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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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咖啡喝了，速溶。


昨天已在单位调制了一杯，两匙咖啡两匙奶粉，略苦，所以今天换了大杯，还是放了那么多咖啡和奶粉，多加了一倍的开水，偏淡。于是了解该怎么沏一杯适合自己的咖啡了。此谓试错，一个老办法，却仍行之有效。


对一个人的了解当然也不能光看他自己准备的简历，所谓档案亦不可靠。日久见人心，非此不可。别人就不消说了，以我对自己父亲的认识为例，可谓耗尽一生也难以完全了解。他既自私又多事，脾气不好可胆量却不足，这是我对他一惯的看法，足有四五十年，跟他互相看不顺眼，亦明战，亦暗战，却又经常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死了，迄此已逾半年。父亲的另一面才渐渐清晰起来，终于感觉到了他的爱，可谓大爱无言。于是更觉他的不易，母亲重病三年多，父亲每天都要去医院给她送去自己配制的营养液，风雨无阻，不惧寒暑，开始骑电瓶车，后来因为母亲被转至另一家护理院而改乘公交，一来一回，须乘坐两个多小时，徒步四五十分钟。还要自行去买菜，买酒买烟，买药，买生活所需，独自去洗澡理发，遛狗。


那些年，父亲住卧室，我居外屋。能帮到他的我基本上都做了……此处省略两万字。但直到父亲临死前才得到了他的认可，陪他去医院做检查，等结果的时候我俩在大厅门口抽烟，才听他亲口对我说，多年不易幸亏有我陪伴。其实这种意思两位姑妈早就转达给我过了，其实父亲在她们面前早已对我予以过表扬。


家族中人以父亲的字为最好。可临终前他仍在方格纸上练习不辍，那是他每天坚持的功课。父亲的字有些飘逸，却又铿锵，自成一体，很难模仿。现在想来可真是人如其字，父亲的性格难以揣摩。


遗产可谓丰厚了，父亲给我们留下了一所房子，另有几十万存款。我得三分之一，这本帐好算，我的将来老有所依。


父亲生前一直得我们劝告，尽管吃光用光，实在不行还有这所房子可以出卖后保障他就医。真没想到他会给我们剩下这么多，母亲重病的三年耗费甚巨，仅icu就进了多次，每次十来天左右，每天花钱少则数千，多则一两万。他却从未向我们伸手，全凭自己之力。父亲是怎么做到的呢？去年他的退休工资才涨到五千多。退休以后父亲仍行医多年，究竟挣了多少外快呢？父亲常言，积攒之道还须从牙缝中抠出，不仅如此，他不仅吃的简单，且极少为自己更新衣服，不得不买的话也属廉价。然而这些年来父亲在各种保健品和电子产品的花销却颇多，估计超过二三十万。


父亲很矛盾。我也是。


我的头颅上应有伤疤，长度三厘米以上。却摸不出来了，也早就忘了当时的痛。最后一次也是最为激烈的一次和父亲发生冲突是在饭桌上，他又数落我的不是，忍无可忍我拿起瓷碗把自己的脑袋砸开花了，瞬间血流满面。后来才知道我自行去医院缝针的时候母亲打电话叫来了小弟，是他用拖布抹却了地板上的血迹。


仍居旧屋，为守孝道，私心起见，也是为了省钱。还有一个原因，为使自己睹物思人。一切过往皆为序曲，仍居此地或是为了另一种出发吧。


2023.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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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云在 发表于 2023-12-5 07:05
竟然没有子承父业

我妈也是大夫，他们都没说过希望我们学医的话。我爸曾给我两条路，要么参军要么下井，但我走了一条自己的路。我爸最厉害的时候连矿长的专车都能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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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玲小芳 发表于 2023-12-5 08:29
厉害了我的哥（表）

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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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以为真 发表于 2023-12-5 10:37
大表哥表达的是所有人的亲情

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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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23-12-5 11:23
自己开自己的脑袋，我做不到，在如何情况下都做不到。

我做到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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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花醉三千客 发表于 2023-12-5 13:38
潸然泪下！

抱歉哈，惹你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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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父母的功与过在我们眼里不能统一，姐姐有她自己的看法，小弟和我亦不同。这一定跟这件事有关，我们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日子各不同，以小弟为最多，我次之，姐姐最少。


想当然，小弟得到的“蛋糕”也就最多，它就是爱。但有些事的确讲不清楚，我却又总觉得在三个孩子中母亲还是最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替她分担的家务最多呢？已无从了解，母亲嘴拙，我又从不问她。


对他们态度转变始于觉得他们老了。因只有我和他们住在一起，越来越多的事便落在了我身上——譬如小弟每星期来一次，不管他自己还是带着他的孩子老婆一起，母亲总会为他们准备较为丰盛的菜肴，我得陪她采购并帮她拎，回来后还得帮她做，大家吃完，十有八九也是我洗碗。


小弟就那么走了，有时候会跟我道一声辛苦，大多只是挥一挥手，我常常装作无感，因正在洗碗为多，主要还是心里的厌恶之情在作怪。姐姐约摸每年来家两三次，却极少留下来吃饭，也不洗碗。


但真的没怎么怪他们，对父母我也很少因此而发牢骚，从十年前重新回到他们身边我渐渐学会在父母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避免和父亲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心疼母亲之故，她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局促不安的样子让我开始觉得难过了。又且自己的反思也变得深刻，每每想起父母的不对便会想起如此事实：他们衣我衣，食我食。供我读书，为我的婚姻花了不少钱。


还有件事非常感谢。2011年我要买房，看上的一套加上装修的话没个20万肯定不够。而我们仅有3万头寸，缺口太大了。内子的父母赞助我们6、7万，余款的支付让我们不得不动起了借钱的念头。内子提议我向自己的父母也借几万，但我跟她说电话得由她来打。我有考虑，一来担心又被父亲数落，二则念及他肯定会对内子比我客气得多。几天之后父亲汇来3万块。


让我惊诧至今的是，对这笔我们从未还过一分钱的借款父亲却一直绝口不提。母亲好像说过一次，却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跟我说了说他们当时的困境。母亲不会撒谎，我了解，那时她和父亲每月的退休金加在一起也到不了两千。又且我们三个相继结婚又花去他们很money。


2023.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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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流沙 发表于 2023-12-5 17:01
看了，写得真好。

有真情实感的文字最能打动人。

老朋友了，不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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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花醉三千客 发表于 2023-12-5 17:44

远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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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纯 发表于 2023-12-5 18:29
这个系列写得好，标题取得也好，写作笔法很成熟。
让人伤感的是，父子彼此几十年用心去爱对方却又都浑然不 ...

感谢阅读！耽误你时间了，不说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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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前天与内子通电时又被问及知不知道父亲的银行卡有没有被打进最后一笔工资。他的单位是这么支付丧葬费的，父亲逝世之后退休金仍照发，直到累积至与丧葬费相当才断。我说不知，因为不曾问过小弟，他也没有向我们主动通报。


一切有价之物俱在小弟手上。父亲神志尚清，嘱他来家收取存折和房产证等，它们被锁在柜中的第一个抽屉，我和小弟都知道，因父亲写过纸条，并让我们拍照保存。打开抽屉的钥匙放在哪里我们亦了解。出乎意料的是，那堆钥匙里竟找不到一把可以打开抽屉。小弟立刻不知所措，我劝他砸开，小弟犹豫非常，不敢下手。那就只好我来操作了，找不到榔头，我用的是老虎钳，幸亏制作抽屉的木料不好，锁亦不牢，且我又心猛如虎。于是他才拿到两三沓现金，目测两万多块。一切银行卡，地契与房产证，总之，小弟走了之后那只抽屉再无值钱的东西。


他做事我放心。姐姐也这么说，且好几次谈起时都为我当时把一切都交给小弟的做法点赞不已。姐姐的算盘我岂不知？当然如意，此话暂抛一边。


该来的总会来。譬如冬至。冬至大如年，我的故乡有这个传统。今年的冬至为父亲死后的第一个，所以我们姐弟三人无论如何也会碰个面，一起为父亲超度，祭奠，默默祝福，暗暗埋怨，各怀各胎。迄父亲的“头七”结束我们三个还不曾见过面哩，我倒是很期待，愿意一切我来，由我提供那天的饭菜，酒或饮料，香烛与纸钱肯定应有尽有，所以期待，的确想观察一下他们的表情有无变化，180天来他俩的心路乃一段怎样的历程呢？我好奇。


另一件令我好奇了半年的事现在又浮出水面，父亲的遗像真是似笑非笑，时而严肃，时而慈爱，要派头有派头，却又普通，无非像一位医者，符合身份，父亲拍这张照片的时候确实春风得意，可谓人生巅峰。摄影师怎么做到的呢？精彩瞬间如何被他捕捉？乃谁？如此心灵手巧。



2023.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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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云在 发表于 2023-12-5 20:46
一年回家两三次的姐姐也许做得对，出嫁的姐妹总是回去，也许不讨弟弟喜欢。

她离婚起码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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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大上个礼拜小姑叫我去吃饭。此前几天曾在路上和她相遇，老远就在路灯下看见有个背影十分像她，所以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越看越像，继而从她和伙伴的交谈声中得到更准确的判断：非小姑莫属。于是和她开了个玩笑，一边伸手从后面搀住她的胳膊一边叫了她一声“奶奶”。于是小姑停下了脚步，回头吃惊地看了看我，又马上露出了笑脸，并立刻对她的两位同伴为我作了介绍。接着便埋怨我既不给她打电话，又很久不去她家蹭饭。


小姑不知我的为难，怎么会不思念她烧制的一手好菜呢，“近乡情更怯”，我只是有些怕她跟我重提往事，何况小姑已籍高龄，真不忍心让她因我而受累，且秋水已冷，我去吃饭的话必会令她多洗几只碗盘，因她一定会添菜，知我者小姑，她了解我小时候最喜欢吃什么，那就肯定会做什么，她也知道，但凡小姑出品，我几乎来者不拒，唯对肥肉有所排斥。


我最爱“素鸡”（一种豆制品），它却最好跟五花肉一起红烧后又一起煨在砂锅，然而翌日吃才好，重温一下，各种滋味真是浓的化不开。那天的小姑当然又给我端来了“素鸡”，但立刻解释说这道菜非亲手制作，其实出品于“东方卤菜”店。我岂不知这道菜的麻烦，必须谅解小姑的偷懒，又且五花肉也塞牙，小姑与姑父的牙齿都已不固，掉的掉，晃的晃，所以独见“素鸡”，五花肉则在别家的盘中，色味俱佳着。


我和小姑其实有约定，不必提前打招呼，有什么就吃什么，不管我中午去，还是晚上，都不要客气，有什么菜就吃什么，有什么汤就喝什么。但那天小姑食言了，岂能看不出来，那满满的一桌真是充满了她的爱。


一共九块“素鸡”，我吃了三四块，所以没吃饭又因吃了别的菜，太不好意思了，为了招待我小姑足足准备了八九道之多。必须开怀畅吃，否则就会让两位老人将来数日反复咀嚼这些剩菜。


果然被我猜着，饭桌上的话题还是以父亲为主。理解，兄妹情深。期间小姑又提起父亲的那双手，谈及父亲的手打人是最疼的，因那种手有一条掌纹与四指并齐后的宽度几乎相等，所谓“通关手”就是这么一双。我对父亲的手岂能不熟？从小到大，自己的脸究竟被他打胖过多少次？不计其数。却早已想不起来哪一次最疼，是不是自己从不曾因此而哭过？


但绝对忘不了父亲用这双手把母亲打得晕头转向欲哭又不敢。这种情形曾被我遇到两次，每次都令我深感震惊，立刻发呆。一次是因为母亲半夜离家出走，父亲唤醒我陪他去找。分头行动，我在周围找了一遍未果，于是回来，希望能在家里看见母亲已在等我们，又未果，于是重新去找，改变方向。父亲也找了两次。


是父亲找到她的，在一家大饼店，母亲身无分文却在等人给她递来食品。幸亏遇到好人，老板和店员并未轰她，随她枯坐。因母亲也曾是这里的熟客，且不难看出当时母亲的眼神充满迷茫。


回来后母亲向父亲辩解，说她此行实为买药，记得有药店全天候营业的，然而却未找到。母亲想买的药叫“麻黄素”，对心律不齐的症状有疗效。后来听父亲说，尽管母亲的神志经常犯糊涂但对父亲的病情却仍了如指掌，她仍会计算，用手搭在父亲的胸口，默记父亲的心跳次数后除以单位时间，结果常常正确。但母亲却因此挨打，不知她懂不懂我与父亲的慌张，父亲更甚，便爆发了。另一次因母亲夜间久坐马桶不肯起来，因在冬天，担心她受凉，又担心她会坐的腿脚发麻，所以父亲才施掌把她打得不知所措。


母亲已呆，我也是，现在仍感吃惊，母亲唯父亲是瞻，唯他是爱，专心致志，不料也会尝到父亲赏她的耳光。



父亲后悔不已，小姑对我说，母亲既亡父亲仍在小姑面前常常忏悔自己的不对。事发不久父亲从金店给母亲买了一枚手镯，既粗又亮，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价格不菲。直到母亲咽了最后一口气才被从她手腕褪下，又在母亲的遗像前展示了三年多。小姑问我这个金器的去向，告诉她恰在弟弟手中。


父亲嘱他将手镯与那条项链一起毁掉后重新让金匠为他的孙子打造一样东西，款式随喜。小弟很诚实，姐姐问起的时候很快就说是他拿走的，当时我也在，小弟表情镇定，语速平稳。画面虽远却仍生动。



2023.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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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云在 发表于 2023-12-6 06:42
首饰一个子女留一件也算纪念

我不会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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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家中的那本挂历仍在三月，父亲四月十九号晚上住院，死于五月一日，为什么过了三月他竟不再给挂历翻篇？也没央我帮他，有时候他懒于伸手，就会叫我替他掀开，此时忆来倍感荣幸。但更蹊跷于那段日子父亲是不是产生过不同往常的想法。


三月十二日，笃笃死了。十号送它去的宠物医院就诊并办理住院手续，两天后我被大夫电话通知，叫我去和狗狗再见最后一面，另有余款退还给我。笃笃的暴毙让我伤心不已，才养了它半个多月，突然就死了，病因为遭到一种叫作“细小”的毒菌感染。欢欢也属暴毙，去年将近尾声，发现它不妙，终于一天不吃不喝就趴在父亲脚边，眼见它死去，未哼一声。我和父亲所见略同，欢欢的死也是中了一样的招。欢欢和笃笃之间父亲还买回过两只狗，先那只也死了，没几天。后那只被我们还给了宠物店的老板，它太能闯祸，家里被它搞的一塌糊涂，内子牵它出去遛弯，又因它挣脱绳索住我们对面的老太太被它吓得跌了一跤，竟一跌不醒呜呼哀哉。那几个月太诡异了，细思极恐，又替那只还给老板的狗深感侥幸。


老太太的家人不曾向我们索赔，一分医药费都不让我们出，几次去她家和医院慰问，奉上礼金，屡屡被拒。这又属我们的福气，造化可真会弄人。


前前后后大概半年。我也差点死了，因为感染新冠病毒，有一天突然呼吸困难，实在难受极了，到医院就找急诊室，央一位护士赶紧给我吸氧。却未果，因为护士没有这样的权限。于是去找大夫，那个护士帮我的，大夫很快就收治了我，让我在急诊室的担架上得到液体注射并吸上了氧气。忘却了，当时自己怎么去窗口交的费。


我先通知的内子，她在河北，不可能立刻过来，所以必须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万一自己真的挂了得让她知道我的重要证件存放何处，银行卡的密码倒是早就告诉她了，所有账号密码一致。


然而各项检查和化验报告均无什么大碍，医生对我束手无策，只好依我要求继续给我吸氧，给液，让我继续躺在急诊室的担架上独自翻来覆去神魂颠倒。


不可或忘，期间父亲给我送来充电宝，内子担心我忽然断了联系于是只好求父亲给我送来。父亲见我，匆匆看了几眼就告诉我情况的确危险。我马上就向他瞪眼，催他赶紧离开。想必我的眼神有点凶恶，父亲不得不默默地离开医院，毫无办法，那段日子人人自危，都得听天由命，实在担心父亲因给我送充电宝而不幸感染，那会让我愧疚终生。谢天谢地，父亲一直未被新冠入侵。其实去年十二月我就感染了，在宾馆自行隔离了九天。这次纯属后遗症爆发于突然。


那段日子简直太乱了，不堪回首。




2023.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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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23-12-6 09:18
除了最后一篇，其他的都在微信朋友圈读过。黯然，好文字都是有感情的，这些如是！遥握！

发了。遥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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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纯 发表于 2023-12-6 09:35
父亲动手打母亲那段让人无语，和姑妈一起吃饭那段暖意融融

多谢跟帖，认识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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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花醉三千客 发表于 2023-12-6 15:45
真情实感，汩汩而出，

多谢明哥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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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流沙 发表于 2023-12-6 15:58
难得一读的好文章。继续关注，跟读。

明明白白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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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亮愈晚，黑得也更早了。太阳系中有24个点位，地球每绕至一处就会形成一个节气。所谓节气为古人对自然环境温湿度的一种经验之谈，用以指导大家按照规律适时添减衣物，起床，睡觉，吃饭，耕地，收割……正确生活，顺应并理解大自然的变化，趋利避害。


如无古人的智慧与经验作为基础，当今的科技岂能日新月异？我的脑筋在转弯，即便对谁也不说可还是会被笑话。“今月也曾照古人”，通俗地去理解，即便新新人类也比古人没高明多少，不还是得买菜做饭？活下去怎能脱离烟火的气息？今日“大雪”，不寒而栗，因我有所心动，仍存敬畏。


吃喝拉撒睡，这几个问题顺利解决之后才能去完成工作或所谓的“使命”。人类代代相传，集一切见解之大成无非还是这三个字：活下去。在我觉得，所有的真理加在一起也比不过它。“金山银山就是青山绿水”，这个伟大的理念也应如是，再怎么顶层的思考必须符合实际。


实际上我的人生轨迹正在经历一场转折，它很重大，难以言喻。的确可以把所谓人生譬之以两个半场：“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亡，人生唯有归途”。从2021年至今于我而言真像一条人生中的分割线，华丽而凄美，的确可以这么形容，却又让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无非如此，不是功劳便是苦劳，我即普罗大众之一员，生的平凡死的平凡。认识已根深蒂固，我即传宗接代之一环，如蝼蚁，似野兽，所谓智慧无非比它们对于冷暖更多一些理解和想象，所以烦恼也就较它们多，痛并快乐，其实归根结底也就比它们多了这两种情绪，我使之组合，对它们进行拆分，不断调节，令所谓心态趋于平衡。三年已逝，种种经验令我得到深刻总结：


向死而生。


也就是说，必须得让自己将乐观的态度进行到底。但无禁忌便为可，只要身体条件能满足，时间和金钱也都允许，我得让自己去实现各种自由。古人诚不欺我，“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场历时三年的疫情可谓浩劫，在我生命里应属空前绝后。痛定思痛仍感“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这句话的对，老生常谈的价值让我在这三年中实在无比深刻地体验了一把：不自由毋宁死。


可说易行难，我仍患得患失，譬如最近，到家之际天已全黑，便念及父亲如还在世，家中便会灯火阑珊，这个问题怎解？我还毫无办法，岂能熟视无睹？忽然计上心来：


难得糊涂。


想想也是，三年不易全靠装聋作哑，所谓努力多是扯蛋。心心念念，还是这句最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善如斯。大道至简：对自己好一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深信不疑。



2023.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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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纯 发表于 2023-12-7 12:12
跟读~喜欢这样的文字~~
我健身时认识一位职场美女，癌症患者，手术很成功，人很乐观。
我们闲聊时她说过 ...

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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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台式暖风机已到，上午支付下班前被我签收。独爱京东，因为够快，我的忠诚我做主。


喝完酒才把包装打开，插上电源使它工作。居然冷暖可调，其中一个旋钮控制温度，另一个有两档风力助选。稍有些言不符实，所谓“一秒制热”说得有点夸张。但还算快，不超半分钟，暖风熏我。它的静音效果使我立刻满意，总之这次购物比较称心，它叫“艾美瑞特”，真是不负期待。


一直在关注天气，因骑电瓶车上下班，早出晚归，两点之间9公里，遇信号灯十五六个，须耗半小时，喜开快车，速度相对，便得更加了解天气的变化。又因曾经疏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天气异常，以今日为例，最高将攀至22度，最低11度，昨日“大雪”，却如吹春风，真是让我醉了，大自然的倔强去哪儿了？但冷空气的确已在路上，得app预报，十天之后温度会低于冰点，不仅幅度大且这次降温的持续性也强。专家的说法言犹在耳，今年的地球或会出现三层厄尔尼诺叠加，通俗地说，也就是气候的变化将会更为不可预料。


早买早省心，有备无患。这次网购只是稍感微犹豫，因念及将来自己或会搬家，万一不再需要该怎么处理。


最近几天接连在巷子里看见两家门口摆满了花圈，不祥之感此起彼伏。不了解，那两位逝去的老人是不是因为承受不起这些日子过山车般的骤热骤冷。所以买回这台机器可以譬若“兔死狐悲”。阿弥陀佛，祝那两位老人一路走好。真是觉得似被天气调戏，它的手段可谓“摸一把就走”，便更令人难以猜测其真实的来意。


北冰洋的航线将被开辟，它对世界经济的格局会产生历史性影响。这条航线的开辟得益于北极冰盖的消融，换言之，也就是说那里的熊将会更为难觅食物。大国的崛起需要这条航线，相关口径便高度统一，我的耳朵早就被欢呼的声音淹没了。


是不是我也得高喊“乌拉”？人云亦云乃一种最简单的正确，我当然愿意别人觉得自己是对的，且越多越好。



2023.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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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云在 发表于 2023-12-8 21:30
我们这儿今天最高温度25，热得我脱了毛衣。明天最高温度11，下周零下18℃，真的是骤冷骤热。
谁说的人定 ...

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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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马善被人骑，做人如果太老实就会多吃亏，理论和实际都是血淋淋的，现在的社会犹在弱肉强食，只是手段不再那么赤裸裸，科技加持，不再那么需要秀肌肉了。与时俱进，怒从心头起的时候我也不再苦无机会扎破对手的车胎。


环境使然，我的谋生圈中以学历高者为多，硕士如云。真可谓“不闻人语声但闻人语响”，跟他们打交道便得克己复礼，切不可以眼还眼，更不能以牙还牙，“拔拳四顾心茫然”，他们是一群非常善于和我保持距离的人，貌似不喜打斗却又绵里藏针，对他们的观察可谓久矣，却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只好尽量闭上我的嘴巴，舍此无法，那就也不要让他们轻易猜到我的心思。人生阶段自十年前愈发高级，人心可畏，也在这个阶段感触最深。的确可将此处譬喻为一个不见硝烟的战场，可将此处视若薄冰，如临深渊，社会之一角，也得步步小心，不可冒犯。


他们是一群高级知识分子，在这个领域谋生并努力使自己得到更好的发展，为职称，为层级，各显神通……也有那么一部分因感自己已经上岸而彻底躺平，因为即使自己从此碌碌无为毫无贡献也不会影响收入，相关制度仍会对他们的福利提供保障，要房有房要车有车，现实对他们的照顾可谓丰厚，那么，何必再为更进一步而苦思冥想任劳任怨？说实话，我对后者更佩服，因觉得他们仍敢对自己说“不”，敢于掉队，更敢于走自己的路而不怕别人会说啥。


非我族类的他们却也叽叽喳喳，对事物和现象抒发自己的意见，高谈阔论，却囿于某种不可见的范围，话题非常之谨慎，其乐融融，貌似较我更甘于谈天说地，分析国际局势，预判房价的走向，他们的确较我更有思路，见地良多……他们较我更善于将自己的叙事付诸宏大，人间疾苦对他们来说似乎早已烟消云散，或可譬如长在别人脸上的雀斑。


人生如舞台，单位里也是生旦净末丑纷纷在登场，我是戏中人，却又常感身于戏外，糊里糊涂地，清醒于仿佛……貌合神离。“壶中日月长。要看鬓绿与瞳方。一笑人间，千岁饮淋浪。”，醉耶？醒耶？



2023.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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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云在 发表于 2023-12-9 09:29
秋千改版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一直关注着，结果如我所愿。

你可真会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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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夫文苑 发表于 2023-12-9 10:25
如实记录，真情实感。真实的力量如此磅礴

感谢哥的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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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白茆口衔长江，为阻水之要地，也是引流的一个关键，有闸扼守，名“钱泾塘”。前天来这里接人，先把他们送至太仓的浏河港上船，再开车到此处等他们靠岸，驻足常熟四个多小时。


先小睡了一会，在防汛通道之侧找到一处绝不会被拍照处罚的地方，将电动座椅调得再也不能后仰，双脚翘在方向盘，头枕着靠背，躬身仰卧，似一只肚皮朝上的大虾。车窗已被关闭，门也落锁，更觉空间安静而暖。昏昏睡到将要大汗淋漓，醒来赶紧降下玻璃使空气流通，风一涌而入，不记得了，恰似谁的温柔？秋日如醺，此时仍忆那段感觉，白茆口的风景独好。


两岸层林染色，青黄相接，只是花儿早就谢了。芦苇飘摇，似群舞，盛大而和谐，它们使我马上可以判断风的方向和速度，远处碌碌而驶的船，哪艘顺风，哪艘相反，孰快孰慢更可一目了然。


饼干充饥，喝了几口热饮，能量既得补充，倍感心旷神怡。便马上打定主意，抬腿就走。沿堤往北，去这条小河与大江汇合之处，逶迤而行，暖风扑面。不见翅膀，亦无鸟鸣可闻，河的对面有工地，机器可视，似在挖掘，又像在填埋，声响轰隆，有些煞风景，然而这种叨陪确也抵消了形影相吊的感觉。


跨过一座小桥，转过两道弯，眼前刹那开阔。一倏尔，世间陡换。其蓝融融，秋水共长天一色。巨轮安静，默默地航行，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百年不遇的大变局此诚进行中，演绎着，变化无穷，叙事缠绵，隐隐约约，且宏大且沉重。


鸟影散乱，有的盘旋水面，有的兀立岸边，有的灰有的白，我了解它们的眼睛，瞳孔俱红，十分警觉。它们在觅食，叼啄羽毛，多姿多彩，自自然然，有情有趣，可怜可爱，落落大方。


风景无言。眼前美好如此自洽，心灵便得治愈，继往开来，肆无忌惮，从从容容。兀自伫立，独乐乐于白茆口，不觉徘徊，流连忘返。


回忆中又生些许好奇，似一阵清风催我翻书。由是找来字典，才知白茆口的“茆”与“茅”同义。此处水草丰盛，蔚为壮观，古人诚不欺我，的确名符其实。


述毕，又觉莞尔：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2023。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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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纯 发表于 2023-12-11 13:57
继续关注~~
友情提示：楼主可以去参加酒巷征文比赛~~

不敢，高手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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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新买了两条裤子，一条外穿，一条套在里面，里面的这条比外穿的那条反而贵了49块。当然要尽快体验，因与两位老板俱已谈妥，万一长短肥瘦不正好的话就去换货。


进家就试，敞开大门，脱掉旧的加厚卫裤换上新买的这条羊毛混纺“蒙古人”，然后穿上新买的加绒牛仔裤，非常合身，ok的很。开门之故是为了让风赶紧把屋里的温度吹散，那么就可以让自己的体验与在户外尽量相当。当然这还不够，于是脱去牛仔裤后又穿着“蒙古人”在院子里抽了根烟。此时西北风4级，气温1度。感觉太棒了，“蒙古人”的确对得起我。


货比货得丢，问题就这么来了，该怎么处理那条加厚卫裤呢，对它的嫌弃因这条羊毛混纺而加倍了。卫裤好像七十块钱买的，陪我度过了大约五个冬季，够本。办法是将它送往旧衣回收站，最近的那个离我家直线距离200米。那么要不要在送去之前洗一洗呢？立刻得到了回答，猜想不错，回收站的各种旧衣肯定会在分发给别人前进行洗涤与消杀。


新的不来旧的不去。money不是万能的，没有money万万不能。我的领悟因这场如约而至的寒潮再次深刻：千万不能让一分钱憋死自己。


明日气温最低将下探至负5度，所以不敢关水龙头，让它们滴水成线，既能免于冰冻，又能让这种浪费最小化，这个活也算有点技术含量。在这股冷空气到来之前我已不寒而栗，因这些年来气象台报告的准确率大幅提高，鲜少言之不预。浴室的水龙头未使我担心，因前天洗了澡，因为懂，这次降温可以让自己减少n多洗澡的次数。


该来的总会来，不过如此，何必希望它温柔以待？又何必希望它更为猛烈？“既然冬天已至，那么春天还会遥远吗？”，这句话像个屁，却又让我念念不忘。


明天去买几斤散装“太雕”尝尝，那天路过桃花坞，巧遇一顾客从酒肆拎着两桶黄酒正在装车，于是踱进店里问了问，老板娘告诉我，那位顾客所拎即为“太雕”，十年陈，售价28元每斤。心动不如行动，又且有诗助我——晚来天欲雪。不管了，管甚酒干倘卖无？



2023.12.16.

坡度

水流云在 发表于 2023-12-16 20:54
恭喜喜提新裤

幸亏大表哥经常有赚加班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