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名叫母亲的河

清风剑客

              一条名叫母亲的河


                 （二百零九）




    大姐很快就从赫店镇的集市上回来了，大姐为母亲买了一套内衣，一条棉裤，一件外衣大褂，此时已经接近于上午的九点多了，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照例去田地里面做农活，可能是父亲在心里也是隐隐地害怕母亲吧，如果母亲真的万一是出了什么样的事端来呢？母亲看到父亲也站在床头，忽然叫嚷着要父亲杀鸡给我吃，母亲说家里的公鸡太多了，养了也是浪费粮食，再说了，养这么多的鸡，不杀给儿子吃，那还养鸡做什么用？儿子在外面读书苦哇，在食堂里吃饭，油星子都没有一滴！

    父亲无法，也拗不过脾气向来倔强的母亲，只好从米缸里面抓了一大把米，然后把鸡唤到家里来，父亲瞅准了其中的一只大公鸡，用鸡罩逮住了，随后父亲便招呼我过去将鸡紧紧捉住，父亲调制好了半碗盐水，那是用来接鸡血的，父亲拨了鸡脖子上的毛，一刀子下去，不一会儿，公鸡便见了西天的如来佛祖，父亲口里还嗫嚅地念叨着：公鸡公鸡您莫怪，您本是阳间里一道菜，今日将您杀了吃，愿您早死早投胎……

    大姐被我和父亲两人晾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表情相当尴尬，后来在母亲去世之后，大姐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地中喧嚷着，说母亲临死之前还不忘记让父亲杀鸡给我吃，母亲就不应该让父亲杀鸡给我这个没有良心的儿子吃，大姐总是在质疑在母亲生前，我这个做儿子的，到底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我还能辩解什么呢？母亲去世了，我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大姐这样说我时，家里的亲戚朋友们可就不乐意了，有个别亲戚反而还回了大姐一嘴，说天底下有哪个做母亲的，不喜欢老来的宝贝儿子呢？家里养了一大群鸡，不就是用来杀吃的么？况且这些鸡又不是大姐养活的，养鸡杀着吃，是天经地义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呢？大姐吃了败仗，当时就很感到十分生气，大姐的面部表情也很难看，我知道大姐是在看不惯我，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消除大姐对我那日已弥久的误会，我也不想说太多，就由着她去吧！

    那天中午，我坐在锅底下，烧好了饭菜，我喊大姐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时，大姐却一句话都不吱声，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我说话似的，掉头就踏门而走了，我真的想不通，到了这个时候，大姐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我诚意地邀请大姐与我们一起吃个家常便饭，大姐又显得撇情，我也真的是不知道我的大姐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变得如此地不可理喻！

    如今母亲去世也有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怎么的，我一想到这些不愉快的经历，我的心里依然是难以平复，母亲当时那样的病危，只能躺在凉床上默默地流泪，看到这一切，我的心都碎了，难道我就高兴得起来么？大姐呀，母亲去世那一年，您也有三十七岁了，我也不过只有二十出头，您为什么非要处处地与我这个小兄弟过不去呢？再者，您在家里的亲戚面前像个孩子似的无理取闹，又有什么益处呢？做什么事情，也都要给别人一个台阶下呀，再怎么说，我也是和您从一个娘胎里生下来的切亲兄弟呀，这样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是世间上任何的财富，都无法购买到的！

    那天上午，住在无为县城里的两位表姑爷也专程地打的过来了，他们两位来到母亲的病床前，看望了病重的母亲，说了几句安慰之辞之后，便塞给了母亲好几百块钱，悉心地叮嘱着母亲一定要好好地养息好自己的身子，注意多休息，少烦忧，专心地养病，随后，两位表姑爷在我家里，连茶水也没有喝上一口，便又折身赶回无为县城了！

    中午时分，大约十一点半左右的样子，我的三奶奶来了，三奶奶当时将近有七十岁，对于农村里的一些事情，也是非常地有经验，2004年10月底，母亲在无为县人民医院里做完开刀手术，逐渐地痊愈之后，母亲开始信仰起了耶稣教时，就经常和三奶奶等几个人一道，去赫店镇上的教堂里做礼拜的！

    三奶奶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躺在凉床上病危的母亲，就知道母亲的生命很难支撑长久了，三奶奶耐心而又细致地，对大姐和我吩咐了一些事情的处理事项，三奶奶问我们，母亲有没有裤带子和布鞋？我说这些东西母亲都没有，母亲也从来都没有用过，三奶奶告诉我们说，这些是一定要有的，因为母亲上路的时候，就需要用裤带来系紧身上穿的裤子，裤兜里还要揣上一些钱，这也是母亲的上路钱，如果没有腰带的话，母亲裤兜里的钱，就会很容易地被路边的孤魂野鬼给抢走的，还有布鞋，这个也非常重要，因为人在去世之后，上路的时候，人的鬼魂是轻飘飘的，而我们平日里所穿着的胶底鞋又太重了，所以鬼魂如果穿了胶底鞋的话，那么在走路的时候，就根本无法抬起脚来……

    又是一番的僵弛，大姐也是毫无退路了，所以大姐又一次极不情愿地，去了一趟赫店镇的集市，大姐那一双幽怨的眼神，也是教我不敢促看的！大姐也是不容易呀，我作为弟弟，也确实应该多理解一下大姐，母亲可能随时就要离开我们了，这个紧要的关头，谁愿意离开母亲的身边呢？可是，如果大姐不去集市上再走一趟，万一母亲真的有个什么不测，总不能让母亲赤着脚上路吧！

    我是真的知道母亲快要不行了的，母亲的眼睛，只是漠然地盯着某一处地方看着，好半天也不会动弹一下，我们这些母亲生命里挚爱的亲人，还有那些特意过来看望母亲的亲戚朋友，此时在母亲的眼里，都显得特别地陌生！我摸了摸母亲的手和胳膊，还有母亲的小腿，真的透心地冰凉呀，这个时候，母亲只有呼吸进出时微弱的气息，还有偶尔地，喉咙里传出来的嘤嘤的类似于蚊子般的声音，母亲的脉膊也已经轻轻滑落，我也似乎无法感知母亲的心跳声！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的姐姐张明霞终于从千里之外的广东省珠海市赶回来了！姐姐回到家里的时候，我还正在厨房里，专心致志地洗涤着中午吃饭时剩下的碗筷呢，我听到房间里有人在大声地哭着，我还感到十分地纳闷，我的心也一阵接一阵地纠结起来，难道母亲这么快就已经出了意外？我慌忙地放下手中尚未清洁干净的碗筷，急忙跑到房间里一看，明霞姐因为看到母亲此刻正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所以无法抑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痛哭不止，大姐也在哭，满脸都是纵横的泪水，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一直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当着母亲的面哭泣，再说了，母亲不还是好好地活着吗？有什么好哭的呢？

    我的心里也似乎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却总是无处释放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跟明霞姐问候一句，我的眼泪，也开始没有出息地肆意流淌了！唉，母亲啊，您的病，给我们整个的家庭，带来了怎样穷极深处的痛苦！

    过了一会儿，父亲也从田地里赶回来了，父亲带回来了几只小西瓜，这也是母亲特意嘱咐父亲去小河滩的棉花地里采摘回来的，母亲说她腹内一直如烈火焚烧一般，难受的要命，所以母亲好想要喝一点西瓜水凉凉心，父亲去厨房里拿刀切开了一只熟透了的西瓜，我将那半只西瓜接在手中，用调羹将西瓜的红瓤捣碎，逼出水来，用调羹灌满，然后喂着母亲勉强地喝了几口，母亲便示意说不想喝了，唉，我可怜的母亲呀，生平之中，最后一次的进食，竟然就是父亲专门从田地里摘回来的，我给母亲喂下去的那几口西瓜水！

清风剑客

              一条名叫母亲的河





                （二百一十）




    我忍住泪水，心疼地把母亲从水泥地面抱到了凉床上去，母亲也只愿意让我去抱她了，因为我知道怎样轻轻地将母亲抱起，而不会让母亲感到疼痛，我左臂环抱着母亲的脖项，右臂抱住母亲的腿弯，就这样地把母亲抱到了凉床上，我真的没有想到，在我很小的时候，无论到哪里，都会背我，抱着我，喂我牛奶喝，还十分殷切地关照我饭是否吃饱，衣服是否穿暖的的母亲，竟然会变得如此之轻，母亲在我的怀里，几乎没有重量了，唉，我亲爱的母亲，你真的好命苦啊！

    我去帮着母亲把出来的污物倒在很远的地方，洗净了盆子，回到房间的时候，大姐和明霞姐两个人正并排坐在沙发上，我也不知道大姐对明霞姐说了什么，明霞姐一见到我，便从她的背包里掏出为我新买的诺基亚手机，这是当年比较流行的款式，NOKIA 2300，明霞姐将手机递到我的手上，语气冰冷地对我说：“弟弟，我支持你读到大学三年级，以后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了。”听到明霞姐这样的话语，我的脸色一沉，我仿佛也在转瞬之间，便深深地陷入了数九寒天的冰窖之中，这样的严寒，教我的心都几乎凉透了！

    不知道怎么的，母亲那样的病痛，我都能够承受，惟独我挚亲的明霞姐竟然会当着大姐的面，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我真的怎么也无法想明白，我真的恨不得将手机扔还给明霞姐，告诉明霞姐我真心感谢她的好意，我以后再要姐姐的一厘钱，我就不是人，可是，我也只是软弱地嗷了一声，随即便转身走出了房门，我的泪水，也立刻就糊了我整整一脸！

    说起这个手机，其实也怪我，可能是我的虚荣心在作祟吧，那一年，我们班上很多人都已经买手机了，而我们很快就升入大学三年级，毕业了之后，也要面临着找工作的问题，有一个手机，可能联系工作时更加方便一些，而且在我七月五日从合肥回家的时候，我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上被骗了两百块钱，回到家里的时候，我也是因为悔恨自己的幼稚和没有社会经验，所以我也整天里都是愁眉苦脸的，后来在电话里，我与明霞姐谈论到了此事，明霞奶也是为了安慰我，便一口应承地对我说，没关系的，大不了姐姐给你买一个手机吧！

    姐姐也确实是说到做到，当月的工资发下来之后，姐姐就去珠海市的恒波手机专卖店里，花了800多块钱，为我买了这台手机，就当作是提前祝贺我的大学毕业礼物吧，然而，当我终于从明霞姐手里接到这一台我梦寐以求的手机时，明霞姐竟然一脸严肃地对我说这样的话，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心情烦闷地坐在堂屋里想着我的心事，我的心情也随之越来越复杂，于是我默默地劝诫我自己，干脆就什么也都不要去想了为好，我听到房间里又传过来异样的动静，我的心里也在一刹那间纠结了起来，我急忙拭干脸上的泪水，赶紧来到房间里看个究竟，母亲可能也是心里太过难受，母亲躺在凉庆上，翻身打滚的，不时地传过来一阵阵痛苦的喘息声，我知道母亲一定又在觉得凉床上睡觉太扛骨头了，母亲见到我，又挣扎着想要下到水泥地上躺一会儿，我无法，只好迅速地在地上铺好席子和毛毯，然后便把母亲抱到席子上面暂时地先躺一下，我也生怕母亲摔着，或者是磕着碰着，那样，我也会良心不安的，前一天，母亲的额头不小心撞到了房间的水泥墙壁上，淤青了两大块，还丝毫没有消肿下去呢！

    到了这个时候，母亲已经连续有四天没有进下一点的食物了，而我们哪里又会想到呢？几分钟之后，母亲就带着这一辈子重重的遗憾，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给了母亲太多痛苦与折磨的人世！

    我把母亲轻轻地抱上了席子，母亲可能又是觉得胃部太过不适吧，母亲也可能是呛到了，母亲猛烈地咳嗽了好大一阵子，我正好也就一直弯着腰，在母亲正前面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母亲，突然，一股恶臭的黄胆汁从母亲的嘴里喷涌出来，我猝不及防，也喷了我一脸，我的心里痛楚不已，我连忙地用纸巾将我脸上的黄胆汁抹去，随即又转身去厨房里打了一脸盆温热水，以便为母亲洗一下脸！

    当我为母亲轻轻地擦洗脸部的时候，母亲躺在席子上面，忽然一阵阵地抽搐着，母亲就是那样地抽搐着，痉挛着，眼睛也睁得露圆，母亲的嘴巴也痛苦地张着，张得大大的，好像是地呼喊着什么，我实在是不忍看下去了，我还天真地以为母亲是睡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所以母亲的身子骨里会感到很冷呢，于是我又连忙地将母亲抱到旁边的沙发上，母亲却依旧如故，母亲这样的情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和姐姐们都害怕极了，我又把母亲抱到了凉床上，给母亲盖上被单，并且也将毛毯遮在母亲身上，我与姐姐们怎么呼喊母亲，母亲也不答应，只是依然地，眼睛定定地睁得很圆，母亲的嘴巴也一直都在张着，好像是要说什么样的话，或者仅仅是母亲出于本能，而痛苦的呼喊着，然而，母亲却始终都无法正常地发出一丝的声音！

    我亲爱的母亲，最终就是这样地离开了人世，时间也永远地定格在了母亲离去的那一刻，这是二零零五年的七月十二日，也是阴历六月初七日的下午四时五十分！我眼睁睁地看着躺在凉床上的母亲双眸渐渐地失去光泽，母亲的瞳孔也一圈圈地开始放大，在那一刻，我的心也好像就和母亲一起死了，我怎么能够相信，刚才还可以与我用眼神进行交流的母亲，只是在这样短暂的一瞬间，便已经仙游到另外的一个世界里了！假使这个世界真的会有灵魂存在的话，那么，母亲的灵魂，又飘忽向了何处？我与姐姐们一起，望着母亲早已冰冷的遗骸，俯身痛哭！

    母亲在临走之前，大姐和明霞姐已经给母亲换上了新衣裳，也系好了那一根新买的腰带，我也为母亲换上了新的布鞋，我听从三奶奶的安排，也从箱子里取来几十块钱，象征性地揣在了母亲的衣兜里，好让母亲一个人单独上路的时候，别的鬼魂不会欺负到我的母亲！

    按道理说，一个人在尚未断气之前，家里的后人就应该要买一些黄表纸过来焚烧的，以作为上路时打发黑白无常，以及路边鬼魂的赏钱，可是呢，在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与姐姐们都是在埋头痛哭着，父亲见到母亲终于离开人世，也几乎是失了魂魄似的，谁又能够想到，要去村里的代销店里买回一些黄表纸呢？唉，死去元知万事空，事已至此，我们还有什么好想的呢？再怎么撕心裂肺，呼天抢地地失声痛哭，母亲也已经去世了，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也只好按照农村里最为隆重的传统丧葬习俗，为母亲办理了后事！

    可怜我的母亲，在临终的时候，却只有三个子女来为她送行，母亲在弥留之际，盼谁也盼望不到，母亲除了躺在床上，不时地发出一声叹息之外，还能够做一些什么呢？母亲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母亲早就对我说，等到姐姐张明霞从广东珠海回来之后，见到女儿的最后一面，她就可以心愿已了，然后安心地上路了，是的，在明霞姐一路风尘仆仆地从珠海连夜乘坐火车赶回家的不到一个小时之后，母亲就永远地离去了，而明霞姐因为踏入家门时，看到母亲正躺在房间里的水泥地上痛苦地煎熬着，便隐忍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母亲也只是命令式地对明霞姐说了一声“别哭”两个字，便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交待的了，也许母亲对于明霞姐也有一肚子的话语要交待，可是，那个时候，母亲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母亲犹如是风中的烛火，燃烧了最后一滴烛油，母亲真的没有一丝的气力了！

    三奶奶在母亲走后，特意地在母亲的床头点了一盏菜籽油灯，说是害怕母亲独自一个人上路时，因为天黑难走，而为她引路用的，三奶奶还用夹杂着生米粒的米饭，为母亲捏了七个狗食饼，穿在一根竹筷子上面，这也是有讲究的，三奶奶向我解释说，这七只狗食饼，也是怕母亲一个人在路上行走时，倘若是不小心遇到恶狗了，便最好马上朝这些恶狗扔一只狗食饼子，以免被咬到了，那些恶狗一旦得到了狗食饼子，自然也会变得乖巧驯服许多，然后便会识趣地退下，给母亲让道！

    我擦干泪水，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无泪可流了，从母亲生病到去世，我感觉我自己的眼泪也差不多已经流干了，是的，正如晋代的陶渊明在他的《挽歌诗》中这样地写道：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我打了电话，向家里所有的亲戚朋友语气平和地报了母亲的丧事，然后我便等待着小阿哥赵加余为母亲从无为县城里买来的寿衣寿鞋，我默默地来到了母亲的遗体旁边，大姐和明霞姐依然还在号淘大哭着，我望着母亲的遗体，心里十分地悲戚，眼泪再也隐忍不住，如果断了线的珠子滚落而下，我流着泪，轻轻地用手理开了母亲蜷缩僵直的手脚，并且双手抚合了母亲睁着的双眼和母亲因为痛苦而张大的嘴巴，我除了哭，除了用眼泪去发泄我自己内心深处里淤积已久的极端痛楚之外，我还能够为母亲做一些什么呢？

    望着母亲渐渐变得冰冷僵硬的躯体，我的心底里，也不由得生出一阵阵强烈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并非是源自于母亲的从此离开，而是源于一种对于死亡的神秘感，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一点，我是必须真实要面对的，那就是不管我情愿与否，也不管我内心里有多少个不甘心，母亲已经离开了，而且是永远地离开了，从此之后，在这个人世间，我再也见不到我最最亲爱的母亲了！

    如今，这个残酷到冰冷的现实，就已经摆在我的面前了，母亲啊，您来自何方，您又去向何处？您还会回来吗？母亲啊，儿子是多么地想要请求您再次回来呀，儿子宁愿见到您的灵魂！

    母亲就像是一条河，流啊流啊，在我的心底深处缓缓流淌！母亲去世之后，山人在母亲的灵堂之上，为母亲悬挂的横幅上面，书写的是这样两句对联，这也十分贴切地概括了母亲并不平凡的一生：

    半世勤劳邻里悲歌钦懿范，
    一朝告别合门泣涕望慈颜。
    横批：慎终追远

    我在为母亲守灵的第二天晚上，我望着供桌上母亲微微露出笑容的遗像时，情不能自已，我当下便从地上坐了起来，提起毛笔，挥毫手书了这样几句：

    辞母别灵堂，两眼泪汪汪，
    烛泪如我泪，思亲万年长！

    母亲就像是一条河，流啊流啊，在我的心底深处缓缓流淌……

                                
                                     2005年8月27日下午18时25分，第一稿完结

                                 2015年10月20日下午15时56分，第二稿完结



                                   （全文终）

清风剑客

最后一个章节了，

尘埃也终将落定！！

清风剑客

最后一个章节了，

尘埃也终将落定！！

清风剑客

因为在天堂里，

永远也没有任何的痛苦折磨了~

清风剑客

逝者已去，请珍惜现在的生活~~

清风剑客

用心地活在当下，也是对母亲的一种安慰！

清风剑客

母亲逝世至今，恍然已过十年！！

清风剑客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
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
四面无人居，高坟正嶣峣。
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
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
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
亲戚或馀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陶渊明《挽歌诗》   

清风剑客

        爱子心无尽, 归家喜及辰，寒衣针线密, 家信墨痕新，
        见面怜清瘦, 呼儿问苦辛，低徊愧人子, 不敢叹风尘！

                                  －－－蒋士铨《岁暮到家》

清风剑客

终于完结，诚然不易，

这也算是给母亲一个很好的交待了吧！

清风剑客

真诚感谢各位网友一直以来对这上帖子的支持，同时也衷心感谢北斗六星网散文版块！

这个帖子，我断断续续地更新了两年多的时间，也码了52万左右的字，

期间我多次想要放弃，但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细想一下，也确实不容易呀！

清风剑客

虽然这个帖子写得很杂，也有很多地方逻辑不清，但到底还是完成了，为自己的坚持赞一个~~

清风剑客

深深的为母亲而骄傲。母亲虽然遗憾的离开了，但有这么优秀的儿子，相信母亲在天堂里，一定是笑着的。

清风剑客

连起来细品,很感人,顶！

清风剑客

传记带诉说激情，内心充满对母亲思念母亲的爱。
以此托举信念，练就健壮的翅膀，向幸福飞翔是最好的报答。

清风剑客

但愿从此以后，一切都会更加美好~~

清风剑客

谨以相思，愿我母在天有灵！

清风剑客

愿母亲天堂安好~~

清风剑客

感谢各位网友的阅读~~

也真诚感谢您能够倾听我当时内心的凄苦~~

清风剑客

时光飞逝，但愿一切都好！

清风剑客

锦瑟 发表于 2016-1-12 15:48
相信母亲在天堂，也希望你开心快乐地生活。

真心感谢锦瑟，北原还有诸多版友的支持与鼓励，真诚地致谢！！

清风剑客

锦瑟 发表于 2016-1-12 15:43
楼主，学会放下吧。希望这篇文字结束楼主也就放下了。关于母亲，终是有化不开的情节，太沉重了。

我想从此以后，我会用心地热爱生活，以告慰我天堂里的母亲，

母亲的溘然离去，对我及家人的打击很大，也很沉重，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心情一直凝重的，

仿佛有一道淤积许久，也化不开的结，

如今，这一段文字的完结，也算是对我母亲的一个告慰吧！

再一次感谢锦瑟，以及所有关心我的网友们，谢谢！！

锦瑟

清风剑客 发表于 2016-1-13 11:09
真心感谢锦瑟，北原还有诸多版友的支持与鼓励，真诚地致谢！！

跟着看完了。
楼主对母亲的一片深情，母亲定然在天有灵，泉下有知。

锦瑟

清风剑客 发表于 2016-1-13 11:12
我想从此以后，我会用心地热爱生活，以告慰我天堂里的母亲，

母亲的溘然离去，对我及家人的打击很大， ...

感谢朋友来自心灵地处的文字，对已故母亲情深如此，唯有楼主吧！

锦瑟

祝愿母亲天堂安好！
祝福楼主从今以后，开心愉快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