来了?”陈宇说。
“到这不就是吃喝来了”老曹说。
“老曹,你这个人哪都好,就是这个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的劲儿气人。”陈宇说。
“我就不会扯闲篇儿,你问我答怎么样?”老曹说。
“我真难想象,你跟你媳妇就没话?”陈宇说。
“有啊?三天小吵五天一大吵,想不说都不行。”老曹说。
“除了吵架不说别的?”
“说什么,谁看着谁都眼红。”老曹想起了那些让他头疼的日子说。
“我可不乐意跟你吵架。”陈宇说。
老曹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边的话,陈宇在提到自己前妻的时候把自己加了进来,如果相提并论又怕陈宇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说些客套话又怕让她觉得生分,她要听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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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3 05:15 |只看该作者
榆园书话 发表于 2017-8-22 11:39
这一天一集,不过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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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3 08:5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越看越有味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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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发表于 2017-8-23 12:3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之前都看完了~~坐等~是现写的~还是之前的~~原先的话都复制粘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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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表于 2017-8-23 12:5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幸福每一天 发表于 2017-8-23 12:35
之前都看完了~~坐等~是现写的~还是之前的~~原先的话都复制粘贴呗~~

同感,如果是写作中,就慢慢更。快了没质量。
大鷹兄说过,考虑到大家的时间,每次2000字,多了怕大家没时间看。
如果是以前写的,建议每次多发点。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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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3 15:25 |只看该作者
13
看着老曹不说话陈宇说:“你今天怎么不爱说话,我叫你来你不乐意?”
老曹说:“没有,跟你在一块儿我有个经验,少说多听。”
“什么意思?”
“你看,咱俩几次开始都挺好,到了最后都是不高兴,我回家琢磨了琢磨,都是因为是说话不合适惹的祸,所以,我还是少说话。”
“哎!失败呀。”陈宇忽然长出了一口气说。
“怎么?”
“我这个人,总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强势,在剧团里是这样,在家里也是这样。因为我很走运,在团里我是头牌,在家里有一个宠爱我的丈夫,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世界就是我自己的。直到有一天丈夫走了,剧团改制我被编外,儿子也离开了我我才感到,我已经失去了这个世界。”
陈宇说到这儿很感慨,拿过老曹的啤酒杯喝了一大口。
“人要是老往窄处想那就没意思了,我这个人我妈形容我的一句话挺准确,没心没肺,吃饱了不认得大马勺。”
“老曹,虽然你现在是一个人,可你还有了老妈,还有女儿,你妻子离开你,可她没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你想看见她你还可以看,你和她不过是活人之间的恩怨。我呢?所以我特别的孤独。虽然,我表面上还是那样的不服气,还是那样的较真儿,可是我心里早就空了,那不过就是一个壳,与其说是跟别人不如说是跟自己,我不能再把我自己丢了。”
陈宇说着又拿起老曹的啤酒老曹说:“你不是和咖啡吗?”
“我现在想喝啤酒了。”
陈宇又喝了一大口说:“老曹,其实我们从来也没有认真的说过自己的心里话,我今天想说说。要说我非要找个人跟我过日子,我还真的没到了那种地步,我只是想有一个人跟我说会儿话,哪怕就是一小会儿。我家里有一个大座钟,我儿子老跟我说,妈,您干吗摆着么个古董?我没法跟他说我是怎么想的,今天我告诉你,我睡不着觉的时候,那寂静让我害怕,有了它那个滴答的声音,我就觉得这世界还是真的,它给我解闷儿,给我壮胆儿,它提醒我,我还在时间的节奏里活着。”
陈宇不停的说着,不停的喝着啤酒,眼睛已经湿漉漉的像蒙上了一层雾。老曹静静的听着,他从陈宇的嘴里知道,她的丈夫也曾经是一位京剧演员,而且还是个不错的花脸演员。五年前因为癌症去世。
陈宇就这么说着,一次一次的叫着啤酒,已经喝了好几罐,老曹抬眼看看窗外,二环路上的车已经稀少起来,背后那片楼房里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亮,陈宇彻底的喝醉了。
“老曹,我知道我有时候很自私,任性,这样的性格在我在个年龄来说已经不是个性,没有人会原谅我,可我改不了,我也从没想到改过,我们可以不往下走那一步,但我们可以经常有这么一段儿时间聊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聊天儿吗?你厚道,宽容,这世界上能容忍我的人已经走了。”
“太晚了,你得回去休息了,我也得回家了。”老曹说。
“可你什么也没说。”陈宇说着话,反复的用手势强调着。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会说什么。”
“可那天请你们局长吃饭的时候,你的话挺密呀?”
“那是扯淡,我扯淡比较内行。”老曹也觉得自己有了些酒意。
老曹说完了这句话有些后悔,因为他唯恐陈宇听了又会觉得他没有真心。在老曹看来,这些年在外边混饭的经历告诉他,坦露心扉已经不是最好的交流方式,说一些无足轻重的话最保险。
果然,陈宇听了说:“这么说,你和我在这儿这么半天就是在扯淡?”
“你别误会,这就是一句俗话,就是说我们在解闷儿。”
老曹此时心里忐忑起来,陈宇给他的教训他是知道的,这回虽然加了小心,无意中还是说走了嘴,看来这次又是一个不好的结局。
正当老曹准备陈宇的讽刺或者尖刻的话时,陈宇大声的喊道:“服务员!”
服务员走了过来,陈宇从手包里拿出钱来说:“结账!”
老曹慌忙说:“我来吧,今天我请你,因为你净请我了。”
陈宇什么也没说,把钱塞到服务员手里,然后站起身来,老曹赶紧跟着后面,陈宇走路已经有些摇晃。
走到了楼梯口,服务员追了上来:“先生,这是找您的钱。”
老曹接过钱扶着陈宇下了楼,出了咖啡馆,公园里已经几乎没有了游人,顺着原路走到公园门口。
“你回家吧,太晚了。”陈宇说。
“我没事,要不我送送你?”老曹说。
“不用,这离我家只有五分钟的路,前边的路口就是了。”
老曹跟着陈宇走到路口,眼前是一个小区。走到门口陈宇站在那说:“你以后还想跟我扯淡吗?”
“想,这个我最在行,下回你听我扯一回。”老曹说完拿过陈宇的手包把钱放进去递给她,陈宇转身飞快的走进了小区。
老曹打车到了家掏出钥匙开门,听到了小狗三儿兴奋的“吱吱”音。
“嘘!睡觉!”老曹小声的说。
“你不说你今天不回来了吗?”黑暗中老娘问。
“他们家里来人替我我就回来了。”
老曹洗漱以后脱衣服躺在床上。
“我也想了,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身边老有我管着你你一定是别扭。”老娘说。
“我下回早点儿回来。”老曹认为老娘又在埋怨他赶紧说。
“我没生气,要是丹丹结婚早,你没准都当姥爷了。”
“妈,多大我在您跟前也是孩子,我没觉得别扭。”
“我也是黄土埋到脖颈子的人了,我也改不了这个脾气了。”
“您干嘛改?就这样挺好的,您要是改了我还不适应呢。”
“睡觉吧,明儿还上班呢。”老娘说。
老曹看着黑暗心里想,又是一个改不了脾气的,怎么这改脾气的事都得轮到我了呢?
老曹从这次和陈宇的谈话真的想了一下自己,老娘总有一天会离开他,女儿要嫁人也会走,那就是说,他会一个人活着。老曹仔细的想了一下和妻子离婚以后,他还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将来细致的想过,原因就是每天应接不暇的事。说老曹没有想过自己那不是事实,只是他没认真的系统的想一次这件事,那些想的东西都是断断续续的,有的是被眼前的事情打断,有的是没有时间想完,甚至有的是因为想着想着就困了。人要想清楚的认识自己比认识别人更难,否则,当袁崇礼说给他介绍陈宇,他为什么没拒绝?
杨玉成的病情好转了很多,老曹每天都去一次看看。陈宇的工程看来挺顺利,她老是给老曹打电话,听口气很高兴。
唯一让老曹觉得不踏实的就是,杨玉成暂时还不能出院,毛猴这件事情就没法办,可是,离着局长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假如她问起来,除了花钱没做事那会是个什么结果?
果然是让老娘说着了,丹丹真的带着谭跃去见了她妈妈,丹丹回到家里,老娘审问似地叫丹丹详细的说说整个过程,可丹丹偏偏就不愿意说的更详细,她也不理解奶奶问这么细致干嘛,老娘生了气,一个电话把老曹叫回了家。
“看见这个白眼狼了没有?咱们养大了她,她带着男朋友去见她妈,我问问还不行,这是什么道理?”老娘说。
“妈,她去见她妈这谁也不能拦着,也没什么可问的,您干嘛老生这个不沾边的气?”老曹说。
“怎么不沾边儿?她妈什么样儿你不知道?我怕她出馊主意把丹丹教坏了。”
“虎毒不吃子,她怎么会给女儿出坏主意害她?”
“她是不会给你女儿出坏主意害她,可是她能出主意叫丹丹害了咱们。”
“有那么严重吗?她能出什么主意害咱们?”
“给丹丹和咱们娘儿俩掰生分(挑拨),她把丹丹拢过去,云祥,妈还能活几天儿?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万一有一天妈没了,女儿姑爷不上门儿,你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了让老娘不生气,老曹背地里跟女儿说:“你奶奶问你,只要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说,要不她生气。”
“爸,我求你了,我奶奶问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上哪儿去了?你男朋友今天找你了吗,你带着他去见你妈,你妈怎么说的?”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老曹说。
“我妈说了,您是个吃凉不管酸的,就是我奶奶难缠,叫谭跃小心点儿她,躲着她走,这话我能说吗?”
“这话当然不能说了,你不会编点儿好词儿?”
“我编了,我说我妈见着我就问,你奶奶身体好吗?您猜我奶奶怎么说?”
“怎么说?”
“我奶奶说,一看你就是骗我,你妈做梦都说不出这句话来。”
“你奶奶信不信由着她,你说了就完了。”
“整天跟审贼似地,天天见了我就这一件事,我都烦死了。”
“对了,你妈见着谭跃怎么说?”
“我妈好像挺喜欢他的,谭跃也会来事儿,我看着他对我妈那样儿,我都觉得起鸡皮疙瘩。对了爸,我妈今天晚上要请我跟谭跃吃饭,您跟我奶奶说一声得了。”
“你自己干嘛不说?”
“我奶奶最敏感的就是我和谭跃跟我妈来往,我要是说了这顿饭就吃不成了。”
“那你们就别去。”
“凭什么呀?谭跃给我妈买了好多大虾呢。”
“这个谭跃也是见人下菜碟儿,我是你爸,他怎么没给我买过东西?”
“您要什么?我让他给您买。”
“得了,争出来的不香。”
女儿交给老曹这个任务是艰巨的,因为再也没有比老曹更了解老娘的,这件事一说是准得炸了。要说这件事表面上并不复杂,叫丹丹编个瞎话不就行了?可是老曹不愿意这样,因为这样的事不会是这一次,本来平常的事不能要丹丹学说瞎话,更有一层重要的意义是,如果从现在开始,女儿总是用瞎话来应付奶奶,这无形中就拉开了女儿跟奶奶的距离。
老曹嘱咐女儿,回来的时候给奶奶带点她爱吃的《稻香村》的牛舌饼,自己跟老娘说了这件事。老太太果然是不高兴了,并且一再的就她对这件事理解的危害性又跟老曹叨唠了一遍,叨唠是叨唠,老娘也知道,这件事她是无能为力的。
杨玉成出了院,这天是老曹找了单位的车去医院拉杨玉成回家,杨玉成和赵明霞非要请老曹吃午饭。
“老曹,你这么帮我们爷俩,我不能没有人心,我也不请你别的,就在咱们家吃一碗炸酱面,让明霞给和面抻面,不要外边的切面。”杨玉成说。
“我爸爸说的对,曹哥,你今天就在家吃顿饭。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我爸爸回家了也是庆贺他病好了的意思。”赵明霞说。
俗话说盛情难却,老曹只好答应。
赵明霞这顿炸酱面做的仔细,光菜码就十几种,那炸酱黑红透亮,闻着就香。
坐在桌子前老曹称赞到:“这面做的地道,比外边老北京饭馆做的都好。”
“说实话,我刚嫁到这个家来的时候也不会,是我婆婆手把手的教给我的,我们一家子就都爱吃这口儿。”赵明霞说。
“老曹,你等我再缓缓,我给你详细的说说这个毛猴,别看只是个玩意儿,可是这里面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文革把我的东西都烧了,我那么伤心还是割舍不下。”杨玉成说。
“大爷,您好好养着,这件事我就托付给您了,咱们说什么也得把这玩意儿弄好,不能失传。”老曹说。
“我先给你看一样儿东西。”杨玉成说着站起身来,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檀木的方匣子,打开却是一本线装的书,书是蓝色的封皮。
“这是我做毛猴的画谱,这里面讲的特别的详细,不过我得一样儿一样儿的跟你说,不然你看不明白。”杨玉成说着把书递给了老曹。
老曹打开书,都是用叶筋笔描画的毛猴的图样,有单个的,也有整堂(人物众多的场景)的。其中还有场景道具,材料等等的图样,每一个图样都有毛笔小楷的说明,虽然纸已经有些发黄却保存的很好。
“把这个吃透了,毛猴就做好了”杨玉成说。
“太好了。”老曹看着书说。
“还有,你打算把这玩意儿弄出来怎么办?”
“这是北京的民俗工艺,也是一种文化,所以,我们准备把他编纂成书,也要一些样品展示。”
“我瞧东安市场也有卖毛猴的?”赵明霞说。
“那是什么玩意?不过是皮毛而已,不是粘出来就是毛猴,毛猴也要有精气神儿,怎么个姿势,什么样儿的布局,每一堂毛猴讲的什么故事,这都是有谱的,胡来不行。”杨玉成说。
吃了饭,杨玉成把那本书宝贝似地又收回了木匣内放到了箱子里,看看天色已晚老曹告辞出来。
老曹到了家里,天热走了一身的汗先去洗澡。
老曹正在洗澡,手机响了起来,因为老娘在厨房里做饭,丹丹在自己的屋里,手机响了半天没人接。
丹丹听见从屋里走出来接了手机,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半天不接电话?”
丹丹听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拿着手机没说话。电话里的女人又开始说:“我问你话呢,我看你不但脑子不好使,怎么耳朵也聋了?”
丹丹听了只好问:“喂,您找谁?”
对方听了犹豫了一会说:“我找老曹。”
丹丹说:“我爸爸正洗澡呢。”
“那你让他洗完了澡赶紧给我回的电话。”
“请问您贵姓?”
“我姓陈。” 对方说完挂断了电话。
老曹洗了澡从厕所里出来看见丹丹拿着自己的电话说:“谁呀?”
“一姓陈的女的,说话还挺横的。”丹丹说。
“哦,她说什么了?”
“叫你洗完澡赶紧给她回的电话。”
“知道了”
老曹说完女儿丹丹问:“爸,这人怎么跟您说话这么横,怎么跟我妈似地?”
老曹听了赶紧回过头看了看厨房说:“你小声点儿,不知一道提你妈你奶奶过敏?这是那个文化馆的馆长。”
“哦,我说的呢,看来谭跃说的话靠谱。”丹丹说。
“靠什么谱?”
“你们的关系不一般。”
“你告诉那小子,别无事生非,你们俩就说你们俩的事,别掺合别人。”
老曹说完给陈宇打了电话陈宇说:“刚才那个接电话的是不是你女儿?”
“对。”
“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老曹听了犹豫了一下,知道陈宇找她大概又是扯淡一类的事,想不去又怕她不高兴说:“干嘛?”
“你怎么老是这俩字儿?没一回痛痛快快的答应的。”
“我得听听什么事?”
“什么事你也得来,我有个师弟从上海来看我,我们已经是好几年没见了。今天晚上我在翠花楼给他接风,你也来吧。”
“你师弟找你,你们姐俩好久不见好好叙叙旧,我去干嘛去?”
“叫你来你就来,怎么这么罗嗦?”陈宇说完又挂断了电话。
老曹赶到翠花楼门口,不远处就是王府井步行商业街,此时灯火通明五光十色,人流如潮热闹非凡。
陈宇站在翠花楼的门口看见老曹,走到跟前看到老曹上身一件灰色衬衫,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裤子,脚下蹬着一双布鞋。
“你就穿了这一身儿?”陈宇上下打量着老曹问。
自从和妻子离婚以后,老曹的生活基本上是老娘照顾着,老曹除了裤衩背心袜子是自己洗,其它的衣服都是女儿丹丹给他洗。而以前这一切都是前妻来做,虽然和她离婚,老曹的习惯并没有改,换洗的衣服一定要问老娘或者女儿。
“妈,我的裤子呢?”
“那不是在柜子左边的门儿里呢吗?”
“穿什么衬衫呢?”
“穿那件白的。”
这样的吩咐以前是妻子,现在是老娘,老娘有时干脆就是摆放在床上,老曹只管换上就是了。前妻必定比老娘年轻,所以审美的观念也不一样,老曹则是给什么穿什么,从来不问。现在老娘管了这件事,老曹穿的自然是老娘的审美,好在老曹并不在意这个。
现在听到陈宇问老曹说:“怎么了?”
“怎么了,人家都是尽量往年轻了打扮,你可倒好,跟老头看齐了,一会我师弟来了怎么看?”陈宇说。
“哦,为了你师弟来我还得准备一身行头?”老曹说。
“那你也得穿的精神点儿呀?”
“这不精神吗?”
“不精神,简直是神经。”陈宇说。
老曹听了心里有些不满,看来这个陈宇真是难伺候。也万万没想到会因为自己的衣服让她不满意。今天是衣服,明天也许就是鞋帽,后天……。
老曹越想越烦说:“既然你怕我给你丢人我就不去了,你们慢慢聊吧,这本来也没我什么事。”
老曹说完转身就走,陈宇在后面喊道:“你站住!脾气还不小?人是衣服马是鞍说你还不爱听啊?”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这是怕耽误了你的事,我觉得穿这身没什么不好。”
两个人正说着,身后就听见一个声音:“师姐!”
陈宇和老曹回过头,老曹看到一个中年人,身材不高,体态消瘦,上身一件紫红色的衬衫,下面是一条白色的休闲裤,脚下一双浅棕色的皮鞋。眉清目秀,尤其是那张脸,白的特别。眼神里有一股妩媚的神气,说话也略带女腔。
陈宇此时顾不得跟老曹纷争连忙打着招呼:“云利。”
“师姐,你还是那么漂亮。”男人说着走向前拉着陈宇的手,那声腔叫老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曹云祥在市文化局工作。这是我的师弟王云利,上海京剧院的头牌青衣。
“青衣?”老曹听了有些纳闷儿。
男人听了笑了笑伸过手来,老曹看到,那手腕上还带着一个翠绿的翡翠手镯。
“是唱男旦的,曹先生您好!”王云利说着还晃着头,那手比女人的都细腻。
老曹不敢握的实在,只牵了他三个手指算是回应。
“我们进去吧?”陈宇说。
三个人进了饭馆,顺着红地毯找了座位。陈宇不住嘴的询问王云利的近况,两个人说的挺热闹,老曹是一句没听进去,他实在是听不了那王云利非男非女的声音,看不了那种女人范儿的姿态。
陈宇和王云利寒暄一阵叫王云利点菜,王云利慌忙摇着手说:“我可点不来菜,还是师姐您来吧,给我们点点儿好吃的哟。”
“老曹,点菜你内行,你来吧。”陈宇说。
老曹拿过菜单问:“王先生没有忌口的吧?”
“就是不能吃辣的,荤腥太大也不太行。”王云利说。
“你不是不唱了吗?”陈宇说。
“不唱是不唱了,可是这么多年不吃辣的,吃不惯了。”
“老曹,除了油腻和辣的以外,你点吧。”陈宇说。
老曹点了爆三样,葱烧海参,芙蓉鸡片,还要了一条珍珠干烧黄鱼。
“酒能喝一点儿吗?”陈宇问王云利。
“喝一点吧。”
“喝什么酒呢?”老曹问。
“喝点状元红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问了服务员,服务员说没有这种酒。
“那换一种?”陈宇问。
“葡萄酒怎么样?”老曹问。
“好,来瓶王朝干白吧。”
酒菜上齐,陈宇和王云利聊的很投入,老曹坐在一边不住嘴的喝着干白葡萄酒,第一是喝不惯,第二觉得没有劲头,没一会儿,等着他们再次要倒酒的时候,酒瓶子已经空了。
“老曹,再要一瓶。”陈宇说完差异的看了老曹一眼。
又叫了一瓶酒,情况还是如此,两个人聊他们的事,老曹一个人坐在那独饮。
“师姐,这次来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你说。”
“这回上海成立了一家民办的戏剧学校,规模不小,上面也很重视,市文化主管部门亲自主抓,业务上是我牵头,想请一些好的教师我就想到了你,你现在不是也退下来了?我想不如你就去,我可是极力的推荐了你,你又拿过梅花奖。不如你我姐弟两人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干出点名堂来,给他来个梅开二度你看怎么样?”王云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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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发表于 2017-8-23 15:29 |只看该作者
幸福每一天 发表于 2017-8-23 12:35
之前都看完了~~坐等~是现写的~还是之前的~~原先的话都复制粘贴呗~~

不是我舍不得,据我上网这么多年的感受,在这里真的是不宜发太长的东西。因为大家来这里不是看你一个人的东西来了。我常常看到有些网友,一下子发上来几万字甚至更长的东西,不知道别人,我是绝对没耐性看完,因为看电脑屏幕和看书还是不一样,眼睛也受不了。我就想,能写这么长的东西的一定付出了很大的辛苦,我写字我是知道这个苦楚的。写字的目的也是为了给人看,可是这样发的话反而影响了读者的观看,岂不是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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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发表于 2017-8-23 15:30 |只看该作者
榆园书话 发表于 2017-8-23 12:57
同感,如果是写作中,就慢慢更。快了没质量。
大鷹兄说过,考虑到大家的时间,每次2000字,多了怕大家没 ...

这个东西是以前写的,而且并没写完,我打算借着发在这的机会完成它,谢谢你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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