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要两次才能照醒我。以前感觉在沐着阳光睡觉是最奢侈的事儿,现在感觉还在,可心里多了一匹飞驰而去的马儿。它拽着我,想着永夜进发。我没有遗憾,只是忽的想起,自己还未曾真实地立下过志愿。也许就因为这,才让自己的灵魂如此不安与寂寥吧。
三只猫崽都不在。我第一次睁眼时,它们都在。一只在床头,一只在大衣柜上,一只在脚下。各安其位各司其职,一起瞪着明丽的大眼睛责怪我。只能下去喂饱它们。第二次醒来后,猫崽都不在身边了。下床后,在客厅发现水杯躺在地上。卫生间的门口,牙刷、鞋子、我的发卡(好久都找不到了),都躺在地上。猫抓板翻了个身,伸着懒腰和臂膀斜依着门框。我的白衬衣,被展开,睡在小疤瘌眼的身下。
全是惊喜。我已经习以为常。矮下身去慢慢捡拾,想起英子说的话:谁让你给它们接的生呢。
想起在产房门口接过的那个男孩。他的母亲不肯让自己的亲人包括老公第一时间接触他。每个生命来到世间的第一眼很重要,会镌刻进他的心里,成为他以后有意无意间模仿或者崇拜的对象。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在他两周岁后还不会说话时,是我教会了他喊人,然后他才慢慢学习讲话。在他不肯写作业时,他的母亲把他交给我,结果他每天晚上写完老师布置的之后,都跟我要额外的作业写。我来不及出题,他便自己出题自己答。一晚上都不碰手机一下。之前,他可是看手机把眼睛看坏了,去医院治疗的。
几年不见了。这小胖子是胖了还是瘦了?那日,去他所在的小区里,车子驶过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胖乎乎的身影,像他,却不敢确定。
我的童年少年,从来都是人前老实,背后撒欢的。我玩的,都是男孩的游戏。爬树爬到两条腿中间经常血肉模糊,伤口一茬接一茬。野外常有我自己的私人小鱼塘,偷偷捉来的鱼儿,不敢带回家,就找个隐蔽的地方挖个坑,灌点水,把鱼养进去。很少有同伴,她们喜欢待在家里,或者编玉米皮的辫子,或者钩花或者玩过家家。那时,我最爱的就是一根剥了皮的白腊条棍子。进门藏起来,出门必带。
我从未立志。随心随性或者说随波逐流是我的最大特点。我从未把那个真实的我释放出来。童年、少年、青年直到现在都是如此。母亲常说我的命运拧巴,其实是我的皮囊和我的灵魂在厮打吧。
庸人常立志。我从未立志,所以不是庸人。今年我也要立志了,不过还得想一想,扒拉一下自己真正想要的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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