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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议事 公告版 和谐之梦(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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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之梦(中篇小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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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14 19:0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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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红尘散仙 于 2015-9-14 19:03 编辑

  
  生活中的刻痕有深有浅,但刻上了就永远不能抹平了。梦魇般的回忆,充斥着我的脑海,惊醒时每每充满疑窦:是梦?是真?
  
                                  ――前言
  
  (一)
  
  那时候正是提倡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年代,我们的村长姓施,她就是个女人,带着大家鼓足了干劲,要做一番事业出来。她在村民中威望很高,但是她家里人不支持她当这个村村长,一个老娘们儿,养好孩子看好猪得了,整天混在老爷们中间讲政策,你有瘾咋地?
  
  在家挨的骂多了,执着的施村长也左右为难,毕竟还有这么多信任她的村民啊,她本有意把村村长这个职位交出来,交给她手下的几员得力干将,但大家说了,离了她谁也不干了。有一段时间她借酒浇愁,好在有下面的人给不断她打气,村里没资金,大家甚至还凑了钱,这些动力让她勉强支撑了下来。可是问题还是出来了,不是出在她身上,而是出在一场轰动了世界,祸害了中国的革命上。
  
  文革让施村长看到了更加璀璨的前方,地平线那边的太阳,不分白天黑夜,不是在她眼前晃动,就是在她心头滚烫。终于有一天,她迎着朝阳呐喊了一声──据说分贝超过了王阳明威震三军中那一声长啸──小将们,把老家伙们绑来!
  
  在施村长的带领下,她下面的得力干将任会计,于队长,食堂管理员薛大海一个个兴奋得面如桃花,眼冒蓝光,就等着这一天了!他们带着一群被热血烧昏了头的学生们,先冲进了老村长家。老村长都退休多年了,这次也被揪出来吊上,施村长用一根带刺的棍子,在老村长青瘦的后脊梁上来回蹭着,那些硬刺在皮肤里游走,极像钻进了一群浮游生物。老村长不争气地嚎叫着:“我可是你本家二叔啊!”
  
  施村长手下加力:“就是亲爹,也不能对毛主席不敬,说,你怎么教孩子认毛主席的‘毛’字的?”其实那几年老村长刚退休,不顾全村人反对,公然提拔了一位女村长,就是施村长。施村长开始不干,孩子没人带,老村长为了支持她,就主动帮她管孩子。她的孩子在学校学不好,老村长就在家教,有一天教他认识毛主席的毛,那小子怎么也记不住。老村长就组了个词:“毛主席的毛,就是毛发的毛……”施村长当时在旁边笑吟吟地听着,但今天,她的觉悟已经提高到把老村长这颗恶毒的心挖出来的境界了。
  
  老村长一直到奄奄一息也没被放下来,施村长看着那些小将们有点审美疲劳,一转眼珠,“愣着干什么,村里那些老家伙,旧东西,全得批斗砸烂!”一声令下,小将们就如同打了鸡血,在任会计、于队长、薛管理员的带领下,嗷嗷地杀进村子了。当天他们就抄了二十多家,砸了村里唯一一座庙,绑了三个老师两个流氓,侥幸逃脱的那位躲进猪圈里,藏到天黑才敢出来。这些挨打的人中,打得最狠的就是村里的懒汉尹鞋匠,因为他曾经要求老婆和他行房时换个位置,不巧被听窗根的人听着了,今天借这机会,给他挂个牌子,上写:臭流氓。
  
小将们在那斗得不亦乐乎呢,他们不会想到,施村长故意支走他们,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老村长时,她的真实目的才暴露出来。
那天,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没人得知。但是,事后很多人都做出了如下的推测:
等这伙小将们都走了,施村长还是用当年那种笑吟吟的表情,给老村长递过来一碗水,声音很柔很温和:“二叔,别挺着了,听说当年日本人伊败逃跑时,在咱们村路过,还丢了一件古董,是个玉碗吧。后来你不让村里人翻腾,就说是谣言。这个反常举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肯定知道玉碗在哪,对不对?
  
  老村长睁开浑浊的老眼,他看到施村长剑一样的目光直接刺过来,他心里一下子清醒了,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可,又像是钟摆在停止摆动前的最后摇晃……
  
  第二天,老村长因为认罪态度良好,年纪也大了,经施村长同意,暂行释放,以观后效。全村开始大肃清,解放前有过一亩三分地的全是地主,全得揪出来斗。最大的地主姓伊,当时拥有五亩地,雇过两个长工,现在伊家的地早就分了,伊地主也早就吓死了,但他儿子伊笑还在。他被揪往村里的打麦场上的路上还不服气,穷得连老婆都跑了,怎么就成了地主了?施村长上去就是一嘴巴,“你听听你的名,伊笑,这是想起伊家当地主的历史就笑,明显是想把以前伊家剥削农民的恶行,看成一种光荣和梦想。”
  
  伊笑刚想说什么,几条皮带早就抽了过来。伊笑不禁打,连声讨饶,抱着施村长的大腿,舔着施村长的鞋帮子,亲娘奶奶的一顿乱叫。大家看他这么没出息,又是气又是笑,施村长皱着眉头,“地主家的崽子就是不禁打,任会计,你处理吧。”
  
  这伙人哗地一下,拥着施村长奔打麦场去了,那里已经搭上了一个高台子。伊笑看身边只剩下任会计了,又扑通跪下来了,“大姐,饶了我吧,我知道那年对不起你……”
  
  三年前任会计男人出差去了,伊笑和任会计平时就眉来眼去过,这时候哪能放过机会。两个人商量好了,任会计给他留门,他翻墙进来就行。谁想到伊笑也笨,翻墙的时候踩到了一根钉耙上,那钉耙把竖起来,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的下半身。伊笑惨叫一声,躺在地上打滚,还没等任会计打开门,左邻右舍已经破门而入,打着了煤油灯一看,才发现是他在地上捂着裆部乱吼。
  
  当时任会计很机警,大喊抓贼。事后送派出所时,给他定个罪名是强奸未遂。伊笑大呼冤枉,非说是任会计约他来的。两个人对质时,任会计发了泼,大骂伊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伊笑也耍上了横,大骂任会计还没天鹅屎好看呢……
  
  今天一看他旧事重提,任会计嫣然一笑,拉着伊笑就进了路边的蒿草里,她解开裤带就脱裤子,露出了肥肥白白的大屁股。伊笑连忙说:“我一定好好侍候您……”却见任会计蹲下就拉了一泡屎,揩了一把,连纸都扣在屎上,“小子,你不是说我不如天鹅屎吗?今天你就尝尝天鹅屎啥味,不尝?好,咱们去会场……”
  
  伊笑苦着脸,刚挣扎了两下,就听到远处打麦场上传来一阵瘆人的惨叫,他无力地低下了头,伸出了舌头……
  
  打麦场上,几个造反派都在那摆“蒸气式飞机”呢,他们头上的汗珠子噼哩啪啦往下摔着。其中有个薛大海的亲戚,实在受不了了,刚小声叫了声“大侄子”,就被于队长听到了。这位女生产队长平时一丝不苟,这时候更也不客气,“薛大海,你跟这个造反派是亲戚吗?”
  
  薛大海一听脸就变了,他上前拧住那个亲戚的胳膊,按照他学会的搓麻花的劲儿头,玩了命地拧着花,伊笑在远处听到的惨叫声,就是这时候传出来的。
  
  所有人都被薛大海震惊了。底下围观的群众有看不下去的,胆大的骂了一句:“这薛大海,平时挺厚道的,看不出来这么恶毒……”立刻就有胆小的撞了撞他:“小点声,外表忠厚的人,内心都毒着呢。”
  
  台子上的人开始胡乱认罪,一个个面无人色地,说啥是啥了,只有挂着流氓牌子的尹鞋匠乐呵呵的。他的表情被施村长看到了,她一瞪眼睛,于队长上去就朝着尹鞋匠的裆部来了一脚。尹鞋匠赶紧躲避,结果被踹在了大腿上,他倒在台上,假装痛苦不堪的样子大声惨叫。其实他心里知道:于队长更年期,和男人性生活常年不和谐,平时最恨别人两口子恩爱。他要是不装成疼痛不堪的样子,于队长早晚得踢爆他的蛋。
  
  果然,于队长看他捂着蛋在叫,狰狞的表情上露出了一点愉悦,也就不去痛下杀手。施村长却怒喝一声:“尹鞋匠,你是不是不服气?”
  
  尹鞋匠翻身爬起来,叩头如捣蒜:“服气服气,说我流氓我服气,可我和自己老婆流氓,这算哪门子罪?你们在家不流氓,你们的孩子咋出来的?”
  
  这话一说,台上几个年轻的女中学生,一个个红了脸、捂着脸,跳下台跑进了人群里。几个男的中学生,也红着脸,但他们没跑,却用好奇的眼光盯着施村长和于队长。施村长出其不意,倒也张口结舌了。还是于队长反应及时,平时也行得正、做得端,上去一脚,就把尹鞋匠的鼻子踢破了,鲜血箭一般窜出来。在尹鞋匠的嚎叫中,于队长骂道:“我们哪个像你那样不要脸,还要换个位……你是人,不是狗,狗才那样在后面一拱一拱的……”这句话说完,台下突然爆笑起来,于队长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施村长却听出来了,她差点笑出来,这于队长平时一本正经,看样子连狗咬群都没少看。
  
  她站起来敲了几下桌子,终于让台下的笑声缓了缓。她一步步走向尹鞋匠,正色地说:“尹鞋匠,抛开你对你老婆实施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不算,你平时也没少耍流氓。咱们村的小薇离了婚,你就没少搅和吧……”尹鞋匠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这能怪我吗?也不光是我撩扯她,放牛的宾斌,掏大粪的曾四,哪个都和她有一腿……这小薇,从我认识她那天起,她就没交过一个好人!全是驴马烂子。”
  
  施村长断然一喝:“住口!你承认了你自己不是好人,是驴马烂子就行!这种人应该怎么办啊?”
  
  “闪开……”于队长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猪食盆子,稀汤寡水的猪食滴滴答答地顺着盆沿往外淌着,“你这头臭猪,刚才害得我出丑,吃了它,就饶了你这回!”
  
  尹鞋匠一看能保住自己裤裆的东西,乐哈哈地接了过来:“姐姐,我听你的……”呼噜呼噜地大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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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5-9-14 19:04 |只看该作者

  (二)
  
  我从学校赶回来的时候,一是因为动手打了华校长。校长的儿子华小科也是造反派,他硬说我公报私仇,因为他曾经扒过女厕所,是我举报的。那次华校长为了庇护儿子,反倒找个罪名,罚我在操场上站了三天,把我饿昏了才算了事。这次,华小科说什么也要报复我,平时和我关系好的老师同学就劝我出去躲躲,这姓华的全家都不是东西,华校长年轻时候也这样,有一次还掉女厕所里了,差点没让粪给淹死。
  
  第二个原因我也不得不赶回来,我妹托人给我捎了封信,信里详细写了村里的斗争情况。我却听说薛大海借着造反的机会,欺负了我妹。这小子平时和我称兄道弟的,我看他也挺厚道的,现在看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和我妹不是亲兄妹,她和我都是父母双亡的,两个人孤苦零丁的就认了兄妹,这些年感情深厚,比亲的还亲呢。回家以后,我急忙问原因,我妹倒没说什么,就说薛大海倒是有点非份之想,但是他已经结婚了,我妹也就没理睬。既然这样,我对他的怨气也消了一半,可我还是想找他谈谈。在这个时候,人人自危,我希望薛大海能多少照顾我们一下,别把我们家牵扯进去。可我妹不让,她说,薛大海这个人,表面上讲义气,重原则,可实际上,他对人是有区别的。
  
  我不信,那可是我哥们儿,我一向敬重他!相信他会帮我的。
  
  我妹一撇嘴:“哥,你细想想,薛大海这些年办的这些事,他对男人和女人是不是两种态度?”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这些年哪次有事,只要是女人找薛大海,他都一力包办;就算事办不成,他态度也很温和,而且相当有耐心。但是男人找他,就困难了,就跟村里的一个黑脸包公似的,简直是公正无私,不给你办事,还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在村里,人们对薛大海的评价就是冰火两重天,女的都说他好,为人厚道、热心肠,老隋家的阿春在他过生日的时候,还送给他一双新鞋,当然后来被薛大海的媳妇给扔了;但村里的男人就没几个说他是人的了,都说他笑面虎,混在女人堆里闻腥味,却对哥们儿耍威风,他过生日的时候,有几个男的还往他墙上挂了一溜破鞋,后来全让他媳妇给捡回家里了,让他自己去扔。
  
  看样子,我真的重新审识一下这小子了。我妹又说:“今天你也找不着他,他们去邻村了,两个村要联合开大会,交流斗争经验。哥,我们去看热闹吧!你不回来,我不敢去!”
  
  我们施家村,大姓自然姓施,所以几任村长都是姓施的。但我们村人口并不多,尤其是和相邻和卜家村比起来,我们就小得太多了。卜家村是整个乡里最大的一个村,而且他们村里的一座山上出铁矿,村里挖矿挣钱,有钱了自然腰杆子粗,说话也硬气,所以我们村在卜家村面前始终抬不起头,这次能被邀请参加这样的合作交流大会,施村长的骄傲可想而知。
  
  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一次很有创意的大会。两个村的村长和代表们,分别在台上做了慷慨激昂的演讲,讲的台下的两个村的群众们热血沸腾,不断地伸手举着红语录高喊“毛主席万岁”!“文化大革命万岁”!
  
  其实,我和妹妹都清楚,大家最期待的是他们的讲话快点结束,接下来批斗各种反革命份子才是最有意义、最有看头的事。果然,等卜家村的坏人们上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异常地兴奋起来。卜家村村大,坏人也多,平时里一般正经的梁老师,肥硕的屁股后面还插了一根树枝,树枝和他后面裤子的交界处血迹斑斑,这使他一走一栽歪,看样子痛苦之极。梁老师脖子上挂了个牌子:鸡奸犯。我周围的人哄的一声,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一个文化水平很高的老先生说了一句:“同性恋!”这句话说完,大家呸呸地朝着地上吐口水,也有往老先生身上吐口水的,这让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灰溜溜地从人缝里钻了出去。而今想想,有些学问还真不能瞎显摆啊。
  
  卜家村的坏人们似乎都没斗怕了,一上台就磕头,高声认罪。他们批斗的中心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脸抹得粉白的装嫩,听说解放前家里就是开窑子的,加上她本身也姓姚,人们就叫她“姚姐”。此时脖子上挂了一串破鞋,足有二十多双,坠得她脖子弯成了驮背,她还得使劲地挺着,生怕掉下来一双,那就是与人民对抗。姚姐开始交待罪行,基本上台上这些坏人,每一个都是她的裙下臣,其中梁老师还教过她,也没放了她。姚姐的交待比较香艳刺激,所以刚说了几句话,台下石头、烂菜帮子哗地就甩了上来,把姚姐砸得头破血流的。这一下把她砸急了,她高声大骂起来:“卜村长也睡过我,和梁老师一样,从后面日的……”
  
  台上一个相貌堂堂的人站了起来,他就是卜家村的卜世仁村长,他正义凛然地痛骂起来:“放屁,污蔑,老子要日也得日前面!”
  
  姚姐也豁出去了:“少他妈的装人,前面你往里塞着蜡烛呢,你个老变态!”
  
  卜世仁脸涨得通红,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正在这尴尬时刻,施家村的施村长也站了起来,大喝一声:“对于这样怙恶不悛的刁妇,就得给她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于队长,上!”
  
  于队长早就红了眼,上前一脚踹倒还在那骂个不停的姚姐,扯着她的头发拉到了梁老师跟前,把插在梁老师屁股后面的树枝另一头捡了起来,一脚踩着姚姐,一手将树枝伸向了她的屁股。
  
  在姚姐一声更比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卜世仁感激地冲着施村长点了点头。施村长一挥手:“把施家村的坏人们带上来。”
  
  五个人被一条绳子栓了上来,其中有三个反动派低头认罪,但伊笑和尹鞋匠一脸悲愤,都吃过天鹅屎了,也喝过猪食汤了,怎么还不肯放过他们呢?他们昂着头,还没等说什么,就看到老村长像狗一样被人拉扯了进来,这下两个人心理立刻平衡了点,这么大的岁数,又是亲戚,施村长都没放过,他们又算的了什么?
  
  任会计上前宣布了几条罪状,一声令下,几个小将拿着家伙什,不分头脸就是一顿乱打,打得台上几个牛鬼蛇神惨叫不已。但没人打老村长,一是那老头平时不做坏事,对这帮孩子也好;二是前几天刚挨过打,这么大岁数了也下不去手。施村长一看,这哪行,她大喝一声:“薛大海!打那个老东西、老顽固!”
  
  我在人群中盯着薛大海,我知道老村长在他没钱讨老婆的时候,曾经借过他钱,还找个师傅教会了他搓麻花。这小子总不能真打吧,可是这小子一点没客气,上前把老村长的胳膊拧起来,还把老村长给他的手艺用在恩人身上。这小子的麻花是没少下工夫,几下就把老村长的骨头拧得喀吧响,老村长连声惨叫。薛大海刚有点要松劲,任会计又叫了声:“再用力,拧断他!”这下老村长急了,他拼尽了全力大骂起来:“任会计和施村长的男人老孟搞破鞋,就在村里的破庙里……”
  
  这话音一落,任会计脸上先挨了施村长一嘴巴,任会计红了脸解释着:“那是个误会,黑灯瞎火的,我以为我老公回来了……”
  
  施村长又是一嘴巴:“放你妈的屁,你老公都走了八年了,你和谁误会去。再说,那东西……塞进去能一样吗?”
  
  群众们都兴奋了,他们纷纷喊着:“打……打这个破鞋。”施村长刚要继续施展淫威,老村长又嚷起来:“施村长抢了我的‘玉碗’,日本人丢下的……”
  
  施村长傻了,她刚说了一句:“堵住他的嘴……”却见薛大海和于队长已经冲着她杀过来。台底下的群众都熟知这件传闻,也知道这玉碗价值连城,要是找到了他,党中央毛主席都得亲自接见,没准就提个市长省长啥的。他们纷纷往台上爬去,我也想爬,我妹一把拽住我:“哥,快跑吧,这儿要出人命!”
  
  我还犹豫着,却见台上卜家村村长站了起来,下令把施村长先抓起来。这一声令下,卜家村的村民们老实了,施家村的可不干了,薛大海大吼一声,上去夺人;于大队长急忙煽动群众:“那是我们施家村的国宝,凭什么给他们?”
  
  施家村的人一听,义愤填膺,全都抄家伙要上台抢人。卜家村的人多,更是毫不客气,砖头瓦块直接往人脑袋上招呼,一时间打了个头破血流。我和妹妹跑得快,没挨着打,我们边跑边喊人,“施家村的老少爷们儿,都出来啊,咱们村吃大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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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5-9-14 19:04 |只看该作者

  (三)
  
  事后证明,我的这些呐喊是完全错误的,虽然我们村的人心也挺齐,男女老少也都操起家伙上阵了,可是弱肉强食的道理自古颠扑不破,卜家村的人口密度超过我们十几倍,可谓人多势重,我们完全处于劣势。一场一边倒的恶战之后,全村男女个个带伤,这还不算完,杀红了眼的卜家村人一直追杀到我们村,他们用各种工具来搞破坏,拆房子,扒墙皮,施村长家最惨,被掘地三尺,连猪圈鸡圈都没放过……
  
  我们村的人是被打怕了,眼睁睁看着家破屋塌,也不敢上去阻拦。这场破坏活动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施家村成了一片废墟,村里的男女老少们像躲日本鬼子似的,在山里的一个大山洞里猫着。后来乡长听说了,想来制止,一看那些红了眼的村民们仍然在刨啊挖啊,他这才了解到,这伙人憋着想做发财梦呢,这么下死力气,都是奔着那个玉碗来的。乡长贴出告示:玉碗属于国有财产,谁要挖出来得上交,而且谁要挖碎了得严惩。但这时候他的话已经不好使了,卜世仁在他的命令下喊了几嗓子,可是这边的人放下了锄头,那边的人又挥舞起铁锹,场面持续混乱。
  
  又乱了两天,焦头烂额的乡长才想起来,这玉碗在哪,应该问问施村长啊。自打在台上被揭露以后,施村长就被卜家村的人关押在村委会里,找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妇女看守她。等乡长和卜世仁回到村委会时,才发现捆绑她的绳子丢在地上,施村长跑了!马上把看她的两个妇女被找回来一问,原来她们急于去挖玉碗,干脆把施村长绑结实了,再就没管。
  
  乡长正要破口大骂,卜世仁急忙说:“别急,村东头我派专人把守,没人能逃出去。村西头是一条大河,没有桥也没有船,谅她也飞不过去。”大家赶紧四处寻找,施村长却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哪都没有,直到后来大家在那条水流湍急的大河对岸发现了几个硕大的葫芦,卜世仁才拍着大腿叫着:“百密那个啥来着……村里来个卖葫芦的大叔,肯定是他把施村长救走了,这两个人是抱着葫芦游过去的呀!”
  
  乡长这时候倒镇静下来,施村长跟葫芦大叔跑了,但是情急之下,玉碗她肯定带不走,眼下是赶紧制止村民们的疯狂行为,他们随时都能把玉碗刨碎;就算挖出了完整的玉碗,那更惨,非出人命不可。
  
  乡长正发愁,救星来了,镇上的江镇长听说了这件事,带着全镇的民警,大家骑着自行车赶来了,先鸣枪,再抓了几个煽动闹事的,立刻把这场混乱制止了。
  
  江镇长有威望,上到当官的,下到老百姓都比较服他。他已经了解了情况,很快做出了应对指示:第一,通辑施村长和葫芦叔;第二,卜家村让施家村的人无家可归,暂时将施家村的人并入卜家村,由卜世仁酌情安排;第三,村里组织专人,继续有组织有纪律地寻找玉碗,如果找着,立刻交公,违者严惩不怠!
  
  这几条铁命令下得干脆,卜世仁赶紧安排空房子,房子不够就组织人马现盖。到底是个富裕村,没几天工夫,施家村的人都被安置了下来。两个水火不容的村,竟然成了一个村。清点人口时,除了施村长跑了以外,任会计也和施村长的男人老孟跑了,两个人继续制造误会去了。
  
  村里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有序的生活,因为玉碗的事,大家连批斗的事都忘了。后来江镇长干脆建议,施家村是肯定恢复不了原状了,干脆就将两村正式合并,起名叫“和谐村”吧。
  
  打这以后,我们就成了“和谐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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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5-9-14 19:04 |只看该作者

  (四)
  
  “和谐村寻碗队”正式成立了,成年男人那段时间主要任务是盖房子,而一些家庭妇女就成了寻碗队的主力成员,因为我有文化,所以也被编了进去。这个队伍中,原来施家村的女人比较多,因为是考虑到我们对地形比较熟悉;卜家村的人比较少,但我感觉他们是在监视着我们,而且还经常欺负人,特别是几个老色棍,经常在施家村的女人们干活时,偷偷抓一把胸,掐一把屁股。于队长是寻碗队的副队长,经过这一场恶战,她的刚硬劲儿也被打没了,看到这些情况不敢制止,只是一味地安慰那些女人:“别哭了,不就是让他们占点便宜吗,又不丢啥少啥的,都不许声张,要和谐,知道吗?咱们没家了,人家给了咱们一块地,收留了咱们,可一定要珍惜啊,可不能破坏和谐气氛啊!谁要破坏了和谐气氛,到时候人家收回了地,咱们可就又得钻山洞了!”
  
  这伙女人也是在这场动乱中被打怕了,再想到山洞那阴暗潮湿,到处是爬虫的环境,她们就不寒而栗。忍吧,这一忍不要紧,卜家村的人更加放肆了,有一次把我们村的小影的裤腰带给扯断了。小影居然没叫喊,看样子是不敢破坏了和谐,我在旁边看着就不愿意了,推了那小子一把,那小子也不好意思了,夹着尾巴跑了。另外几个卜家村的人也没说什么,倒是于队长不高兴了,把我训了一通,说我破坏和谐,让我找人家道歉。
  
  我一摔铁锹,气呼呼回家了,在家越想越不是味,这样下去,这些女人都得成为卜家村的“慰安妇”。我妹前几天受了惊吓,发了一场高烧,这几天刚好点,就过来安慰我:“哥,算了吧,这伙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好不容易有个落脚的地方,让她们和谐去吧!”
  
  我说:“和谐也不能这么窝囊啊!薛大海呢,应该把他找回来,他还有点脾气,应该能护着这些女人,你也说过,他对女人的态度和男人不一样,应该懂得怜花惜玉吧。”
  
  我妹皱着眉:“上回被打个半死,说啥也不出门了,寻碗队还真缺一个伙食管理员,卜世仁也请过他,他就是不同意。前几天我发烧的时候,他还来看过我,没说什么……就走了。”
  
  我抓起衣服就往外走,我得去找薛大海,施家村多少女人等着他来保护啊!我妹却一把扯住我,她咬咬嘴唇:“哥,还是我去吧,你去了,他也不会听你的,这些年,他就没听过男人的主意!”
  
  我妹晚上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她说薛大海同意当这个管理员了,一边给大家做饭,一边能看着点卜家村的狗爪子们。我看着我妹的脸,她的脸红了,没等我细问就招了:“他提出个条件,要抱我一下,要不然就不回来,我就让他抱了……”
  
  我恨恨地骂了一句:“这个伪君子,干点正事还要条件,你也是,就这么让他抱了?”
  
  我妹脸更红了:“就抱了一下,还不到一分钟呢,再说……前天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我觉得他还趁机亲了我一口!亲都亲了,抱一下能怎么着?”
  
  我一时语结,喃喃地骂了几句,也只能这么样了。倒是委屈了我妹,为了村里人,让这个乘人之危的薛大海占了便宜了!
  
  就这样,抱了我妹的薛大海走马上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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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5-9-14 19:05 |只看该作者

  (五)
  
  寻碗工作地毯式地进行着,施村长家成了一个万人坑,连地下水都掘出来了,也没发现碗的踪影。到后来我和卜世仁说,别掘了,几十号人掘了这么多天都没挖着,施村长一个女人,就那几天工夫,她能挖这么深的坑吗?
  
  卜世仁也觉得是这个理,赶紧让大家把工作重点,转移到老村长原来住的废墟上。可这也是瞎胡闹,玉碗明明让施村长夺去了,怎么可能藏在老村长家。卜世仁长时间找不出玉碗,搭着人力物力,连文化大革命都没心情闹了,上面还三番五次催他,他的脑子明显不够用了,开始胡乱指挥。他还指挥几个妇女们,拿着网到河的下游拦截,万一把碗藏在河里,就有可能漂到下游来。
  
  这几个女的在河边,都穿着背心短裤,有的短裤上还净是窟窿眼儿,这下施家村的男人们又有事做了,没事就往河边跑。有一次让我遇上了,有个小子把正在网上忙活的阿花按在地上,他的手伸进了阿花的裤子里,胡乱掏摸着。我踢了他一脚,那小子一回头,竟然是我们村的尹鞋匠。我大骂他不是人,寄人篱下,卜家村的人祸害,自己村里的人再祸害,这还让这伙女人有活路吗?
  
  尹鞋匠一点没害臊,倒是和我对骂起来,说他平时对这些女人就不错,经常联系,经常关心,在感情方面比我真的多,就算摸两把也是两厢情愿,关我屁事!
  
  我说:“你这个王八蛋一脸褶子,说出的话咋就不要脸,要没你勾通,人家小薇能离婚?你现在摸的是谁?阿花!这可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尹鞋匠被我骂急了,舞马长枪的要上来撕碎我,被我一脚踢倒在地上,他捂着裆又开始嚎叫:“你这个小人,你踢哪不好?非踢我宝贝……”
  
  我们闹成一团,于队长和薛大海都来了,一看这情况,他们就开始指责我,说我破坏和谐、不珍惜和谐,这让卜世仁知道了怎么得了?
  
  我说:“我也不能看着阿花受欺负啊!”
  
  薛大海问阿花怎么回事,她一脸茫然地说:“我不知道啊,我在网上忙活呢,什么都不知道。”
  
  我怔了,指着她,想骂她不要脸,都让人按地上掏裤裆了,还说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没骂出来,卜世仁已经带人来了,寒着脸问怎么回事?
  
  于队长马上露出一脸谄笑,连说没事,一点小误会,挑事的――她一指我,已经被批评了,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施家村的人绝对不会破坏和谐,和谐万岁!
  
  卜世仁哼了一声:“哪有什么施家村了,现在就是和谐村的,都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嘛。”
  
  我回到家,气得饭也不吃,这阿花真贱,平时装得像个人似的,没想到这么愿意让男人摸。
  
  我妹又好气又好笑,她忍不住说了我:“哥,我说你多余,人家也没让你帮忙,所以呀,你这帮的就是倒忙,人家可不用领你情,对吧!”
  
  我一听,也是这个理啊,人家真没向我求救啊,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我妹又说:“你呀,你想想你这些年,干了多少这样的事了?上次选生产队长,要拉票,于队长都疯了,半夜都四处敲门,就为了拉选票。她的票遥遥领先,人家都说她为了拉票,都不要脸了,还不是你帮她说了好话。其实,那次你也多余,人家也没用你张嘴……”
  
  我张了半天嘴,没说出一句话,真是多余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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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14 19:05 |只看该作者

  (六)
  
  虽然我被于队长和薛大海批评了,可是卜世仁仍然不高兴了,开了个会儿,指责原施家村有人破坏和谐。这下于队长吓坏了,得罪了卜世仁,那可是比天塌还严重的事。她回来后召集了寻碗队的一些骨干,大家商量着怎么办。姚姐把脸抹得跟屁股似的,一说话直往下掉粉末子,她娇滴滴地出了主意,以后河边在河里上网下网的几个施家村的姐妹,要开放一点,尤其对卜家村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要特别开放。
  
  我听了,差点骂出来,这是要利用在河边上网下网的机会,搞献身爱村运动啊。我忍不住想反唇相讥,可是又想起我妹的忠告,便把火气强行按捺下来,重重地吐了口痰,转身就出去了。我以为于队长也是个女人,就不能任由姚姐这么胡闹,谁知道我在门外,听到第一个喊好的就是她。
  
  我失望极了,这要组织成专业的卖淫队,以后施家村的人就永远抬不起头了,都得沦为卜家村的奴隶。回家后,我妹看我又生气了,她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哥,你这气性一天比一天大,这些事你真的别管了,你以为姚姐带着阿花她们几个姐妹去搞开放,就是吃亏了?我告诉你,别看她们几个平时都装大姑娘,其实骨子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觉得男人摸了她们算吃亏,她们还觉得占便宜了呢。”
  
  话虽如此,我还是觉得别扭,干嘛呀这是,为了和谐,就得这么虚伪?这么谨小慎微?话不敢说,气不敢出,连身子都豁出去了,这和谐村简直就是窝囊村!我决定去一次镇里。
  
  江镇长终于来了一趟,他严肃地批评了卜世仁的一些做法,让他约束卜家村的人,注意搞好团结。卜世仁一脸冤枉,说我是造谣中伤,不信可以去问当事人。
  
  于是,在河边上网下网的姚姐和阿花、小影、阿玲几个姐妹都来了,一听我请来了镇上的领导替她们伸张正义,她们一个个全不干了,大骂我多事,说我侮辱她们处女情操,连姚姐也跟着骂。江镇长直纳闷,他问卜世仁:“这位妇女,得有五十多了吧,也是处女?”
  
  卜世仁腿有点发软,眼圈发黑,他有心无力地看了看姚姐,心不在蔫地回答着:“是吧……也没证据说人家不是!”
  
  江镇长点了点头,瞪了我一眼,“你有文化,应该用在正地方去,别总是关心这些事,你还是静下心,想想,玉碗到底能藏在什么地方吧……你看看卜村长,都累成什么样了!”
  
  费力没讨好,我心里憋着火,听说阿花和小影昨天都被卜世仁在河边给日了,怎么今天还装处女?卜世仁就是一个玩她们两个,硬给累成这样的。这帮贱人,没法说她们,真他妈的能装!我现在关心的不是她们,我关心的是施家村的脸面。天黑的时候,我决定还是去找薛大海,他要是个男人,就不能容忍这样的事。
  
  月色下,我摸到薛大海家门口,在篱笆外就听到他家的猪圈里有动静。我往里一张,不好,有人偷猪。没错!我看得分明,猪圈里有一个人影,正在搂着猪屁股,在那摸着什么。我一声断喝,大叫来人。我以为这一嗓子,薛大海从里屋杀出来,我在门外堵着,这个贼一定是无处可逃。没想到那个贼倒大胆,放开了猪,顺手抄起一把铁锹,跳出篱笆就奔我杀过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正是薛大海!
  
  我连忙喊着是我,是我。可薛大海毫不手软,铁锹忽地就拍了下来。我侥幸躲过去了,这下可吓坏了,再喊是我,可是薛大海的锹又一次下来。嘴里还骂着:“让你破坏和谐,让你欺负姚姐!”我这才醒悟,这小子是想砍死我,我挣命似地逃,他在后面玩命地追,我边跑边骂:“薛大海,你个变态鬼,你想搂猪睡觉!”
  
  我知道这样一喊,他肯定得砍得更凶,但我也豁出去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薛大海居然停下了脚步,他在后面喊:“啊!你看我和猪那样了?你就看到了这个?你可别瞎传,我就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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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14 19:05 |只看该作者

  (七)
  
  天亮的时候,我妹睡醒了,她这才发现我身上带着伤,一问原因,气得大骂薛大海不是人,白让他抱了一回,对我都下此毒手。这人一当了管理员,怎么全不是人了呢?我妹越说越气,操起镰刀就出去了,非要去劁了薛大海。我在里面包伤换衣服,等出来后才发出我妹已经去了,我吓坏了,我妹一个弱小的女子,怎么能打得过薛大海?
  
  我急忙抄起斧子去追,没想到半路上我妹就回来了,气鼓鼓地拉着我,我说:“你咋了,被他欺负了吗?”
  
  我妹呸了一口:“哥,算了,我让他抱了一下,以为他得向着我;刚才到他家门口才看到,他和姚姐在大树底下亲嘴呢,也不怕他媳妇看见。人家付出的比咱多,咱说话就不好使了,怪不得为了姚姐来砍你!”
  
  我怒不可遏,这个伪君子,为了一个老女人,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一把夺过我妹手中的镰刀,不顾我妹在后面大喊,头也不回地奔向了薛家。
  
  半小时以后,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铁盆子,盆子里鲜血淋淋的,装着毛乎乎的一个物件。我妹吓得差点晕过去:“哥,你把他劁了啊?”
  
  我刚点了点头,我妹嗷一下跳起来:“哥,自首去吧,这可是要枪毙的!”
  
  我说:“没事……没事……”
  
  我妹却一把夺过黑盆子,伸手把它塞进了灶坑里,用锅底灰给埋住了,又让我赶紧跑。我刚解释了一句:“我把他家猪给劁了,拿他家的猪食盆子装回来的,晚上炒猪蛋子吃……”门外已经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薛大海领着卜世仁和村里的人都来了,薛大海扯着嗓子喊着:“大家围上它,‘玉碗’被他夺走了……我的‘玉碗’啊……”
  
  我吃了一惊,眼睛刚往灶坑里一扫,大门已经被人打碎了。我妹叫了一声:“跳窗户!”我嗖地一下,闪电般地从窗口跳了出去,后面大队人马,拿着大刀红樱枪,一路烟尘追着我。好在我在学校体育队呆过,跑得脚底板冒烟,总算把他们甩掉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回到家乡。后来在南方认识了一个古董商,我这才明白,所谓的玉碗,真正的写法是“钰碗”,是北宋时期西夏国建国时打造的一批乌金碗。乌金平时黑里透亮的不起眼,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我想薛大海定是先发现了这个“钰碗”,全村人挖地三尺找碗的时候,他没机会运出去,也不敢随便放在别的地方。他很聪明地选择了藏在猪圈里当猪食盆,每天晚上他都睡不着,所以这才去猪圈里去掏摸。那晚被我看见了,他以为机关泄尽,这才起了杀机。直到我说他和猪玩变态,他反倒不怕这种传言,这才放了我。
  
  结果第二天,我劁了他家的猪,拿着脏兮兮的钰碗装着猪蛋子回家。他一看事不好,这才向卜世仁汇报,希望集大伙的力量把我抓住。
  
  我在外面躲了很多年,直到两年前,我听说施村长和老孟携手回到了家乡,两口子还是恩恩爱爱的,而且成了大富人,要给村里捐款修旅游公路。还听说施村长很怀旧,全村各个角落都走遍了,但是走到哪都有一群人跟着,想来还是和那个“钰碗”有关系吧。我的心活泛起来,她都能回去,我更不用怕什么了。几经辗转,我总算和我妹联系上了,她在电话里说她现在过得挺好的,自己开了个公司,生活优越,也希望我好好生活。
  
  我忍不住问她,钰碗怎么样了,还在不在手里?
  
  她笑了笑说:“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你从来没把钰碗交给我。”
  
  我不高兴了:“妹,你这就不对了,当年那碗明明被你藏进了灶坑,这个宝贝,不能一个人独吞吧,别忘了,我可是你哥,我做的任何事,都是对得起和谐村,对得起你的。”
  
  “哥,”我妹说,“真不想说你什么,和谐村一直把你视为垃圾,你离开以后,大家一直和谐到现在,姚姐和阿花她们还参加了处女大赛,双双获奖。你所谓的对得起,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吧……还有,也别说对得起我,当年我发高烧那年,你趁机亲了我,我只是不愿意揭穿你罢了……”
  
  她把电话摔了,啪的一声,我的梦醒了,一缕和谐的阳光射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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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5-9-14 19:4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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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5-9-14 20:1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群魔乱舞滴感觉。
这篇不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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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5-9-14 20:2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人物太多 ,几乎没一个突出滴,个性滴。
个个疯癫。
都是木偶般滴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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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5-9-14 20:2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另外,那时不叫村。
叫大队,小队。
大队长,小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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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5-9-14 20:2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俺这几天在查资料。
57年10,搞合并,搞大乡镇。58年10月,正式开始人民公社化。
小村合并成大队,下分几个十几个小队。
后来搞大跃进。
文革开始于66年,破四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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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5-9-14 20:2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俺已经写到互助组和初级社了。
计划第一部写到文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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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5-9-14 20:3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如果是文革中村与村互斗。
也不是这样滴。
那时普遍搞民兵训练,经常真枪实弹打靶。
公社有武装部,村里仓库都有步枪子弹。
村与村打架,武装部会荷枪实弹下来镇压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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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5-9-14 20:45 |只看该作者
青丝.红颜 发表于 2015-9-14 20:20
人物太多 ,几乎没一个突出滴,个性滴。
个个疯癫。
都是木偶般滴滑稽。

这就对了,这篇让俺光荣被蒲公英直接封杀,而且都没有公告。原因就是俺认为某些网人太虚伪,一力掩饰自己的无耻,像个玩偶一样在网络里坚守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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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5-9-15 10:27 |只看该作者
青丝.红颜 发表于 2015-9-14 20:26
俺这几天在查资料。
57年10,搞合并,搞大乡镇。58年10月,正式开始人民公社化。
小村合并成大队,下分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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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5-9-15 10:29 |只看该作者
现在看长篇,还真得有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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