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前我住在媳妇家,城乡结合部,各地做小买卖和底层务工人员在这里聚集。在最开始的时候,来这里的人还是单干的,或者是小团体。比如有人开个小饭店,有人做个小家电维修,有人搞个美发厅,有人买切糕......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手艺,还总有喝多了来找事的人,底层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于是有人买点光盘,有人偷点自行车,这时就形成了小团体。
偷自行车的多为河南人,我的自行车也丢过一次。可是呢,后来河南人不偷自行车了,因为偷了也是白偷。倒不是每次都会被警察捉住,而是每次都会被东北人堵住,人被揍一顿,自行车也被抢走了。毕竟这里的利润蛋糕就这么大,人多了,大家就抢着吃,谁拳头硬谁就有的吃。本来呢,那些底层外地人来北京是想通过个人的努力讨生活,但现实是靠自己越来越讨不了生活。
这怎么办呢?慢慢的竟然发展成了报团取暖,一个地方的人霸占一种商业资源。最开始是那群江浙一带的人,十几个人租了一辆小面搞装修建材。结果有一天车停在了一个本地的地痞门口,地痞先是对他们破口大骂,让他们赶紧滚蛋操。江浙帮是一直赔笑脸赔好话,说自己卸完货马上就走,地面也绝对打扫干净。地痞可能觉得没让人家走自己没面子,于是回家拿出大号螺丝刀就把人家车胎戳爆了。江浙帮一看这个,直接从车上拿出砍刀把地痞放倒了,砍了20多刀,车也不要了,跑路了。
这一战看似两败俱伤,实际上却给外地人上了一课,想挣钱就要抱团。于是乎,河南人组织起来买假的珊瑚、玉器、家具、字画......,湖南人开那种亮着小红灯的会所,东北人搞餐饮业,四川蒙古东北以及本地人组成团体搞美容美发和相对正规的足疗保健会所,江浙人搞装修建材。剩下的也有一些不赚钱的小生意,是外地人独自打拼搞的,但是真不赚钱。有一点很明显,所有外地人搞的赚钱的项目,后面都是一个团体,而非个人的打拼。这样应付白道是大家可以资源共享,应付黑道时可以群体震慑,应付抢生意的外地人就一起和他们干。因为抱团了,大家强大起来了,那里打架的事情反而少多了,比警察联防维护治安还好使。
实际上,中国人是最不喜欢惹事的,大家都想自己顾好自己,别人的事情能有多远躲多远。可是呢,现实又把大家拉在一起才有更好的生活质量。底层打拼者变成这样,不知道将来白领是不是也要报团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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