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那天是5月22日,一个老人与人生告别,从前,在媒体上见老人的影像,就会想起大姨,生得像,不只是有点儿像,而是很像很像。 我在旧文中写过那个有长长头发,丑丑的大姨,一颗仁慈得要命的心,她讲很慢很慢的话,所有的话都像棉花糖一样。她也管教我们,却从来没有动用过粗暴。你听她的话,自然会点头,表姐说,因为我心也柔软,她哥哥,也就是我表兄,并没有珍爱她母亲的温柔,终身叛逆。 我父亲这一辈南方男人,青年时期,如果身高达到1米70,找对象就算是过了一关。现在,他七十多岁,我有回在门厅和他告别,看着他,突然觉得父亲竟然很矮,便说了一句,“爸,你最近看着真矮。” 父亲回答说,老了,缩小了,年轻的时候,有一米七高。 父亲很瘦,除去身上的衣物,一百斤不到,这小小的身躯担负着他和母亲两人所有的生活事务。 从逛菜市场到下厨房,他一个人在操持,烧好的菜端上桌,动起筷子总是很慢,菜也夹得少,母亲有时会说,你吃得太少了。 他捧着碗,举着筷子,回应到,够了,够了,不需要吃得太饱…… 父亲吃得饱,却从不过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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