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我的好,我慢慢记住心上。有时候我们几个人凑凑,有时候也单独见一会儿。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是懂我的。每次试探着企图送我礼物,都被我拒绝。一个女人要想赢得尊严,在男人心里站得久一些,便必须自重。所以,他一直很喜欢我。
我依旧如常,只认这一两个朋友。而且,几乎不再喝酒。偶尔聚会,也不过一两瓶小宁夏红而已。夏天已经过去,有些伤痛也该雪藏。昨日去母亲家,母亲送我出门的时候,几乎哽咽着说:没事就回家待会,这样我放心。我说好。然后闷不做声拐进旁边胡同,站住。在那里,我童年少年生活的痕迹历历可见,记忆中高大的门楼和树木变得破旧低矮了些。空地中间依然凭空多出一块泥土平台,上面种了两垅油菜,边上是野菊花。我仿佛仍能看到那个猴子一样的女孩,搬来石块,踩上去,翻过石墙,跳到院落里去。
每次回家,都会一如既往地给母亲捏捏脖子,肩膀,腰。以至于她见了我就说:也奇怪,看到你哪都疼了。她不知道,她这样说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泪流成河。我不愿看到父母的衰老,因为那意味着长久的离别。我怕这世上所有的离别,包括与日月星辰的。
今晚听《星月神话》,任由自己浑身的血液飞奔,带领我进入到一个场景中。那里夕阳微微,有个人在夕阳下等我。远处的地平线上,黑夜缓缓踱过来。但我不再慌张,而是抬起脸望着他,他的眼睛,让自己成为他眼中的风景。
这是我心上的风景,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一直对他说,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不颓废,我要走出去,你给不了我要的生活。他听懂了。每次他听懂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黯然离去的时候,我的心似乎也会疼。但我知道自己只是心软而已。我走出围城的那刻,心里就明白,以后能够收拢得了我的人应该没有了。我不拒绝缘分,但若心没有归宿,要一个屋子来做什么用呢。
也许以后,我会改变,但现在我必须尊重自己。一半儿明媚一半儿忧伤,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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