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星匪徒

春江潮水

大学问站在六杂胡同口，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红袖拜堂。

逍逍踏拉着拖鞋，把烟头吐在了大学问的脸上，说，孙子，你来干鸡毛。

大学问也没擦脸，说，麻2爷想会会知音，明天十五点，麻2爷让知音爬过去见他。

碗口大的拳头打在了大学问的胃上，大学问被打得弯下腰去，春爷顺势一个肘弯，结结实实地砸在大学问的后背上，大学问实在扛不下去了，倒在地上。

春爷用脚踩着大学问的脑袋，说，告诉麻2，让王鲁氏洗干净儿地等我们兄弟。

知音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挥挥手，说找两个人把大学问抬回去，告诉麻2，明天十五点，黄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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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逍把春爷领进了六星杂谈。春爷在这里也算是名人。杂谈里很多人都笑着和春爷打招呼。春爷穿得一身美式西服，咧开大嘴，露着宽缝，和每一个人挥手致意。

过了一条小弄堂，尽头是一扇低矮的门。逍逍推门而进。春爷也跟了进去。

砰的一声。

春爷还在笑着。

一瓶香槟喷在了春爷和逍逍的身上。

屋里修饰得富丽堂皇。霸爷摇晃动着香槟，然后把香槟瓶子摔在地上。玻璃碴子散去，周围是一张张熟悉的脸，透过人群，知音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笑着看着春爷。

人群闪开一条道，春爷慢慢地走了过去。知音坐在椅子上，笑着说，欢迎你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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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2站在窗前，窗外有几只斑匄在啄米，轻柔 地叫。

麻2吐了口痰。

一街之隔，六星杂谈有些热闹。麻2的逻辑是，热闹可以，但是必须是自己的热闹。六星里进进出出，有不少漂亮姑娘。

麻2的口味有些重。他喜欢把这些姑娘吊起来打，然后再插上婊子的背牌，沉到江里。

他想起泼雷，就有些冲动。

麻2操起拖把，使劲敲了敲隔壁。一会，门外响起敲门声，大学问走了进来。

爷，啥指示。

约一下那个知音，明天下午。让她爬进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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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逍戴着眼镜，人缘极好。他喜欢和邻居下象棋，老李和老张没事儿就找他聊天，谈孩子。

逍逍的女人缘更好，大槐公主喜欢他。看着他下棋，时不时地递上一棵烟，再帮着逍逍点着。

天黑了，路灯底下看不大清。逍逍总算要回家了。

逍逍说，今天家里没人。大槐公主笑了，说好呀好呀。

家里一张大床，空荡荡的。逍逍说你看我家徒四壁，然后往床上一躺，说麻烦你拿壶烧一杯水好不好。

大槐公主凑过去，把逍逍的眼镜摘下来，随手一扔。

逍逍还是没有动。

大槐公主坐过去，推开裙子，把裙子盖在逍逍的脸上，吃吃地笑。

逍逍反过身来，把大槐公主压在身底下，大槐公主闭着眼睛。

好象时间都静止了。

这时门吱呀地开了，一个脏兮兮地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抄了把椅子，放在床旁，反坐着，看着大槐公主。

大槐公主睁开了眼睛，发现床边多了一个人，这人冲着她一笑，露出了满口的大白牙，两个门牙中间有一条宽缝。

宽缝说，你别等了，我兄弟最大的爱好是，把女人压在身上，弹脑瓜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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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黄色的高墙，有四米，上面是滚网。

春爷蹲在地上，用草棍拨拉蚂蚁。身后鸟悄地一个人走近。春爷还在拨拉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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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爷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拨拉蚂蚁。

紫晶踢了一脚春爷，说你特么的怎么不立正。

春爷还是没动。

紫晶只好转了过去，春爷还在蹲着，把草棍扔到一边，眯着眼睛抬头看着紫晶。

太阳从紫晶的背后照过来，看不清紫晶的表情。

其实紫晶不太反感春爷。春爷不像西湖，也不像小空。这两个小逼崽子都被关进了大理寺，还不老实，没事儿就越狱，弄得紫晶挺没面子。小空还在每个人的衣服上刻了和小蓝的誓言，爱在深秋，抱团取暖。

最近干啥呢

看蚂蚁。

还有三天就出去了，出去要也要服从管理，重新做人。

春爷的门牙中间有一条大缝，一笑起来，嘴张得大大的，缝尤其明显。

我打算出去以后好好读书。

哦，看什么书？这里有你为啥不看呢。

少女之心。

紫晶犹豫了一下，没听说过这书。点点头。然后走了。

春爷吐了一口吐沫，抬头看了看天。天空瓦蓝瓦蓝的，一只乌鸦站在滚网上嘎嘎地叫。清风吹过，橄榄树和枇杷微微摇动，把地上本就斑驳的影子渐渐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