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掰着指头算了算,我们当留守妇女和儿童已经一个多月了。赵可乐同学随手拿起一个标签,一本正经念:写给姐姐的信,文明出行从我做起,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们想去找你们,可是不能上杭州,也不能上郑州……你们那儿也有疫情吗,嗯? 我买了一本《谜语精选》,赵可乐小朋友爱不释手,昨天晚上跟爸爸视频,两个人趴在床上玩得不亦乐乎。我洗漱完了进来,他把手机递给我,说,来,你给爸爸猜,我洗洗就来!听口气好像他爸是个孩子,得哄着。我接过手机,看他出了门,果断挂了电话。手指摁下去的时候,他爸似乎正要张口说话。有啥可说的呀,老夫老妻,又没啥事,我想。 夜里竟然梦到他爸,好像是说失联了,各种寻找,有线索说他坐飞机走了,又有人报告星箭分离了,我一听大惊,那不就是说爆炸了嘛……一大桌人吃饭,好像是婆家的人,我一腔焦虑跟他们诉说,我说找啊找啊到处找不到……正挥舞着两手倾诉,突然发现旁边坐着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他爸,我舞在半空的两拳齐刷刷落在他的胸口,说,你咋在这儿呀! 一觉醒来六点多,给他发信息说了梦的事。他没事喜欢研究周公解梦,我可不相信那些,我认为无论啥梦,只要说出来就没事了。刚放下手机进厨房,信息来了,他说,我知道你不放心我,没事的。我突然觉得鼻子痒,扬起脸,也没打出喷嚏。刚转身进厨房,手机又响了,视频通话,我犹豫了一下,小孩还没起床,看啥呀。但还是接通了,他不说话,一脸起床气,手机对着驾驶室拍了一圈。我说,你恁早就开工了?他说是,才上车,准备出发。他又说,你起床恁早?我觉得他没话找话,说,早啥呀,做饭都晚了,挂了吧,等着做饭,你干活去吧。他说好。 进了厨房,还是觉得鼻子痒,没时间扬起脸酝酿一个喷嚏了,读幼儿园的赵可乐小朋友还在酣睡,等会赶在我八点签到上班之前喊他起床叫他吃饭送他上学,那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