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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燕集南亭 那年那月(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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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连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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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发表于 2015-5-11 23:3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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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15-5-14 06:21 编辑

                                                  那年那月(连载1)
                                             
                                                                                          【一个很长的故事】

1、
  
       2007年的五一节过后的第一个周日,我接到了四连襟的电话,大意就是,他有时间,而且还有车,如果我有时间,他想和他的夫人也就是我的四姨姐,以及我们两口子一道去当年工作的分厂旧址去看看。

       四连襟是一个话不多但是很有意思的人,我知道他刚刚拿到驾照,这分明是准备上路练习,夫人听说要去当年那个地方,显得非常兴奋,我却内心打鼓,我是觉得一个刚拿了驾照的人,跑近三百多里,感觉不是很踏实。

       但是,一想到转眼之间二十七年过去,那块曾经让我刻骨铭心的地方,早已经具化成为我心中一个毕生无法抹去的“钙化点”,内心还是充满了些许期待。

       从1975年到1980年,我人生有五年多的时间是在哪里度过的,那可以算是我揣着混沌的人生社会的梦,一头撞入这个社会的起点,所以,真的忘不掉,也没法儿忘掉。

       所以,决定不难,我在电话里告诉他:去!

      于是他就开着他借来的车来接我们两口子了。

       那是一台老款的长城哈弗,那时候还没有什么GPS车载定位之类的东西,所以,我们只能凭着记忆上路。

       看着连襟兄略有些笨拙的驾驶,我不断的叮嘱:我们慢一些。

       27年,人生有几个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这27的斗转星移,这27年的岁月如梭,转眼之间就穿透了我的青年,穿透了我的中年,岁月之梭毫不留情的带着时光的锋利,切割掉我们所有的青春年华,那些宝贵的,懊恼的,温暖的,沮丧的,得意的,失落的,快乐的,悲伤的往事,在车轮的延展之下,一一铺展开来。

       我要讲一个确实拖沓的故事,因此,需要你有足够的耐心。这个故事未必符合你的胃口或者习惯,甚至说它更像是一个平庸的复述,但是,作为故事中人,作为这个故事的亲历者,我更想说,我们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所以,我只能讲述普通人的故事。

      这故事没有高大上,但是有爱有恨。

      这故事没有情节的跌宕,但是它真实不需装饰。

      车窗外,风景我不关注,我的故事就此展开。

2、

       1974年的冬日。

       这座城市的最被北部的山区,冬日的积雪和凛冽的寒风,交织成一幅画面。

       屋子里的火炕是滚热的,屋外的柴草仓库,码放着我和父亲在秋天的时候上山存储的柴草,足够应付一个冬天。当然,仅仅靠着柴草是远远不够的,但是,我们还有父亲单位分的越冬煤炭。

       山沟沟里的北风,旋起积雪,兜出一个漏斗般的形状,扭曲着,咆哮着在雪地上翻腾。

       这一年,我十七周岁。

       我充满成就感的把家里最珍贵的“家用电器”,一台三波段的晶体管收音机抱在怀里,欣喜万分。因为经过我差不多一夜的折腾,被我微调的乱七八糟的电台频段,终于有了正常的状态。所谓正常的状态是,可以收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信号了。

       有必要交代一下这台在当时看起来昂贵的“家用电器”的来历。它是我远在四川大三线工厂工作的二哥援藏国防三年多,工作结束的时候,部队赠给的纪念。我亲自打开数过,里面有十三个晶体管,这“配置”在当时算是很牛的。

       正因为如此,当二哥探家的时候,把这个给父亲,老爹满脸笑容,在长达几乎一年的时间里,都不许我染指这台半导体收音机。这让我对这台收音机觊觎不已的心,从来都没消停过。

      偶尔我会借着给半导体收音机换电池的理由去接触一下。

      日子久了,父亲的警惕性放松了,于是我下手的机会就来了。

      手头各种螺丝批都有,打开不困难,于是趁着父亲不在,就“开箱验货”了。学过一些晶体管电子线路的相关知识,甚至还会画线路图,所以,标记都不是问题。

      打开后盖,看到的是密布的电子元件,我基本都认识,什么电阻电容变压器,磁性天线,电位器,微调电容等等。头几次只是打开看了看,甚至还煞有其事的绘制了线路图,标记的颇专业(这个真不是自夸)。

      当然,我不会满足于仅仅打开后盖的窥视。看了一下,可以动手的地方,也就是那四个微调电容。于是毅然决然的开始动手了。

      谨慎动手啊,先是绘制了图,然后一一开始微调。标记着每一个电容微调的方向。毕竟还是做贼心虚,调着调着自己就乱了,然后就有点开始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开着的半导体已经搜不到任何的电台信号。

3、

       乱套了,我的汗下来了。
   
       电台呢?电台信号在哪儿呢?
  
       我调,我调,我调调调……
  
      老天真有眼啊,终于,一个清晰清澈的信号出来了。那是一个相当响亮且悠长的打击乐,我印象之中就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打击乐,当然这说法有点夸张,仔细想一下,当年我们的东方红一号人造卫星飞天的时候,我好像依稀在电台广播里,听到过悠悠扬扬的《东方红》。

      我这个得意啊:看,信号这不是回来了么?

       可是音乐过后,接下来的声音,让我顿时一身冷汗,那是一个男播音员,声音一听就很生硬:

       这里是莫斯科广播电台,现在是对华广播。

       天啊,这是敌台,毫无疑问的敌台。我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扭小了声音旋钮。其实,半导体里那个大舌头的苏联播音员说了些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楚。

       这不成,忙活了半天,怎么调出来一个敌台。我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哪里去了?那可是父亲的最爱。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小饭桌上抿着酒听着收音机。

      我忙活了一个下午,愣是没找到国内任何电台的频率。看看墙上的挂钟,老爹可要下班了,不能再动了,于是,忙不迭的把收音机的后盖螺丝重新拧好,把收音机装进皮套里。

      很多年后我回忆这一幕都乐不可支,我永远忘不了那一晚,老父亲错愕的表情和一脸的困惑。

      晚饭时分,父亲按照惯例,把收音机放在了饭桌上,然后打开。

      惯例那应当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时间。可是父亲听到的一定是他平生第一次听到的这段陌生的打击乐,悠扬悠长。父亲端着酒杯愣住了,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一脸困惑,当然接下来他就更困惑了。因为那个生硬的老毛子声音出现了:
这里是莫斯科广播电台,现在是对华广播……

      “这,这是什么?”父亲端着的酒杯都在晃,须臾他反应过来了:“这是敌台啊,敌台啊。怎么会出现敌台?”

        我努力的让自己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内心充满着忐忑当然还有几分快意。

4、

       是你小子,一定是你小子搞的鬼?你居然把收音机调到收敌台,你这是作死啊?父亲开始把矛头准确无误的指向我。
   
       在关键的时候,娘一定是要出来主持公道的,我窃以为,娘肯定是我的支持者。孰料娘对父亲说:就是他,我看到他下午就在捅咕半导体。

       完了,这叫铁证如山。抵赖肯定是不行了,于是我故作轻描淡写的说:我微调了一下频道,回头我给调回来。

       父亲不依不饶:微调?咋就能调出敌台?

      “那我哪儿知道。只能说大鼻子的电台覆盖信号很强吧。”

       父亲黑着脸关了收音机:我给你小子两天时间,你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给我找回来,否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母亲嗔怪我说:你这孩子就是手欠,你看看这回怎么办?

       我装着一脸轻松的说:没问题,我肯定能把中央台找回来。其实我内心一直在打鼓,这很难说。

       母亲继续数落我:你说你就不能消停儿,把家里的挂钟拆的七零八落的,这又捣鼓半导体。

       我指着墙上正在跑的挂钟对娘说:你看,我能拆就能装,这不走的好好的吗?娘叹了口气,不在搭理我。

       我内心倒是很兴奋,这样以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拿着这台半导体收音机练手了。

      说干就干,我从炕上蹦到地上,跑到写字台边,打开台灯。然后拿出工具,开始拆卸半导体。

       父亲瞪大了眼睛:好小子,你轻车熟路啊。

      我顺口对父亲吹牛:您老就放心吧,保证让你明早听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六点半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

      在很多年后,我都会偶尔回忆起这个夜晚,很冷,虽然火炕是热的,地上还是很冷,我用棉被包裹着双腿,看着自己绘制的图,努力的回忆着自己当初是如何把顺序调乱的。墙上那台被我拆卸过又重新组装的挂钟,走的十分有节奏,这挂钟可是有历史的,那是我娘的嫁妆。

5、

      是苍天有眼,眷顾了一个能“作”的17岁少年吗?就在窗子上透出黎明曙光的时候,我终于如愿的听到了我期待的那个声音,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回来了,不仅如此,我发现还额外多出了很多以前没有听到过的地方台。

      老父亲如愿的听到了早晨六点半的新闻和报纸摘要。却没对我做出任何表彰,这让我心理很不平衡,我这可是一夜的心血啊。

       不过没关系,我跑到院子里,捧起一把雪白的积雪,揉搓在脸上,大声唱着:

       要学那,泰山顶上啊啊啊,一棵葱啊……

      老父亲又出来干涉:你小子能不能正经点,人家可是一青松。

      娘笑了:你这孩子就没个正形儿。

      我掀开水缸看到缸里的水不多了。于是拽出扁担水筲,担水去。

      从家里到水井大概有一百二三十米的样子,我晃晃悠悠的挑着水筲空桶,在雪地里踩踏着。

       身后有人喊我,我扭头看,是我的同学,她问我:这么早就挑水啊?

       我回答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啊。她捂着嘴巴乐,我心说放开你的手,就不能笑的痛快一点啊?

      同学问我召集日是否去学校。我毅然回答她:不去。

      她撇着嘴巴:你这是准备又不读书了?

      啥叫又不读书了,我是不准备读了,这书读的有意思吗?我们天天上学十六里,放学十六里,一天三十多里,在学校学土肥水种密保管工的八字农业宪法,不就是准备当知青做农民吗?我早就准备好了。

       啊?你真准备去插队啊?

       是啊,就地就近,当一个合格的农民,修地球。

       就你?

       咋?你不信,我把一担水挑到肩上:

      毛主席教导记心怀
      一生交给党安排
      笑洒满腔青春血
      喜迎全球幸福来

      挑着水唱歌,我这人怎么都有点喘呢?
      
                                                          2015年5月11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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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5-5-12 06:5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哈哈哈哈,修出个敌台。我表示我也乐不可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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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5-5-12 07:46 |只看该作者
欢迎闲散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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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5-5-12 07:47 |只看该作者
可能男孩儿就喜欢干这些事吧,我父母老说,我小时候喜欢把他们买给我的玩具拆了——只是,我没有成功复圆过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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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5-5-12 07:48 |只看该作者
但这种娱乐,足以开发对未来的好奇与探索
可能,这便是天性与成长
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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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5-5-12 09:31 |只看该作者
问好闲散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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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5-5-12 09:32 |只看该作者
阅读,与我是一种喜悦和欣赏。所以,闲散老师,尽管详细道来。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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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5-5-12 09:34 |只看该作者
打开后盖,看到的是密布的电子元件,我基本都认识,什么电阻电容变压器,磁性天线,电位器,微调电容等等。头几次只是打开看了看,甚至还煞有其事的绘制了线路图,标记的颇专业(这个真不是自夸)。

闲散老师真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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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5-5-12 09:35 |只看该作者
这里是莫斯科广播电台,现在是对华广播。

       天啊,这是敌台,毫无疑问的敌台。我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扭小了声音旋钮。其实,半导体里那个大舌头的苏联播音员说了些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楚

这下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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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5-5-12 09:36 |只看该作者
很多年后我回忆这一幕都乐不可支,我永远忘不了那一晚,老父亲错愕的表情和一脸的困惑。

      晚饭时分,父亲按照惯例,把收音机放在了饭桌上,然后打开。


调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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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5-5-12 09:37 |只看该作者
我装着一脸轻松的说:没问题,我肯定能把中央台找回来。其实我内心一直在打鼓,这很难说。

       母亲继续数落我:你说你就不能消停儿,把家里的挂钟拆的七零八落的,这又捣鼓半导体。

       我指着墙上正在跑的挂钟对娘说:你看,我能拆就能装,这不走的好好的吗?娘叹了口气,不在搭理我。

爱动手,不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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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5-5-12 09:38 |只看该作者
挑着水唱歌,我这人怎么都有点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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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5-5-12 09:39 |只看该作者
闲散老师的文字朴素又幽默,真是有趣极了。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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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5-5-12 09:40 |只看该作者
期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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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5-5-12 12:06 |只看该作者
散兄这个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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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5-5-13 16:10 |只看该作者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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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5-5-13 22:4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15-5-14 06:20 编辑

                                                          那年那月(连载2)

                                                                                                                             【一个很长的故事】

1、

       很多年后我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家,而我的双亲却早已往生。所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当我也成为一个儿子的父亲的时候,我对当年父亲母亲对我的那些教育和管束,感到理解和释然。

       天下父母,哪一个不盼着自己的孩子好?

       记忆里,1974年的那个冬天很冷,雪落了一场又一场。家所在的家属区的山沟里,三面被白雪皑皑覆盖着,当真是银装素裹。

       我趴在温热的火炕上,翘着双脚,看着眼前的书。

       和功课无关,再者说,那年代也没有什么值得一做的功课。即便是寒假期间,学校老师布置了寒假作业,我早就敷衍着胡乱写了一通,因为我知道,那作业假期结束之后,老师也基本不看。

       所以我的歪理就是:既然你不看,我也就不用做了。

       我在看从一个叔叔家借来的《三侠五义》,叔叔把书借给我的时候颇踌躇:孩子,这书你能看吗?

    “能,当然能。”我敞亮的回答。

      这个真不是吹,17岁的我,早已经看了几乎全套的科幻大家儒勒.凡尔纳的作品,从《神秘岛》到《海底两万里》到《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们》,再到《八十天环绕地球》等等,而我还阅读了大量的前苏联的文学名著,从陀思妥耶夫斯基,到列夫.托尔斯泰,从高尔基的三部曲,到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有大量卫国战争的文学作品,其中大量的反特题材的。

      这些书基本是我在11岁前后陆续接触的。所以,相当拗口的外国人的文学作品我都能啃,《三侠五义》当然难不倒我。

      当然,借给我书的叔叔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这书不能给人知道啊。

       我知道,这是封资修黑货。

      17岁的年龄,注定是一个有梦的年龄,我常常回忆当年那些梦是彩色的吗?

      我记不得了。

2、

      娘有点发愁的看着我说:“我和你爸挺后悔把你带到乡下的,你该留在城里,和你的两个哥哥生活在一起,起码也是城市户口,这一走唉。”

      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这样从小到大属于不愿意想事情的人,哪里知道父母的苦恼。

      我头也不抬,眼睛盯着书回应着娘:“我哪儿也不去,我就是为你二老养老送终的。”

      娘笑了:“你倒是一片孝心,问题是,孩子长大了,总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满不在乎的回应:“今年才17,明年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急。”

   “你这孩子真没心没肺的,这马上可就18岁了,你怎么办?想好了没有?

     我从炕上爬了起来:“娘,我早就想好了,去插队,像二姐一样当知青去。”

   “你胡说,家里已经有一个你二姐让我们操心的,就你这体格到了青年点插队,还不得累死啊。”

    “不能,我皮实着呢,娘。”

    “就你?连一米六五都不到,到了农村,那生产队的农活还不得把你累趴下?”

       娘这句话有点戳了我的心窝子,看着身边同龄的同学们都在嗖嗖的拔高长个,我却维持在一米六五的海拔上纹丝不动,难道我要学法国注明矮子拿破仑吗?

     我不再和娘对话,而是下了炕,穿好鞋,跑到院子里我自己用青冈木搭建的单杠上,做着“引体向上”,心里嘟囔:个儿啊,快快长……我这个是有点依据的,这叫心理暗示。

      隔壁院子里徐大叔家的小儿子隔着篱笆喊我:“哥哥,你在干嘛呢?”

    “哥哥练体操。”我一脸认真。

      徐大叔站在屋前的台阶上笑了:“练体操?我看你小子这是穷折腾。”

      大叔家那个和我同岁,生日比我还小的大儿子,个子都快要突破一米七了,常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和嫉妒。

       我迷上《三侠五义》里面的那些人物了,什么御猫展昭,什么锦毛鼠白玉堂,好一群英雄豪杰,个个武艺超群,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还有执法不阿的包黑子,好一个正义的英雄群体啊,这书咋就成了封资修的黑货,我也不知道它毒在哪里,我知道它倒是让我读的很畅快。


3、

       1975年2月4日,寒风料峭,就在这天的晚上,我经历了人生之中第一次来自大自然的惊恐,这天晚上的7点半,我们刚吃过晚饭,忽然炕桌上的碗筷开始急速的移动,干脆跌到了炕上。老爹的酒壶都跌翻了,幸亏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早早喝光了,否则可惜哪壶我二哥从四川千里迢迢带来的好酒。

       地震,地震来了。娘一直在地上忙碌,瞬间被震的站不住,顺手死死的扶住可门框,否则她的那双小脚无法稳定。我当然反应很快,嗖一家伙从炕上蹦到还在摇晃的地上,迅速的把棉鞋套上,然后冲着爹娘高呼:

     “快跑啦。”当然,我跑的最快。很多年后,四川汶川地震以后,出了一个奇葩教师范美忠,他对媒体说:“地震来了,就是他娘老子他也不扶。”于是网络大哗,一片斥责之声,然后这老小子被称作:范跑跑。其实,他无非是实话实说,瞬间的求生本能罢了。不能不说我们人性之中确实有很多虚伪的东西,明明做了,却不让人说。

       其实,我们的房屋是非常坚固的拱房,这种房屋的结构据说是考虑到充分的备战因素,完全可以防空袭。那会儿“准备打仗”不是个稀罕词儿。

        我们跑到了院子里,因为只有宽敞的院子才最让人感觉安全。看看所有家属区的人们都跑了出来,院子里,道路上都是人。

        地震,地震来了。

       其实,这场后来被定性为“海城地震”的震级是7.3级,从地震的强度上说,这绝对是大级别破坏力极强的大地震,但是,这场地震仅仅有1300多人死亡,据说和预报有直接关系。

       那一晚,是一个惊恐的夜晚。地震导致供电线路中断,整个家属区一片黑寂。余震隆隆,事后当我们知道是海城地震的时候,就不奇怪为何我们会有如此强烈的震感。因为从距离上说,震中距离我们这里不过两百多公里而已。

      余震在那一晚有多少次我没数过来,但是,我清晰的记得,那令人惊惧不已的地光,和隆隆的地声,在寂寥的大山深处,分外清晰,带着回声。

      但是,父亲的单位很快就恢复了电力,它们有自己的发电系统,所以,家属区很快就来电了,接着就是山半腰的那个高音喇叭播放出的紧急通知:

         大意就是,海城地区发生强烈地震,医院需要组织医疗队连夜出发救灾。负责后勤的父亲,听了广播之后,马上进屋抓起自己的棉衣,对我和娘说:“你们娘儿两注意点。我今晚上不能回来。”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家属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二月份北方的农村的深夜,相当寒冷。但是,多数人都不敢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4、

      于是,那个夜晚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很多家的院子里都燃起了篝火,人们围拢着取暖。

      这很像是抗日影片里,鬼子扫荡建立的据点之后,出现的那种画面,唯一差的就是那些披着黄皮,冻得直跺脚的日伪军呵呵。

      山下屯子里的狗疯狂的叫了一个夜晚。于是在它们的反常狂吠里,东方出现了曙光。这一夜,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户外,有人干脆从家里拿出被子,把柴草摊开,滚在其中。

       天明时分,单位的广播又一次响起,告诉我们:第一支医疗救护队已经出发,第二支医疗救援已经组建,正在待命。

       然后播音员把信号切到清晨六点半的“新闻和报纸摘要”,于是我们听到了有关海城地震最官方的报道。

       新闻结束之后,播音员又切换播放了父亲单位有关抗震的工作安排,大意就是,近期内极有可能继续发生大地震,因此,所有的家属都尽量不要在屋子里睡觉。

       问题就来了,这北部山区,二月份的天,在屋外没有取暖设施怎么熬啊?

       但是在生命和受罪之间,人们毫无例外的选择可前者。于是,在接下里的几天内,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多了一个“临时建筑”:防震棚。也没有统一标准和规格,各家可谓有各家的高招。有的建的很有特色,人口多的防震棚就大一些,我们家只有三口人,自不必费大周折,我和父亲用了小半天,搭建了一个人字形的马架子。考虑到院子地面很潮,所以,架子的床铺部分离地差不多一尺多高,左右后用厚厚的玉米秫秸捆扎搭建,而且中间还有防潮塑料布,棉布等等。最后,做了一个简易的门。三口家暂且栖身一下倒也没问题。保温就谈不上了,起码也能挡挡寒气。

       谁也不敢拿着自己的性命和大自然赌,虽然海城地震已经过去了,但是,传言是很容易把人们的神经刺激的紧张兮兮。所以,至少有差不多十天左右的时间里,大家基本夜里都在这种防震棚厦里度过的。

        印象里,父亲只在棚厦里睡过一个晚上,之后他全然不顾我和娘的劝阻,回到屋子里睡,用他的话说这叫生死由命,绝不受罪。

       父亲赌对了,当我和娘在棚厦里冻的直哆嗦的时候,他老人家在滚烫的热炕头,酣然大觉。

       在那段日子里,防震棚出了很多事情,有失火烧死人的,还有垮塌伤人的,我和娘后来觉得,所谓有大地震的可能微乎其微,干脆还是回屋子里睡吧,这段防震的寒冷日子总算结束了。

       在忐忑的日子里,1975年的早春姗姗而至。


5、

       我现在犹如一个站在生命界河的过往者,身后那条湍急的人生之河,打着璇儿翻着岁月的浪花急促而去。

      一路走来,岁月苍狗,老去了容颜,留下了无尽的怀念和怅然。张爱玲有一句普普通通却浸泡了一生感受的话:“我们回不去了。”

       这就是人生的故事里最恒定,最必然的场景和片段。

       北方春天的脚步是迟缓的,但是,无论如何迟缓,春天总是要来的。

       向阳的山坡上,积雪已经化尽,只有背阴的地方还残存着些许积雪。结束了一个寒冷的假期,学校开学了,但是,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退学。

       为此,我第一次和父母激烈的对抗。

       他们认为,无论如何我都应当把书读完,我则坚持,这样的书读或者不读毫无意义,既然如此,我选择不读。

       于是父亲和我严肃的交谈,到底要做怎样的选择。

       我明确对父母说,不读书了,我想去知青点插队。

       父母明确反对:绝对不可能。

      于是父亲对我说:“要么你到医院的药厂当家属工。”

      我断然拒绝:“不去。”理由很简单,我不想当临时工。父亲也有些恼了:你这身体去了青年点会吃不消。

      “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起体肤。”我用古人的话回应老子,父亲勃然大怒:“路,都是自己走的,你给我想好了,可不要后悔。”

      其实,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我写下这些回忆的文字的时候,对俱已往生的父母的那种感恩,无法用语言描述。

      日子总是很快。1975年的春天真正走来了。

      我不再和父母为上学的问题争论,其实我完全不知道离开了学校的我,最后该怎么办。


                                         2015年5月13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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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5-5-14 07:56 |只看该作者
我要等到76年才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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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4 07:56 |只看该作者
闲散兄好文,跟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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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4 16:2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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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4 17:56 |只看该作者
恩。谢谢闲散老师,让我们了解那些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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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4 17:57 |只看该作者
很喜欢看这样的题材,并且是闲散老师的亲身经历,读起来很自然,顺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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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4 17:57 |只看该作者
闲散老师有空赶紧更新哦。喜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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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5 10:50 |只看该作者
又一个连续剧,一会儿细读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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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5 11:18 |只看该作者
来看看闲散老师更新了没有。顺便送茶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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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5 18:39 |只看该作者
75年,我的父亲1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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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6 10:58 |只看该作者
读完,语言朴实但不失跳动有灵性,我喜欢这种轻松而幽默的叙述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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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5-5-16 13:08 |只看该作者
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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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7 09:5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15-5-17 10:06 编辑

                                     那年那月(连载3)

                                                                                               【一个很长的故事】

1、

      决定不上学了,其实我的内心充满着忐忑,因为这涉及到是否能拿到一个毕业证的问题。那玩意儿毕竟是我人生路上,学生时代的一个“职业证明”。

      我并非厌倦读书,我是真心觉得,在那个时代,那段日子,我真的没读到什么书。

      讲一个不是笑话的故事吧。

      那会儿,中学的我们还有英语课,当然是很薄的课本,里面有简单的单词,对话,更多的都是英文的:毛主席万岁,XXX万岁。那会儿,或许是大家第一次接触英语,感觉新鲜,所以“学习热情很高涨”,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孩子,说话口音尚算标准,而农村当地的同学就带着浓郁的地方口音,所以,每一次集体朗读的时候,总会有不一样的声音,听起来很滑稽。这还不算,终于有一天出“大事儿了”。

      我们的一个本地的同学,本身说话就有点含糊不清,大家喜欢叫他“大舌头”,大舌头同学学习态度很认真,每天都要不厌其烦的大声朗读,他一读我们就捧腹。

       毛主席万岁!

       Long live Chairman Mao!

      这话我们读起来倒也顺溜,大舌头同学总是有点笨拙。笨拙你就“低调”点吧,他偏不。每次老师说谁发言,总是他第一个举手,这天就是说这一句,说出大事儿了。他愣是在全班同学众目睽睽之下,把这句英语读成了:

       狼武威吃了毛。(当时基本就这发音)

      此言一出,全班同学基本都笑趴在桌子上,当然,笑着笑着大家就不约而同的不笑了,因为这是严重的“政治事件”,狼要吃了领袖毛,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大舌头同学愣在当场,老师倒也厚道,和颜悦色的对我们说:口误,大家不要笑,并鼓励大舌头同学,你再来一次。

      结果是大舌头同学脸色涨红,开始结巴了:

      狼,狼威武吃了——毛。

      这次大家不笑了,全班同学当然也包括我在内,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大舌头这是故意的。

2、

      那会儿这叫什么,这叫“政治事件”。英语老师一脸尴尬,因为是他鼓励大舌头同学继续再来一遍的,这等于大舌头同学连呼了两次反动口号,而第二次是老师“教唆”的。

      班干是我学生时代非常厌恶的一个群体,当然我曾经也混迹其中。因为任何班级的班干里,总会有一两个喜欢“密报”的人,打小报告好像也是那个时代最显著的特色之一,有关这个话题,你会在我这个长长的故事里继续看到。

      很快学校高层就知道高二一班发生的这起严重的“政治事件”。于是,副校长亲自带队,深入班级调查了。

      好在大舌头同学上溯祖宗三代都是贫雇农,所以出身没问题,所以,要“狼吃了毛”

      看起来确实很像是一个紧张的口误。但是,问题没有到此为止,矛头对准了英语老师,可怜的,专业的师范毕业的英语老师,顿时成为矛盾的焦点。因为是他鼓励了大舌头同学说了第二次的,按照校方调查的观点就是,第一次是口误有可能,第二次是属于这个老师的诱导,绝对有意而为。

       在那个遍地倒霉催的时代,这不是新闻,也不是稀罕。处理的结果是,英语老师被剥夺了教学资格,去了学校的厨房帮厨,成为那个我们看着咬牙切齿的肥厨子使唤的伙计。

      很多年后,我旧地重游,听说当年的英语老师还在,并且是一个高级英语教师。在同学的引见下,我拜见了他。老师早已经满头华发,却精神矍铄。他已经记不起我,这也不奇怪,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但是,我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那瞬间我看到老师的脸上里掠过的那种复杂的表情。

      终于到了有这样一天,你头上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消退了,但是,那种惊惧还存留在内心深处,它烙印着人生,成为隽永或者耻辱的负片,永远的存在。

      大舌头同学在“朗读事件”之后,就退学了,因为真没法儿在学校呆下去了,千人所指:就是这小子,诅咒说要让狼吃了我们的伟大领袖。那会儿的白眼和鄙视都是发自心底的,纯洁的一尘不染的。

      很多年后我在编辑部里和我年轻的编辑团队说起这个故事,我看到的是青年们的一脸茫然和困顿不解:

     “这多大的事儿啊?头?!”

       是啊,这多大的事儿啊?我也这么说,可是对不起,这在当时就是事儿,就是大事儿,天大的事儿,忤逆不道的事儿,不可饶恕的事儿。可笑吗?可笑!滑稽吗?滑稽!

      大舌头同学病故于2005年,他一生都没离开那片土地,从学校退学之后,他就在家务农,直至病故终老。

3、

       我决定不去上学之后,我的班主任托同学给我带来一张便条,那便条我珍藏了许多年,后来终因为多次搬家而遗失。便条上班主任很殷切的希望我能把书读完,拿到毕业证,他告诉我:行百里半九十,不能半途而废。

       那是一个很好的人,很严厉的人,也是让我敬重的人。在十几年后,我曾多次去当年下乡的这个地方,去看望过他,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最后一次看到他应当是2007年前后,他老了,而且带有老年痴呆,那时候他已经记不得我了,只是嘴里喃喃自语:是我的学生。

      拿定主意告别学校,父母建议我去父亲所在单位的家属工药厂工作,我拒绝。

      没有别的理由,我从小在熏着来苏尔的氛围里长大,我有点讨厌这个味道。

      父母也不拗着我,我只是盘算着只要到了18岁,就正式办理插队进青年点的手续。反正人也在农村,也算就地就近了。

      在家的日子里,我时常跑去几个青年点转悠,日子久了,混个脸熟。青年点里有一批老资格的知青,有几个六十年代中期的,那都是青年点里的“大哥大”级别的人物。他们其实早已经融入了这块土地。

      一把破旧的吉他,青年点外的老柳树下的碾盘,那是一道怎样的风景。

      告别家乡
      告别爹娘
      我在这个地方

      告别亲人
      告别理想
      我在这里吟唱

      梨花落 槐花香
      风吹雨 自神伤
      啊,路啊,路,你在何方……

      我已经唱不出当年我曾耳熟能详的这首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这首歌,但是,歌词里带出来的迷惘和忧伤我从来没忘。

      一个老知青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兄弟,别想着插队,就你这小体格,快算了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肺腑之言,可是我依然心有不甘。

4、

      收音机调出“莫斯科广播电台”之后,老父亲对收音机严加看管,他聆听完革命广播之后,就锁进他的柜子里,因为在老爹看来,我能调出“莫斯科”就可能调出“美国之音”,这在布尔什维克的老爹看来,太可怕了。世界当时最反动的两大阵营:苏修,美帝都能“联系上”这小子还有什么做不来的?

      我心说:小心眼的老爹啊,我早已经研究透了这玩意儿,不稀罕。

     在家的日子总的要做点事儿,我继续开始了折腾。

      我手里有很多电子元器件,还有一些光敏元件,比如光电管之类的。闲着就要捣鼓点东西。我根据一本书里提供的材料,决定做一把“光电枪”。

       所谓的光电枪,其实就是利用光电管和凸镜等组合,然后通过电源发射聚焦。现在看来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在七十年代这并不容易。

      依照葫芦画瓢的本事我有。于是,很快就进入了实体“组装”,那会儿手头没有小一点的凸镜,手里有的两块凹凸镜还是文革前家里旧物件上拆下的。线路板的材料也就几块,自己钻孔,自己设计线路,反正是穷捣鼓,时间也有的是,把这些东西都折腾到一起,我记得还加了一个前置镜头,那镜头可是好东西,是一台老款苏联相机拆下来的。

      娘看我闷着头折腾,有点不放心:“孩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做个东西”,我不抬头。

    “你轻点作吧,唉你这孩子。”果然是娘知道我。

      我用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做完了这台所谓的“光电枪”。实在说,真不像是一把枪,简单的说就是一个长条的盒子,里面塞满了七七八八的东西。

      试验是严肃而认真的。

      我在院子中央堆了一堆柴草,然后拎着“光电枪”上了屋顶。

       徐大叔的小儿子,在院子里蹦跳着问我:“哥哥,你又要干什么?”

      “哼,你这小屁孩,啥叫又要,好像我是个屡教不改的惯犯。”我一脸严肃:“哥哥搞科学实验。”

      “快来看啊,哥哥搞科学实验了。”这小家伙肆无忌惮的吆喝了一嗓子。

        徐大叔嗷一下从屋子里蹦出来,面色紧张的看着我:“小子,你又要干啥呢?”

5、

         哼,干啥?我心说,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小子,你怎么作房上去了?快下来吧,别摔着。”徐大叔自从见识了我“引雷”事件之后,对我真的看样子很惧怕。用他对我老爹的话说:“你这小儿子,太能作了,天上的雷他都敢引,你说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不理会他们,在屋顶上架好“光电枪”,瞄准了柴禾堆,打开了电源开关,聚焦,调整,妈妈的,半天居然没有反应。

      我有点沮丧,我知道可能是距离有点远。于是把“光电枪”的位置重新前移到屋檐边上,然后再一次聚焦对准,开机。这次在数分钟之后,我看到了柴禾草堆有了烟,很快就有了火苗,很快就燃成一堆火。

       成功。

      我满意的冲着徐大叔和他的小儿子说:看到了吗?光电枪。

      徐大叔冷笑着:“你这是准备去远距离纵火吗?”

      好好一个少年的科幻梦,愣是被不懂风情的徐大叔刻意制造成一个纵火犯的样子,这未免太失败了。

       几十年后的今天,我带着笑意回忆这些往事的时候,我确实自责自己,在那个青春无忌的年代,确实玩出了一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东西。

      外出回来的娘,看着院子里柴草的灰烬,大骇不已:“你这孩子怎么放火呢?”她大声斥责我。

      徐大叔隔着篱笆墙添油加醋:老嫂子啊,你这老疙瘩儿子可不是放火,而是远距离点火,高科技啊,警察都查不了现场。

      这样的事件无论如何是瞒不过老爹的,晚饭时分,老爹怒斥我:搞你狗屁的科学实验,你赶紧把那个东西给我拆了,要不我就给你摔了。

       我一听老爹要摔,赶紧自己动手拆吧,那可是我积攒多年的科学物料,决不能让它们毁于老爹的愤怒之手。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看到一些大国正在试验的激光武器,不知怎么就想起自己当年亲手做的那台“电子枪”。

       也许我的科学家的梦,是被粗暴扼杀的。

                                                         2015年5月17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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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5-5-17 11:0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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