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乱拍着窗子。
她,一个人,冷,把被子裹在身上,瞪着眼睛,看烛焰的舞蹈。她内心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他,手里拎着一个酒瓶,对着脚下的路正在生气,他妈的,为什么我喝了这么多酒,我没有醉,而路却醉得横七竖八的,一点儿也不直挺挺的呢,路边的树也是,摇摇晃晃的,要来扶我。你看你看,你们都醉成这样的,还在扶我。咦,天上的星子,为什么像花一样的,开放着,满是酒气,向我招手。不要理我啦。你们自个儿的睡去吧。
他,一个人向前走着。他在想什么,他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他知道,实在控制不住,实在想说出来,就对着酒瓶的嘴,狠狠的咬着,酒瓶里看着是空的,实际上都是他要说的话。
她,不睡。烛焰向前三两下,向后两三回。突然,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因为这烛焰,多么像他的眼神。别人看到的是他的眼神里的一汪水,她却深深的知道,有一种深情如火一般,将自己狠狠的烫伤了。那是一个多么美丽的相逢啊,湖水安静的在前面,树木不作声的,站在旁边。他从山上下来,她从山下上去,一个邻湖的山腰,他与她相遇。山上雪茫茫,是人生寻求的一个境界,或成功或成败,空显示着一份期待。山下草芷青青,春意盎然,让她懂得生活着是如此的姹紫嫣红。是的,春天,从不会是山顶的那片浮云寄过来的,是从山下土里的一株草表达的。山腰,看远方,那时,天边正迂迂的落下太阳,湖水被太阳的红染透。就是那一个错肩的时刻,她心有些紧。而他投过来眼神,混浊迷离,而火焰腾起。
一个错肩即成天涯,一个回忆成为永远。他依然前行,而她在屋里看着烛焰。总有一天,如果这天是下辈子,他与她不会在这样的相逢。而湖边的山腰,不过多了两棵树。树与树之间有些距离,但树的尖尖,经常因为一阵风吹来,而向彼此示意。或许那就是他们的相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