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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原创长篇】(28万字连载)罂粟血泪
楼主: 啼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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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28万字连载)罂粟血泪 [复制链接]

151
发表于 2015-12-27 11:18 |只看该作者
第43章
吴恩义千里寻亲

  若梦已经这样,眼前断然是不能再发展业务接客了。而无巧不成书的是,玲姐的贴身大助理梦芜,她也已正式向玲姐提出,除了做她的助理,协助玲姐处理事务性工作,她也不再参与发展业务接客了。玲姐和我们说,“眼下,我们整体状况是挺艰难!若梦给撂倒了,可梦芜,她这也是喜事儿,咱们得支持和祝福她呀!梦芜,我给你说哈,你回去给你那叫什么恩义的男人说,你不接客我答应你,浪女回头金不换么,这样的道理我们也懂得,但你还得挑起助理的担子,赶紧给我物色几个新人进来……”
  
  看来,这段日子只顾着若梦,我真是后知后觉得厉害了!
  
  吴恩义是谁呀?不就是小县城护士孟细妹的前男友么?那个高干病人吴部长的独生子,一个视女人如衣服,喜欢巨奶婆的大帅哥,又在孟细妹那儿的县广播电台当播音员。这都是梦芜的前尘旧事了,他咋么这会子钻了出来?玲姐一五一十地把梦芜的新篇章故事讲给了我们听。
  
  正所谓世事如水,浮生若梦。当初,吴恩义为了一个巨奶女友汪咪咪,全然不顾孟细妹替他端屎端尿照顾爹的情意,更不理会自己已经睡了孟细妹处女之身的事实——奶子那么松垂的乡下处女之身,味道也不怎地——这无恩义没廉耻的东西,硬是一脚把可怜的孟细妹给踹了!可是,人在做,天在看。吴恩义和巨奶婆汪咪咪蜜里调油两厢欢好没多少日子以后,汪咪咪的一双迷人大奶里就长了吓死人的硬块,而且痛不欲生!汪咪咪到县城人民医院就诊,孟细妹友好地接待了她,她给她说,“身体有病了要先放宽心治病,咱们都是女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恩义和我断了,和你好了,说明我和他没缘分,你和他才是真有缘分……”一席话说得暖到汪咪咪的心窝子里。于是在医院里,汪咪咪样样事都仰仗依靠孟细妹。孟细妹极为沉得住气,所以干得成大事,报得了大仇!她撺掇B超室的同事篡改了汪咪咪的结果说明书,让汪咪咪以为自己得了乳腺癌,然后又催着汪咪咪快刀斩乱麻下决心,“赶紧手术吧,没了乳房,你还有一条命,想必恩义也不会因此嫌弃你,要是再等癌细胞扩散,你命都没了,拿什么和他鸳鸯比翼?”
  
  
  汪咪咪可谓乐极生悲!无可奈何之下,她不得不对自己曾引以为傲的一对大奶忍痛割爱“嘁哩喀喳”——就让它,好好地来,好好地去……而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呢?汪咪咪凭一对傲人大奶,对孟细妹横刀夺爱,她这段日子和吴恩义癫狂得太厉害,雌激素因此分泌得天翻地覆!加上又服用了蛮多避孕药,抑制了孕激素生成,雌激素和孕激素两下里你争我夺,你拼命往上升,我拼命往下降,汪咪咪便小叶增生了,一对巨奶肿得邦邦硬,痛死人!
  
  汪咪咪做了乳房切割手术以后,便再也寻不着孟细妹的人影儿,她这才起了疑心。再后来,连那照B超的也怕事躲了,汪咪咪才哭闹着追查割奶事件!这时候,孟细妹早就卷了铺盖躲得老远去了!孟细妹她不后悔,她觉得自己干得漂亮!虽然说,割的是汪咪咪的奶,却仿佛将自己对吴恩义这狗东西欲罢不能的爱,也一并割除了!护士的工作她不再稀奇,乡下她也不想回去,男人的钱肯定要赚他的,男人的爱,这辈子就别去痴心妄想了!孟细妹,就这样一路逃亡天涯,直至一脚跨入S城,再一脚跨入良人会所,至此,她就完成了从小城护士孟细妹到知性K女梦芜的华丽转身!
  
  起初,梦芜怎么也没想到吴恩义会千辛万苦跑到S城,又千方百计寻到良人会所来找自己!多疑的性格,使得她不得不处处小心防范,她很害怕,吴恩义是替他那失奶女友汪咪咪报仇来了!可吴恩义见着梦芜以后,就像终于找到了久别的亲人似的,“细妹,我可……算是把你找着了!”他用他那播音员的美好男中音,声情并茂地对她表白。
  
  “这位先生,您认错人了吧?”
  
  “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你呢,细妹,你是我老婆孟细妹呀!你就别装了,你是我开的苞我还不认得你么?细妹你现在倒是奶子挺起老高了,戴了挺好的乳罩吧?最主要,还是我当初,把你开发得好哇……”
  
  梦芜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吴恩义还是对女人的乳房如此感兴趣。女人总是很容易对自己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心软缴械,丢弃防守之心。梦芜接下来就对吴恩义说,“是啊,我戴的黛安芬乳罩,名牌货呢,二百多一只,怎么着,您也从S城给你那大奶咪咪捎一个回去……”
  
  “哎呀,细妹,过去的事儿你就别再提了,我和汪咪咪早就断了。从前过去了的事情,纵使细妹你做的有错,说到底,那也是我的错,我不和汪咪咪好上,你能那么祸害她么?不能嘛,对不对?是吧,说到底,你的错就是我的错。现在,咱先不管从前的事儿谁对谁错了,细妹你说,汪咪咪,她都那样儿啦,我还能要她么?我日日搂着一个胸前两个碗大的疤的女人睡,我还不得夜夜做噩梦呀……”
  
  梦芜听了吴恩义这一番话,不但放下了防范之心,她简直又心思绵软活泛起来了。难道,这几年,恩义他真的,对我旧情难忘,心里没撂下过我?这可能么?迷惑归迷惑,但那一刻,梦芜心里的感觉,还是很好受的。
  
  接下来,吴恩义就给梦芜如实汇报,他爹吴部长死了。临死之前,吴部长留下遗言交代,嘱咐吴恩义务必寻回伺候过他的小孟护士做他吴家的儿媳妇,两口子务必和睦恩爱,为吴家绵延子孙。
  
  “原来,只是你爹让你来找我!”梦芜的心又凉了半截。
  
  “是我爹嘱咐我来找你没错,可他嘱咐完了就腿一蹬、眼一闭撒手去了呢,他嘱咐也还得我肯听他嘱咐,愿意这么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大海捞针地找你不是……我要不是真心,细妹,我干嘛告诉你说是我爹让我来找你的,我就说是我自己对你日思夜想来着,你愿意我这么说假话骗你啊?”县播音员吴恩义巧舌如簧。
  
  “来找我有什么用?恩义,你既然找来,便也该知道,这几年我飘荡在外,干得是什么营生……纵然有心,你说,我还有脸和你回咱们那块去么?再说了,事情是过去几年了,可咱们那小县城,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那汪咪咪要是知道我回去,且又和你夫唱妇随结了婚,她还不得奔来把我撕碎煮熟了吃下去啊?”梦芜说。
  
  “细妹,我找到你,就是要听我爹的话,和你结婚,一起重新过日子,生儿子!我吴恩义,虽是小地方出来的,但这辈子活到现在,女人这件衣服,各种各样的,我也穿得够多了,我不想再随便乱穿了!细妹,现如今,我只打算要将你这件洁白的布衫褂子好好儿地披上身,这辈子,我就不再换别的了!”吴恩义的话,真他妈说得漂亮!
  
  “可我们怎么回去……”梦芜还是不无忧心。
  
  “干嘛要回去?我看这S城大得很,也繁华得很,比咱们那小县城好多着哩!至于你说你从前干的营生,细妹,我不怪你,那说到底,也还是我的错!你一个弱女子,活着多不容易的,我怎么还能怪你哩?……不过,细妹,话又说回来,你要是真心愿意和我重新过日子了,这过去的营生,我不计较归不计较,可不能继续再干了,再干,我可……没法答应!”吴恩义继续漂亮地说。
  
  天哪!旧梦重温,破镜重圆。K女梦芜和前程往事再度携手的一段新佳话,就此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谁说,咱们这群苦人,生命中就全是悲惨和苦难呢?总要有些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时候吧?哪怕这美好的故事情节,就像特别难中的大奖,但不管怎么,这大奖再难也是存在的,是可以期盼的,是能够获得的,而不是——虚无的吧?
  
  “这命运的恩赐大奖,无论它砸中了我们这群人当中谁的头顶,我们都要为她高兴,真心祝福她!”在一个班前例会上,玲姐宣布梦芜不再接客,并对我们讲述了她和吴恩义的感人故事。最后,玲姐这样高屋建瓴感慨万分地总结教导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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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发表于 2015-12-27 20:34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5-12-27 11:18
第43章
吴恩义千里寻亲
  若梦已经这样,眼前断然是不能再发展业务接客了。而无巧不成书的是,玲姐的贴 ...

但愿梦芜有好结果,虽然她挺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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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发表于 2015-12-28 09:15 |只看该作者
第44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那日班前例会上,玲姐这么一说梦芜和吴恩义的事儿,大家都为梦芜高兴。尤其是红姑,她像一只过分热情的百灵鸟,“咯咯咯咯”地欢笑着,又不记前仇地主动拉着梦芜的手说,“呵呵,梦芜助理,这就要从良为人妻母了呀,红姑给您道喜啦……”倒弄得梦芜讪讪的,神色间颇有愧疚。
  
  可不是吗?本来,红姑可是在她前面,就演绎了和洪思哲这段嫖客爱上K女的传奇佳话的,正是梦芜弄小巧借刀杀人,让红姑和洪思哲的爱情最后灰飞烟灭,红姑也因此再堕红尘。红姑的性格一向豪爽大气,这也是我们平常最欣赏她的地方。可这天,她能这么半点罅隙没有地给梦芜道喜,我倒是很小人之心地揣度上了,真正的人心和人性,而且是雌性的人心和人性,真的可以宽大无忌到如此地步么?红姑的大气,反衬出我深思的多虑狭隘,可我竟不能不这么多想,我真是对自己深表遗憾。
  
  时光如火如荼往盛夏的深渊里滑去。
  
  若梦的戒毒,没有太大起色,但仍旧在顽强继续。她已经只剩下轻飘飘一把骨头了。在不发作的时候,若梦仍旧坚持微笑,甚至还帮我做些家务。那盒子老于送来的针剂,一个多月当中,也只用了两管,另外玲姐还让老于来送了一次货。若梦那回吸了老于送来的货,人清醒之后,当着我的面对玲姐说,“玲姐,若梦若是大难不死,一定不会忘了图报您和诸位姐妹对我的恩德,但眼前,我还是恳求您,别再让老于送货了成么?”
  
  玲姐摸摸若梦瘦骨嶙峋的手,叹息着说,“哎,有缘结识,我们这些人,已经好比自家姐妹,无论谁出了事遭了难,守望相助难道不是应该的?还说什么报恩报德的话!若梦,你现如今什么也不用多想,心思别忒重了,该吃吃,该喝喝,想怎么玩儿你给姐姐说,百无禁忌。至于说别让老于给你送货的话,我爱听!!我巴不得咱们从此再也不要联系他!可这得根据你戒毒的实际情况来啊,妹妹,光是心性逞强,那也没用哇,弄得不好,只是把自己一条小命快快地送到阎王爷那儿去了……买货的钱你就更不用操心了!”若梦给玲姐一番话说得半晌无语,只管默默坐着,她眼垂着,嘴角还是含笑,可一滴眼泪,却好端端“吧嗒”落到玲姐的手背上了。
  
  若梦她是还没把毒瘾戒掉,有时候,还不得不用上一点儿。这人哪,活在这世界上,干什么事儿都不能强扭过头,自发戒毒也是这样,有时候,适当地用那么一点玩意儿以毒攻毒,未必不妥当!不过,我了解若梦对玲姐说别再让老于送货这话的意思。若梦,如果说当初她还差那么一点儿就爱上老于,那现在,她对老于,已经是仇深似海了!若梦说别再让老于送货核心的意思是:在继续进行的戒毒过程中,无可奈何,如果她又必须用到毒品了,她情愿我们能找到别的供货者买货,而不再联系老于买货!可找到别的毒品供货者,这容易么?这可不比上街去吃一碗牛肉面,老张家的面好吃,可我和老张结仇了,我不再吃老张家的,我改到老李家去吃牛肉面——没那么容易呀!再有一个意思,就是若梦对老于没有了半点信任,她害怕继续用他提供的货,她一生一世也不能成功戒毒!
  
  我替若梦对玲姐把她的心里话说了。当然啦,我并没得瑟若梦差点爱上老于,现在又对他恨之入骨的废话,我只说后面那一层意思。其实,我自己内心倒是觉得老于他不会再坑害若梦了,他还要害她到什么地步呢?那天,看他对着若梦的样子,也不像呀!不过,我心里想的,我也没对玲姐和若梦说,有什么好说的呢,说多了,倒弄得她们还真以为我和老于有什么额外的交情,关系非同一般似的!他早就又不是我的于叔叔了!
  
  “啊呀,这点倒是虑的对的!妖妖,你还记得么,那天,老于要走的前面,说的那两句话……”玲姐侧着头想了半天,忽然轻叫起来。
  
  “如果你们还得为若梦准备毒品,在这偌大的S城内,请你们千万记得,你们只能联系我买货!——这是老于走之前说的那两句话当中的第一句。”我接着玲姐的轻叫,像背书似地接嘴道。
  
  “我这么说,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的生意和业务。——这是老于走之前说的那两句话当中的第二句。”我有条不紊地接着说,简直就像脑海中正在进行电影回放。
  
  听了玲姐和我的话,若梦的眼都睁圆了,牙也咬紧了!那天,老于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可不是还在盥洗室里么?“玲姐,求求你,我们不能再找老于买货了呀,真的不能了,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哪……”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桩桩件件都够我们玲姐喝一壶的。距离宣布梦芜不再接客,即将和吴恩义结婚的消息才不过一个来月,事情已经发生了地覆天翻的变化。吴恩义,这个喜欢大乳房,又自诩将女人当衣服换着穿的县城某男,他当然仍然要和我们良人会所K女中的一名精英靓花缔结秦晋之好,可那新娘,已经不是梦芜,而是换做红姑了。
  
  那日的班前例会上,我见玲姐,那真是前所未有的震怒!她看看冷若冰霜、一言不发的梦芜,又看看若无其事举着小圆镜子左照右照的红姑,忽然就重重地一拍办公桌,“你们给我说说清楚,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见梦芜整个人一哆嗦,但她还是竭力装作镇定,一语不发,眼光阴沉,我看见梦芜的腮帮子那块肌肉咬紧了!红姑也哆嗦了一下,还好,手上的小圆镜子没掉,她继续装模作样照镜子。我都不知道咋么办才好,这状况,咱们是开口说话,还是闭嘴不说为好哇?
  
  “哎哟,玲姐,有话慢慢儿地问她们,您别这么大动肝火,没得白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先喝口水润润。”甘露到底年岁大些,胆子也大些,她瞅着来头不好,抖着丰胸站起身来,把桌上的茶杯盖子揭开来,殷勤地端茶给玲姐。她倒真是会巴结来势儿!今儿这情形,不管是梦芜还是红姑吧,折损一员,那是必然的事了!虽说我们队伍里现如今也加了几位新人,可那能给玲姐当得臂膊么?至于我妖妖,现在的接客余职便是照顾若梦,又还能替玲姐分担什么?这是极好的时机,就是论拿命去挨,也该挨着她甘露当玲姐的助理了。
  
  玲姐喝了甘露端的茶水,缓一口气,便把目光威严地锁定了红姑,“红姑,你一向是个肝胆孩子,我竟不怎么能相信……今天,你给我说说清楚,那什么吴恩义,那东西,怎么就变成要和你结婚了?你对他施了什么惑术?”
  
  红姑款款收了小圆镜子,站起身来,眼睛先四下里一看,而后看着玲姐,朗声说道,“我没施什么惑术呀,玲姐,我连假借她手这样的轻巧法子都没用,是他吴恩义自己,每天来良人会所接梦芜下班,一来二去,眼神总是吃肉似地瞪着我看……”
  
  “他瞪着你看,你就冲他放电发嗲啊?啊?那吴恩义确不是什么好货,我一眼也看得出来,可,他和梦芜毕竟是一桩姻缘哪,就算他们结了婚,那姓吴的将来外面出什么幺蛾子,那也不是料不到的事儿,可咱们自家姐妹,咱不能自个儿撬自家人的墙角,挖坑埋人哪……”玲姐开始滔滔不绝!
  
  “哟……玲姐!您今儿会说自家姐妹了?怎么当日梦芜派菲菲搞散我和洪思哲的时候,您只盯着菲菲一个可怜的棋子做张做致,做样子给我看?您可真是偏心呀……”忽喇喇如大厦倾,红姑忽然提高声气,尖牙利齿和玲姐针锋相对起来。
  
  “红姑!……你!原来,你竟然还存了这么个心思!你说我做张做致?那天你没见我第一个巴掌打的就是梦芜么?再说,上床和洪思哲睡了的就是菲菲,她还不该被多打一巴掌么?当时我要赶她走,可是你好心留下她,还把我感动的要死,哪,既然你红姑今天这么翻旧账,好——菲菲,你,给我死出来!”玲姐发飙了!
  
  菲菲哆嗦着站起来,却不敢站出来。玲姐又一声大喝,“往前站!你给我死到我眼面前儿来!”菲菲往后缩着身子,畏惧地看着玲姐。甘露却在身后推她一把,“去呀,你和高富帅的洪思哲都睡过了,好处也得着了,这会子玲姐喊你呢……你往前去呀,还怕会吃了你?”这时候,只见红姑伸手一挡,拉住了被逼着往前站的菲菲的手。红姑她先是回头斜横了甘露一眼,“甘露姐,别这么踩高拜低的,忘了您自个儿当初是怎么受别人挤兑欺负的啦?”不等甘露回应,红姑自扭回了头,对吓得半死的菲菲说,“菲菲,你不必站到前头去!玲姐审你,是为当日我和洪思哲的事儿,不管你和他睡了没睡,谁指使你和他的,我说不怪你就不怪你!我红姑,素来是恩怨分明的人,你就是今天要和洪思哲结婚,我都给你包个大红包!”红姑说着,又把眼睛毫不含糊看着玲姐,“玲姐,您也知道,有仇不报非君子,今儿咱们说的是我回报梦芜的事儿,与菲菲没有半点关系,她和洪思哲过去的事儿,我不怪她,也希望您高抬贵手让她过去,以后也别再追究了,成么?现如今,我们良人会所,可正是缺人的时候,菲菲也来了有这一段日子,玲姐,您可别偏心过头,忒做得让人寒了心……”
  
  “好好好……有仇不报非君子,你可说的真好,红姑,我往日竟是瞧错你了!你竟存着心要报复梦芜,还不惜用自个儿一个S城富二代小姐的身子,去配对一个从小县城里来的吴恩义……去嫁给他,和他天长地久,鸳鸯双飞……嘁,红姑,你,你可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谁他妈要和吴恩义结婚了?我就是想让梦芜也尝尝,既打算从良嫁人,那自己安心铁定打算跟随一辈子的男人,竟然一个不留神就让自家姐妹算计着拉上床去了,那是什么味道?怎么样,味儿可还好么?我的梦芜大助理?”
  
  “那怎么吴恩义和梦芜交底,说是没有办法,他必须和她了断,他得和你红姑结婚了?”玲姐又追问。
  
  红姑哈哈哈哈一阵纵天大笑!“必须和梦芜了断,和红姑结婚?见他妈的大头鬼,发他妈的大头昏!鬼才跟他结婚……哦,对不住,梦芜你是一心要和吴恩义结婚对吧,你不是鬼,骚瑞,我说的不对——我现在把话撂这儿,我报复了梦芜,和吴恩义睡了几回,还故意留下破绽让他带回去给梦芜发现,好气死她。可我没打算和这个土包子结婚,从来没打算!至于吴恩义,为什么对梦芜那么瞎说……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想,你们还是去问吴恩义他本人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红姑笑得疯狂,她竟然一路狂笑甩手而去!留下我们一干人,团团围坐,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玲姐,这事儿,我求您,就到这儿吧,到此为止。谁也别问了,没啥好问的。我给您请个假,今儿我想先回去,静静心,好好想想,成么?”说话的是梦芜。她还是那么声平气静的。我们谁也没想到,梦芜这一去,她就义无反顾地怀着一身两命,踏上了黄泉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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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发表于 2015-12-28 16:38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5-12-28 09:15
第44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那日班前例会上,玲姐这么一说梦芜和吴恩义的事儿,大家都为梦芜高兴。尤其是 ...

说话的是梦芜。她还是那么声平气静的。我们谁也没想到,梦芜这一去,她就义无反顾地怀着一身两命,踏上了黄泉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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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朵花儿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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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发表于 2015-12-28 16:39 |只看该作者
妖妖呢?妖妖会不会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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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发表于 2015-12-28 17:47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5-12-28 16:39
妖妖呢?妖妖会不会倒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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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发表于 2015-12-29 09:27 |只看该作者
第45章
纵身黄江赴黄泉
  梦芜一个人回到住处,吴恩义并不在。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呢?他已经对她明确表态说了,他说阴差阳错、造化弄人,他吴恩义千辛万苦跑到S城来,原本连他自己都以为是来找孟细妹,然后和她结婚生儿子的,但谁知道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原来他竟是来找红姑并和她结婚生儿子的!梦芜现在不想见吴恩义,也没什么好多质问他的,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了然于胸!看来阴司报应这回事,真的是有的。
  
  吴恩义每天来接梦芜下班,他天天眼珠子要掉出来似地盯着K女里面最出彩的红姑看,当然啦,红姑的一对奶子傲然挺立在胸前,那也真是非常的美!吴恩义虽然是小地方来的,好歹也算个帅哥,普通话也说得好听,这是他的优势。最要紧的是,红姑从来没忘记过,要逮着机会再反扑一回梦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红姑一向的做人原则。现在,吴恩义,这么自动自觉地送到她的石榴裙下,难道不是一件回击梦芜的绝好道具么?三天两头,眉来眼去。红姑就妥妥当当将吴恩义的头,摁倒在她的胯下裙中了!红姑这么做了以后,故意丢下许多漏洞和破绽让吴恩义带回去,她是巴不得让梦芜发觉吴恩义和她好上了!这样的话,梦芜该会多么地难受哇!她死去活来地难受,她红姑就太好受了!风水难道不要轮流转么?当初,梦芜先不仁不义,用计拆散红姑和洪思哲,不就是红姑万分难受时,而她梦芜正内心快活无比么?只不过,红姑那会子表现得潇洒,不那么露出来罢了。可又有谁知道,不肯轻易露出来的难受,才是要人性命的难受呢?
  
  可红姑绝对没想过要和吴恩义结婚,这一点,不管别人相不相信,梦芜倒是相信的。梦芜她知道,拆了她的骨头抽了她的筋,让她没法再活下去的人,不是红姑,却是吴恩义。红姑只是一报还一报,为了叫她梦芜难受,不惜拿身子和吴恩义睡了几回,但吴恩义却过河拆桥,做梦想屁吃,痴心妄想要和红姑这个富二代的K女结婚!
  
  吴恩义想甩了梦芜,再攀附红姑和她结婚,这虽说是他一厢情愿,可这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红姑自然比梦芜更娇艳多了,又还是如假包换的S城人,听说她爸爸还是S城的房地产大亨!红姑自己放着好好的富二代小姐不当,跟家庭叛逆跑出来当K女,但她与自己结了婚自然要鸣金收兵。到时候自己名正言顺是她丈夫,她不去找她爸爸,他难道不能去找他丈人么?好歹能在S城站稳脚跟生存下来了,进一步发展,也是料得到的情理中事。吴恩义之所以会到S城来找梦芜,那肯定也是他在那小县城又犯了什么事儿混不下去了(多半又是类似汪咪咪之类的风流公案)!再加上他爹又死了,临死的时候可能还真的交代了让他去找小孟护士。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真真假假,真假各半,吴恩义就只好跑到S城大海捞针地找孟细妹了!谁知道,还真给他捞着了!孟细妹还愿意和他结婚,手头还有不算很少一笔钱,俩人结婚之后,便可以用那笔钱在S城随便做个啥的小买卖,虽不能大富大贵,日子却可以过得很滋润!那小县城从此也可不必再回去。本来,吴恩义已经谢天谢地,对这样的人生定局感到心满意足,可他自己也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桃花运和更华丽的人生转机在等着他!那就是,红姑,和红姑他爸,还有魔都S城,所有这些元素所支撑起来的一切!
  
  梦芜是把吴恩义所有这些曲里拐弯的心思都琢磨透了,才觉得万念俱灰、了无生趣。一个长期呆在火坑里,受惯了孤苦麻木的人,原不容易走上想不开的绝路,譬如梦芜就是。可如果老天忽然貌似开恩,给这长期受苦的人突降了一、两滴甘霖,再又收手,让她继续受苦,那么,这个人可能就不那么受得住了!历史也是如此。大灾大难中,人们总是久经考验,身经百劫而斗志不灭,而一旦仿佛看到一丝胜利的曙光,英烈们反而撑不住这最后一步,大片大片像枯死的甘蔗般倒下去!吴恩义,真是一个无恩也无义的人哪,他为什么要再到S城来找我啊?他要不来找我,我也没什么好多想的。当着玲姐的助理,分羹众姐妹的业务提成,偶尔自己也照样出台接客,收入也很不老少的!如果非要说我缺什么,不就是那什么……爱……么?可现如今这世道,爱又是什么呢?和一个男人有了爱,还不就是两床被子抱拢,两人的钱口袋凑拢——吴恩义和我,目前还就是用我一个人的钱口袋——再就是我的身子从此以后上锁,只留给他一个人睡,给他生孩子!这就是爱么?那这爱,又他娘的有什么意思呢?吴恩义,你当我是傻子么?我的精明历来不比谁差,我既会想也会算。现如今我肯跟你结婚,我根本不上算么!我克服了那么多犹豫和思量,原指望你懂得感激涕零,谁知道你……你狗改不了吃屎和红姑睡了倒还罢了,你竟然……竟然瞎家雀专捡高枝儿飞,那你飞去吧,飞去吧,呵呵呵呵呵呵呵……
  
  本来,梦芜是个理智的人,再怎么受了气和委屈,自己多琢磨几回,一定会转过来。好死不如赖活着,宁愿在世上挨,不到土里埋,这样的道理,小米那样的死心眼不明白,她读了万卷书,行了万里路,现又当了玲姐助理的梦芜,还能不明白么?可老天爷玩笑开得太大了!因为梦芜她怀孕了。这就是她自己跟自己找的放不下。和吴恩义同居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接客出过台。从前,当K女的时候,每次和客人发生性关系都有相应的安全措施,带套那是必备。和吴恩义那就不一样了。也许是梦芜的潜意识中渴望早早结婚当个相夫教子的良家妇女吧,她和吴恩义没有采取任何的避孕措施。谁知,当真是天可怜见,才两个月,她就怀上了!
  
  眼下,自己和吴恩义再了断一回,这也没什么,可自己肚子里这块骨血,能和他了断么?梦芜,她能让孩子生下来,便没爹么?或者是,让孩子生下来,便有一个相当不是东西的无恩无义的爹么?都不能。都不能哇!!那么,就让孩子回转去吧。孩子啊,妈对不住你,没让你和这阳世开眼见面,就打发你回去,孩子,妈舍不得,可妈也没办法呀……
  
  “妈,我要和您呆在一块儿。既然您在阳世活得那么不开心,那咱们一起往别处去吧,到哪儿,我都要和您在一块儿,妈,妈,妈妈……”鬼使神差,梦芜仿佛听到一个极其伶俐的童声,脆生生地对她说话,又一声声喊着她妈。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梦芜最后心定了,她也找到了出路。她一向是心内有主张的人。梦芜好好拾掇了一番自己,然后写了一封信,夹上自己一张农业银行卡,装在一个信封里。梦芜又回到良人会所,把这信封给了良人会所一楼在门口当值的保安小夏,请他替她转交给玲姐。那小夏也很机灵的,当时收了信封还多嘴问了一句,“梦芜姐,你咋自己不上去啊?”梦芜笑了笑,说,“我老家来了亲戚,家里出了点事儿,得赶着回去,过几天就回来,多谢你了啊小夏!”
  
  梦芜在信里对玲姐说,“玲姐,别怪红姑了,我和吴恩义,这事儿不怨她。吴恩义这个人,我也请求玲姐和诸位姐妹,别再像当初咱们治苏多格似地治他了,成么?好歹,他是我肚里这孩子的亲爹。玲姐,我求你原谅我,我得陪着我这孩子往别处去。我也不想让我和孩子一身两命的尸体,留在世上给你们添麻烦,我从前的弯路也走得忒多来了,身上也不是没有污点。这S城的黄江,我就从这儿跳进去,洗洗干净,再奔黄泉吧……另外,这张农行卡里,钱也不多,就四万多,密码是1314520。玲姐,我求你把里面的钱,取出两万来,给我那乡下的爹娘送去,剩下的,全部给若梦,替她戒毒用。
  
  再见了,我亲爱的玲姐,亲爱的红姑,亲爱的诸位姐妹。人生聚散,终须一别。你们别惦记我,心里也别难受,我有孩子陪着呢,到时候,你们在黄江边上找到我那双常穿的鞋,就当是送过我和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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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发表于 2015-12-29 12:07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5-12-28 09:15
第44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那日班前例会上,玲姐这么一说梦芜和吴恩义的事儿,大家都为梦芜高兴。尤其是 ...

其实听吴恩义跟梦芜说的那些话就能知道他是个无恩无义的东西,梦芜竟然还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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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发表于 2015-12-30 09:12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5-12-29 12:07
其实听吴恩义跟梦芜说的那些话就能知道他是个无恩无义的东西,梦芜竟然还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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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发表于 2015-12-30 09:27 |只看该作者
第46章
向天高喊三声错错错

  盛夏的一个黎明时分,天地茫茫,一片凄楚。玲姐带着众K女姐妹在黄江边上,寻着了梦芜平时常爱穿的那双宝蓝色平底圆口镶珠羊皮鞋。一双鞋摆放得好好儿地,鞋头朝着她从那小县城来的方向。梦既然已无,从水路洗涤,一路返乡。到底是读了书的人,梦芜的心思,叫人思量了,没法不断肠。
  
  我特意弯回家,将若梦也接来了。怎么能不来呢?一起为小米报仇,怒斩苏多格,帮助若梦戒毒……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没有梦芜呢?若梦已骨瘦如柴,却到底还留着一口气在这世上吞吐拼挣,而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梦芜,眼看就要当新娘了,眼看就要当妈妈了,她竟然就这样干干脆脆一个猛子扎进黄江,就这样带着她的孩子,顺水流往另一个世界去了!女人啊女人,说到底,你有多么顽强,就有多么脆弱!若梦匍匐在江边的沙地里,捧着梦芜一双鞋,她高呼着“天啊,苍天啊,你睁开眼哪……”哭得肝肠寸断!玲姐自然也是对着滔滔黄江嚎啕大哭!玲姐她是真伤心。说实话,红姑一直嚷嚷玲姐偏心梦芜,这不是一点道理没有的。因为梦芜有很多地方和玲姐相似。第一,她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第二,她们都是先被男人甩了,后来男人又主动寻上来的。只不过,玲姐的男人浪子回头和她在一起太平日子没过多久,就在煤矿里出工伤事故死了,玲姐的的死鬼男人,就是一个和苏多格长得很像的美男。第三,梦芜比玲姐读的书多,处事又沉着冷静,她当玲姐的助理,真的是为她分忧不少。红姑也来了。她一向开朗不羁,此时的面色和眼神却比死人还可怕!她哭不出声音来,眼里也没有眼泪,但整个人却像是已离了魂,只剩一个空壳子,直撅撅杵在那里!很久很久,红姑才像是回过神魂,她望着一往无前奔流不息的黄江水,怒喊着:“梦芜,你给我死回来!有本事别躲,用一死了之这种烂法子,逼着我为你背一辈子愧疚,你这又算什么英雄好汉?梦芜,你他妈的给我死回来,我恨你,恨死你!……”红姑终于泄了底气,她又整个人扑倒在沙地里,从若梦手上抢过梦芜的一只鞋,紧紧搂在胸口,“梦芜,梦芜姐,我求求你……求求你回来吧,你没有跳下黄江,你是耍我们玩儿的,求你答应我呀!!我错了,我错了,梦芜姐我错了还不成么?你答应我一声啊,啊啊啊啊……吴恩义,这个王八蛋,他要是不和你结婚,我们就剁了他!呜呜呜呜……梦芜姐,你回来吧,我给你赔不是,我发誓再也不跟你争不跟你抢了,你喜欢什么,我都让给你,我只求你回来回来……”红姑跪在沙地上,一边哭喊着,一边用梦芜那只鞋,狠狠地抽自己的耳光子!她抽得下手重极了,两边脸颊一下子就胖大肿起来,殷红的血浆,也从嘴角一缕一缕涌出来,样子极其吓人!玲姐只得暂时忍悲,也顾不上吩咐别人劝红姑,自己赶紧上前去夺红姑手里的鞋,“红姑,好孩子,这也怨不得你,这就是她的命,你快别这样了……梦芜已经带着她那孩子走了,你再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得了哇……”菲菲也及时地跟上前去搀扶红姑。我便竭力安抚若梦。其实我自己心里也难受得要死!想想梦芜初到良人会所,戴一副黑框眼镜、胸前鼓鼓囊囊塞成两大团的样子;想想梦芜在休息室故意假借逮着若梦给我画眉毛挑衅滋事,其实她是关心小米,这一切都恍如昨天。而今,她竟然已经走了!整个人从这世界上消失了,连尸体也不肯留下。梦芜,我亲爱的姐妹,愿你和你孩子的灵魂从此安息在山重水复处,柳暗花明地,洁净安详,长相依守。
  
  我只是奇怪,此时此刻,吴恩义去了哪里???
  
  我便对玲姐说,“吴恩义这婊子的崽哪里去了?难道他不该被扔进这黄江,给他老婆孩子陪葬么?”
  
  玲姐看看我,沉重地摆摆手,又打开包,将梦芜的绝笔信翻了出来,展开,手指头戳上去,指着梦芜的笔迹,一字一句念道,“吴恩义这个人,我也请求玲姐和诸位姐妹,别再像当初咱们治苏多格似地治他了,成么?好歹,他是我肚里这孩子的亲爹。”念及此处,玲姐的眼泪,又唰唰唰地流了下来。
  
  “吴恩义!你果然好没良心没恩义呀!梦芜一片真心对你,你却又是如何对待她?谁跟你说过,我要和你结婚嫁给你?你这只臭不要脸专拣高枝儿攀的赖蛤蟆!寡情薄意,假心假意,无情无义,见利忘义,句句说的,都是你们这种臭不要脸的男人!”红姑又在向天控诉了,她朝天挥舞一双手臂,口角白沫堆积,目眦尽裂的样子实在是可怕极了!她真的有点疯魔失态了!
  
  我也有点激动。若梦也是,她一直在筛糠般颤抖。梦芜自己寻死,竟然还交代我们要放过吴恩义,这这这……这叫老天爷评评理,有没有这个道理?不行,一定还得会会这个吴恩义。就算是不把他怎么地,倒要看看他得知梦芜已死,是个怎么态度?
  
  我们一干人马,带着梦芜那双鞋,浩浩荡荡奔去了梦芜和吴恩义同居的住处。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骄阳似火,又是一个极炎热的暑天。一大清早,蝉,便在树上声嘶力竭唱夏。蝉,它如此这般高昂鸣唱自己亢奋的生命力,其实,它心里也是早已看透人生结局,悟透人生悲喜的吧?眼下,虽还是浓夏,它的歌声可以日复一日无止无休,然而心里,终究早已是深锁一腔秋意。蝉,如此,玲姐、若梦、红姑,还有我,妖妖,这尚留了呼吸在人间的每一个,又何尝不是如此?
  
  梦芜的住处大门洞开着,里面传来吴恩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红姑率先带头冲进去,我们紧跟着。吴恩义左手里拿着一张纸条,难道梦芜也给他留了一封信?右手举着一个白酒瓶子,酒瓶子里的酒已经所剩无几。吴恩义一边看看那小纸条,一边对着酒瓶子咕一口酒,时不时大声吸一口气,然后便“咳嗨嗨嗨嗨……”地哭出来。怎么男人遇到点事儿,都得靠喝酒撑着吗?不然,他就接受不了会死吗?他们的肩膀呢?肝胆呢?还有那裤裆里,他们无不引以为豪的二两臭玩意儿呢?全都卸下来喂了狗吃了么?那要是果然如此,那便爽气些,死去呀!怎么一个个又都赖着不死,只如猪狗般赖在这世上,净做些占女人便宜,骗吃骗喝骗财骗色骗爱骗情的白日梦!真真还不如小米、梦芜我们这些女子有铁骨性情铮铮之气!
  
  我们听到吴恩义“咳嗨嗨嗨嗨……”之后哭的是“我那可怜的儿子呀……”,红姑朝他一瞪眼,便走上前去抢下他手上那张纸条。那是梦芜留下的一张早孕检测单。她什么话也没留给吴恩义,也没多责怪他,只是用这张早孕检测单告诉她,我怀孕了,本来你就要当爹了,现在,你没这福分,我带孩子走了。
  
  果不其然!
  
  吴恩义喝光一瓶白酒,无数次““咳嗨嗨嗨嗨……”的起头之后,哭的都是“我那可怜的儿子……”他竟是丝毫也不在意他那儿子(还不晓得是儿子还是女儿)的可怜的妈!他竟是一声儿也不哭梦芜!红姑看了早孕检测单之后,便抬起手来,“噼啪”、“噼啪”几声,狠狠扇了吴恩义几个耳刮子!吴恩义喝了酒,又为失了儿子有些难过,又吃了红姑几个巴掌,他便睁着兔子一般血红的眼睛,简直像是耍无赖似地往地上一趔趄,伸手便搂住了红姑的一条腿!“红姑啊,咳嗨嗨嗨嗨……都是为了你这小祸水,小心肝哪,我连儿子也丢了……咳嗨嗨嗨嗨……你得赔我儿子,给我再好好生一个哇……咳嗨嗨嗨嗨……”这真是叫男人可以无耻,但不能无耻到吴恩义这种地步!
  
  红姑气急之下,抽不出腿脚,那吴恩义是生生死死将她赖住了!她便举手在他头脸之上一顿猛抽暴打!就是!他妈的!梦芜虽说让我们别再像对待苏多格似的对待吴恩义这狗日的,可他自己表现得有一点儿像人样儿么?好,我们不剁你,可以了吧?但白白放过你,小子哎,没门儿!
  
  不等玲姐吩咐,我们姐妹几个四下里一对眼神,菲菲和甘露首先跑出去将大门关死了——这就叫关门打狗!然后,我们一圈人团团围住吴恩义和红姑,他还死抱住她的一条腿不松手,他倒也是不怕我们这一干K女们!
  
  “我给你们说哈,咳嗨嗨嗨嗨……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不怕吓唬,你们这是吓唬我撒?细妹,她自己想不开跳江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推她跳的,咳嗨嗨嗨嗨……我只是好恨哪,你怀了我吴家的儿子,你倒是吭气啊……就算我打算和红姑结婚,你有了儿子,我也是会从长计议的么,细妹呀,等你把儿子生下,我再和你离再和红姑结,也是一样的么……咳嗨嗨嗨嗨……你那时候再跳黄江也不迟么……”
  
  吴恩义满嘴胡吣的,此时全是心里话!他娘的鸡飞蛋打,儿子没了,老婆嘛,不管是梦芜还是红姑,现在也是两下里打了水漂完了蛋了!他也不管不顾了,连哭带嚎一迭连声“咳嗨嗨嗨嗨”地,把臭男人的底子全兜出来了!红姑一径抽着吴恩义的嘴巴,扇着他的屁话,她把自己的手掌都抽红了!
  
  “我再和你离再和红姑结!结你妈的XX!还赔偿你,给你再生个儿子,我操你大爷祖宗的,吴恩义你就做梦想去吧,现在不要说我,就连梦芜,她情愿做鬼,把孩子带走,也不和你结婚了!你他妈的,就日里夜里垫高枕头白想痴想去吧,你想不到的,屁也想不到一个,该死的,狗日的,吴恩义,你怎么不跳黄江啊,啊,你还有脸活在这世界上?”
  
  饶是红姑力气再大,她打一个抱住她腿的男人,没把他怎么样,倒把自己一双手打疼了!!
  
  “姐妹们上!”玲姐一声呼喊,不等我抢头筹,瘦骨嶙峋的若梦便弓着整个身子朝吴恩义横撞过去!结果,吴恩义只是摇晃了一下,抱住红姑大腿的两只手动也没动,倒是若梦,借着冲力,蹿出老远去,摔在地上!毕竟,她是虚透了的人。我赶紧上去先扶起若梦,不等我抬起脚板,只见一只着半高跟鞋的脚,已经死死踏在吴恩义的背脊上,“你害死了梦芜姐,现在又缠上红姑姐了,该死的东西,我叫你不松手,不松手!”原来是菲菲!想必,此时,她心里也是充满了重重悔恨吧!菲菲这一脚让吴恩义且有一受的,只见他深呼一口气,“咳嗨嗨嗨……”一大声,还没等他“嗨”完,我从侧面补上一个飞毛腿!我是一脚就踢中了吴恩义的下巴!吴恩义侧、后受敌,任是铁打的也吃不消,一个“哎呦喂”,便松开抱着红姑大腿的手,跌了个狗吃屎!红姑刚抽出腿来,他又狗似地爬着扑过来,“咳嗨嗨嗨……红姑,我的心肝呀,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呀,我可是日一次让你来了两回性高潮的男人呀……”不等他嘴里胡吣完,红姑抬腿用力,直击面门,仰面朝天给了吴恩义一大脚!这一下,吴恩义是四脚朝天跌倒,我们七八上十只女人脚,像插追魂旗一样,齐刷刷狠狠朝吴恩义踢去!连甘露都踢了吴恩义一脚,却因为穿的鞋儿偏大,一脚踢去,竟把鞋也踢飞了!最最过瘾的,是红姑踢了吴恩义的面门,我踩上了吴恩义的喉咙管!我极有快感地将脚底下吴恩义的喉咙管扭过来扭过去碾了几回,“你不是能说么?敢说心里话么?先娶梦芜给你生儿子,再甩了她,和漂亮的红姑结婚,你倒真是很会打算,也真他妈敢打算!我今儿,就打算踩破你的喉咙让你说个够!”我真的是比剁苏多格的时候彪悍多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叫,不敢做的雏儿了。吴恩义的眼珠子在我脚下开始往外凸起,他的脸也开始发紫!我真希望就这么一脚踩死他算了!
  
  “好了,妖妖,收住!别忘了梦芜的交代。不管怎么说,我们要依着梦芜……”玲姐一声高喝挟制了我的疯狂怒恨!
  
  最后,我和若梦,还有红姑,我们三个老将,抱在一起痛哭,我们紧紧地依偎着,却又个个都高昂着头颅,我们真的很想向苍天高喊三声,“错错错,苍天为何生我是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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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发表于 2015-12-30 14:59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5-12-30 09:27
第46章
向天高喊三声错错错
  盛夏的一个黎明时分,天地茫茫,一片凄楚。玲姐带着众K女姐妹在黄江边上 ...

“错错错,苍天为何生我是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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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发表于 2015-12-30 14:59 |只看该作者
女儿,真的很难活出自己的骨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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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发表于 2015-12-31 12:08 |只看该作者
第47章
夏日无尽伤愁

  梦芜走后,情绪变化最大的是我和红姑。
  
  在这世上,生而为人有什么意思?力求上进和自甘堕落的人生结局又有何实质的区别?先是小米,再是梦芜。她们都是寻常好人家出来的女儿,她们也是从正常的生活轨道,被逼迫、被抛弃到火坑里来的。不过,起初被逼迫、被抛弃到火坑里出卖青春肉体当K女时,不论是小米还是梦芜,也包括我妖妖,可能谁都受了些心灵煎熬,谁都吃了些痛苦,可好歹这煎熬和痛苦并不致命!然而,当生活再一次以爱的名义出现转机的时候,小米和梦芜,竟然先后就像那痴心妄想捞取水中月亮的猴子一样,“噗咚噗咚”跌进水里,根本没有获得爱,却反倒把自己的命都弄丢了!真没意思啊!小米和梦芜已经都走了,她们为渴望爱,追寻爱,付出了青春生命做祭奠!可又如何呢?这世界上,无耻的还在继续无耻,无情的也仍旧无情。
  
  我心里常常翻滚着这些极其悲观绝望的念头,但却没什么功夫沉沦进去。因为没办法。梦芜走了,若梦还在戒毒,没法出台工作,红姑现在整个人完全换了样子,根本找不到半点儿从前开朗豪爽的影子。玲姐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又两厢堪忧。在这种情况下,我被逼着推到了风口浪尖!先是招兵买马再补充新人,还要继续照顾戒毒的若梦。玲姐有事随时呼叫,我也得及时听令。好在诸多琐细的具体事务性工作,菲菲现在还可与我稍作分担,她人很灵活,态度又主动,对玲姐曾经斥骂和赏赐给她的两大巴掌,也毫不介怀,这令我小觉安慰。我还对菲菲说,让她多关照红姑,可别让她再出什么差池,我们真的伤不起了!
  
  其实,红姑还是红姑,她既没有变成天山童姥,也没有变成白发魔女,她看上去依旧还是良人会所一名年轻漂亮的K女。红姑也照样接客。安排给她什么样的客户,她应一声“好”,就乖乖去为客人服务。然而不久之后,不但是我们,连客户们也都觉得了,这红姑还是从前的红姑,如假包换,一点没变,但红姑又绝对不再是从前红姑了,味同嚼蜡,索然无趣。从前,那位为红姑翘首以盼的张大老板,现在接了红姑两次业务之后,出来之后见着我,他一边束着腰间皮带,一边摇头叹息,“红姑已失!好花不常开,好花不常开呀……”我听了笑笑,“张老板瞧您这话说的,您平常不是心里最疼最爱红姑么?您还得多捧场,令这娇艳的好花儿,为您常开呀……”我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已经很像妓院的老鸨儿了。张老板也哈哈大笑着夸我会说话,可我心里黯然神伤。
  
  最叫人哀伤欲绝的,还不是这位张老板,而是那天光临良人会所的大客户洪思哲。
  
  洪思哲对红姑,由头至尾,还真不能说他完全不是真心。红姑和他断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洪思哲都到良人会所来乞求红姑回头,但红姑那性子,岂是你求,她便会回头的?洪思哲终于彻底失去了红姑。他的伤心,我们都看见了,那也未必就假。只不过,男人的真心和伤心,随着时光日日流逝,竟然很快就散尽了。他不像小米和梦芜这些女人,一旦为男人伤起心来,便伤心至死,洪思哲为失去红姑伤心,那是点到即止,丝毫不妨碍他以后从头再来。这一点啊,我觉得吧,无论是哪朝哪代的中国女同胞们,可真得向咱们中国男同胞们深刻多学习!不过,洪思哲还真不是无情无义不念旧情的人。春去夏来,我们都有些日子没见洪思哲这绝品高富帅的大客户光临良人会所了。眼下,这不,他又来了!
  
  “哟,是洪先生啊,我们良人会所的头牌大客户大恩公呀……怎么,洪先生,这一向在哪里潇洒呀,长远不看见您了!今儿,算是贵人踏贱地,来看看我们这些旧相识啦……菲菲,准备接客——洪思哲,帅恩公大客户!”我像跑堂小二一般唱喏着。菲菲刚来良人会所时,便被梦芜当棋子使,做了拆散洪思哲和红姑的催化剂,她和他睡过,想必也还对他的胃口,因此,这回我便安排了菲菲接待洪思哲。可是,洪思哲冲着我一摆手说,“别……多谢妖妖了,我想叫红姑,她今儿在么?”
  
  一股气,从我丹田处,缓缓地升上来!我的脸抖下来,笑容也褪尽了,“叫红姑干嘛呀?你俩已经早就分手了,洪先生!”
  
  “我知道我知道——妖妖你这性子和红姑可真有点儿像!我……是和她分手了,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也不会对她纠缠不放,这一点你放心!不过,她既然还在良人会所干着,我这个客户,作为旧相识,怀念一下,也算支持一下她的业务,我总……还是有这个权利点她的吧?”
  
  洪思哲这番话,还真又叫我心里一阵回暖!红姑现在倒是空着,就是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接待洪思哲。我跑到休息室想问问她,却只见红姑呆呆坐在凳子上啃手指甲,她两只眼睛,一只眼皮上,深蓝色眼影涂得厚重无比,一只眼皮上又只轻轻刷了一层银色眼影粉,这样对比鲜明的眼妆效果,只有三个字好形容,“骇死人!”我走上前去,将她塞在嘴里啃得津津有味的一根手指头抽出来,“红姑,你瞧瞧,你多大的人啦还啃手指甲,这原本涂了蔻丹的纤纤玉指,给你穷啃个没完,个个都像秃头小和尚了……还有这眼皮上的眼影,有你这么画眼影的么?你从前的审美,那眼光可是顶呱呱的呢,哪……拿着你这小圆镜子,好好照照——你从前,不是最喜欢照镜子么?——一会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来,我告诉你,洪思哲来了,他可是指着名儿点你,要和你叙旧呢,红姑,你可愿意接待他不?”
  
  我说了这么一大堆,红姑只笑嘻嘻看着我瞪了半天眼,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临了,她又把手指甲伸进嘴里,一边嘬得津津有味儿,一边笑嘻嘻说,“成,我愿意!妖妖,你让接待谁,我就接待谁,管他什么红思哲、绿思哲的……”我见红姑这回答,也大出格不到哪里,她说“红思哲,绿思哲”的话,我也只当是她顽皮,倒像是她从前豁达不羁的说话风格了,我就没再怎么多思量,便又嘱咐她赶紧去把两只眼睛上的眼影重新弄弄,我就去给她和洪思哲安排房间了。
  
  可谁知,洪思哲进了房间,不到三分钟,便连滚带爬跑了出来!他气喘吁吁找着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惊魂未定地给我说,“我的红姑,算是彻底没了!换人,我要换人……”
  
  “洪先生,你这是怎么说?”我一边应着,一边往给他们安排的房间走,我得去看看红姑究竟搞得什么鬼把戏!我敲敲房门,很快,红姑在里边儿很正常地回应我,“洪思哲,谁让你走了又来?我就知道,你他妈就是这黏黏糊糊的货……门没锁呢。”我一推门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绿脸、黑眼的红衣女鬼,她张着血盆大口,嘴里往外拖着老长一条血淋淋的红舌头,她朝我扑了过来——“咯咯咯咯,该死的东西,我吓死你!”只有这银铃般的笑声,依稀仿佛是我所熟悉的,但此刻,这美好的笑声依附在这红衣女鬼身上,却又差点吓破了我的胆!我跌坐在房间地毯上,抚着胸口强自镇定,才看清,眼前这红衣女鬼,就是红姑扮的。她将自己连衫裙的裙摆剪下一条含在嘴里当舌头,又披散头发,用化妆盒里的各种家伙,将自己一张俏脸,来了一个彻底的鬼画符!这是梦芜死以后,红姑第一次失常干这么激烈的事儿!平常她至多也就是有些懵懵懂懂、晕晕乎乎罢了。
  
  “是你呀,妖妖。”还好,谢天谢地,红姑还认得我,我真担心她是真得了失心疯了!但她语气中明显的失望,是掩饰不住的。
  
  “红姑,我的姑奶奶,你可吓死我了!你说,你这是干嘛呀?你要是给我说,不愿意接待洪思哲,咱不接他的业务就是……你说,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哇?玲姐还病着呢,我的好小姑奶奶,算妖妖求你,你就消停些吧,好不好?”我一边叨叨着,一边扯下红姑嘴里噙着的那条“红舌头”,又把她一头乱发归归拢顺顺齐,再把她拖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用湿毛巾,将她那张花红柳绿的鬼脸给擦洗干净。一张铅华褪尽的素脸露出来以后,我看着镜子里红姑——那是一张温度冷到零度以下的脸,那双眼睛里,是一份伤到四肢百骸里的痛苦——我的心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真的从来没有在红姑脸上,看过这么冷的表情和眼神!我将这样的红姑拥抱着,我抚着她的头发,又拍拍她的背脊,我像安慰一个极度受伤的婴儿一样对她说,“红姑,是我不好,不该叫你接待洪思哲……你心里难受,我知道!从今儿开始,红姑你休息,咱们不接客了,好不好?”
  
  “不,妖妖,我要接客的,不能不接……除非像梦芜姐那样,有胆子跳了黄江的,才可以不接客了!梦芜姐呀,你的罪是遭完了,可我的,还没完哪……我得接客呀!妖妖,你去,把洪思哲叫进来,我保证,不闹了,我保证,好好伺候他,不叫他白花钱,还不成么?”
  
  红姑的话说得凄切,但依旧强势,我不依着她,只怕不行。我只好又去找洪思哲,希望把他安抚好了,让他再进红姑房间里来。良人会所,可再禁不起失去这样的大客户了呀!可洪思哲他人已经不见了。我正纳闷,心里又担心,这洪思哲现在气性也这样大了,以后只怕是也不会再来良人会所了,却听甘露酸不溜丢对我说道,“就别再费神瞎琢磨了!人家还在这儿干等你调停安排?早和菲菲另外开房间钻进去了,只怕这会子,开始干第二回合了……”
  
  听了甘露的话,我心里一阵咬牙切齿,洪思哲呀洪思哲,你可真他妈念旧多情呀,你这情就算再真再切,这撂挑子也撂得太狠太快了吧?可怜红姑她……我千忍万忍,忍着心里的动静,笑着拍拍甘露的肥臀,我对甘露说,“是吗?那好哇,这么着好得很好得很哪……甘露姐,你也别酸了,这洪思哲吧,只要他还是咱们良人会所的大客户,轮来轮去,总有轮到您接待的那一回,您是大姐,这回就当是谦让了菲菲小妹,您大人大胸大屁股大肚量,担待则个……”
  
  这下我可怎么回红姑的话去?等夜里打烊散了以后,我还得到玲姐那儿汇报工作去,顺便把白天给她拣的几幅中药送去。若梦这天下午刚恶狠狠犯了一场,我给她折腾的半死,最后没奈何,跑去玲姐那领了一支针剂给她打了,她才太平停息下来,后来,整个人便昏沉沉睡过去了。我出来上班前,给若梦熬了一小锅子泰国香米粥,又切了一碟榨菜,还淋了麻油,也不知若梦醒了以后,有没有吃呢?
  ……
  夜渐渐深沉了,但盛夏的种种伤愁,就像这盛夏的酷热,有增无减,丝毫未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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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发表于 2016-1-1 11:53 |只看该作者
第48章
父母双亡成孤女

  就在这伤愁密集的火热盛夏里,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件事顺心顺意。我满心哀恨,却无法止步下来,静静思量。我有多久没有想起过柳静安了?每一个惶惑不堪的黎明,我倒头睡去。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似乎依稀呼唤过这熟悉的名字,“柳静安,柳静安……”然而,梦还未深入,酷热疲倦的现实又早已横在眼前。现实中,哪里有柳静安?我又怎敢将我的现实,对接名叫柳静安的这个人?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将这所有现实,当做一场噩梦翻过?
  
  噩梦还没有完,还要无休无止地继续。
  
  那天晚上十点多钟,我正在良人会所上班,忽然接到若梦从住处打来的电话。那时候,玲姐也正好在我边上。我一看来电显示是若梦,我先就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握着手机的手都微微发抖,我把一直响的手机递给玲姐看,声音也哆嗦起来,“玲姐……是,是若梦的电话。”我还是很没用呀!玲姐脸一沉,眉头一皱,却片刻又舒开了,她很沉着地说,“是若梦的电话,你赶紧接呀!她还能自个儿给你挂电话,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妖妖,你呀,也不用吓成这样,快接电话!”我就摁下了接听键。若梦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一切正常,相当平静,我松了一口大气。
  
  “妖妖,你在会所哪?今儿生意,可忙不忙啊?”若梦问我。
  
  “还凑合吧,若梦,你咋这时候给我挂电话了?是不是有啥急事儿?”我实在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如果若梦没急事,只是想和我聊聊天的话,她干嘛不能等我下班回去再聊呢?我其实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很差的人。
  
  “今儿又是你一个人在那撑着哪?玲姐可也去了?她身体好些没有?”若梦顾左右而言他。
  
  “玲姐在呢,她就在我身边,若梦你有啥话要给玲姐说么?”我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看着玲姐,玲姐已经不由分说把我的手机给抢过去了。
  
  “若梦,你这时候给妖妖打电话来,不可能没事儿!有啥为难事儿,现在就给姐姐说!”我头靠着玲姐,把耳朵也贴上去听。
  
  若梦这才给玲姐说,我八点多出门来上班不一会儿,她就接到老家那边来的电话,说是她爹终于喝死了!大热天里,若梦她爹喝得醉醺醺地到处乱蹿,最后拽着酒瓶子,一脚踏进村里那口大池塘里去了!多少年了,他咋到现在才跌倒池塘里去了呢?在我看来,这简直都不算什么事儿,要算的话,也简直可以算作一桩大解脱的好事儿!可若梦接下来又给玲姐说,村人跑到她家,把她爹跌进池塘摔死的消息告知她妈以后,她妈先是在家里大哭一场,然后就边哭边往池塘那边跑!若梦的爹,只留一只鞋在岸上,尸身还沉在池塘里,厚道的村人还在淤泥里四处打捞,且没捞上来呢,便见若梦她妈从远处一路哭来!若梦她妈倒也不失礼,她奔到了池塘边上,对着塘里打捞的村人们一个弯腰福谢,然后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她便一个猛子扎进池塘,跟她男人去了!若梦她妈,这一辈子,对这醉鬼男人,是真正做到了骂不还嘴,打不还手,生既相依,死也相随!
  
  玲姐听了唏嘘不已,眼泪也滚了出来。但却我不那么感动!若梦她妈,对她男人,这一辈子可算是做得够意思了,可她那么纵身往池塘一跳的时候,她有半点儿为她女儿若梦想过么?一个女人哪,就算你觉得这一辈子依附男人、追随男人,给他当牛当马是你的福气,就算你再怎么不清醒,你怎么可以光想着当你男人的女人,而一点也不惦记当你儿女的母亲呢?若梦她妈,若不是自私到了极点,她怎么不早几年便在她男人的饭食酒水里下些毒药,早些陪他一起吃了上路?不是若梦养着你和你这醉鬼男人,他们又哪里需要等到现在才上演这生死相随的一幕?
  
  从八点多到现在,也过去有两个钟头了。想必这两个钟头里,若梦也是狠狠前思后想了好几回,所以她给我挂电话的时候,那平静的口吻,不是装的,而是真实的。那是被欺骗、被轻慢到极致之后的一种麻木的平静!欺骗也罢,轻慢也罢,无论如何,这一担双挑的包袱和累赘,总算是能卸下了,那便且留个善始善终的句号吧。我忽然就完全理解了若梦。
  我从玲姐手里把手机再抢过来,“若梦,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老家,给爹妈把丧事料理了?”
  
  “我刚打114查了一下,夜里十一点半,还有最后一班慢火车,妖妖,你跟玲姐说,要是会所事儿不忙的话,你能不能……”
  
  这有什么不能的!陪若梦回老家料理她这对爹妈的身后事,也本是我义不容辞。若梦,她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爹是个用打骂老婆当手段遮掩了自己一世无能的醉鬼,这不用多说了,她妈,就冲她最后往池塘那一跳,便可看出,她对若梦这女儿是骨子里的无情,若梦她自己现又苦苦戒毒……在这世上,如果我再对若梦不好,她还怎么活得下去?我光这么想一想,都觉得心寒得受不住,我和玲姐俩都眼泪汪汪的。玲姐让我赶紧现在就撤!
  
  高温酷热,我陪着若梦回她老家,顺利把她爹妈的后事办了。若梦一直表现得很平静,没有表现过分特别的悲伤处。但,从买寿衣到选坟地,桩桩件件的具体事情,若梦也没有半点分毫亏待她父母。因为吸毒和戒毒,若梦身边的钱也不多,她这回办她爹妈的丧事,可以说倾尽所有,竭尽全力丰厚。若梦又向村人一一打点致谢。所幸,此番如此操劳,又是酷暑天气,若梦却还好没有犯毒瘾发作。
  
  回S城,我们坐的是大巴,我看一眼坐在我身边若梦的小脸,那脸上皮肤淡青透明,毫无血色,整张脸也真正是小得一巴掌可以包的住了。可即便是这样儿,若梦竟然还是淡淡安然笑着,眼神儿也格外安宁。她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心酸,我忍不住握住若梦一只瘦盈盈的小手,又再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整个瘦小的身躯,拢在我怀里!
  
  “操劳了这么些天,事情总算是办得圆满了,你也不亏心。若梦,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趁这会子,靠在我肩上,好好歇歇吧……”我努力说着这些安慰的体己话,想装成熟像那么回事,可我的眼泪,却还是成串成串的落在若梦有些枯干的头发上了,我的声音也哽住了。若梦,倒真像是一只依人小鸟似地靠在我怀里,又抬起手,替我把脸上的泪珠抹去,“瞧你那小样儿,妖妖,还想护着我,让我在你肩上打个瞌睡呢,好好儿的,自己却好没意思哭起来了……”
  
  若梦永远都是这样!再大的苦难,再大的悲伤,到了她这儿,她都是淡淡的。事情已经坏到这个地步,她嘴里还是笑笑地说“好好儿的……”我们一路作伴走到现在,我终于发觉,虽然后来若梦吸毒戒毒,都是我在照顾她,但从头至尾,一直是若梦在精神上支撑,支撑她自己,也支撑我!
  
  “妖妖,别怨恨,也别泄气……你要相信,人活在世上本就是为受苦来的,不过是有的人受的苦多一点,重一点,有的人受的苦少一点,轻一点罢了。所以,没有什么好怨的。只要有一口气在,咱们就有理由相信,跨过这道坎,受过这趟苦,前边儿就是大晴天啦……”若梦还是这样鼓励我,也鼓励她自己。她已然父母双亡,我已早被老方抛弃,父母于我,有仿似我。我和若梦,现在果真是天生一对孤女啦!
  
  一对孤女,两肩风露。伶仃世上,谁人怜惜?携手问苍天,苍天不语。轻叹息,转问银河星际。夜阑静,星月依稀。前路崛起,光明方向,在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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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发表于 2016-1-1 14:3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美好的青春,美好的爱情,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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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发表于 2016-1-1 22:16 |只看该作者
雁过无声 发表于 2016-1-1 14:32
美好的青春,美好的爱情,都碎了。

新年快乐!明日出门,更新暂停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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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发表于 2016-1-2 18:38 |只看该作者
嗯嗯,等姐姐回来更新,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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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发表于 2016-1-2 23:25 |只看该作者
红姑疯癫,若梦吸毒,小米梦芜都死了.........
只剩妖妖和菲菲、甘露、玲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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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发表于 2016-1-4 09:25 |只看该作者


第49章
酷夏凉风应有信


  一个热浪滚滚的深夜,打烊之后,我们一干K女叽叽喳喳簇拥着走出良人会所。
  
  一个孑然的背影。白的棉汗衫,白的沙滩裤,脚踏一双白色网眼运动鞋。他的脖子上,竟然还挂着一条白毛巾。就是这样一个背影,便叫我们这些见惯财大气粗、挺胸腆肚等各种男相的K女们,忽然之间都集体失声。只是一个背影,如此干净,却又是如此有分量!什么叫有分量的干净呢?就是说,这个人的干净,不像婴儿那种单一、纯粹的干净,他这有分量的干净里,还包括了致命的阳刚和性感!他在我们这群K女有分量的集体寂静中,笑吟吟地转过身来……他的左手上举着一枝鲜艳的红玫瑰,他的右手手指间夹着一支烟,他冲着我们笑笑,又扬起右手,吸了一口烟,然后徐徐吐出烟雾,轻轻晃动着左手上那枝红玫瑰——他是柳静安!将毛巾搭在脖子上,这样干的多是盛夏卖苦力的农民工,而且他们搭在脖子上的那条毛巾多半也是黄蜡蜡灰溜溜脏兮兮的。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将一条白毛巾搭在脖子上也会如此风采出众!柳静安真的很像张国荣。
  
  我还在发愣,只见甘露已如梦初醒,她挺胸抖乳,扭腰摆臀,巧笑嫣然地朝柳静安迎上去!
  
  “呵呵,这位先生,欢迎您光临良人会所啊!怎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啊?要不要找小姐陪啦?不如,我陪你宵夜啊……”甘露一边冲着柳静安发嗲,一边已经伸手挽住了他一条胳膊!我真为她的胆大无耻感到怒火中烧,准确地说,是嫉恨不已!可作为一个K女,甘露现在说的和做的,都再正常不过了,我这是生的哪门子闲气哦?明明知道柳静安是来找我的,为什么,我却不敢像甘露这么说这么做呢?
  
  柳静安笑笑地看一眼对面已经满面寒霜的我,又再笑着看看身边的甘露,他便轻轻掰开她挽住他胳膊的玉手,将手中那枝红玫瑰,递给她,“人比花靓,送给你,美丽的小姐……”柳静安作派真是优雅潇洒呀,不过,也很老道嘛!甘露受宠若惊地接过玫瑰,为一句“人比花靓”的空头赞美兴奋得花枝乱颤!不等她再扑上去重新挽住柳静安的胳膊,柳静安已经闲闲退后一步,朝甘露万分绅士地弯腰微鞠一躬,“今天我已另有所约,下次一定再来捧请小姐……”他已经撇开甘露,也扔了手中烟蒂,也不管人家怎么看,便朝我走来,一边又朗声说道,“这么晚才收工,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我一直在为柳静安脖子上那条白毛巾深深着迷,直到他走到我身边,毫无顾忌拉起我一只手,我才听到我边上菲菲、艳蝶、小甜等几个K女异口同声发出“哇噻……”的赞叹!热浪滚滚的盛夏夜里,我没有觉得全身上下哪儿比脸更热,脑门子上的汗,也很狼狈地滴了下来!我不想多解释,拉着柳静安的手,就想赶紧跑掉!可玲姐发声音了,“妖妖,你就这么拖着人家手跑啦?也不给姐姐我介绍介绍?你给我回来!”
  
  我只好乖乖停步,和柳静安并肩转过身来,把他带到玲姐和姐妹们跟前,我极不自然地说,“玲姐,这……这是柳静安,他……他是我朋友,不是客户。”
  
  “哟,是朋友,不是客户哇?不是客户怕什么,妖妖,这么好的货色,你可以把他往客户方向发展嘛,发展成我们良人会所的共有大客户嘛……”不用猜也知道,说话的是甘露。
  
  我又恼又怒,尴尬极了!可柳静安气定神闲,一点儿也不恼。我可以感觉出,我们这些K女姐妹们,此时此刻,个个都是眼光亮晶晶地盯在他脸上!其实,男人长得帅又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本人,就不是特别喜欢年轻的帅哥!像洪思哲,苏多格,还有那吴恩义,又有哪一个长得不帅呢?我都不喜欢。我知道,柳静安深深吸引女性的,还不只是他长得像张国荣的英俊五官,而是他身上那份迷人的优雅气质!一条白毛巾就可以令我神魂颠倒,那他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随便迷死别的哪个女人,也是不在话下啦!
  
  “甘露你别瞎叨叨……”玲姐止住甘露,我感到她看柳静安的眼光,也有些亮晶晶的。谁说只有美女养眼?柳静安这样的男人,他是太养女人的眼了!既是如此,这也不算什么好事儿!既是如此,他能天长地久在那小小音像店里安守的下来?既是如此,我与他这么长时间彼此没有见面,焉知他没有别处去逍遥快活?哎……可这一切又与我什么相干呢?我……我只不过是良人会所一个K女,今晚与他拉手,都是第一回,而且还是当众。
  
  “呵呵,还是今儿才知道,妖妖你还有柳先生这么一位朋友。不错,真不错,那好好和人家处朋友去吧,去吧,去吧……”玲姐从来不相信K女会会有真正的爱情,那她这时候,又是怎么看待我和柳静安的关系的呢?我不得而知。但我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柳静安的手,俩人一阵风似地跑走了。
  
  跑出她们的视线,我就及时地把柳静安的手甩开了。我是K女没错,但我不能在他面前不自重。其实,光是拉拉手,也没什么不自重的,再说,和柳静安拉着手的感觉,其实也挺好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在意在他面前的表现。真是相见不如不见!
  
  柳静安把我带去海边拍档,带我吃了烤鱿鱼和烤羊肉串,又喝了一大杯冰镇柠檬汁,然后我们就在海边的沙滩上手拉手散步。呵呵,是的,吃了一大堆东西之后,我们又手拉着手了。这回,我没多想什么自重不自重的问题,因为,我的胃已经很重了,它刚被塞得满满的!
  
  “吃能让你情绪放松安定下来。”柳静安说。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正和他拖着手在海边散步消食。
  
  “你是说我特别会吃?食量大?吃相难看?”我一边像只刺猬似地奓起全身毛刺,一边又用力甩开柳静安的手。可他只手腕轻轻用力,我便被他死死拽住动不得,我恼怒地去看他的脸,那脸上淡淡定定一抹轻笑,“情绪动不动就这么跌拓起伏,是不成熟和心虚的表现。”其实,柳静安的每一抹笑容,每一个眼神,连他额前随深夜凉风轻轻拂动的刘海,都叫我神魂颠倒!我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他,只要我真的见了他,他活生生在我面前,我是一点免疫力和自制力都没有的。可是,我也知道,我和柳静安不可以开展故事。我是一个K女,靠出卖青春肉体为生,我拿什么去和柳静安开展美好的故事呢?既然一切都不可能,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幻梦,然后让自己痛不欲生,死去活来呢?
  
  “别这样,小寒,你要放轻松。我不是坏人,我也不会吃人。我来看看你,是因为我心里惦记你,怕你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出什么事情?心里有没有什么不痛快……”柳静安的真诚和他的幽默一样,坦坦荡荡,真心真意!可他越这样,我越熬煎得死去活来。
  
  “那我要多谢你惦记了。可是,柳静安,你惦记我做什么呢?我并没有故意欺骗你,我是干什么的,你也看到了。我们没结果的,你何必呢?既然这样,我就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或是心里有不痛快,我又有什么权利找到你诉说,让你来帮我解决难题呢?”保持清醒,也是很令人痛苦的。
  
  可柳静安一点都不动气,他眼神性感而澄净地望着我,然后他直截了当地说,“看来,方小寒,你真的爱上我了!”
  
  “你……才没有!我才没有爱上你,柳静安,你别瞎说。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的。”我真是给他气死了!明明是他来找我的,怎么可以说我爱上他?不过,难道柳静安他这话,又说错了么?
  
  “小寒,你别激动,好好的听我说几句话吧。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你的偶像是梅尔.吉普森对么?你还给我说过,我长得像张国荣对么?今天,我来告诉你,哥哥张国荣就是我一生所爱的精神偶像!长得像他,并不稀奇,我也无需以此为荣。世界上比我长得更像张国荣的人多了去了!但我愿意,这一生都以张国荣先生为榜样,待人真诚,努力进取,无论何时何地,都做一个真心真意的纯正善良人!”柳静安说得动容,这使得他整张脸上的表情,更显现出一种张国荣似的坚毅,我不知不觉将他的手用力握一握紧!
  
  柳静安又继续说下去,“小寒,到今天为止,我也不敢说我已经就百分百爱上了你。但从舅舅第一次给我说起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浑身是刺,敏感而脆弱的好女孩。你的内心很纯真,这和你现在所从事的职业无关。我们认识以后,你便蓄意躲避我,更从来没有主动来音像店找过我。可是,你知道吗,小寒,我一直很惦记你的。我想知道你每天过得怎么样?最近好不好?我还想知道,什么时候,我可以把这只浑身是刺的小刺猬用一大堆食物喂饱了,让她放下全身心的戒备和防范,我们彼此敞开心扉好好谈一谈?
  小寒,我不知道你过去受过什么样的伤害,但我能清晰地知道,你不适合干眼前这个职业,我先声明,我对你现在的职业,没有半点歧视和不满,你需要爱,你渴望爱,你深陷爱,可是小寒,你又抗拒爱,畏惧爱,逃避爱……”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夜,已经很黑很黑了。不知不觉,一阵微凉的风,轻轻吹来,吹拂着我和柳静安,带来一丝盛夏中可贵的清凉。天边那颗一闪一闪的启明星啊,你是在预示着黎明将来吗?如果黎明真的会来,那曙光万丈照耀在这片海边的沙滩上,是否还照的见我和柳静安在深夜漆黑中携手走过的足印?还有他坦荡的心声倾诉,我又将如何保存珍藏,在这漫长的苦难岁月中,留下这份真爱的见证凭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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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发表于 2016-1-4 10:4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楼主多更些,弥补下我的望穿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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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发表于 2016-1-4 11:43 |只看该作者
雁过无声 发表于 2016-1-4 10:49
楼主多更些,弥补下我的望穿秋水。

多谢分享!好,今天多发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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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发表于 2016-1-4 11:45 |只看该作者
第50章
在凋零生命中留下点点暖意
  那夜携手漫步在海边,柳静安对我说,他对我现在所从事的职业没有半点歧视,当时我心里虽然有小小感动,却并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男人多半都是这样,在他想达到某种目的之前,他总是能出人意料地格外明理和体贴,在他达到了目的之后,他又会找到另一种借口,将他从前的体贴说辞全盘推翻。我无法想象柳静安如何能免俗。
  
  若梦知道我和柳静安又开始交往了,倒是很替我高兴,她丝毫没有将柳静安和老于联系起来。而我,倒是从来没忘记过这一点,心里总是有些疙疙瘩瘩的。
  
  柳静安经常会来接我下班。深夜或黎明,良人会所的门口,一个白衣男子的背影。他一转过身来,那唇边笑意盈盈,依然会让我们这群K女在瞬间集体失声。也有那么几个下午,柳静安打电话来约我去他的音像店看碟听歌喝咖啡。可这我多半不能答应他。因为,若梦是一个需要我陪伴的戒毒者,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发作。晚上我要去良人会所上班,不得不把若梦一个人扔在家里,那是没办法。有好几个晚上,我在上班,若梦独自在家犯了瘾,她便在刚发作还能控制自己时就给我打电话,接到若梦的电话,不是我便是玲姐,必有一个人马上赶回家陪着她,与她共度难关。若梦自己这么坚持,从不泄气,无论如何,我们是一定会支持她陪伴她的!所以,我不能在下午丢下她去和柳静安见面。可是,有一次,柳静安和若梦同时说:
  
  “如果若梦一切还好的话,不如叫上她一起过来哦……我叫的士去接你们。”
  
  “如果妖妖你不介意带着我这盏灯泡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去柳静安的音像小店坐坐哦……”
  
  在柳静安的音像小店里,我和若梦喝着柳静安煮的咖啡,听着他放张国荣演唱的《为你钟情》。盛夏的阳光从小区高大的树木枝叶间照下来,丝丝缕缕斑斑驳驳投影在地面上,依旧那么热烈,枝头的蝉鸣声也依旧声嘶力竭,然而,我的心却无端浸润在一种非常安宁、非常恬静的情绪里了。柳静安又用微波炉给我们烤了一种小点心给我们吃,咖啡的浓香和甜点的清新,知心的密友和中意的男子,这些食物,这两个人,在这个下午,变成一种如梦似幻十全十美的幸福,围绕着我,热腾腾熏出了我的眼泪。
  
  “妖妖,傻子,好好儿地,你又哭什么呢?是嫌我碍事儿么?那我可先走了哇……”“好好儿地”不知何时变成若梦的口头禅,据我所知,但凡她说“好好儿地”的时候,情况一般都是相当糟糕,唯有这次,真的是一切都“好好儿地”。我自己一边这么琢磨着,一边忍不住又带泪笑起来了,我慌忙用手背擦擦眼睛,一边给若梦嘴里塞进一块小甜饼,“好好儿地,谁哭来着?别是你看岔了……再说碍事儿要走的话,可不依你。多喂着你吃几块小甜饼……”
  
  这时,柳静安换了一张碟,放出来的张国荣九七跨越演唱会上那首著名的《红》,“红,像蔷薇任性的结局,红,像唇上滴血般怨毒;在晦暗里漆黑中那个美梦,从镜里看不到的一份阵痛,你,像红尘掠过一样沉重……”我们都被张国荣磁性魅惑的演唱和性感霸气的舞姿震撼住了,个个内心汹涌澎湃,却一时全都寂寂无声。一曲终了,我和若梦俩,不由得相视对看一眼,然后心满意足地长长吁出一口大气。只有柳静安倒是依然淡定,他问,“喜欢这首歌吧?我跟你们说,张国荣先生,他时时处处,带给人的惊喜和力量,是无限的……”过了一会,他又看着我和若梦说,“若梦,先说你吧,你呀,是太聪明也太刚强了,你要向小寒靠拢那么一点才好……再说你,小寒,别看你表面凌厉无敌,其实你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你得向人家若梦多学着点儿,怎么从骨子里头硬起来……”若梦只微笑着听柳静安说,我却忍不住要将小甜饼塞住他的嘴了!近距离靠近柳静安的脸,看见他粉红的唇微微张开着等我把小甜饼塞进去的那一刻,我真是有点儿晕眩了,天啊,他真的让我好着迷!可,我越是为他着迷,内心越是惶惑不安。
  
  柳静安来接我下班,我心里虽然喜欢,却也忐忑。我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气短在哪里?有一天,因为打烊时间早,柳静安接了我下班之后,我们又去了海边。
  
  我不再抗拒和柳静安牵手,却始终没有和他再进一步发展。直到那天,在海边,他把我拉进他怀里,拥抱着我。他捧着我的脸,他的脸也就在我眼前,那像酒一样清醇的眼波,那像花瓣一样美好的嘴唇,那洁净而性感的呼吸,一切都就在我眼前咫尺。隔着夏天薄薄的衣衫,我也感到了他男性的勃起。可是,我的心“怦怦”跳动着,我的身体却僵硬着无法放松。这时,我才完全明白,我的拘束来源于我骨子里的自卑。我没有和柳静安接吻,我悲伤地推开了他。
  
  “为什么要这样苦苦为难自己,小寒?我说过,我对你的职业没有半点歧视,所以,我会顺应自己的心和情感,去爱慕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的思想、情感,以及你的身体。”柳静安说。
  
  可我还是不能放松,也不能相信他说的话。
  
  “小寒,如果说非要谈到羞耻,我不认为你们K女应该为自己从事的职业感到羞耻,反而是那些需要你们为他们提供这种服务的男人们,他们应该感到羞耻和反省。”柳静安说。
  
  他们!那些男人们!他们怎么会感到羞耻呢,怎么会想到要反省自己呢?真是笑话!他们来找我们这些K女潇洒或发泄的时候,都是以社会成功人士的面目出现,有哪一个会觉得他们这样做愧对家庭和社会呢?有哪一个会觉得,我们这些年轻的K女的身体,不是靠给两个臭钱就可以随便蹂躏的呢?他们明明很喜欢碰我们、吃我们这些臭肉,还又从骨子里歧视我们,践踏我们!
  
  “我知道你憎恨他们。可是,我要告诉你,小寒,其实你的憎恨也是没必要的,是和自己过不去。男人和女人,是人类的两种性别,都是人,但男人的动物兽性远远多过女人,就像女人的情感神性远远多过男人,这些都只是一种自然现象。”柳静安又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觉得他的话,非常哲学深奥!
  
  “小寒,你知道,强奸犯罪在我们国家,哪个时期特别猖獗么?”柳静安又提出一个非常诡异的问题,我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
  
  “新中国成立以后,消灭妓院以后,禁止卖淫嫖娼以后,提倡男女平等,婚姻法实行一夫一妻制以后……”柳静安接着说。
  
  “那……那现在还是这样规定的呀,那现在,好像貌似……没怎么听说有强奸犯啊……”
  
  “现在,现在早已经不是初级阶段了嘛,初级阶段,理想很美好,一切都很美好,凡事都说得到做得到的!现在么,说还是那么说,却早就说得到做不到了嘛,你看,你们不是都以当K女为职业了么?K女这种职业,难道不就是妓女么?”柳静安忽然就赤裸裸地说。我吃了一大惊!
  
  “再理想的状态,违背人性,都是不得长久的。比如说,消灭卖淫嫖娼。你说,一个国家,想要维持社会安定,长治久安发展,是允许卖淫嫖娼,从而减少乃至杜绝强奸犯罪比较好,还是禁止卖淫嫖娼,却导致强奸犯罪直线上升的好?”柳静安又问我。
  
  我想了想回答他说,“那为什么不可以用精神情操来教化和提高人的某些不良本性,学会自我约束和克制——比如说,既杜绝卖淫嫖娼,也没有强奸犯罪,男人和女人都一样,一夫一妻,感情恩爱,身体洁净,从一而终?女人们,我相信绝大多数都能做到,做不到的,多数都是你们男人。做不到,还装模作样说得花好稻好,哼……”
  
  “所以啦,男人的人性当中,除了身体喜欢滥交不够专一的动物性之外,还有更深刻的虚伪性。就像你们有些K女,明明是干着出卖肉体的营生,却喜欢故作清高淑女状一样。”柳静安又说。
  
  我大怒!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离开几步远,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这是说我么?”
  
  “不是,小寒,我没有故意要用语言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直截了当,不想遮遮掩掩。你在我面前从来不放松,就是你从来都没有既客观又直接地坦然面对自己、面对我、面对其他人,面对整个不够完美的当前世界。”柳静安继续不急不恼地说。
  
  “其实,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人活在这世上就是一粒浮尘和一颗草芥。只不过这道理,真正明白和接受它的人,多半在临终时刻。平时喜欢动不动就阐述这个道理的人,多半用来装模作样,他并不真正懂得。人,最理想的存在状态,是不分男女,也没有身体,小寒,你想象一下看看……”柳静安一边继续说着,一边轻轻地又将我慢慢拉进他的怀抱,我竟然也不知不觉地,就又给他拉过去了。
  
  “如果,我不是一个男人,你也不是一个女人,我们都只是一个真心真意的人,不说假话,不干坏事,彼此仰慕,真心喜欢……如果,我们没有身体这个累赘,不会感到饥饿寒冷,不需要吃喝拉撒——小寒,你想一下,你说,人吃喝拉撒,哪一桩不是和动物一样?又有哪一桩,挖开了表象看实质,不是令人泄气和窘迫的?比如说我和你,我们很相爱,不分彼此,好,就算吃喝我们能两两相对了,那你愿不愿意拉和撒的时候也和我一起不分彼此,你可以看着我,我可以看着你,这样肆无忌惮毫不介意地彼此进行……”柳静安开始滔滔不绝,听着他的话,我仿佛看见自己如厕用手纸的时候,柳静安他正在笑眯眯盯着我看,我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嘴!
  
  柳静安说的对,我害怕人生许多不雅和不堪,我不愿意面对。可这些,并不能因为我不愿意面对,就可以逃避得了的。人首先是动物,雄的动物,雌的动物,然后才是人,男人和女人。
  
  “所以啊,我们要看清本质,接受现实。小寒,其实,你很聪明,先天就很聪明。凡是先天有恋父情节的女孩,都特别聪明。”柳静安捉住我捂住他嘴的手,轻吻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我的手,又继续说道——他知道,眼下,我不会拒绝他亲吻我的手,毕竟,这实在没有什么不雅不洁,也不会令我自卑。他连我有恋父情节都知道,看来他舅舅老于给他讲了我的故事了。
  
  “你的恋父情节,来源于你天生敏感、抵触而防范的个性。本能和直觉告诉你,男性对于你来说,是不安全的,是不可靠的,甚至是可怕的,丑陋的,狰狞的。而多情感性和蓬勃发育的身体,又促使你产生另一种精神、情感、性欲等多种夹杂性需求的综合立体需求,男性的身体,男性的气息,都那么深深地吸引你,可你又害怕受伤,害怕被骗,所以,最后,你便选择了父亲做这需求对接的最佳人选……换言之,你自己逃避了人性当中的动物性折磨,而将这一难题,扔给了自己的父亲。”柳静安越说越玄乎,却不是一点道理没有。
  
  “再比如刚才,你我亲密接触,我明明有反应,你自己本能上也很喜欢被我抱着,很愿意和我接吻,甚至很愿意,和我马上上床做爱……”柳静安又说,我又忍不住要去捂住他的嘴。但他笑着一偏头,躲掉了。
  
  “可你那么抗拒,身体硬的像一块铁,小寒,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我很自卑,我不否认。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是脏的。”我决定放弃一切挣扎,就当是被催眠好了,他问我什么,我都实话实说。
  
  “还不止这个!你不但觉得自己的身体是脏的,你还对我的身体反应感到失望!在你的感觉里,我是一个一丝尘埃都没有的美男神仙,只供你在脑子里苦苦思念,惟独不可真正碰触,因为,一碰,即碎!小寒,你爱我,我知道你爱我,但你始终不敢认识自己和认识别人,你需要活得清醒而勇敢!现在,请你认知我,并勇敢面对我,我是柳静安,我不是神仙,也不是梦幻,我是一个人,有着因为肉身存在而纠缠种种无奈和不得已的一个人,男人!我也有一具和所有男人一样的身体,我也需要吃饭喝水拉屎撒尿,我也会抱着一个女孩在怀里,便无法控制自己的性器官勃起!”
  
  那一夜,柳静安说得真是很多很多。他说的很多话,我一时都没法理解和消化。那一夜,我们最终都没有接吻。后来,我们坐在沙滩上,我很安静地靠在他怀抱里,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放松了自己,怀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踏实,在他怀里,睡着了。我醒来的时候,发觉柳静安也睡着了。太阳就要从海面的地平线上升起来了!我要叫醒柳静安和我一起看日出。这时,我发觉一缕口水悄悄地吊在他的嘴角,亮晶晶地越吊越长。柳静安,连流着口水睡着的样子也这么叫人动心,可他这口水的味道,应该是有些臭臭的吧?我真的发觉,自己可能些微有些心理变态。可是,唯有真实勇敢去面对自己内心深处无法示人示己的变态,才有可能历练成长吧?我忍不住俯下头去,轻轻地,将柳静安的口水吮干了。
  
  “有没有发觉我的口水,和我现在呼出的气息,都有点臭臭的呀……”呀,柳静安醒来了,他呵着我的咯吱窝,跳起来笑着问我。
  
  真的是这样呀!人,有肉身这个载体,便没法完美和过度洁净,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认识这个悲剧的真相之后,我们仍要勇敢将这不完美的生命继续。
  
  “小寒,有没有勇气,现在面朝大海,面对朝阳和我接个吻?我敢打赌,我和你都没刷牙洗脸,嘴里现在都是臭臭的,但我不介意,我会很享受这爱意,小寒,你呢,介不介意和一个嘴里臭臭的柳静安接吻?”柳静安又给我出了一道大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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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发表于 2016-1-4 15:03 |只看该作者
好吧,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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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发表于 2016-1-4 17:1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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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发表于 2016-1-4 22:36 |只看该作者
男人多半都是这样,在他想达到某种目的之前,他总是能出人意料地格外明理和体贴,在他达到了目的之后,他又会找到另一种借口,将他从前的体贴说辞全盘推翻。
————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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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发表于 2016-1-4 22:49 |只看该作者
估计哪怕柳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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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发表于 2016-1-5 09:16 |只看该作者
第51章
人生多少杯弓蛇影

  柳静安也对我讲起他舅舅老于。对于老于这个人,我发觉,我的忌讳比柳静安和若梦俩人都多。我是一个无法真正从内心深处放开的人。
  
  “小寒,你是不是特别憎恨我舅舅?”柳静安直截了当问我。但我却心里一激灵,我斟词酌句回答他,“我?谈不上特别恨他吧?恨他的人,应该是若梦。毕竟,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实质关系,只是很可惜,我永远也不会再喊他于叔叔了……”我觉得,是人都有虚伪的一面,谈到老于,我就在柳静安面前虚伪了。我和老于的确是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性关系,可无论他曾经是嫖客老于还是于叔叔,应该说,他与我之间的关系,都要比和若梦更近一层?难道不是这样吗?不是老于,我怎么会认识柳静安?
  
  “其实我舅舅,他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十恶不赦。”
  
  “一个贩毒分子,故意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染上毒瘾,这还不叫十恶不赦?若梦和他有仇哇?他这么坑害她!害人起码也挑挑对象好不好?”
  
  “这是舅舅不对。不过,我还是能够理解他这么做的。你们替小米报仇,最后是若梦剁了苏多格的生殖器,你给舅舅说了这事儿,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你舅舅他怎么把什么事儿都说给你听?那又关他什么事情?苏多格本来就该杀该剁!就算若梦不剁,我也会狠狠剁死他!”说起这事我就来气,声音也恶狠狠的!
  
  “在良人会所,第一次接我舅舅业务的人,也是小寒你,而不是若梦,对不对?”柳静安又问我。
  
  我的脸腾地热了!这个老于,既然介绍我认识他外甥,也没必要兜头彻底把什么都往外倒呀!虽然说,我第一次接待老于的时候,根本还不认识柳静安,可这会子由他来说我第一次接他舅舅业务这件事,我还是羞愧难当,也恼怒不已!
  
  “柳静安!你还有多少问题要问?这些早就过去的事儿,既然你连什么细节都知道,为什么又还要问我?逼着我再去回忆一遍,逼着我去想起,我曾经和你的舅舅赤身裸体相对,你很高兴是吗?”我愤怒了。我愤怒只因我还是心虚,既心虚又自卑。
  
  “我没什么可高兴的,也没什么必要不高兴。小寒,你还是这样,动不动就这么激烈,拜托你成熟一点好不好?这都是过去的事儿啦,再说,我的本意,也不是要说这个,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舅舅他不是一个天生的变态男人。”
  
  柳静安告诉我说,老于年轻时,就是一个和现在的柳静安一样的于德庆。他和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孩相爱,然后结婚。老于——哦,那时候应该是小于吧——小于在新婚期间,就发现了妻子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偷情。他问她为什么,并求她终止对他们爱情和婚姻的不忠行为,他诚恳表示,一切若是到此为止,他可以原谅她!可是,小于清纯貌美的妻子无论如何不肯停止与另一个男人偷情,小于后来不得不忍痛割爱,与她离婚。后来,小于还调查到,那个与妻子通奸偷情的男人,又老又丑,又没有社会地位,哪一点都完全不能和他比。他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这时,他已经离了婚,但他却还是再去找到前妻追问。可前妻这回告诉他,因为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他下面的家伙比你于德庆行,又粗又大,日得她爽死!小于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真相!他不认为自己家伙小,干那事儿不行。这是小于不能接受的残酷真相之一。小于不能接受的残酷真相之二是,自己的前妻,他一直以为清纯可人的女人,原来只是个贪图男人玩意儿粗大,日得她爽死的淫妇!女人的真相品质为什么会是这样?小于因为这次短命婚姻遭受的打击非同小可,年轻有为,英姿飒爽的小于,很容易地就变成了沧桑颓废的贩毒分子老于。
  
  真没想到老于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难怪我第一次接他业务的时候……
  
  “柳静安,其实……你那舅妈,这也不能全怪人家的,你舅舅,他,是不行啊!”我想,柳静安大概不会连这个也知道吧?
  
  “胡说!我舅舅给我说他行的很!他和那女的结婚的时候,一夜可以干三次!当然啦,他当你们的大客户时,已经不行了,或是变态了,这我都相信,可这,难道又不是那女的害的么?”柳静安难得地激动起来。
  
  我捂嘴笑了起来!老于连这也和他外甥交流,年轻新婚时候行的很,一夜干三次,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那……那也不能就把帽子全扣在你那舅妈头上吧……”
  
  “方小寒,请不要将那个女人称呼成你舅妈你舅妈,我谢谢你,我对她没有好感。”柳静安一本正经地说。
  
  因为这么一位貌似清纯实则淫荡的娇妻的大实话,于德庆彻底改了样子,这也只能说,老于曾经受到过性能力的怀疑和歧视。这,放在他的主观感受,当然可以称之为一种很严重的伤害,可要是放在客观考量呢?男人干那事儿,怎么才叫行,怎么就叫不行?一夜干三次?那当然很行啦!可要是和一夜干七次的比起来呢?是,你可以说这一夜需要干七次的女人不是女人,是淫娃荡妇女魔头!可是,衡量男人行不行,这并没什么具体标准和尺度;同样的,判断女人是不是淫娃荡妇女魔头,也不能以一夜三次或一夜七次来判断!也许,当年的小于,他认为清纯可人的那个女子,恰好就只是性欲比较旺盛一点,以她当事人的切身体会,她实在就是觉得后面那个又老又丑,但家伙粗大的男人,更适合自己一点!难道这又是什么死罪!你于德庆因此真的一点儿也不行了,甚至因此变成一个变态狂,贩毒分子,又与我什么相干?——难道不是这样么?
  
  我很骁勇地与柳静安辩论了了一通。看着我神采飞扬好一顿唇舌鼓动之后,柳静安很沉静地下了结论说,“小寒,我发觉,你和我舅舅,是两个特例。”
  
  “什么特例?”我住嘴收声,眼睛睁大,但是瞳孔收缩。我倒是要看看,柳静安将我和他舅舅放在一起比,我倒是被比成个怎么样的特例!
  
  “我舅舅吧,因为那个女人,变成了一个女性仇恨者,小寒,我不知道,你是因为谁,变成了一个……男性仇恨者。”
  
  柳静安的结论,叫我久久无语。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老于,是一个女性仇恨者,我,是一个男性仇恨者。可是,好像还不完全。
  
  柳静安好像看穿了我心事似地及时补充道,“我舅舅是一个爱恨交织的女性仇恨者,方小寒,你是一个爱恨交织的男性仇恨者。”
  
  “小寒,把内心的恨,放下来吧,好吗?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现在,在你眼前,我,柳静安,我是一个男人,是你所仇恨的群体中的一员!但,我不是坏人,我不会欺骗你,不会伤害你,我愿意和你平等和睦,增加了解,彼此真心相爱……”柳静安对我说。可这一切,真的是真的吗?我半天没有反应柳静安的表白。还好,他也不逼我,只是将我拉进他怀里,“慢慢来,小寒,我知道,你心里的恨意和惶恐,不会这么轻易消失的,我不逼你……我只要你在我面前,做最真实,最自然的你自己……”柳静安这一回没有把话说完,因为,我主动地将嘴唇贴上去,吻住了他。
  
  没想到,白天不能说人,夜晚不能说鬼!就在柳静安对我讲了他舅舅老于的故事的第二天下午,老于忽然就真的来了。他先给我打的电话,我一看是老于的电话,我就心慌的要命,可我还是慌里慌张地接了!毕竟,若梦现在还在戒毒,很多问题弄得不好,我们都要找他接洽,老于还是不能随便得罪的。我心慌的原因,是我害怕柳静安和老于是一伙的。我刚在手机里“喂”了一声,就听见老于在电话里很亲热地说,“小寒哪,起床没有?若梦呢?也还在睡觉么?于叔叔给你们带了你俩都爱吃的木瓜,快来开门……”天哪!他已经到了方氏空楼的门口?还那么自说自话继续当我的于叔叔?
  
  若梦就在我边上,她歪躺着身子在我床上听歌。起先,若梦还以为是柳静安来电话,后来看我表情不对,她立马摘了耳机望着我,脸上表情也变得冰冷。我已经挂了电话,赤脚下了地,准备去开门。
  
  “是他?”若梦声音冰冷地问我。
  
  我握着手机,有些紧张地点点头。
  
  “别去开门。叫他走。”
  
  “这不好吧……若梦。他说他都到了门口,再说,你现在……万一,我们还要找他……那针剂,不是只剩下两管了?还有,上次,你那样儿真的吓死我们啊,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和玲姐都熬不住了,准备打电话再给你买……”我碎碎叨叨给若梦解释。
  
  “叫他走!我不要见到他!他就是看我们这段日子,没什么动静,既没联系他买药,也没联系他买针剂,他得追踪我这个大客户来了……”若梦激动起来,一张小脸很难得地挣得血红,血好似马上就要从薄薄的皮肤底下喷出来!若梦真的恨老于,千真万确,我可以感觉得出。
  
  “好好好,你别激动,别激动,若梦……我叫他走,我去给他说,让他走,不放他进来……求你别激动。”我实在害怕若梦现在的样子。还好,若梦给我这么一说,也就及时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而这时候,老于已经在门外很热切地拍上了,“小寒,咋这么磨磨蹭蹭的啊,若梦呢?是她有什么不好么?快,快开门呀……”听他说话的语气,是真的挺关心若梦。
  
  “若梦,你看,万一人家是好意,也许他有点后悔自己从前……再说他好歹是柳静安的舅舅,你,你不是很支持我和柳静安交往的么?”我又踟蹰着,低低声儿劝着若梦。可这回,若梦呼啦一下就坐了起来,又站了起来,可能是过于激动,眼前一阵黑,她又跌坐在床沿上!哎呀,我的妈呀,若梦呀,我的姐姐,你可别没毒瘾发作死,反倒给老于气死了!我赶紧一把扶住她坐稳,她眼里呼啦啦流下眼泪来,哭着对我说,“妖妖,你去不去?去不去赶走他?我跟你说,柳静安是柳静安,他是他,两码事!你不去赶他走,我去……”说着,又咬牙切齿要挣扎起身!我赶紧安顿若梦,“好好好,你坐好坐好,缓口气,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去赶走老于,还不成么?”我就赤脚跑去门口了。
  
  我把门开了一小条缝隙,冷着脸,并没让老于进来。
  
  “你来干嘛?谁让你来的?你外甥柳静安吗?”我越是心虚的时候,越是装得一脸大义凛然,这真的是我的个人特色。我就这么隔着一条门缝问老于。
  
  老于听到我提柳静安,脸上先是一阵疑惑,接着就释然笑了,“小寒,这阵子和静安见过了是不是?肯定的,我看得出来……哎,你让我进去说话呀!”
  
  妈的,我还没套出他什么话,倒上来就把自己套好了送过去,我可真是蠢!我挤着门,继续冷着脸说,“你就不用进来了,若梦不愿见你,说吧,你来干嘛?”
  
  老于脸上的笑,就慢慢褪了。他脸上的笑一褪干净,人就立刻老了好几岁。我心里竟然刹那间有那么一丝不落忍!真是奇了个怪!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看来,不只是对若梦,连对你,小寒,我都自作多情了!你把木瓜拿进去吧,炖燕窝吃是极好的,炖不起燕窝,炖冰糖木耳也是一样儿……”可真是个唠叨的老头儿啊!再想到昨天,柳静安给我说的小于年轻新婚的故事,我的心,就又更软了一些。
  
  “好,知道了。说完了没?说完了,快些走吧,我要关门了……”我这么说着,门却迟迟未关。
  
  “你听我说两句话,说完了我就走。若梦现在可都好着吗?还犯过没有?那针剂可都用完了?……”老于说说两句话,可一连问了好几个和若梦戒毒相关的重大问题。我很警惕地看着他!我实在是害怕他再变回恶魔贩毒分子陷害若梦呀!
  
  “你问这些干嘛?她不想见你。谢谢你的关心,有什么需要,我会让玲姐联系你的……”
  
  “别和我打官腔了,小寒。你怎么这么和于叔叔说话呀?我是害了若梦不假,可我现在也后悔了呀,不可以呀?我希望她好好儿把毒戒了,也好减少一些我的罪孽……”老于这么说的时候,我故意又把门缝放大了几寸,好让若梦听见他说话。
  
  “可现在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别说是若梦,连我也吃不准……哎,我再告诉你,你别自个儿左一个于叔叔,右一个于叔叔,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若梦咋么对你,我就咋么对你!她说不让你进来,我就不让你进来……”
  
  老于站在门口看着我连说带比划这么一顿表演,他竟然又笑了那么一下子,还伸出手来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的鼻子给他刮得酸极了,酸得滚出了两大颗眼泪!
  
  “哎,小寒,你可真是个傻孩子……好好好,若梦现在不想看见我,我理解,她一切都好,那便好,那便好,我走我走……我就是再给你们说一句,这戒毒时间已经有这么长了——”说到这里,老于忽然扯起喉咙,冲着房里,“若梦,你可不能够瞒着小寒和玲姐,往别处去偷偷买货啊……千万要坚持住呀,不能半途而废!要是万一还需要针剂或是万不得已要买货,你们什么事儿,都还得找我接头哇……”真是的,说着说着,又弯到他的生意业务上来了,这么一来,老于不不就还是贩毒恶魔头了?
  
  我扭着脸,撇着嘴,用力将老于往外推,“走走走,我们若梦就快好了,用不着再找你接头了,刚还说若梦好便好,现在又提这个,你晦气不晦气?快走快走……”
  
  “若梦,若梦,请你相信我,老于我是对不起你,可我说这些,可都是为你好呀……”老于已经给我推了出去,我咣当关上了大门。
  
  我听见了老于最后说的话,明明是自己想做生意,却说是为若梦好,皮真厚!还是,老于他真的是话里有话,蕴藏着一片好心呢?他这“为你好”的话,可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也不知道若梦听见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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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发表于 2016-1-5 22:30 |只看该作者
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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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发表于 2016-1-6 08:5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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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发表于 2016-1-6 13:16 |只看该作者
第52章
关于玲姐的病

  已经八月,快立秋了,可天气依然酷热,高温一如既往持续。
  
  所幸的是,在这漫长无尽的炎夏里,若梦的戒毒,虽说还没有走向成功彼岸,但毒瘾发作频率的间隙时间却是越来越长了。若梦,她还是那么瘦,浑身上下一丁点儿肉也没长,但原来脸上那半透明的淡青肤色,开始变成一种带气血的象牙白了。苦难重重的夏天呀,你也差不多该过完了吧?真希望秋天快点来到啊!若梦也是这么对我说,“妖妖,再坚持一阵子,秋高气爽,丰收在望!”若梦吃了这么多死去活来、百转千回的苦头,可她的心劲儿,却从来没松懈过,换了是我,我肯定做不到这样,若梦她可真是不容易呀!
  
  良人会所里,我新招进来的艳蝶,小甜,瓷瓷等几个K女,这阵子也都适应且稳定下来了,菲菲人也不错,甘露最近也没多生什么事儿。玲姐的身体,也比前一阵子强多了,只是中药一直没断过。中药一直是我去药铺子给她抓来,可我都不知道玲姐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我也好意问了玲姐几次,我说,“玲姐,你这到底是得了啥病,要这么长期中药汤汤水水地吊着当茶喝?再说了,这都喝了这么些日子了,有用么?您这到底什么毛病,光靠这么吃中药调理,靠谱么?”可玲姐只支支吾吾搪塞过去,还说我小碎孩子瞎问那么多干嘛?我心里说,什么碎孩子啊?玲姐你从卖肉做到组织卖肉,现在是当了K女的妈咪了,可你干过的我哪一样儿没干过?我这小碎孩子,啥玩意儿不懂啊?
  
  我一度怀疑玲姐是得了性病!
  
  可自打我来良人会所,反正我是没有明打明地见过玲姐开门接客。玲姐她也没有情人,如果有,她也用不着藏着掖着。玲姐和我们比,自然算老的,可她实际也只有三十来岁。一个三十来岁正当年的女人,给我们一帮K女当妈咪,自己身边却没有一个男人,这好像是有点不大对头。难道,玲姐就这么样儿一味素寡着?
  
  我觉出玲姐也需要男人,便是那回,她让我和若梦放她和苏多格的欢爱视频给小米看。起先我还不信,后来我倒是完全相信了,虽然最后苏多格给我们剁了那玩意儿,但他那狗东西一定是伺候过玲姐了!谁让他长得像玲姐的死鬼老公?再者,估计苏多格胯下那玩意儿能耐肯定也不错,不然,怎么玲姐一边处置苏多格,又一边挺舍不得?
  
  “嘁……咱们的玲姐呀,本事儿可大着哩,她自个儿年轻时卖给男人睡,而今当着妈咪,自然也要花钱买几个帅哥猛男睡睡了!”这种闲话,是甘露说给我听的。甘露是个奶大屁股大是非也多的人,本来我不大爱搭理她,可她讲玲姐这种闲话,我实在是不能不竖起耳朵来洗耳恭听。
  
  “什么,甘露姐,你是说……玲姐她,她……”我往牙齿缝里边吸着凉气儿说。
  
  “这有什么稀奇?玲姐也只比我大几岁而已。我能理解她。她从前卖,是为了挣钱,没办法!而今不缺钱,脸也人老珠黄了,可身子下边儿,却见了鬼似的,蓬蓬勃勃骚劲儿涨得丰盛……”
  
  我张嘴结舌听着甘露瞎白活!怎么会这样哩?按说,玲姐年轻时就是一卖货,接待的男人,那玩意儿要是一个个割下来,只怕得装好几箩筐!如果说,我知道玲姐如今是和哪个男人好着,我当然肯定也理解她,但我多半会理解成那是玲姐的情感需要。可,如果她真的是像甘露说的那样儿,如今反而倒着往外出钱,去找帅哥猛男睡觉图日,我他妈的就实在太想不通了!难道,玲姐她钱多?她还没卖够?我只好缠着甘露继续追问。
  
  “哎呀我的小妖妖,你就别问了,等你长到三十几岁,等你那小破X都全长开熟透了,你就知道,玲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干啦……”甘露就是这么不好,你不理她吧,她死喜欢得得瑟瑟往外露个一句半句,你真的想听她说道说道吧,她立马又摆谱卖关子!
  
  “有什么好神秘的,以为我不懂啊?不就是女人到了三十来岁,自身有了自发性欲呗,一种正常的生理需要呗,以为我不知道哇?……其实,要是这样的话,玲姐,她也完全可以找一个情人啊,起码伴侣相对固定,还不用往外倒贴钱……”
  
  “那味道哪里有出钱招来的帅哥猛男味道好!妖妖,你说吧,玲姐这样的,她要找一个伴侣搭档的话,那不是找不到,不难,分分钟都成!可她能找什么样儿的男的?四十五?五十五?四十五、五十五的有钱男人,还不见得会和玲姐这样儿的免费搭着,因为人,管是男人女人,全他妈都是贱货,他们情愿花钱去找你们这样的嫩XK女放一炮快活……”甘露的话虽说讲得特别粗,道理,却不是没有。
  
  “再有一点就是,咱们玲姐,她是从年轻一路卖着过来的,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什么样的男人,她不得像防贼似地防着?什么样的男人,她又肯掏真心给对方?除了岔开两腿,露出她那张下了市的老X挨日之外,妖妖你以为,玲姐她对男人,还有别的什么其他念想么?”
  
  “既是如此,咱们玲姐,她何不花两个小钱儿,就像男人们当初玩儿她似的,她挑选着各种脸蛋好看、家伙粗大的小子们,夜夜轮换着陪她玩玩儿……”
  
  哎哟我的妈,这甘露的话,可实在是句句彪悍之极!玲姐,她果真是这样的吗?不然,又是怎样的呢?哈哈,真是天晓得!
  
  “玲姐呀,可不就是最后,给那什么叫什么格格来着的,就是那个,害死了小米,当初还想强奸若梦的那个什么玩意儿……”
  
  “哎呀,我知道,就是那狗日的苏多格,我们已经把他裤裆里那玩意儿剁了!”
  
  “那是……我也知道你们已经把他那东西剁了,说是为了祭奠小米,是吧?可惜,我都没瞧上一眼……妖妖我给你说,剁了真好!玲姐,她,可不就是让这苏多格的那玩意儿……没死没活地……给日坏了,日得不中用,都得了病了么?”
  
  啊?原来,玲姐这病的根源,还是在那苏多格的身上!真他妈的,再剁他苏多格一回,也不解恨啊!
  
  我一把捉住甘露的胳膊,“甘露姐,玲姐真的是这么病的?真像你说的这样儿?那……她这病,啥时候能治得好哇?我们得救她呀,好歹玲姐她……”我快哭了!
  
  “啊呀妖妖,你瞎激动个啥呀!玲姐这病,又不会死!也不会烂穿心肺,下面儿,估计也烂得也不会那么厉害,她不是一直都在喝你给她抓的中药么?只可惜,玲姐现在这样儿,再找猛男伺候,只怕是没福消受喽……妖妖,我给你说,玲姐她的病,这事儿她不给咱们说开,你可别没事找事,上杆子去给她得瑟,这树要皮,人也都要脸面,你听见没,妖妖,你得给我管住你那X嘴……”甘露又再三嘱咐我。
  
  哎呀呀,管住我的嘴,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儿,可我管不住我这颗心,在腔子里“噗通噗通”跳得感慨万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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