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各位写自行车,我心里也痒痒。
我和卧云弄月是最近的老乡,他写了自行车的故事,我也想写一点。
自行车在早年我们这儿叫“洋马车”。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洋马车金贵得很,磕半拉家业买回来一辆,一家人像心肝宝贝样爱护它。
没车子的人恨有车子的人,说是“旱田龙驮鳖,雨天鳖驮龙”。小孩子跟在车子后边唱“洋马车,跑哩快,崩了里袋崩外袋。修修补补十几块,看你瘪子跩不跩!”这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谁要捞到一辆车子骑,他就绝口不再骂人家。
俺生产队有个老头叫“老党员”,他儿子叫富贵。
老党员早年跟着冯玉祥的西北军当兵,后来投诚了八路军,再后来抗美援朝,还立过功。
文化革命时,老党员登台宣讲革命历史,胸前还缀了两三个奖章呢。
吃大食堂的时候,老党员的老婆得了肝病,四肢柴瘦,肚大青筋,不长时间就死了。
撇下富贵这么个儿子。富贵也不顶饿,瘦的皮包骨头,小胳膊麻杆一样细,眼窑儿塌下去老深。
好歹算逃了个活命,散了食堂,富贵都七八岁了。生性脆弱,谁要惹了他,咩咩地哭,收刹不住,一哭就是半晌。老年人烦他,哪有这样哭不到头的孩子,就是个泪人儿!“泪人儿”这个雅号他就落下了,一直到上学才有了“富贵”这个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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