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去岁腊月二十七八的时候,我准备去父母,岳父母的墓园祭拜一下,没想到老天爷猝然变脸,风雪交加,出现冻雨的天气。路途实在有点远,所以,未能成行。
心里,一直有一种放不下的感觉。
眼瞅着清明要来了,但是,我确实不想赶在那个时间节点上去,因为这个墓园到了那个时候,基本漫山遍野,人山人海,去了车子都没地儿停。
还有一个原因,四月的一日,二日这两天我要外出拍片,回来就是三号了,时间就比较紧促。所以,做了一个决定,就这周去墓园。
夫人也是有这个想法的,她说很奇怪最近她总是梦见她的爸爸,所以,想去看看。
儿子那边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决定坐快轨线,到黄泥川站下车,他在那里等我们,从那里到墓园大约十几里路的样子,最主要的是这个日子去,墓园不会那么拥挤。
02.
这些年已经是习惯,去墓园基本什么都不带,墓园下面有鲜花,香火,甚至还有烧纸。我们去,只要鲜花和香烛。墓园里早就不准烧纸,所以,很好。
今早的车挺顺,和孩子约好是九点,我们到的时候是八点四十五过一点,刚过了过街天桥,走到路边公交站,儿子的车就来了。
今天大雾浓重,早晨在家走的时候,给人一种冷湿冰凉的感觉,体感不好。
从快轨站到墓园,大约也就二十几分钟。因为墓园是在山区,所以,似乎没受到大雾的影响,一切都很通透。
算了一下,至少有差不多一年没来了。
老习惯,还是在那个买鲜花香烛的女子的摊位前停车,买了两盆花篮,五十块一盆。她送了我们六支高香,外加一个打火机,要给我点压坟头的纸钱,被我拒绝。
父母的墓地和岳父母的墓地算是不远了,顺着走,先去了我父母的墓地。青石墓碑,已经在风雨里矗立了快三十年。母亲是后来从祖母的墓地移过来的,她离开这个世界整整四十四年了。
儿子用松树枝做扫把,把墓地前后扫了一下,我把鲜花摆上,然后点燃三支清香。
03.
儿子说,他曾经梦见过他的爷爷,我说那不错,你还能记住他。奶奶对你来说,就是一个称谓一个符号,因为她离开这个世界六年之后你才来。
清香烟袅袅在风中。我们一家三口默默的看着墓碑,沉默无语。许久我对儿子说:我走后,不要墓碑,不要墓地,你请记住。
事实是绕不过去的,我对儿子说:我们活着有力气和身体允许能到这里看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们不在了,我们就没指望你们来。
墓碑清冷,字迹赫然,我老母亲生于一九一二年,家父生于一九一五年。老妈妈今年是冥寿112岁,家父是109岁。
生命其实很简单,就是在一个过程,迟早会被遗忘,迟早归于尘土。
和父母告别,愿二老一切都好,我们也好。
04.
抱着一盆鲜花,拿着高香,去了岳父母的墓地,多了一件事,我带了描金的笔,准备去给褪色的墓碑描一下。
岳父和家父同岁,冥寿都是109岁,岳母冥寿是103岁。
远山的雾渐渐散去,墓园里层层叠叠的墓碑,都是人生的归宿和故事。
我描着碑文,几多感慨。儿子又说,他也是只梦见姥姥,没梦见姥爷。我说也不奇怪,你外公在你三岁的时候就病逝了,你没印象。
其实,我觉得这大约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儿子是和外公非常像的,所以,我岳母活着的时候,每次见了我儿子,都说:你真像你姥爷。拿出岳父年轻的照片,眉眼脸型,确实很像。
似乎性格也有几分像。
05.
走一趟墓园,了一份心愿,走的时候我说了一句:你们好好的,请勿入梦了。
请勿入梦,世间匆匆
阴阳永隔,梦想难成
感恩铭记,树高在根
无须清泪,空湿枕边
风雨陌路,时空浩瀚
若定有缘,来世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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