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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时事 六星杂谈 【原创中篇小说连载】:双刃(第214楼大结局)
楼主: 啼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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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中篇小说连载】:双刃(第214楼大结局) [复制链接]

151
发表于 2012-3-12 19:00 |只看该作者
南沙贝 发表于 2012-3-12 12:06
大多数男人喜欢被女人崇拜,喜欢奴役女人!婚姻的选择更是如此。当然和谐热烈的性爱不能少,所以除了婚姻中 ...

贝姐分析的透彻,呵呵,看来是男女通吃,哈哈……{: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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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发表于 2012-3-12 19:02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12-3-12 12:16
好变态!

不是有印度神油么?

报告知音姐姐,我严重同意,叶仲棠是个变态的人,他主要是心理有些变态,让几任老婆绿帽子给他戴绿帽子戴多了,说他十恶不赦是不至于的。至于李春,我个人,我是先“我呸”上一口,然后给予同情。世界上的“李春”是多数;“陈玦”才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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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发表于 2012-3-12 19:03 |只看该作者
海纳百川 发表于 2012-3-12 16:17
女人用身体征服男人,用男人征服世界,世界的主宰就是女人了。为啼妃加油。期待中;;;;

{:soso_e128:}谢谢海哥哥呐喊加油……同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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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发表于 2012-3-12 19:14 |只看该作者
至于李春,我个人,我是先“我呸”上一口,然后给予同情。世界上的“李春”是多数;“陈玦”才是少数。


李春也不健康,是花痴病吧?{:soso_e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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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发表于 2012-3-12 19:14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2-3-12 19:03
谢谢海哥哥呐喊加油……同加。


海纳百川真的是男的吗?

怎么可能呢{:soso_e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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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发表于 2012-3-12 19:27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12-3-12 19:14
李春也不健康,是花痴病吧?

李春不是花痴,她是中国相当一部分妇女代表之一,悲哀的很!她没有性欲,却有感情。她没有办法不追求婚姻这种确定感情的形式(其实婚姻的缔结和存在能代表感情吗?蠢材蠢材!)而陈玦,她自然也有感情,很热烈也很善良很唯美的感情,可她对婚姻这种形式是不屑的,甚至是厌恶的!她是既要做男人的爱侣,也要做男人的兄弟的人,唯独不要做男人的妻子。陈玦先鄙视李春,而后才同情她。类似于鲁迅先生对阿Q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李春还和许多女人一样,除了贪感情,也贪婪物质,并且不磊落,她们总是用感情做幌子和遮掩,包括假装性高潮。
顺致知音姐姐:额也不知海纳百川是否是男是女。{: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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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发表于 2012-3-12 20:20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12-3-12 19:14
海纳百川真的是男的吗?

怎么可能呢

知音姐姐,俺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有机会验明正身{: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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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发表于 2012-3-13 09:02 |只看该作者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
两座城池,一个悲剧。
贪婪,欲望,占有,还有那自以为是的爱情。
啼妃用熟练的文字把这一幕戏毫无遗漏的展现在世人面前。
无关对错,只有原始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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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发表于 2012-3-13 14:27 |只看该作者
范闲 发表于 2012-3-13 09:02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
两座城池,一个悲剧。
贪婪,欲望,占有,还有那自以为是的爱情。

多谢闲兄了,今天刚上课回来,更新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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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发表于 2012-3-13 14:32 |只看该作者
  【十九】
  
  陈玦说撤就撤,放手得很干脆,放弃得很彻底。
  
  杂志社的一把手不肯批复她的辞职报告,好心告诫她,“人生在世,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又忍不住痛心疾首直言相告,“陈玦,你是本地不可多得的才女呀,为了解决你的编制问题,杂志社已经破格上报,只要你待满了一年,立刻就可以转正受领国家俸禄……你要珍惜机会呀!”陈玦一直以一个极其谦虚的姿势微笑聆听着。辞职报告没有批复,编制眼看就要到手,这个月工资还没有来得及领——所有这些,都是人在世上活命必须在意的实实在在的问题!可陈玦就像倒垃圾一样,“唰啦”全倒掉了。她穷凶极恶地渴望变成一个光身行走的婴儿,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消失,蒸发。从此不听不见。只要玩消失和蒸发的这个人,是心冷意冷到极点,其实实在是一件好容易做到的事情。
  
  杂志社的一把手将陈玦最后一次应领的工资交到叶仲棠手上,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他感慨着说,“这陈玦,还真是做得很绝啊!她是人哪财哪,样样都舍得……”叶仲棠将属于陈玦的一叠钱拿在手上翻来覆去抚弄,那是不厚也不算薄的一叠钱,他将那叠钱一张张悉里索罗撸过,仿佛那叠钱里深锁着故人风情,也起落着故人忧伤。夜深了,叶仲棠还是抚摸着那叠钱,他拨打陈玦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话筒里传来死板的宣告。叶仲棠合上手机,闭上眼睛,他将那叠钱慢慢地捂到脸腮上,久久摩挲。他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打湿了那叠钱。叶仲棠又将唇凑上去,一一亲吻那被他的眼泪打湿的那叠钱。他像个孩子似地哭出声音,“陈玦……呃呃……”
  
  叶仲棠很久不到亡城去会李春。面对李春的短信追问,他偶尔回复一个极其渺茫的“忙”字。他又开始有了各种各样新的女人。
  
  叶仲棠最喜好家里有老公的年轻少妇。日捣完了,叶仲棠将一大叠钱举在手中逗弄少妇,“说,刚才我让你老公当什么了?”少妇便摇着屁股晃着奶子涎着脸说,“您让我老公当了乌龟王八蛋了……”叶仲棠又问,“那我让你老公当乌龟王八,你快活不快活?我让你回家给他头上戴顶绿帽子你肯不肯?”少妇又一顿上下摇晃说,“快活,快活,叶书记日得我快活,我肯,我当然肯给我家那乌龟王八戴绿帽子!”叶仲棠便变戏法一样真的变出一顶绿颜色的帽子,他将那一大叠钱用帽子装了,递给供他玩乐的少妇。少妇再一顿奶加屁股上下摇晃,然后虔诚接了帽子,叩首而退。叶仲棠便像吃饱奶的孩子一般心满意足,可孩子的娘在哪呢?他赤身裸体孤独往床上一歪,眼睛一闭上,眼泪就不由自主流出来。
  
  叶仲棠恨自己没出息动不动就掉眼泪。
  
  他后来又搞了几个哀城学院的女学生。个个都比他自己的女儿还小。他还是没有睡上一个处女。其中有一个九零年的小姑娘为了卖个好价钱,在月经最多的那天接待叶仲棠。这九零年的小姑娘倒也老实,并没有假装是处女,只实话实说,“叶书记您就把我的月经血当了处女血呗。”叶仲棠起先不肯,惊骇于这姑娘的大胆和无所谓。那九零年的姑娘说,“叶书记您就来吧,上吧,干我吧,什么月经血处女血的,男人好的,还不就是这骗死人不偿命的一缕红么……”叶仲棠就觉得这姑娘话说得狠绝,却有见识。拉皮条的介绍这姑娘的时候说她是艺术系的,叶仲棠就问她,“我听说你是哀城学院艺术系的?”九零年的姑娘又轻巧巧回答了,“什么艺术系不艺术系的,叶书记您别逗了,我就是一卖屄的……”叶仲棠就益发伤感,干不下去。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质,那是一种热烈的孤绝,清明如玉,却没有温度。后来,那九零年的姑娘,将自己脱得精光,像一朵血色玫瑰开在叶仲棠眼前,她又说,“干不干,您照样手拿了屠刀,还是快干吧,不然可亏了。”叶仲棠最后被激怒了,他像出征的将军一样“啊呀呀”嗓子里大吼一声,骑上马去。九零年的姑娘带经血的身子果然卖了个好价钱。她得了钱走了以后,叶仲棠像喝醉了酒一样跌跌撞撞奔到卫生间里去洗。他在他作孽的工具上涂上沐浴液,里里外外反反复复用力搓洗,他把自己的阳具洗破了皮。
  
  叶仲棠忽然一瞬间有了挥刀自宫的冲动。
  
  叶仲棠从来不对女人动粗。但有一次,他却动手打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哀城学院的女孩子。这也是一个艺术系的九零后姑娘。不是每个艺术系的九零后都敢于奉献盛开的血色玫瑰,但这一个,她聪明在创新开发。不知这些艺术系的小鸡儿们咋知道了叶书记喜欢在干事儿之前看女人跳舞,谁跳得别致,受的赏钱就越多。这一个九零后姑娘就也在正式开干以前,给叶仲棠跳了一段舞。舞跳得很一般,不一般的是她一边赤身裸体跳着舞,一边用一把很精致的小剪刀,将自己的阴毛左剪一撮,右剪一撮,将好好一块芳草地剪成了一个阴阳瘌痢头。这个九零后姑娘将剪下的一撮阴毛卖弄地捏在手上,她像吹蒲公英一样一口气吹去,阴毛果然就像蒲公英一样四下飘散。几根阴毛落在了叶仲棠的脸上,分别落在他的眼皮上,鼻孔处,和上嘴唇上。叶仲棠跳起身来,“噼噼啪啪”左右开弓就扇了这九零后姑娘几个巴掌!“都不知道你爹当初把你娘是怎么操的,生下你这样的小贱坯子!”叶仲棠手指头点着这个九零后姑娘,恶狠狠地骂道,他一边骂一边甩出一叠钱,钱叫他给甩散了,散得一地都是。他怒气冲天起身穿衣服。他看见这一个九零后姑娘像一只可怜的猫,四下扑腾着捡起他甩散的钱,终于捡完了没漏下一张,她又畏怯地看他一眼,双手捂住剪得瘌痢头一样的阴部,退到卫生间里去。过了片刻,这个九零后姑娘大概以为叶仲棠已经走了,她在卫生间里“呜呜”地哭出了声音。叶仲棠还没有走,他听到她哭了,心下一沉,一软,他几乎就要走到卫生间里去呼唤她安慰她。但他终于又把心肠硬了,正正衣衫,走出门去。门边上到底还是遗漏了一张百元大钞。
  
  陈玦走了。李春也知道,她渴望与叶仲棠结合的美梦再一次化为泡影。叶仲棠没有再对她说过什么时候和她结婚,也没有再说不和她结婚。但一日日流逝而去的光阴,给出了最明晰的答案。
  
  这答案,如此沉稳有力。
  
  其实,世上所有疑难与劫难的答案,只有时间给的起。
  
  叶仲棠到亡城来得很少了。李春在岁月光阴跟前邀过恩宠,但岁月光阴宠了她一圈,又将她送回了原地。“只要有他一切安好的消息,一切别无他求。”希望破灭了,他不来了,但她的心,反倒是又静下来了。那鬓角白发,一根根,也多起来了。多去吧,懒得数了。
  
  在李春的心再一次淡定下来之后的一个深夜里,叶仲棠却酩酊大醉赶到了亡城。她半夜打的赶到他入住的酒店。他吐得一塌糊涂,抱着她一下也不肯松手,他将头一直往她怀里拱着,嘴里一声接一声地叫唤着“娘,娘,儿的娘啊……”李春的眼泪给他叫唤得“唰唰”直流。她给他擦脸,清理他呕吐的污物,给他喂开水。她一夜都睡在他身边,抱着他,听他时时嘴里呜呜噜噜又叫一声“娘”。
  
  第二天天亮了。李春悄悄地先起身,微微拉开一点窗帘,透进些新鲜空气。阳光也随着空气钻进来一缕,李春借着这缕阳光,细细地端详熟睡的叶仲棠。她有两个月没见着他了吧?他的白头发,就这么呼喇喇茂盛着,多过了她。
  
  李春伸手摸一把叶仲棠花白的头发,她现在知道,他叫的娘,不是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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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发表于 2012-3-13 14:35 |只看该作者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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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发表于 2012-3-13 14:36 |只看该作者
叶让我想起来那个有名的正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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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发表于 2012-3-13 17:05 |只看该作者
叶书记阅女人无数,附和当代官员的心里。妃子妹妹写这个人物很成功,有血有肉,入木三分。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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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发表于 2012-3-13 17:42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2-3-13 14:32
  【十九】
  
  陈玦说撤就撤,放手得很干脆,放弃得很彻底。


感觉叶忠棠有点回光返照的迹象,作得急死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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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发表于 2012-3-13 20:51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12-3-13 17:42
感觉叶忠棠有点回光返照的迹象,作得急死得快。

多谢各位一直关注,在知音处一并回复,相逢了解都是知音。《双刃》至此情调转入悲凄和哀恸……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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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发表于 2012-3-13 21:01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2-3-13 20:51
多谢各位一直关注,在知音处一并回复,相逢了解都是知音。《双刃》至此情调转入悲凄和哀恸……敬请期待。


非常期待,写这个太辛苦了!{: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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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发表于 2012-3-14 10:07 |只看该作者
  【二十】
  
  除了母亲这条线,陈玦放下了哀城的一切牵绊,回到了伤城。她现在感觉到她筑在伤城的婚姻城堡,就像一座庵堂。她就是那庵堂里素颜素心念着“阿弥陀佛”的一个尼姑。这里没有爱,也没有尘埃。她的女儿是菩萨。
  
  陈玦能沉静地读书写字了。陈玦能照着菜谱烧出几个可以下咽的家常菜了。陈玦会及时整理自己家的信箱,并按时到固定支付点去交水电费了。陈玦把女儿的学习管理得很好。
  
  春天就这样黯然凋残了,蝉在浓绿的枝头,千呼万唤了一整个夏天,直到声嘶力竭,既热烈,也凄冷。
  
  期末考试女儿语英数各科成绩高高挂帅,是陈玦有生以来,最最向往欢喜的无限风光。但那不是她,而是她将自己做了花肥养着的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远胜于她!陈玦穿着一条灰色的连身直裙,准备去参加女儿的家长会。十岁的女儿打开尘封已久的衣柜,翻出陈玦执意压在最底下的粉红色丝绸旗袍,女儿将旗袍像一面旗一样用力抖开,朵朵桃花就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在陈玦眼前绽放开来,“妈妈,你不能一天到晚穿这条见鬼的灰裙子,你干嘛要买一模一样三条这样的鬼裙子,天天换了衣服也好像没换一样!快,我要你穿这件旗袍去给我开家长会……”女儿的声音缥缈而真切,陈玦却一句回话也没有。她看着自己的旧衣衫在大衣柜的镜子里万千娇媚,她对着镜子中灰溜溜的自己,满怀慈悲地念一声“阿弥陀佛”。
  
  那旗袍上朵朵怒放的桃花,盛开出一种哀怨的幽香,熏得陈玦眼中之泪直流下来。
  
  八月盛夏。陈玦带着女儿悄悄返回哀城探望母亲。她没有告诉任何一个朋友,没有参加任何一个公众活动。这么近,这么远。叶仲棠仍旧不请自来,在她的梦里。
  
  那是一个炎热的夜,陈玦睡在母亲家阳台上的漫天星光下,茉莉的清香萦绕着她。叶仲棠变成一个像《蜘蛛侠》里的巨人猩猩一样出现在陈玦面前,拉扯她,不放她走。她愤怒地甩着膀子,“放开我!放开我!!”像楼房一样高大的叶仲棠竟然给陈玦三两下就甩开了,她逃跑似地往前奔了几步,却听见身后好像房屋倒塌一般地“轰隆”一声,巨人叶仲棠这么轻易地就摔倒了。陈玦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过头去救他。就在她犹豫的片刻之间,许多许多穿白衣服的医生护士,推着一个巨大的推车出现了,领头跑在最前面的竟是李春!陈玦其实根本没有见过李春。但她梦里的李春淡定自若指挥着手下的医生护士,七手八脚将摔倒的巨人叶仲棠抬上了推车。叶仲棠躺到推车上以后,马上就被打上了全身石膏,从头到脚一片雪白的包裹,头脸也包起来,好像一只巨型的蚕茧!陈玦觉得十分奇怪很不对头,赶紧紧追几步想看个究竟,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李春却又一顿指挥,穿白衣服的医生护士们一阵手臂挥舞,巨型蚕茧似的叶仲棠就被用一床巨型床单盖起来了,那是真正的蒙头盖住,仿佛盖住一具死尸。“不,你们不能这样!”陈玦急叫起来。推车推动起来了,陈玦抬脚就追。李春回头看她一眼,便又朝医生护士们大喊一声“加快速度”,医生护士们便推动推车奔跑起来。他们跑得快,陈玦也追得快。陈玦穷追不舍!决不放弃!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追上了!可这差的一点点,却一直都追不上。陈玦急坏了,大喊,“仲棠,叶仲棠,我是陈玦……你等等我!”听到喊叫,那巨型白床单盖住的巨型蚕茧,忽然从推动的推车上坐了起来,陈玦看见一张被白纱布层层包裹起来的又圆又白的人头。巨型蚕茧挥舞着同样被层层缚绑的一条胳膊,在脸的位置连抠带抓,陈玦看到那又圆又白的人头脸上露出了一只眼睛,那千真万确是叶仲棠的一只眼睛!“仲棠,跳,跳下来,仲棠,别怕,你跳下来,他们要害你……”陈玦急切地叫道。叶仲棠那一只巨大的眼睛盯着陈玦看,推车推得越来越快,他没有跳下来。他被按了下去。陈玦最后看见那只眼睛里,慢慢滚出一颗巨大的眼泪。陈玦跑得气喘吁吁,还是怎么也追不上!这时李春忽然回过头来,在陈玦眼前“轰”地挥手一扬,她竟然放了一颗烟花!绚烂的烟花四下开放,美丽万分……
  
  陈玦在美丽的烟花中醒过来,漫天小星星正温柔地俯瞰着她。她翻一个身,蜷起身子。她伸手在枕头上一摸,湿漉漉的一片。李春在陈玦的梦里流了很多眼泪,叶仲棠的一只巨眼只流了一颗巨大的眼泪,陈玦她自己呢?她忽然算不过来。陈玦从小数学就很差。
  
  做了这样一个梦的第二天,陈玦穿着一条藕荷色的丝质连衫裙,戴着一顶有着丝质面纱的休闲编织帽,来到了叶仲棠上班的发改委大楼楼下一个斜坡上,那是一个很隐蔽的位置。那天,她也正好完成了将户口从哀城迁出,迁往伤城的这桩所谓人生大事。她在热辣辣的大太阳下,静静地看着这幢熟悉的大楼。这幢大楼四楼的一扇窗内,有她痴心热爱的他。她穿着人生初遇见他时的衣衫,戴着那顶他反复提起过的帽子,再来看一看他。
  
  陈玦。谁能说,她不爱叶仲棠呢?她对他的爱,和别的女人是不同的。对她而言,叶仲棠不只是一个男人,他是和她的亲人,和她的故乡,血肉相连在一起的一条根,一茎血脉。
  
  这次才是真的告别。仍旧爱,没有丝毫怨恨。
  
  陈玦继续回到伤城她的庵堂里去。她没有看见叶仲棠的白头发。可是陈玦还是太天真,她不知道,原来,她的庵堂里竟然也没有绝对的清洁和安静。
  
  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同时传来。好消息是陈玦被女儿的校长找去,告诉她孩子被列入保送市级重点中学名单,希望她作为家长在小学这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年全力以赴陪伴孩子,关注孩子成长。陈玦心里涌起喜悦,她克制着喜悦,淡淡地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坏消息是陈玦被一个来自贵州的二十多岁的女孩主动联系,她告诉她,“我和你的丈夫好上了,我怀孕了,打算给他生个儿子。我知道你们是假夫妻,你还是成全我们,你和他离婚吧。”陈玦心里木然着,一片荒凉。但她还是默念了一遍“阿弥陀佛”。
  
  一定要相信慈悲的力量。你在,佛都在。你不在,佛仍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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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发表于 2012-3-14 10:0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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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发表于 2012-3-14 10:17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2-3-14 10:07
  【二十】
  
  除了母亲这条线,陈玦放下了哀城的一切牵绊,回到了伤城。她现在感觉到她筑在伤城 ...


这一章写得非常好,激战之后短暂的歇息,回到温暖的现实生活中调整疲惫的身心,可是人心总是不安分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

坏消息是陈玦被一个来自贵州的二十多岁的女孩主动联系,她告诉她,“我和你的丈夫好上了,我怀孕了,打算给他生个儿子。我知道你们是假夫妻,你还是成全我们,你和他离婚吧。”陈玦心里木然着,一片荒凉。但她还是默念了一遍“阿弥陀佛”。

这个坏消息,是不是又为玦的疯狂提供了良好的契机?

可怜的她十岁的小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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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发表于 2012-3-15 10:20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一】
  
  来自贵州的女孩高挑身材,麦色皮肤,大眼睛,高鼻梁,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让陈玦非常羡慕的乡野气息。她滔滔不绝诉说着她与陈玦丈夫的爱情。她以一个站在高处怜悯者的姿态向陈玦劝退。她对自己腹中那根本还看不出一点音讯的儿子充满神往,“他们家三兄弟生的清一色是丫头,他家的香火注定要等我来延续”,她两眼熠熠放光地对陈玦说,毫不避讳。
  
  陈玦觉得贵州女孩很可爱,她令她感到心房柔软。可是陈玦知道,不会有人相信她的感觉。不管是这些一茬又一茬和男人们联手起来伤害她的老太婆或少女们,还是男人们本身,他们谁也不能理解,谁也不会相信,陈玦对于同性的态度,其实一直要比对待男性友好得多。她心里,总是不能熄灭对生死相依肝胆相照的同性友谊的向往。是女人们一次又一次与男人联手,对她进行打击和伤害。这是比失去男人的爱情更让陈玦在意的事情,她渴望她们,她害怕她们,她憎恶她们。——这深深的心魔!后来叶仲棠有一次对陈玦说,“不会有哪个女人会全心给你你所向往的同性友谊,就像不会有哪个男人会给你毫不折扣的爱情一样。陈玦,你是让人喜爱的,也是叫人永远恼恨的,因为你永远孤军奋斗,在挑战我们,挑战男人和女人,我们所有这个整体!”
  
  陈玦感到心房柔软,是因为她感知到,贵州女孩不知不觉从一个蓄意的阴谋策划,却跌进自己的臆想中去了。她的导演能力很拙劣,但她自己却入了戏。在她的戏里,在这片刻的人生恍惚之间,她是这样无人可以替代地姹紫嫣红起来。这才是陈玦为她感到心软的真实原因。因为陈玦喜欢戏,懂得戏,更是一个一号臆想种子选手。
  
  可这次陈玦不得不在属于她的戏里担当一个杀手的角色。
  
  她沉静了很久,才开口对贵州女孩说,“为什么是你来和我谈离婚?叫你的爱人来和我谈。”陈玦语气很温和,但她蓄意刻薄着,将自己的丈夫,称呼成对方——贵州女孩——的爱人。
  
  贵州女孩顿时就傻了眼。
  
  飞得好好的鸟儿,忽然被掐断了翅膀,“噗通”一声跌到地上,活又活不下去,死又舍不得死,那味道是不好的。如此不堪,且难以迅速了断。贵州女孩幽然闭了嘴巴,只用一种千言万语的目光盯着陈玦看。陈玦温和地迎接着她的目光。她心中,是这样疼爱她。
  
  “伤城真的比贵州好很多吗?你想让你的孩子一出生就能在这里落户?然后是你自己?”片刻之后,陈玦继续做着杀手。
  
  “是又怎么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不是伤城人,你就是靠着和他的法律关系,才把户口都弄上来了。谁不想做个伤城人呀?嘁……我要当,我儿子更要当!”贵州女孩换了一种赤膊上阵的博弈之术。
  
  “我不想做伤城人。如果可以,你来做吧,我没有异议。”陈玦继续一刀又一刀,“不过,如果你仅仅是为了要当个伤城人而嫁给他,我觉得你代价就太大了……你和他的亲侄女一样大。我愿意看到你真的爱他,你一定要是真的爱他,可以吗?”陈玦忽然伸出手去捉住贵州女孩的手,但对方,却下意识地逃避躲闪了。
  
  陈玦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长期有一边看电视一边剧烈咳嗽的毛病,不过你放心他没有肺病。他每夜躺在属于他的沙发上,要是没睡着的话,还会一直像个青蛙一般喉咙里咕噜咕噜响个不停……你没有神经衰弱吧?他有很厉害的脚藓,他回家一换鞋,脚臭可以把邻居从梦里熏醒……你——这些应该都知道吧呵呵?他喜欢呆在封闭的空调房间里抽烟,他大便之后总是会留下一条荡漾在水面上不冲干净……哦还有,你们接吻吗?他有很浓重的口气,他说话稍微离我和女儿近一点,我们都受不了,你没觉得吗?……他没什么文化,看报纸只看《足球报》,算了,这个估计你不会有太大困扰看得出这一点你们很旗鼓相当……”
  
  陈玦也很轻易地入了她自己的戏,在这场戏里,她必须是一个杀手!
  
  没想到,有人抢夺了她的角色。陈玦的丈夫在贵州女孩剧烈喘息的时候及时地赶到了。这一次,是陈玦和她法律上的丈夫,夫妻联手,将一个无辜的贵州女孩,轻而易举,像拍死一只苍蝇一样拍死了!
  
  “你真狠啊,十三点,果然人家说的没错,外地女人十三点就是多,你竟敢找到我太太谈离婚?你昏头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你……你给我马上滚!你要再敢做出伤害我家人的事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陈玦的丈夫上来就对贵州女孩穷凶极恶。那是陈玦看到过的他表现得最有男子汉血性的一趟,可惜很残忍。
  
  贵州女孩终于从戏里醒了。她热泪滚滚,用手指头先指向陈玦的丈夫,然后再指向陈玦,“你……是你跟我说你婚姻不幸,我才,我才和你……我要去告你,告你们!”
  
  “喂喂,你去告去告,又不是我强奸你的,是你小姑娘自己一趟两趟勾引我送到我眼皮底下来的……大家玩玩也就算了,你想破坏我屋里,伤害我家人,我告诉你垃圾瘪三,门都没有!”陈玦的丈夫无意识说了好几遍“伤害我的家人”。
  
  陈玦终于又变成一个劝解的角色,她生拉活拽,将法律上是她丈夫身份的一个典型的伤城市井男人拖走了。他并不算坏到无可救药。他很爱他的家。
  
  一场名义夫妻的对话,发生在几天以后。
  
  “贵州小姑娘自己去做了人流了……现在没事体了。我也没把她工作开脱……”
  
  “你给人家稍微表示一下吧。”
  
  “这……这有啥好表示的,大家不再来往就是,这有啥要表示的……她休息一礼拜,我算她出勤就是了。”
  
  “不要多说了,拿点钱给人家吧。”
  
  “还要拿钞票给她啊?那……你说,给多少?一千?……要么五百?”
  
  “拿五千吧。”陈玦最后说。她一边看着一本书,一边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卡从枕头下摸出来递给丈夫,“密码是你的手机号码”。
  
  陈玦的丈夫呆了一呆,接过那张卡。他眉毛抖了抖,鼻头抽了抽,嘴角咧了咧。但陈玦看也不多看他一眼。正好这时女儿放学了,一阵风似地推门进来,放下书包,就唧唧呱呱向陈玦汇报着一天的校园生活,母女俩亲昵地搂作一团。陈玦的丈夫干干地站着,手有些微微地颤抖,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我……我去给你们做饭,囡囡,乖囡,告诉爸爸想吃点啥小菜……”
  
  万家灯火,在伤城的黄昏,迟疑地次第亮起。
  
  盛夏已远,秋风渐凉。
  
  叶仲棠花白的头颅,像一朵风霜之菊,开在陈玦伤城的窗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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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发表于 2012-3-15 10:21 |只看该作者


誓言幻作烟云字,费尽千般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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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发表于 2012-3-15 10:50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2-3-15 10:20
  【二十一】
  
  来自贵州的女孩高挑身材,麦色皮肤,大眼睛,高鼻梁,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让陈玦 ...

“你真狠啊,十三点,果然人家说的没错,外地女人十三点就是多,你竟敢找到我太太谈离婚?你昏头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你……你给我马上滚!你要再敢做出伤害我家人的事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陈玦的丈夫上来就对贵州女孩穷凶极恶。那是陈玦看到过的他表现得最有男子汉血性的一趟,可惜很残忍。

这个男人,就活该当王八带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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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发表于 2012-3-15 10:52 |只看该作者
先顶一下,有空再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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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发表于 2012-3-15 11:56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12-3-15 10:50
这个男人,就活该当王八带绿帽!

姐,不带这么激动地啊


好文{: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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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发表于 2012-3-15 12:11 |只看该作者
谢谢各位阅读,呵呵。世上尽是可怜人,我处身局外的话,未必觉得叶仲棠比伤城男人好到哪里?难道因为他是官员,就可以尽得女人原谅?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市井男人,会有那么多女人失去尊严和自我为他趋之若鹜吗?陈玦未必爱他比别的女人质量差,但最后,却是在梦里代替他死,一返回现实,就一抖袖子,一剑刺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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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发表于 2012-3-16 09:30 |只看该作者
陈玦这个女人真是了不起,胸有激雷面不惊,把这个事处理的,就好像管的是别人家的事一样,妃子妹妹。这一章绝了。看来我还是要向你多多学习啊{: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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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发表于 2012-3-16 12:17 |只看该作者
  【二十二】
  
  叶仲棠做了很大努力,他希望自己能够释怀陈玦。
  
  当年初恋失去李春时,他的死去活来还很年轻。任何张狂失措都值得原谅,并且人生来日方长。五十岁失去陈玦时,他知道,他连一丝叫做“失去”的情绪,也不能叫别人看出来。他从来不缺女人。陈玦算什么?不也还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不算什么。不值什么。
  
  大量新鲜女人的添加,仍没有将陈玦冲刷掉。到李春那儿去也无力可借。叶仲棠就这样白了头。他挣扎到头发都白了以后,终于失去与自己对抗争斗的能量,他像一个游子,顺从自己漂泊的脚步,来到了伤城。叶仲棠在陈玦家的窗户底下,仰起他那颗花白的男人头颅。
  
  无论陈玦如何放弃与逃遁,叶仲棠要是一开始就打算追逐,其实还是易如反掌。从前他们在伤城相会的时候,他送过她回家。打的送过。散步送过。送过许多次。每次都一直送到她家的窗户底下。哀城到伤城很远吗?对以飞机为常用交通工具的叶仲棠来说,不过是不到一小时的飞行距离而已。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千山万水,而是,我在你身边时,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心与心的距离。
  
  如果不能跨越,就只有泅渡。
  
  陈玦在伤城的无性婚姻家庭方舟,已经顺利绕过一个意外险滩,进入平静的航行。她每天清早起床,给女儿做早饭送她上学,再从菜场将一天的小菜采购回来,再做一些程序家务活,然后读书,或是坐在电脑前写字。陈玦很容易地摒弃当前的现实,潜身到属于自己独有的书香世界里去。可她的神经在这样一个于精神世界神采飞扬的时候,是如此易碎,经不起现实一丝半毫的碰触。门铃被突然按响,三家公用的通道门被陌生的推销者坚持不懈地有礼轻敲,这些根本不能称之为干扰的现实世界的正常触碰,却常常会令在另一个世界遨游的陈玦体会好似从云端猛然跌下的恐惧和绝望。她会被那门铃声和敲门声惊得大叫一声,从电脑椅子上跌倒地板上,胸口跳动得里面仿佛有二十个兔子要争先恐后投胎转世。没有人见到过陈玦这时候的模样,她的狼狈,她的惊骇,她的恐惧,她的惶惑,她的愤怒——只因梦被打扰!她用餐巾纸塞耳朵,她爬到床上去,将头蒙进被子里。她流下无助而耻辱的泪水。
  
  陈玦后来把他们家的门铃装置都拆了。她通知女儿和丈夫回家自备钥匙开门,不要按门铃。她还在读书或写作的时候,将手机隔成无声。再后来,她做了一个小木牌,在她读书写字时候,她将小木牌挂在通道门外,小木牌上写着“别敲,里面没人。”
  
  没有人了解和明白,原来陈玦真的是病了,直到叶仲棠来。
  
  叶仲棠让他的跟班司机小唐上去敲门,他自己站在马路对面注视着三楼陈玦家那扇熟悉的窗口。小唐上到三楼就遭遇了那块“别敲,里面没人”的小木牌。小唐就果然没敲门,很听话地下楼去向他的领导报告这个消息。叶仲棠一听就笑了。这就是他的陈玦啊,固执得容易钻牛角尖犯傻的陈玦!叶仲棠就吩咐小唐,“你就死劲敲门,一边敲,一边喊‘陈玦’,她一准在屋里,在写字呢!”小唐就又蹬蹬蹬奔上三楼,一边敲门,一边大喊:“陈姐,陈姐……”小唐是很聪明很适合当下属的男孩子,他早就认识陈玦,他早就是陈玦与叶仲棠的忠实贴身联络员。叶仲棠让小唐喊陈玦,他却仍很恭敬地喊陈姐,管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在屋子里。
  
  陈玦对“陈姐”的称呼太熟悉了!听到呼喊,她在另一个世界遨游的魂灵一下子仍旧拉不回来,她仿佛听到自己某根神经“咯噔”一下,发出断裂的预警。陈玦用力深呼吸,又用手撑住自己的脑门,努力调整一下心神,她终于没有发作倒下去。
  
  陈玦一打开通道门就看见了小唐的脸。她再飞奔到窗口,就看见了叶仲棠正昂着一颗花白的头颅,正深情地朝她张望!
  
  世界忽然再一次分不清是梦是真。陈玦其实迷失了很久,但她拒绝回归。可她仍然爱。叶仲棠听到陈玦在三楼的窗口,用一种全世界都听得到的甜蜜到接近凄厉的声音呼唤他,“仲——棠——”,他的满腔浓情惊喜里,却又再次夹进一股不祥的预感。
  
  “陈玦,是我,我在等你,你别急别急,慢慢从楼梯走下来,陈玦,乖,仲棠在这里等你,你慢慢走楼梯下来……”叶仲棠在分别的时候,曾经对陈玦语无伦次絮絮叨叨,他在与她重逢时,又再一次对她语无伦次絮絮叨叨。
  
  叶仲棠怕陈玦突然就直接从窗口跳下来了。
  
  他了解她,她是这样一意孤行难以控制的女人。除了他,又有哪个男人是她的对手,能够驾驭和承受?
  
  在伤城的延江饭店,叶仲棠和陈玦的活动老革命根据地。他们互相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是这样迷醉她舌尖的娇俏,她是这样贪恋他口腔温暖的怀抱。直到他们俩都全身赤裸着睡到一个被窝里了,彼此都没有正常饮食男女久别以后的性欲。他们只是不停地搂抱亲吻着。陈玦终于累了。她要睡觉的时候,侧转身去,以一个侧身贴靠的姿势,窝在叶仲棠怀里,她好像稳稳当当坐在一把不会坍塌跌倒的椅子上。她又主动拉过叶仲棠一条手臂,横放在她赤裸的腰间。再没有不安和不适,如此亲近,如此安全。叶仲棠将脸贴紧陈玦赤裸的背脊,他对她的爱怜和愧疚,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这一次,一直没有睡着的人是叶仲棠。等到陈玦睡足醒来以后,也还是陈玦的性欲自发苏醒,她向他娇嗲着,积极主动邀欢。陈玦是不会作假和虚伪的女人,一如从前。可是叶仲棠心里觉得,一定有些什么,和从前不一样了。
  
  陈玦娇嗲着呓语,风情万种,动情动性。她说着疯话,她说要他当她的儿子,要儿子爱妈妈;她说要他当她的孙子,要孙子日奶奶……再接下去,陈玦说了,“要叫李春一起来,我们三个人一起搞……”
  
  叶仲棠最后还是以一个侧身抱着陈玦的姿势,进入了她丰润的身体。在彻底进入的那一瞬间,他从心底里涌起一种倦鸟归巢的依恋。他甚至不想再动一下,他真想就这样,在这温暖紧致的家园里,和梦安眠。其实,所有女人的器官和所有男人的器官一样,基本大同小异。不同的,永远是精神和意念,而不是纯粹的肉体。
  
  “呵呵崽崽宝宝妈妈的宝宝崽崽,要,要要……要动……”陈玦忽然呻吟起来。叶仲棠再也耐不住,他从喉咙深处滚出一声浑厚的叹息,便大力抽送起来,嘴里一边不能克制地迎合着陈玦,“娘,娘呵……我日我亲妈哟……”
  
  “啊啊崽崽,宝宝崽哟,叫……叫上李春那个婆娘,崽和娘我们搞给她看……妈也要看宝宝崽看乖孙日李春这个老太婆……”陈玦性兴奋当中,一顿胡言乱语。她从这一次开始,念念不忘“叫上李春三人行”。她魔怔了。
  
  叶仲棠是第一时间,凭第一直觉,感知出陈玦精神意识可能出了问题。
  
  久别重逢的欢爱之后,叶仲棠捧着陈玦的脸。这一刻,她正绽放得花一样鲜艳,他对她说,“陈玦,听话,我要在伤城给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我陪你一起。”
  
  陈玦勃然大怒!
  
  听了叶仲棠的话,陈玦如花容颜迅速消褪,她眼露寒光,朵朵霜花化作把把利剑,从目光中直射而出,逼向叶仲棠,她又一次“豁朗朗”一声摔了一个杯子,然后她凄绝大喊,“我没有病!你他妈才有病!你们统统有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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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发表于 2012-3-16 12:18 |只看该作者


为谁辛苦为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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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发表于 2012-3-16 12:53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2-3-16 12:17
  【二十二】
  
  叶仲棠做了很大努力,他希望自己能够释怀陈玦。


孽缘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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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发表于 2012-3-17 12:58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三】
  
  李春没想到,再见到叶仲棠的时候,他竟然返老返童,半年之内疯长出来的白头发,又大半变黑了。
  
  当李春知道这样的奇迹是陈玦创造的时候,她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陈玦。陈玦。看来陈玦这辈子都会阴魂不散梗在她和叶仲棠之间了。
  
  若是没有陈玦,即使叶仲棠不再提和她李春结婚的事儿,即使叶仲棠身边仍会有连续不断的各种各样的女人,李春都能天长地久地保持淡定温婉。她会一如既往地爱叶仲棠,可以为他做牛做马做奴隶,也可以无欲无求不听不见。可一旦得知叶仲棠又和陈玦有了联系,李春就感到世界末日将要来临的昏暗和绝望!
  
  李春又一次积极主动用她的嘴伺候上了叶仲棠的生殖器。她已经很久不这样做了。叶仲棠对此也不再感到当初的新奇和刺激。他是很喜欢被女人捧着当皇上的感觉,可他现在感觉李春做这一切太勉为其难了,没什么意思!叶仲棠的生殖器被李春含在嘴里一顿长时间吮咂,都保持了常态。他不好硬性拒绝她,但他的老二在这情境下,它就是常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李春终于难堪又委屈地哭起来了。她咧着嘴流着眼泪,却仍不甘心将叶仲棠常态的老二从她嘴里吐出来。叶仲棠长叹一声,摸摸她夹杂了些许白发的头,撤走了他的家伙。叶仲棠对李春说,“春呀……你说,我现在和你好着,是图的这一口吗?你自己,心里又还有想这事儿的念头吗?你怎么一听说陈玦,就像变了个人像犯了病似地……你和她争抢什么呢?就是对陈玦,我也不是为的这一口!要只为这一口,你们俩,我谁也不会找!你一向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女人,怎么就死死活活容不得一个陈玦呢?春,你就不能像陈玦一样,实实诚诚地对待我么……”
  
  叶仲棠一番话,叫李春悲哀地发怒了!
  
  “仲棠,你说我不像陈玦一样实实诚诚对你?你拿我和她比?我根本不要和这种不要脸的骚狐狸比!会读书写字怎么?读到屁眼里写到屁眼里去了!最下作最不要脸,心里捂满了最见不得人心思的,就是你口口声声赞扬的这种读书写字人!你老和我说陈玦不作假,实诚,她的实诚上的了台面吗?她想吊着你叶仲棠,也想保住自己的家庭,她既想骚屄日得欢畅,也想日子过得安稳,她想得美呀……真他妈实诚!我是不实诚,我二十多年来,时时刻刻惦记你,全都是不实诚!你离了二茬婚,日子没女人照管,我离了婚还缩在前夫屋檐底下躲雨,我四十九岁了,日想夜想的就是盼着仲棠你把心定了把我收回家去,我们好好做夫妻过下半辈子……我怎么就不实诚了?……仲棠,是你变了,二十多年前,你不是这样的……男人都贪腥,你要只是贪嫩贪新鲜,哪怕我和你结了婚,你搞些别的女人我也不会多加干涉,你是我的皇上,你想怎么我都会依你,可陈玦,她,她分明就是个祸害呀!谁和她搭着,就没个好,谁也别想太平!先是她那倒了血霉的伤城丈夫,再是你,仲棠!这种女人,她男不像男来女不像女,她自己好像从来不在世上吃饭拉屎,却憋了一身骚气一肚子腌臜坏水,她就是来世上坑害男人连累女人的,我恨她啊……”
  
  叶仲棠对着李春目瞪口呆!他觉得她疯了!
  
  “难怪陈玦说,男人可能只是残忍凶恶,女人却是天生的下作龌龊……尤其是绝了经的老女人,女人的心就像她们的生殖器!什么女人花啊朵的,只要一打开来,全是不洁不雅,丑陋的外观,难闻的气味……可人就是从这地方生出来,男人也在这地方寻欢作乐……”叶仲棠滔滔不绝叨叨着,他觉得说这些话的并不是自己,但他竟然停不住。一向都拿他当皇帝一般崇拜仰慕的李春,就在这个时候,赤条条跳起身来,扇了叶仲棠一个巴掌。
  
  “醒醒吧,仲棠!陈玦把你魔住了!你说的都是陈玦才会说的话!她会把你害了,仲棠,我怕她会把你害了……呜呜呜呜这个女人会把我们都害了呜呜呜呜……”李春哭起来了。
  
  “春,你哭什么?是你打了我,我并没打你。你们女人总是小心眼的,总指望男人心里只装着你一个,没想到你也还是不能免俗,算了,我不怪你。可你知道吗,春,你口口声声说恨她的陈玦,她和你一样是女人,她却因为爱我,从而心心念念记着你。她是个傻子,老说三人行的疯话,其实我知道,她是希望我们三个人能结成一条心,在这不美满的世界创造一个奇迹,可你却说你恨她,你这样敌视她……”
  
  “叶仲棠!不是我敌视陈玦,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你不了解我吗?我是那尖酸厉害专门敌对人的吗?总有一天,你会看清楚明白,我是人,是屁眼里可能夹了一些屎撅撅的人,陈玦干净,实诚,可她却是鬼,她说要我们三人一起,就是想害死我,害死了我,她接下来就要害死你了呀仲棠……”
  
  叶仲棠再也无法忍耐,他忽然对眼面前的李春厌恶万分。他忽然扬起手来,也扇了她一个巴掌,“不要再说这些神神鬼鬼没有影的事,人也没见得就好在哪儿,真的做鬼,也未必不快活……我要做人就做人,想当鬼就当鬼,哼!”叶仲棠头一次对李春如此不客气,他提起脚来准备离去。但李春却一声哀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他一条大腿,“仲棠——呃呃皇上,你要怎么才明白我呀……呃呃呃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呃呃呃呃你就做人做鬼都带上我吧呃呃呃呃……”叶仲棠再也没有力量轻易挪步。
  
  叶仲棠早就安排李春从她前夫那儿搬出来,他要给她在亡城再买一套独居的小居室。然而李春一直不肯。除了叶仲棠将她接回哀城住进他家的跃层别墅里去当女主人,否则她就准备在前夫的屋檐下住到老死算了。李春什么都依着叶仲棠,唯有这件事她一直不肯。她怕别人说闲话,也故意用这种纯粹女人的方式赌着气,要挟着叶仲棠。叶仲棠后来将准备给她在亡城购买独居小居室的钱直接给李春,她一再不要。等到陈玦一意孤行离开了哀城,忽然从叶仲棠的生活里主动消失了,叶仲棠还是不和李春结婚,他再把这笔安置她住所的钱给她,她就要了。
  
  这才是叶仲棠说李春不实诚的地方,也就是李春自己承认的屁眼里夹着的屎撅撅。可李春丝毫不认为自己这样的不实诚算什么罪过。她这么爱他。明明知道叶仲棠已经被陈玦这个女鬼蛊惑得神魂颠倒,李春也还是不能离开他一走了之。
  
  没有陈玦,叶仲棠从头到脚就都是她李春一个人的,岂止是一套独居的小居室?至于叶仲棠的生殖器,随便他愿意到哪个屄里去进进出出,只要他不到陈玦这个女鬼那里!
  
  善良、纯洁、温和、依顺的传统好女人李春,叶仲棠一辈子都放不下丢不开的初恋,从心底里下定了决心,绝不放弃,绝不退出!
  
  不是你陈玦死,就是我李春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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